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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说了半天，连琥还真的只不过是冤枉了黎锦，擅自断言了目前为止还模糊不清的事实而已。
黎锦却因为担心自己伤害到了别人，而提前遭受了惊吓。
意识到这一点后，黎锦觉得很无力。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再主动强调这个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呢……”黎锦软弱、窘迫地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无法证实或证伪，证明自己是否这样的人啊……”
“那算啦。”连琥豪爽大气地笑道，“多半还是我想多了。你虽然迟钝，但可能真的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迟钝，伤害到其他人吧。”
“可是……我反而因为听了你的质疑，而变得心情低落了呢。”黎锦有点沮丧地说道，“被你这么说之后，我真的有点儿相信了啊。说不定会有人因为我的迟钝而遭受伤害……如果这是真事儿的话，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哇……你真的信了啊？”连琥忽然又露出了很震惊的表情，她说道，“我逗你玩的。”
“啊？你逗我玩的？”黎锦睁大了眼睛，优柔寡断地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而且，是真的逗我玩吗？还是说，因为看到我认真的不安样子，感到担心，所以说成是逗我玩、来安慰我啊？”
“不是真的逗你玩，但也不是假的逗你玩。”连琥笑着说道，“半真半假吧？我只是看到你的脸，就有点怀疑这一点而已。”
“我的脸怎么了？难道只是因为你所说、但我并不怎么认同的美貌，判断出来的吗？”黎锦的心里越来越困惑，她歪了歪脑袋说道，“还是说……有别的什么特征，会让你有上述的判断呢？”
“确实是有的啦……”连琥微笑道，“比如说呢……我觉得，你的身上，飘荡着一种‘被人所爱’的独特气质啊。”
连琥所说的这句话，对黎锦来说似乎格外具备杀伤力。
那一瞬间——
听到连琥的话的时候，感到发烧起来的部分，可就不只黎锦的脸了。
黎锦整个人都因此僵在了原地。
当然了，仅仅是脸上发烧、僵在原地的话，这对黎锦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自然得不足为奇。
因为，她就是这么个容易害羞、窘迫和尴尬的人。
但是，听到连琥的话时，导致整个脸庞，包括额头、耳朵甚至脖子的一部分，都跟着发热的情形，就连对脸皮超薄的黎锦来说，也是罕见的情形。
所以，黎锦一下子就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此刻是有多么窘迫。
这一次体验到的感觉，倒确实是敏锐的了。
说“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话，那倒还不至于，因为黎锦不习惯这样的逃避方式。
但是，黎锦此时，真的十分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的话就好了。
因为，无论梦中发生怎样羞耻丢脸的事情，只要从梦里醒来，一切都就未曾发生过了。
“你真的好容易害羞啊……”也许是黎锦的变化实在太过于明显的关系，就连对面的连琥都察觉到了，她惊讶而新奇地说道，“窘迫成这个样子的你，我还第一次看到呢……”
“那、那个……”黎锦发现，自己连语言都忽然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努力试图保持镇定后，她说道，“‘被人所爱的独特气质’是什么？我无法理解，是说我很可爱、或是容易博得别人好感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虽然跟‘可爱’‘容易博得别人好感’有关，但并不是一个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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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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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依然没有明白你的意思。”黎锦有些为难地说道，“能再说得详细一些吗？‘被人所爱的独特气质’具体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你有一种‘正在被别人暗恋’的气质呢。”连琥颇有些戏谑感地说道，“某种意义上说，真让人羡慕。虽然就我个人的生活规划来说，也不是特别羡慕啦。”
该怎么评价连琥的总结呢？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吗？但黎锦没有这么思考，她已经很混乱了。面对连琥唐突得如同“揭发”一般的行为，黎锦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被别人暗恋’？那到底是什么气质啊……”生性有些软弱的黎锦，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真是完全不明白啊。别人的想法与感受，还能呈现在我的脸上吗……”
连琥说的话，对黎锦来说，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令她不知所措了。
“可爱”“容易博得别人好感”这种形容，虽然黎锦并不认同自己符合这些，但她至少能明白，肯定有人是符合这些属性的。
可是，“被人所爱的独特气质”“正在被人暗恋的气质”这些都是什么话嘛？让黎锦觉得对方简直完全是在信口胡说。
话说，连琥真的不是在信口胡说吗……黎锦实在是很难在这一点上相信对方。
不过，黎锦倒也不觉得在没有想清楚的时候，武断地下结论是正确的。
所以，虽然不怎么相信，但黎锦还是暂时对此保留意见。
“我也不明白。”看着黎锦有些狼狈的模样，连琥并没有笑，她的表情反而是相当地严肃了起来。
黎锦不安地望着连琥，等她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意思。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感觉真的很奇特……”然后，连琥继续说道——“但总而言之，我仔细看清你的时候，就产生这一类的念头了。我现在所说的，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而是之后在这里见面聊天的时候，忘记哪一次产生的念头。这可能也是你说的‘直觉’吧？明明没有任何根据，但我就是这么觉得。”
“啊……这也许是‘直觉’，可是……”黎锦不由得很不甘心地说道，“恕我直言，也有可能只是连琥小姐你的‘妄想’啊。”
“你不相信吗？”连琥很认真地说道，“可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我还在想，‘占卜师’一类的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当他们看到特定的人的时候，心里也产生了对他们的本性的‘认识’。所以，他们会说出符合那个人本性的判断，并且让对方产生认同的感觉。当然了，我说的自然不是骗子之流的‘占卜师’，而是真正有本事的那一种。你觉得呢……”
黎锦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黎锦只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提起“直觉”这件事的。
现在，不小心触发了连琥的某种感受之后，对方的不依不饶，真让黎锦感到退缩。
还是离开吧。
毕竟，今天也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百忙之中来看一下连琥，而现在，真的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我该走了。”黎锦语无伦次地说道，“明天，我的饭庄就要开业了。但事到如今，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
“什么？你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吗？”连琥的注意力被黎锦的话吸引了过去，她惊讶极了，不由得说道，“你说的‘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准备的是什么啊？该不会，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一点都没有准备吧？”
“嗯……就是字面意思啊，如你所想的那样……”黎锦无奈地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抱歉……下次再见吧。”
“这种事情……”连琥流露出像是想责备黎锦的表情，但似乎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说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事情吗？”
“有啊。”黎锦有气无力地说道，“请把你答应借我的餐具送到我的饭庄吧，那里距离这里并不远。可以的话，能多早就多早地送来吧。”
“你家饭庄在哪里？”连琥颇为焦虑不安地问道。
看来她真的很关心黎锦饭庄开业的问题，这一点让黎锦感到温暖亲切。
“借我纸笔，我画给你看。”说罢，借到纸笔的黎锦，也就简洁地画出了从将军府、即英亲王府别院到自己开的饭庄的路线图。
由于黎锦本就十分擅长绘制地图的原因，加上她说明的话语也很仔细，连琥很快看明白了黎锦做出的路线指示。
“明天你什么时候开业？”连琥问道，“我什么时候给你送去使用的餐具呢？”
“我预定的时间，应该是明天中午开业吧。希望那时我已经准备好了。”黎锦窘迫心虚地说道，“如果那时没有准备好的话，就延长开业时间，我无所谓的啦……反正也是一切随缘了。”
“你这也太随缘了……”虽然连琥看起来好像要被黎锦气得吐血了，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今天先让人把餐具给你洗干净了，明天再送过去。毕竟这些餐具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上面很脏。我把洗净的餐具送给你，也是给你省事。这样一来，等开业的时候，你才不用手忙脚乱地洗碗。”
“谢谢，连琥小姐你真是体贴。”黎锦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她用甜美迷人的态度说道，“我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呢。”
也许是被黎锦突如其来的甜美声音与表情所刺激了，连琥居然也窘迫了起来。黎锦甚至能看到，连琥的脸上也微微泛红。
“别这么肉麻地讲话啦，感觉好奇怪哦……”连琥咳嗽了几声，不太自然地说道，“我卯时让人把餐具送到你那里怎么样？如果你那时起不来的话，我就辰时去送。”
“为什么认为我起不来啊……”黎锦委屈地抱怨道，“虽然我确实很懒惰，但也不至于要拖到辰时才能起床啊……明天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可以早早起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稍微有些担心……”连琥稍微镇定了些，说道，“既然你能起来准备的话，那我就辰时来送餐具给你了。”
“是的。”黎锦微微红着脸说道，“我一定及时开门，不枉费连琥小姐的苦心。”
“那就好。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连琥认真地说道，“总而言之，你加油吧，祝你开业大吉，万事顺利！”
“谢谢，我走了。”黎锦轻轻做了个类似西洋淑女的屈膝礼的姿势，转身便离开了。
因为心情与时间都十分紧张的关系，在连琥那里，其实几乎没吃上火锅啊……想到这一点，黎锦就有点遗憾。
毕竟，黎锦真的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火锅了。
算了，在市场上买一些蔬菜和肉类，回去和阿诚吃类似砂锅炖菜的食物，用这个来解馋吧……
火锅就暂时算了。
在“紫竹小院”里吃火锅是不现实的，黎锦没有那种能放在桌子上、或是能放在院子里使用的小灶。
总不能围着传统的灶台来吃火锅吧？虽然想象一下之后，感觉好像也不是不可接受。
黎锦从来没自己采购过火锅的食材。
黎锦在市场上找寻了一下，发现了一家卖多种蔬菜的菜摊，刚好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然后，她和对方讨论了一下，对方同意黎锦可以每样都任意抓一些，然后放在一起称重计价。
黎锦就买了茼蒿菜、油麦菜、小白菜三种蔬菜，共三斤，合计五文钱。
【按：此处小白菜指的是大白菜幼苗，并非上海青／鸡毛菜的通称。】
对方还送了个竹筐给她。
虽然看起来有点破破烂烂的，不过没带小推车的情况下，不借助这竹筐，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么多蔬菜带回家呢。
也就是说，这竹筐是十分实用的工具，很适合现在的黎锦。
因为有了竹筐的缘故，黎锦觉得，再买些别的东西，应该也拿得回去吧？于是，她便为了购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市场上又多走了一阵子。
到了牛肉铺子的时候，黎锦又特意买了两斤牛上脑肉，合计五十文钱。
她又到鸡肉店挑选，花了十文钱买了两大块鸡胸肉。
回家之前，黎锦在面食店花了五文钱买了六个馒头。
这是因为馒头买五赠一的缘故。
这种一文钱一个的馒头，若是花上五文钱的话会送一个，加起来就是六个了。
黎锦认为，这样购买是最“划算”的。
在市场上买下最急用的几样东西之后，黎锦便回去了。
在这个时间里，阿诚已经坐在门边等黎锦好半天了吧？
“将军买这些食材，是要做什么的呢？”一看到黎锦，阿诚便询问道。
“我想做砂锅吧。刚才在莲湖郡主那里，我看她吃了半天火锅，感觉好馋啊。”黎锦说道，“上次吃火锅，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将军的时候，由于种种原因，我一直都没有吃上火锅，感觉简直遗憾。现在看别人吃火锅，我真是越看越馋哦……总而言之，我想吃这些！”
“砂锅？”阿诚自然不太明白准备做砂锅的黎锦，却突然说起想吃火锅的事情，是什么道理。
他只是纳闷地问道：“可是……将军这里并没有‘砂锅’这个东西吧？难道将军要现在买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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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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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那种东西，就不考虑买啦。”黎锦轻快地说道，“从我们的饮食习惯上看，就算买了，应该也不怎么用得上吧。为偶尔才可能用到一次的东西，花上一笔钱不说，还要占用空间存放它。一不留神，还会变成被遗忘的积尘之物。而且，‘砂锅’这种东西又十分脆弱……最坏的结果，是没有照顾好导致它粉身碎骨吧。总而言之，这太不划算了。”
“阿诚也是像将军那样认为的。那么，将军的意思是什么呢……”阿诚点了点头，他更为困惑地说道，“阿诚果然还是没有听懂，请直接告诉阿诚，将军的意思吧。”
“‘砂锅’不只是一种‘锅具’，也是一种‘烹饪方法’啊。那些记忆中用‘砂锅’熬制的菜，就算用其他的‘锅具’炖制，味道其实也不会差太多吧。”给出了变通的方案后，黎锦自信地说道，“就用普通的大铁锅来做吧！大铁锅熬制出来的炖菜，其实也是很好吃的啊。在火候方面的效果，铁锅虽然是比不上砂锅的，但决定一样菜肴是否美味的关键，果然还是食材与调味吧？”
从连琥那里出来之后，黎锦也不是没有过想要买“砂锅”的冲动，但深入思索之后，她觉得购买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怎么想都不太划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黎锦的购物冲动，也就跟着冷静了下来。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来自西洋的哲学书上是这么说的。
【按：此条为“奥卡姆剃刀定律”，提出者是英国哲学家、逻辑学家威廉·奥卡姆。】
“阿诚现在明白了。是的。将军说的对。”阿诚微微低下头，望着黎锦说道，“那么，现在将军需要阿诚做什么呢？”
“这个啊……阿诚你先帮我把这两块鸡胸肉剁成肉泥吧。”黎锦想了想，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在等待你剁肉馅的时间中，我先去给这牛上脑肉焯水了。”
说干就干。就连阿诚接受自己发布的任务的回应，黎锦都来不及倾听，她只是直接动手处理起了牛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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