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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夜情书——剪我玫瑰【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11 14:35:48  作者:剪我玫瑰【完结+番外】
  这样子哄,要是真是个调皮的小孩,哄一天都不见得能喝药。
  虽说使小孩子的心性,但是大人终究是大人,卞雨苦着脸,咕咚咕咚就把药汁喝了下去。
  卞雨张开嘴,接过汪节一用嘴递过来的糖,多甜的水果糖呀,带着他的口水,甜滋滋,甜到心底里去。
  “汪节一,你学学怎么哄人吧。”卞雨嘴里吃糖,叮嘱他一句。
  “嗯。”汪节一把药碗放回柜上,给卞雨拉上被子,“没人哄过我,你容我好好学学。”
  汪舒在他四岁时就没了,要是汪节一小时候偶尔发发小孩子脾气,都没人能察觉到和哄他。
  蹭了蹭柔软的蚕丝枕头,果绿色的,上面带着轻轻浅浅的香味,卞雨有些心疼他,“诶,你别再让我吃药水了,好苦。”
  汪节一摩挲着她的发顶,俯身贴在她的耳边,低沉勾人的声线,“那要亲亲吗?亲亲就不苦了。”
  ……
  放下餐盘,还没开始收拾厨房的餐具,小花就被皱着眉的陈姨叫出去,她一脸茫然,“陈姨,怎么了?”
  “你刚刚叫她什么?”
  “卞小姐啊……怎么了?难道那个字不读卞?”她的姓生僻得很,小花疑心自己读错了。
  “大家都叫她少奶奶,你别叫错了。”
  陈姨转身进去,听见身后的小花嘟囔,“两人不是还没领证吗?叫卞小姐有错吗?”
  陈姨心想小花不是对汪节一暗生了什么情愫吧,“你就看着吧,少爷就只对她的事情上心。”
  小花陡然想起刚刚房间里,少爷看她的眼神,眸色渐深,冰冷不悦。她记得他在英国的时候,明明是个很没有架子,很佛系的人的。
  偶尔她起床晚了,忘记买菜做饭,让他没饭吃的时候,他都是满不在乎的,“我去食堂吃就好了。”
  怎么现在独独对这种不过是称呼的事情,这么在意?
  不解。
  傍晚,天边红霞满天,外头的鸟儿咿呀呀地叫,汪成从高尔夫球场打球回来,身后跟着一票秘书和保镖,他知道今天汪节一带卞雨回家,事先交代厨房准备家宴。
  这是卞雨第一次见汪成,精神矍铄的老爷爷模样,两鬓花白,不怒自威的架势,她打招呼,“外公好。”
  汪成点头,示意汪节一和卞雨落座。
  一顿家宴下来,偶尔餐具磕碰声,汪成就问了卞雨几句话,诸如现在的工作情况,家庭情况什么的。
  汪成事先了解透彻了,所以卞雨回答完,他没多问。
  今天见面,老爷子看汪节一全程顾着卞雨的模样,眼珠子都巴不得黏她身上,心生感叹,汪家出了汪舒和汪节一这两个大情种。
  放下手里的筷子,汪成取过温热的餐巾擦嘴,对卞雨没什么要考察的地方了,就是一个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汪成看不准这对的未来如何,汪节一喜欢这丫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集团律师已经把结婚协议拟好了,选个好日子就去签字吧。”
  尘埃落定。
  汪节一点头,坐在他身边的卞雨刚拿起手边的筷子又放下了,现在事情只差临门一脚,她居然退却了……
  那种乱糟糟的感觉又浮上来了。
  汪成年老,家庭医生叮嘱他饮酒饮食需要节制,他喝了几口补汤,就说饱了,要出去花园散散步。
  汪节一和卞雨还没上楼,听见前庭有女人在说话,娇甜的声线,叫着汪爷爷。
  叩叩几声高跟鞋声音,陈薇薇走进来,在楼梯处看见汪节一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努力不表现出异样,她假装没看见他身边的卞雨,笑了笑,“节一,一走几个月都不说一声吗?”
  门当户对的白富美,这不就是吗?
  卞雨垂眸,一切难受的根源在此刻有了答案。汪节一自是有能和他相配的女人,旗鼓相当,她嫁给他,时光荏苒,他这样的长相和家世,世界流光溢彩,声色犬马,谁能保证他不变心?他能和她过一辈子?倒不如不要开始好了。
  汪节一居高临下睨了陈薇薇一眼,搂住卞雨的腰,向她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卞雨。”
  牵着卞雨要上楼,汪节一停下脚步,“还有,陈小姐,至于我走不走,走多久,都与你无关。”
  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与你无关。
  陈薇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咬碎了银牙,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年汪节一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打开书房的门,卞雨参观汪节一的书房,许久没用过,但是经常打扫,一尘不染。她拂过本本书脊,看见他的奖牌,怪不得他在南市拿奖,她看着奖牌眼熟,原来以前他在南市的书房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以前没细看,卞雨凑近,看见下面一排小字:19XX年,shu wang
  卞雨看向汪节一,“你妈妈也拿过这个奖啊?”
  汪节一点头。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你这样会很累的,不能总追随你妈妈的脚步生活。因为你是你自己,你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卞雨抚摸汪节一的脸,她心疼他,追随母亲的脚步生活,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
  汪节一牵着卞雨的手,在唇边啄吻一下,他沉静地望着她,像要望到她的心里去,“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娶你。”
  夜里,月光似水,幽静得如梦似幻,卞雨临睡前喝了一碗药,苦得直皱眉,洗完澡的汪节一,伸手探她的额温,“睡一觉就能好了。”
  卞雨嗯了一声,掀开被子想躺下,听见她身边擦头发的汪节一问,“做吗?”
  做做做,做你个大头鬼。
  “我都这样了,好意思嘛你?”卞雨调整睡姿,打了个哈欠,“啊~我好困。”
  汪节一上床抱住她,她在他的怀里,纤细又脆弱,他的胸膛满满的暖意,他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儿时母亲哄孩子睡觉,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安心睡觉,明天我们去登记。”
  卞雨虽然犯困,但是一听登记,睁开了眼睛,眼神看着床面,柜灯的灯影憧憧,影子轻晃。
  她在害怕。
  ……
  皮面展开,露出里面的婚姻协议,米白硬实的纸面,中英双语,白字黑字。
  来者是位著名的华人律师,推了推眼镜,“汪先生,卞小姐,请签字。”
  汪节一取了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
  手里握着钢笔,卞雨微微颤抖,她抚额,担心自己的病是不是没好,不然怎么慌得这么厉害?
  早上阿姨给她量了体温,让她张嘴查看舌苔,笑眯眯的,“看吧,一觉起来,什么病都没有了。”
  “麻烦你,你可以出去一下吗?”卞雨放下笔,对眼前的律师提了要求。
  律师点头,不忘给他们带了上门。
  牵住卞雨的手,汪节一担忧,“卞雨,你哪里不舒服?”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卞雨犹疑,“可不可以让我再想想?我害怕……”
  一直都知道卞雨有点恐婚的症状,汪节一扣上眼前的印泥,叹了口气,伸出手揽住了卞雨,她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还在颤抖,“我不逼你了。”
  汪节一抹了抹卞雨颊上的泪,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你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好不好?不要哭了。”他的手指刚刚无意碰到一点印泥,现在一抹卞雨的脸,抹她的脸上去了。
  卞雨还在抽抽搭搭地掉泪。
  汪节一的笑容苦涩,“卞雨,别哭了。不结就不结吧,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已经让人准备好的浪漫烛光晚餐泡了汤。
  卞雨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汪节一伸手揩去她的泪,不停懊悔自己要领证的做法,早知道她这么抵触,说什么他都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哭累了,卞雨眼眶一圈红红的,望着他,张嘴正要说话,被汪节一遮住了嘴,“不必道歉,你想做什么,我都同意。”
  卞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盈满眼眶。
  ……
  回到汪家已是晚上。
  汪节一从浴室取出毛巾擦掉她脸上的红印子,他刚刚不小心弄上去的印泥。
  卞雨望向汪节一,“不要怪我。”
  汪节一正要说话,听见卧室门被叩叩几声,陈姨在敲门,声音毕恭毕敬,“少爷,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汪节一隔着门应下。
  安抚地抚卞雨的头发,汪节一脱下西装外套,“你先睡,我去一会。”
  望着天花板,睡下的卞雨心烦意乱,汪老爷子要兴师问罪吗?可是,明明不关汪节一的事的,是她的问题。
  寂静悠长的走廊,灯光明亮,离开卧室的卞雨放轻脚步,刚来的时候被这么大的宅子震惊了一把,但她不知道宅子里还有个装饰典雅的佛堂。
  靠着墙,卞雨听着里间的声音,虽说偷听不好,但是一想到她今天任性的行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佛堂的门是开着的,没有佣人经过,门外的卞雨偏头能看见汪节一的背影,身姿颀长,影子映在地板上,拉得长长的。
  汪成面朝汪节一坐着,面色难看,一杵拐杖,砰的一声,“为什么好端端的不结婚了?你不签字还是她不签字?”
  汪节一没有犹豫,“是我,突然不想签了。”
  汪成呵了一声,“事到如今还骗我?这么替那丫头着想。”说完,他径直把下午的婚姻协议甩在他面前,米白色的纸张散在地板上,“我求着她进我们汪家的门了?”他哼了一声,“爱进不进。”
  汪节一垂眸,目光落在协议上,说来可笑,他下午以为自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只要卞雨签名,两人就能真真正正结为夫妻,长相厮守,一刻也不分开。
  汪成余怒未消,他内心忿忿不平,在他眼里,汪节一要什么女人没有,独独看上了这丫头,一心记挂着,早年还做出强迫人家姑娘的事儿,怎么都是汪家不在理。小丫头今天反悔,也是情有可原,谁让汪节一以前干出过这么混账的事。
  不过,谁让他喜欢?没办法的事。
  汪成正欲说话,突然窥见门口的影子,映在地板上,斜小的一条,微动。
  汪成对汪节一说,“对着你妈跪下。”汪成对汪节一的教导很严格,把他当成集团继承人来培养,奈何他反骨甚重,有自己的主意,没少忤逆他。
  汪节一闻言跪下,不卑不亢,背挺得笔直。
  汪成说,“对你妈说,她有这么好吗?”
  汪节一对着佛台的方向,“嗯,她很好。”
  汪成接着说,“你们的事,以前我同意,现在我不同意了。”
  汪节一抿紧了唇。
  门外的卞雨一听,心咯噔一下。
  表达立场后,老爷子苦口婆心劝汪节一,“这小丫头有什么好的?人家不想和你结婚,强扭的瓜不甜,没人逼着你成家,陈家的大女儿你不喜欢,再找就是。”
  汪成边说边瞟一眼门口还在的影子。
  佛台前点香,香柱上的吉祥如意四个字描过金,在烟雾缭绕间若隐若现,汪节一的脸色不太好,“我谁都不想娶,最想娶的就是卞雨了。”他顿了顿,“她不想和我结婚,我就等她。等到她点头的那天,她不愿意,我就一直等。”
  汪成听了,千般滋味涌上心头,把拐杖连连杵地几下,地板吭吭作响,“汪家的大情圣!大情种!你省着点吧!真喜欢她,真爱她,以前这么欺负她?孩子都没了一个。她现在不要你,不都是你自找的!”
  汪节一:“……”
  汪成吹胡子瞪眼,“我说的有错?”
  汪节一想起自己做过的混账事也是懊悔不已,虚心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我离不开她,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卞雨的手握成拳,心脏突突得跳,提起以前的事,她未尝不记恨他?心里纠成一团,爱恨纠葛,理不乱分不清,最后爱恨皆扎根在心里。他的一举一动,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心里。
  汪成起初有些动怒,看见门边的影子微动,又见汪节一怎么都要守着这丫头不放,成全一下也未尝不可。从他四岁后没打过他,今天这一下是替这丫头打的,汪成随手取过手边的砚台,里面红墨未干,朝汪节一的身上扔过去,“怎么说都说不听是吧!”
  汪节一没躲,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砚石磕在地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这一声听得卞雨心惊肉跳,听见汪成让汪节一回去好好想想,她慌忙抹了抹眼间的泪花,先走了。
  浴室传来淅沥淅沥的声响,浴室门被推开,汪节一走了出来,刚刚的红墨浇在他身上,透过衬衫,烙在皮肤上,他洗了好一会才洗下去。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臂,扯着肩膀疼,腹诽老爷子老当益壮,下手真是狠。
  “唔。”假装睡着的卞雨睁开眼睛。
  正在擦头发的汪节一停下动作,“我吵到你了?”
  卞雨起身,对上汪节一肩膀上的好大一块淤青,心疼地伸手触碰,“怎么弄的?疼不疼?”
  汪节一摇头,“器械房磕的,没什么事。”
  卞雨知道他在骗自己,眼泪这么掉下来了。
  汪节一觉得肩膀上传来绵软的触感,卞雨亲了一下这块淤青,她望着他,“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两人对视,因为卞雨睡觉的缘故,房间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幽深温暖,窗帘镀上一层暧昧的光晕,轻轻摆动。
  卞雨仰头,嘴唇微张,呵气如兰,泪眼撞进汪节一的眼里,他清冷的眉眼此刻带着她熟悉的情潮,像是跳跃的火焰。
  汪节一注视着卞雨,轻轻拂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她的长发在腰间晃荡,光影间,他情难自制地捏住卞雨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舔舐勾缠,金风玉露相逢,吻得缱绻动人。
  卞雨双手抚着汪节一的小腹,他的身材十足的好,她想起外面女人偷偷看他一眼都能红脸,心里开始泛酸。
  以前汪节一不喜欢卞雨去跳舞,她是他的,他不愿意让外人肖想她的美丽,如今被她女上妖冶地扭动,他觉得卞雨跳舞也没什么不好的。
  卞雨受了鼓励,愈发卖力地扭腰,取悦汪节一,有种强烈的感觉汹汹袭来。
  汪节一亲着卞雨的手心,她小脸迷离的神色,看起来舒服极了,他对着她的耳朵,低沉惑人的声音,“我爱你,卞雨。”
  卞雨的视线落在汪节一动作间起起伏伏的肩头,他的淤青好大一块,她刚刚心疼死了,她凑近他,“亲我。”
  不知亲了多久,做了多久,卞雨躺在汪节一怀里,喘息着,她抬眼,“节一,明天去登记好不好?”
  汪节一摸着她的脸,“不好。”
  “为什么?”
  “等你想结再结,我说过,不逼你了。”
  卞雨支起身,看向汪节一,“我现在想结了。”
  汪节一觉得有些好笑,牵着她的手,在唇边啄吻一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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