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并没有套上那件白t。
陈最摘了眼镜,“只有一床被子,你凑合一晚。”
向栀低着头哦了一声。
陈最拧眉,疑惑地看着她。
她此刻像一个小鹌鹑,低头走路,与往常不一样。
“奶奶跟你说了什么,挨骂了?”陈最问。
向栀低头,闷声说,“什么也没说,我困了,要睡了。”
她脱鞋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背对着他。
陈最不明所以,偏头看她,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深夜幽静,眼前昏黄的灯光消失,向栀睁开眼睛,屋里黑漆漆的,她转过身平躺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头顶的灯,慢慢适应这黑暗。
她咬了咬唇,被子下,手臂越过界线,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陈最的腰窝,见他没动静,她又戳了戳。
“干什么?”他声音有些哑。
向栀心猛地一跳,她缓了缓呼吸,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嗯?”
陈最起身,想要开灯,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又或者她在说梦话,做噩梦。
向栀及时拉住他,“你别开灯。奶奶说你上次挨打是因为顶撞我爸,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能见我爸。”
她说完沉默了几秒,见他没动静,偷偷抬头看,便看他盯着她,她又迅速低头,“是我误会你了,还有说你两面三刀,背叛者这些话,也很过分,抱歉。”
陈最一时愣住,还没反应过来。
“好了,你不用说原谅我了什么的话,我同你道歉,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还有谢谢你帮我。你不用说话了,我要睡了。”
向栀翻身,抿了抿唇,脑袋真的要炸开了,她的身子热烘烘的,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
只听身后一声闷笑,“嗯,向栀……”
“闭嘴,我要睡觉。”向栀钻进被子里,她真的要疯了,她很怕听到陈最那欠揍的话,他会不会嘲笑她,然后不接受,又会不会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陈最并不知道向栀此刻的头脑风暴,他抬手捂住胸口,低头看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下次想道歉,扯下我的衣服,我就知道了。”
向栀盖住耳朵,闷声说,“下次?我才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绝对,绝对不会!
她捂着耳朵,缩成一团,可爱极了。
陈最闷闷地笑了,他平躺下,盯着头顶的灯,没忍住又笑出声。
向栀懊恼地咬了咬唇,转过头斜瞪了他一眼,“你真的很烦诶!”
陈最侧过头看她,含着笑意的眸子亮晶晶的,在对上她的视线时,他怔了一下。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向栀瞥过头,气呼呼地,“闭嘴,我要睡觉了。”
她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他没动,仍然看着她,“晚安,好梦。”
第28章 27
向栀感觉到脸上有呼出的热气, 她猛地睁开眼。
小石头笑着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向栀深呼吸,手捂住胸口,心还强力地跳着, 她还以为是陈最呢。
“妈妈,你醒啦。”小石头换了一身运动服, 黄灰色的,有点丑。
“谁给你买的衣服?”向栀撑着床坐起来,被子滑落, 她穿着吊带睡裙,墨绿色的睡裙更趁她雪白的肌肤。
“爸爸。”
向栀心想,他的审美忽高忽低, 那两双高跟鞋就很好看, 可到孩子的衣服上怎么就这么丑,她回去要换掉小石头的衣服。
“我们刚刚去运动,爸爸让我看看你醒没醒, 妈妈你好漂亮啊。”
向栀笑着掐了掐他脸上的肉,“哎呦,嘴巴可真甜,你怎么每天都夸我。”
她一把抱住小石头,搂在怀里。
小石头在她怀里咯咯笑, 任由她抱着。
向栀有一阵恍惚, 许是接触久了, 她对小石头的感情越来越深。
如果将来和陈最离婚,她一定要抚养权的。
她并不觉得会和陈最在一起一辈子, 毕竟两人没有感情, 又互相讨厌,虽然……现在她没那么讨厌他, 但也不喜欢他。
“妈妈,你和爸爸还吵架吗?”小石头趴在她耳边问,小心翼翼的表情,让向栀心脏抽疼。
她摸了摸他的头,“不吵啦,我们和好了。”
小石头嘿嘿笑,“爸爸说的真对,公主就要多哄哄。”
“他说的?”向栀疑惑。
小石头认真点头。
向栀咂摸着这句话,估计是陈最用来骗小孩的,她怎么没感觉他哄人呢?
*
陈最原本打算等向栀起床就走,这西园除了平日过来看看老太太,还真没他什么留恋的地方。
他忘记了自己几岁搬进来的,西园后院有一架葡萄,是母亲搭出来的,葡萄树爬满竹架子,母亲喜欢在树下乘凉看书。
可如今母亲走了,她那间屋子住了别人。
他靠着石狮子,捏了捏眉心。
陈老太说,姑姑一家要过来,总要带着向栀打照面,向栀没什么意见。
中午,陈淑俪一家过来,陈淑俪是陈毅力的妹妹,嫁给了父亲的秘书,当时在京北也是不小的谈资,生下了陈琪尔这一个姑娘。
陈家就陈琪尔这一个小姑娘,陈老太又喜欢,陈琪尔在家里是受宠的。
向栀也能看出来,陈琪尔性格单纯,不经世事,是被人保护着长大的。
不过陈淑俪时常将自己错看人,挂在嘴边。陈淑俪的丈夫娶了陈淑俪,在工作上也一直受打压,最后被发配到一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子公司。
中午的饭局上,陈毅力不在,餐桌上没那么压抑。
向栀没什么胃口,只喝着碗里的乌鸡汤。她不言语,也不搭腔。
在这呢,不像在家里。
她又拿捏不准方莉的性子,稍有不顺就会说错话,到时候又是一翻折腾累人。
以前在家里也是,她也不是时常都闹的人,那样很累,她和父亲有一个默契就是停战。
她会耍性子,偶尔也喜欢逗逗叶秋,逗逗叶子兰,和逗猫似得。
她们怕什么,她就会拿捏寸劲。
起初,叶秋怕她向外公告状,每次她拿起手机,喊一声外公,叶秋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得。
她觉得好玩,外公不打电话,她就装着打给外公,说些有的没的,夹杂着让叶秋害怕的事情,弄得叶秋心力交瘁。
“嫂子,你那个绿翡翠是我哥新给你买的啊?”陈淑俪笑着问方莉。
方莉笑呵呵道:“你哥能有这浪漫?是让世安帮我买的,你喜欢我送你。”
陈淑俪眼睛一亮,又悻悻摆手,“那怎么好意思的。”
“跟我还客气什么。”方莉大方的摘下来,递给旁边的保姆,让她放回盒子里,给陈淑俪备着。
向栀起初还发愣,她听到陈淑俪对方莉的称呼,不禁咂舌。
虽然陈最母亲同陈父离婚了,但方莉和陈毅力又没领结婚证。
她看了一眼陈最。
陈最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她,“你吃饱了?”
向栀没出声,摇头,转而低头喝着乌鸡汤。
她想是他们家的私事,与她是无关的。
“还是世安孝顺,世安年龄也到了,你没给物色物色哪家姑娘。”陈淑俪问。
方莉看了一眼方世安,目光又落在向栀身上,这视线转了一圈,才笑着回,“挑着呢。”
陈淑俪笑呵呵应,“也是,世安年少有为,看上他的只多不少。”
向栀冷笑,倒不是因为陈淑俪那句年少有为,而是因为陈淑俪的态度。
自从陈淑俪来,无论是老太太那院,还是到了正房,她嘴里说着的都是世安,对方莉的谄媚过于明显。
向栀倒不是为了陈最鸣不平,只是看不惯这种行为。都是姑姑,又是从小看着陈最长大的,外面一说是方世安在陈家更得势,就来巴结这个。
只是向栀过于认真思考,她的这声冷笑,被陈最看见,而坐在对面的方世安也抬起头。
“什么嘛,二哥不是和那个明星在交往嘛。”陈琪尔说完被陈淑俪瞪了一眼。
陈琪尔撇撇嘴,“就是嘛,前几天热搜还和白车女子贴面热聊呢。二哥,那个杨芮确实很漂亮,我看过她的照片,她的那两个梨涡确实好看,跟大嫂那梨涡一样,不过有人说杨芮是整的,是真是假啊?”
向栀喝着汤,一口汤呛到喉咙里,她咳嗽着,脸都红了。
陈最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来,“谢谢。”
向栀擦了擦嘴,看了一眼陈琪尔,这小姑娘当真是没心没肺啊,还是看不惯她,把她往刀尖上送。
一旁老太太没出声,方世安也没回话。
倒是方莉看了她一眼,转而视线对上陈琪尔,“小年轻谈谈恋爱,要是真结婚还是要仔细挑,不能被热恋冲昏头,到时候结婚后悔就晚了。”
这话说的是陈淑俪,陈淑俪咬了咬唇,脸色变了。
可向栀对这话是不认同的,“就算结婚也不晚,这是什么年头了,越活越封建,难不成结婚就绑定一辈子,不能离?”
说完,她就后悔了,本来回怼这事没什么不对,但放在刚刚的话里,又变了味。
方莉笑了笑,“是我说的不对。”
“大嫂,难道你想和大哥离婚啊?”陈琪尔开玩笑到。
许久不说话的陈老太,冷声瞪了一陈琪尔,“说什么疯言疯语呢。”
陈琪尔不服气,撇撇嘴,开玩笑都不行。
向栀暗自咬牙,视线扫了一圈,她在想要不要反驳一下,可话题都被老太太制止了,她再说些什么,有点过于刻意。
于是,她给陈最夹了块芹菜牛肉,“这个你喜欢,多吃点。”
陈最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
向栀装作没看到,她知道他的那个笑容大概是嘲笑的意思。
“大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芹菜了?”陈琪尔有些惊讶,再看向栀,她嘿嘿一笑,“被嫂子调教的吧。”
陈最嗯了一声,把向栀夹的菜吃了。
向栀看他,忽然想笑,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以前也老喜欢这样逗她,每次都把她惹急才罢休。
“再吃点,芹菜有利于消化。”向栀夹了一些芹菜,这次连肉都没夹。
陈最看她一眼,抬脚踢了踢她的鞋边。
向栀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警告她适可而止。但见他艰难的咽下去,她低头没忍住笑了。
午饭吃完,向栀去后花园找小石头,西园她不是很熟悉,没走几步,便迷路了,七拐八拐走到一处葡萄藤架下。
葡萄藤下有一处竹皮做的椅子。
方世安在葡萄藤下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与向栀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
向栀转身想走,方世安站起来,“你不用刻意躲着我。”
向栀被他清冷的目光扫到,忍不住皱眉,“你想多了。”
方世安看着她,向栀的小脸微微泛红,乌黑的卷发随意挽起来,肩上额前两侧散落了一些碎发,慵懒又迷人。
他第一眼见到她是在迎新晚会的时候,她站在舞台上与一个男生搭档主持,她一袭红色长裙,黑色卷发垂落,裸露出的蝴蝶骨,乌黑的秀发,雪白的肌肤,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差,她的美是张扬的,娇媚的,没有半点烟火气。
即便场上的灯光不照在她身上,可她依旧是焦点。
“向栀来啦。”方莉的声音传来,“快进来到我屋里坐坐,我们好久没见了。”
方世安回过神,挡在向栀身前。
方莉瞪他,“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方莉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向栀身边,伸手要挽着她的胳膊。
向栀一开始处于状况外,方世安盯着她看的时候,让她有些别扭,这时候方莉又出现,她躲开方莉的手,人往后退了一步。
方莉一愣,面上的笑容不变,“我们以前的关系也不差,现在何必到这份上,你以前那么喜欢小安。”
向栀抬眸冷冷一笑,“我觉得一个三观正确的人,都不会跟小三走近。”
方莉笑容不变的脸上,才慢慢的僵硬下来,这个词她以前听过,现在还没人敢这么说,她也没想到向栀这么直白。
但方莉是经过事的,不可能被向栀一句话就激怒,但她的辩驳又是苍白的,“我和小安的父亲,我们相爱。”
向栀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弯了腰,起身擦了擦笑出的泪,“不是吧,爱情?因为是爱情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在为你的不道德找什么遮羞布?爱情它知道它在被玷污吗?说实话,您还真比我父亲那个厉害些,她还是知道要点脸的,至于您……脸面什么强撑着,骨子里的东西还不如她。”
说完,向栀抬头,看到回过身的方世安,方世安垂眸,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堪。
方莉气得手抖,却被方世安拦下,他极近隐忍着痛苦,“您还觉得不够丢脸吗?”
方莉怒瞪着他,“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方世安冷冷地看着她,“您要真是为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回来。”
向栀走了,她也不清楚自己该走哪里,随便找了一条路,一转弯便看到站在不远处,气定神闲的陈最。
陈最抱着胳膊,侧身斜倚靠着石柱。
向栀看他,又往回看:“你都听见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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