主子?怕是别的主子吧!
顾谨灏冷声道:“她平日里除了待在寿安宫还去过哪里?”
哪里?
兰珊想了想,说道:“也没去什么地方,唯一一次去祥宁宫还是四日前,去感谢金凤嬷嬷的相助之情。”
听到祥宁宫,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贤太妃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又是那个老女人!
一字一顿道:“什么相助之情?”
兰珊不敢隐瞒,低头道:“奴婢曾问过银灵,她说太妃寿宴当晚,她在芳菲殿前不慎撞上了太后,是金凤嬷嬷给她求情这才免了她被处罚。”
贤太妃沉思了一会,缓声道:“你们退下吧。银灵自尽之事不允许外泄,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宫放她出宫了。”
玉平与他们一同出去了,银灵的尸体要妥善处理。
顾谨灏望着沈清霜,欲言又止。
沈清霜摸不清他的心思,心里发毛,抢先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书中提及的事情她清楚,没提及的她可不能乱说,会出事的!
尤其涉及的还是后宫实际掌权人!
贤太妃闷声道:“谨灏,宫里的事情小丫头怎么会知道,搭讪有很多种方法的。”
顾谨灏:“......”
清了清嗓子:“母妃,儿臣是想找沈清疏确认银灵是否真的冒犯过太后。”
贤太妃:“......”
好吧,那是她误会了。
沈清疏刚从冷园到家,就碰上小顺子等在那里。
木桩子似的,看着他的眼神像狗看到肉似的!
“沈统领,您回来了?”
沈清疏觉得好笑,这是他家,回来很稀奇吗?
“你,姓甚名谁,哪个宫的?谁派来的?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很累,你最好一次性把话说完,否则我不保证不揍你!”
小顺子嘴角一抽,老实道:“奴才小顺子,祥宁宫,四殿下派来的,有事询问沈统领。”
“现在?”
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这么急?
小顺子点头:“是,现在。”
看他满脸不情愿,又道:“沈小姐也在咱们宫里,听说要陪太妃娘娘住几日。”
一听妹妹在,那得去看看。
废话不说,上了刚下的马车。
到了寿安宫,沈清疏一眼就看到了在打瞌睡的妹妹。
刚要喊她,再一瞧,贤太妃与顾谨灏也都托着下巴打盹。
就连玉平也是,只不过他们三个是坐着,她是站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半夜把他招来,他们倒睡着了。
“臣沈清疏参见太妃娘娘、四殿下。”
顾谨灏猛地抬头,“哦”了一声。
往他娘看了一眼,仅仅抬了抬眼皮。
往沈清霜看了一眼,眼皮都没抬。
仅仅玉平礼貌般地抬起了头,不过眼神迷茫,显然没醒。
顾谨灏叹了口气,低声道:“查一下母妃寿宴当晚有没有人看到银灵撞上了太后,还有金凤是否帮忙求情。”
就这?沈清疏的嘴角抽了抽。
“臣明日一早会给殿下答复。”
“没事了,你回去吧。”
沈清疏一头黑线,让那小顺子传个话不就行了吗?还特地喊他过来?
瞥见他妹妹那亳不矜持的睡姿,叹了口气。
“玉平嬷嬷,请问清霜晚上住在哪里?”
玉平听他问她,立时清醒了。
“奴婢带沈统领过去。”
沈清疏说了声“多谢”,将他那睡得天昏地暗的妹妹抱了起来。
沈清霜揉揉眼睛,看是他,甜甜喊了声“二哥”,很自然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晚上天凉,这么睡容易着凉。”
“哦,你不在呢吗?”
沈清疏笑了:“我能一辈子陪你吗?”
怀中的小姑娘咕哝着:“能。”
笑容更暖了:“好,你说能就能!”
顾谨灏酸溜溜地看着,羡慕极了。
贤太妃打了个哈欠,拍拍他儿子的肩:“有三个往死里宠又护犊子的哥哥,儿子,前路漫漫啊!”
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明日让小丫头把那些首饰上的毒解了。”
顾谨灏道:“为什么不直接扔了?”
贤太妃哼了声:“你可真富贵,很多都是你爹当年送的,大不敬知道吗?再说,扔了不就说明我们知道对方阴谋了吗?将计就计,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娘长久不宫斗,真以为老娘是弱鸡?昏头了!”
顾谨灏微微一笑:“是,母妃。”
“还有,清霜也被那金钗殃及了,虽然喝了药,但对身体终究有些损伤,这几日学着炖些补汤给她喝。”
“儿臣炖的能喝吗?”
顾谨灏有些怀疑,糖和盐都分不清楚,小丫头会嫌弃吗?
贤太妃觉得此话有理,还是别整幺蛾子了。
“那记得把十二万两银子还了,她喜欢银子!”
翌日一早,沈清疏来了寿安宫。他已将当晚当值的侍卫全都盘问了一遍,没人见过有宫女撞上太后。
如此一来,事情就清楚了。
沈清疏还要跟进唐的案子,就不久留,又去冷园了。
午膳后,贤太妃选了支芍药步摇插在发髻上,携着玉平往祥宁宫去。
金凤远远看她来了,忙去通报太后。
“她怎么来了?”太后一脸不耐烦,“请她进来吧。”
原本以为那女人又是来耀武扬威的,谁知一看到她,顿时惊了。
脸色苍白、唇色苍白,哪里还有前几日的光彩照人?
太后的心情立刻愉悦起来了,破天荒迎了上去:“妹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第79章 太后,您真好。那臣妾就在这住上几个月吧!
贤太妃无力地笑笑,无力地给她行礼:“臣妾参见......”
那弱柳扶风的虚弱劲,让太后的小心肝直颤。
若是这女人在她宫里出事,顾谨灏还不拆了祥宁宫!
当下伸手去扶她,边扶边向玉平怒道:“主子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扶一把?这差事做得越发敷衍了!”
玉平倒是想扶,她主子不让啊。
恭敬道:“是奴婢的错。”
贤太妃握着太后的手,笑容很是苍白。
“太后,您不要怪她,是臣妾不让她扶的。臣妾并无大碍,不过是头晕乏力,时不时耳朵不舒服罢了。”
太后心中暗喜,看来银灵做得不错。往金凤看了一眼,她微微颔首,眼中一抹欣喜。
“妹妹,快坐下。”
太后搀着贤太妃,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面带关切:“妹妹前几日不还容光焕发吗?怎么忽然如此了?”
贤太妃长长“哎”了一声,“臣妾也想不明白啊,御医开了许多凝神静气的药,不管用。臣妾想着之前久病缠身,到太后宫里坐了坐就好了,这不就又来了?太后不会嫌臣妾烦吧?”
她眼神温柔,满是依赖,玉平有了种姐妹情深的错觉。
太后亲切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巴不得你住在这里呢,这样咱们姐妹俩也有个伴!”
话说得贴心,心中却相当无语。
特么的当她的祥宁宫是驱邪圣地吗?一有病就来,一有病就来!
贤太妃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当下热泪盈眶:“太后,您真好。那臣妾就在这住上几个月吧!”
太后:“......”
几个月!
死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她不过就客气客气,她居然当真!
看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贤太妃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玉平,去寿安宫收拾收拾,本宫要陪太后住上几个月。对了,首饰多拿些过来,什么金钗银簪步摇臂钏,本宫要挑一些送给太后。”
太后一听立刻头大,这女人是哪根筋搭错了吗?居然要收拾行李!
还要送她首饰!
那些索命的首饰她可不要,此时看着贤太妃发上的芍药步摇都怵得慌。
强挤笑容:“妹妹,不用这么客气,本宫这里有很多首饰,你若是喜欢,本宫还可以送一些给你呢!”
贤太妃闻言,向玉平道:“那首饰就不用拿了,本宫戴太后的,取些衣裳就行。”
太后:“......”
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半盏茶没到,玉平就背着两个包裹来了。
到底路近方便!
太后愣了:“这......”
玉平恭敬道:“回太后,这个大的包裹是太妃娘娘的,小的是奴婢的。”
太后有些发懵,心肝颤颤的:“你也要住在这里?”
玉平认真地点头:“这么多年都是奴婢伺候太妃娘娘,若是换了旁人怕照顾不周。”
贤太妃扶着额头,柔声道:“玉平,瞧你,解释这么多,好像太后不让你住似的!赶紧的,将东西搬入宁萃殿。”
太后斜了她一眼,还挺会挑地方。
宁萃殿的院子正对绿竹流水,风景秀美。除了她的玲珑殿,就宁萃殿最好了。
刚憋着一口气,就见玉平身后跟着两个大包小包的小太监往里走!
太后一惊:“这两个......也要住这里?”
玉平回过头,一如既往的恭敬:“回太后,小顺子他们只是帮奴婢将东西带过来,一会就走!”
贤太妃嗔怪道:“玉平你也是的,都不知道先说一声。本宫也想呢,祥宁宫又不是客栈,怎么一个接一个住进来!”
太后嘴角一抽,你还知道这里不是客栈?
瞧她不悦,贤太妃更愉悦了。
取下发上的芍药步摇递过去:“太后,这支步摇还是当年先皇赐的。臣妾记得,当时太后很喜欢。若是太后不嫌弃,臣妾想借花献佛。”
太后看到这支步摇就想起先皇的薄情,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当初这步摇原是打算送她的,但贤太妃嫁进来后,先皇就改了主意,非说这女人一颦一笑明媚温柔,亲自将它插在了她的发上。
“太后莫不是还怨着臣妾所以不肯接受?”
贤太妃眉头微蹙,映着这病容倒有些被欺负的意味。
“怎么会?”太后微微一笑,伸手去接,刚到手中脸色一变,赶紧又还给她了。
她的首饰都是有毒的,自己怎么这么大意!
贤太妃看她惊慌失措就已经明白了一些,尤其她还不住地拧着帕子,像是要将手上的什么东西擦掉似的。
如此更确定了!
“妹妹,终究是先皇所赠,姐姐不能夺人所爱。看你气色不好,先去休息休息吧,晚些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既然已经清楚了,贤太妃不再坚持,很乖巧地说了声“好”。
躺在宁萃殿的榻上,某女人觉得浑身轻松。
看玉平一脸欣喜地来了,淡淡道:“办好了吗?”
玉平低声道:“办好了,娘娘。”
“总归来一趟,别吝惜药,总要不虚此行不是?”
贤太妃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她,真的有些困了。
“娘娘放心,奴婢让枕头里、头油里、胭脂里都放了。奴婢交代了小铃铛,三日后将那些下药的物件都换了,一定不能留下把柄。”
贤太妃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老女人毒是毒,但是没她聪明。
“药没拿错吧?”
“没有没有,这是奴婢现找沈小姐买的那种。她知道您宅心仁厚,所以给了种让人活不好但死不了的药。您别说,放到胭脂和头油里一点都看不出来异样。娘娘,要不咱们再买个五百两的备用?”
贤太妃:“......”
这是要囤货的节奏?她人美心善、贤淑温柔,还没那么多仇人!
再说,以后用若是需要,再花银子买就是了,还多一个见小姑娘的理由呢!
大事已成,贤太妃放心地睡了。
正睡得渐入佳境,敲门声来了。
谁特么的不识趣打扰她的美容觉?
放眼一看,太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家儿子。
她默叹一口气,死小子来得也太早了,好歹让老娘把觉睡好了啊!
顾谨灏上前道:“母妃,儿臣听闻您身体不适,去了寿安宫才知道您到这里来了。”
贤太妃看他一本正经又关切不已的样子,心道死小子的戏演得不是挺好吗?怎么到姑娘面前那么容易露馅?
端庄慈爱地笑笑:“母妃这不是思念太后了吗,所以打算在这里陪她住几个月。”
顾谨灏忍住笑,向着戏精亲娘嗔怪道:“您不舒服就传御医,太后年龄比您大,身体比您弱,来祥宁宫万一把病气过给她怎么办?好了,儿臣送您回去,再陪您住几日!”
太后本来笑眯眯的,听到顾谨灏说她年龄大,身体弱,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什么年龄大?她是四十八了,可看着也就四十一二三四五六的样子。
还身体弱?再弱也比一个中毒的女人强吧?
果然什么人生出什么儿子,说出的话就是不招人待见!
不过好歹说了句她爱听的,接走接走快接走!
她本想装作挽留一下,又怕贤太妃不禁让再不走了。
露出雍容优雅的笑容:“妹妹,反正咱们又不是住得山高水远,难得谨灏孝顺,就随他回去吧。”
贤太妃依依不舍:“太后,臣妾舍不得您......”
太后一头黑线,我谢谢你了!
第80章 属下死前最后的心愿,殿下也不肯成全吗?
冷园内的一间临时牢房,唐的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身上好几处伤口。
能认出来的是两处箭伤,两处剑伤,两处刀伤。
伤口在滴血,他的脚下是一堆厚厚的稻草,正接着那些血。
沈清疏与秦少隽一左一右坐着。
沈清疏喝着茶,淡淡看着秦少隽。
秦少隽喝着茶,冷冷看着唐。
唐则垂着头,面无表情。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几近惨白,不知是什么撑着他活到现在。
沈清疏拍拍腿,伸了个懒腰:“三皇子,已经这么久了,他一个字都不说。依我看,直接上报给皇上结案吧。”
秦少隽忙摇头:“沈统领,他是本王的侍卫,你这么一报,不是把本王也牵连进去了?”
沈清疏疑道:“不然呢?殿下你无法自证清白,他也招不出个别人,在下爱莫能助啊!”
哼,敢伤我妹妹,不连你一起剁了已经给你满面子了,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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