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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她已经骂累了。
江宁唯一考虑的便是周巡。
“好。”
周敬生回眸，才看到她满是血的手，他按铃叫了护士进来处理，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在另一边的周巡一无所知，蒋阮哄着他喝下杯下药的牛奶。
这一睡，没有十个小时醒不来。
看着她重新包扎好的手背，浮肿难看。
周敬生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烦躁恼怒：“回去后，你继续住那边的别墅，我会安排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
“至于你跟阿巡解除婚约的事，我去跟沈阿姨说。”
只要周巡平平安安的，她足以了。
不敢奢求太多。
虎口夺食，是要付出代价的，显然如今的江宁，没什么筹码可再跟周敬生做交换。
“我的钱，能不能拿去接济他们？”
周敬生势必要把周正卿手里的权跟钱剥夺干净。
说句不好听的，日后但凡有所开支，都得来求着他给钱。
虽然他没要人命，但也没差多少了。
周敬生面不改色的说：“你的钱，我不会管，你可以随意支配。”
“什么时候回国？”
“暂时你得跟阿巡待在这边，但是蒋阮会陪着你们，等我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干净，会通知这边的人送你们回去的。”
把蒋阮留在这，意有所指。
蒋阮是他最信得过的人，只有她在这守着，他才能放心安心的回去处理事。
一是守她跑。
二是防止她趁着这段时间，跟周巡做点什么。
周敬生到底最了解她。
在这种节骨眼上，江宁肯定会想到往后再想用别的办法弥补周巡，会很难，她是敢做出献身的计划的。
为了打断他的顾虑。
江宁主动承认：“我跟阿巡什么都没做过，那些话是为了气你的，希望你看在多年情分的面子上，别对他们太狠行吗？”
“江宁，其实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他说得没错。
她是可以置身事外，跟着他回去享福，继续跟在他身边，当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
但道德原则，跟良心让江宁过不去。
第104章 疯了
周敬生回国的第五天，蒋阮接到通知，安排江宁回国。
周巡拉着她的手：“宁宁，我们要回家了。”
心里是酸，眼里也是酸：“嗯。”
“宁宁，你不开心吗？”
江宁张了张嘴，到嘴的话欲言又止，她习以为常的抬手，在他肩膀上抚了抚：“怎么会呢，要跟阿巡一块回家，我当然很开心。”
她不想骗周巡，可话怎么都说不出。
她怕他闹，怕他情绪崩溃。
在登机前，周敬生给她打了个跨洋电话，他在连线里说：“你不用回周家，蒋阮会安排你的。”
她躲到一边，声音冷硬：“阿巡怎么办？如果他问我……”
“等他一觉醒来就好了。”
江宁觉得眼前是一片巨大不透风的牢笼，她即将被困其中。
她拿自己赌，为周巡博得一线生机。
蒋阮恭敬的走上前，叮嘱她：“江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你带他先上去吧！”
蒋阮没动。
江宁眼睛红红的，她抬起眼睫，露出晶亮乌黑的眸：“放心，我都到这了，而且现在周敬生捏着这么多人的生死，我哪敢跑？”
再说就算她跑，她能跑得掉吗？
……
周正耀疯了，拎着把刀子，要杀了周敬生。
周敬生刚从梁欲的包间出门，迎面撞见打远处跑过来的人。
周家二公子，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面上全是土灰，头发乱成一团。
他手上的刀锋利无比，冲到面前，抬手挥砍，周敬生站在人后，他前边还有两人，周正耀看样子喝多了，挥刀的动作都不稳。
他踉踉跄跄，脚步虚飘的胡乱甩。
一刀砍在他前边那人的胳膊上，一时间白衬衣染了血，血红一片。
“啊……”
人顺势倒了下去，一群人轰然四散。
“他妈的，真疯了。”梁欲吓得也是脸色惨白，他转身拽住周敬生：“阿生，你快走。”
连拽了两下，周敬生纹丝不动，他双眼定定的睨着满身是血的周正耀。
眼底一闪而过的快感。
“周正耀，你真是不想好了。”
薄唇起开，他声音冷凝得要冻死人。
被砍的男人蜷缩在地，血喷溅而出，撒得满地都是，他一边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边艰难挪动身子往后退，退到周敬生脚边：“周总，救我……”
“起来。”
梁欲没去看周敬生，顺手将人捞起身：“你们谁把他送去医院，赶紧的。”
有人马上过来接手。
梁欲看着手掌心的血，都快吐了。
往衣服上擦了好几下，人血很难擦得掉。
周正耀彻底发疯，拎着把刀子，在墙壁那乱砍一通。
嘴里嘟囔骂咧：“周敬生……我砍死你，你给我去死……”
廊道里的人围观在几米外，有人在拍视频，有人在打电话报警。
看周正耀那样子，梁欲胆战心惊：“阿生，警察马上就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等警察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行。”
保安赶上楼，几人分散占位，站在人群前边，手里举着防爆板，领头的拿了个对讲机：“老大，这有人闹事，是一个疯子砍伤了人。”
周敬生站在后边好几米距离，他冷眼旁观。
一声不吭。
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跟情绪。
梁欲把警察带上楼时，周正耀被几个保安用叉子，控制在墙角。
他身上都是血，衣服上沾满了鲜红的痕迹。
嘴里傻笑不止。
周敬生跟着一队警察，一块下楼。
其间一个年长的警察，两人相熟，眼底精锐的光闪过，打量他两眼：“阿生，你真要这么做，你父亲他……”
“许伯，我父亲活得好好的，麻烦您也别跟他讲这事，我怕他难过。”
周敬生满脸虚伪，不要太假。
“毕竟是你二哥。”
周敬生抿着的唇慢慢蠕开，唇角微微的勾起，弧度很小，话掷地有声：“可是他刚才要杀人，他要杀人这事，我可摆布不了他。”
“害。”
许津叹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跟着警员下台阶。
许津是周洪祖的挚友，两人相差了三十来岁。
年轻那会，总是跟在周洪祖身后喊他“洪祖大哥”。
也算是打小看着周敬生长到大的人。
知道他乖巧温顺的外表下，是一颗包不住的狼子野心。
前边的年轻警察看了眼人：“师傅，他是家属吗？”
“别多问，把人带回去，该怎么弄怎么弄。”
梁欲处理好会所那边的事，连着赶下楼来，他看了眼呼啸而去的警车，心也跟着往下落了，把烟抽出递给周敬生：“阿生，烟。”
接烟，他才发现周敬生的手指在抖。
“你没事吧？”
“没事。”
梁欲见他咬住烟，拿火机给他点燃：“没想到他疯成这样，刚才要不是阿龙在前边，估计那一刀就得砍你身上了。”
想起那副场景，梁欲汗毛都竖。
“呼……”
过肺的烟气，长吐而出，周敬生眼睛半眯起，眼底卷了一层厚重的阴郁，压在眼皮跟眼睫下，若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得出来。
“阿欲，想办法让他做不了精神鉴定。”
梁欲倒吸口凉气：“他都这样了，真让他进去？”
周敬生淡淡的道：“要做就斩草除根，有他在周家，许如宜不会安分的。”
许如宜跟他那段事，梁欲与秦许是最直接的见证人。
“行，这事我来办。”
周敬生摘下手腕上的腕表，声音不辨喜怒：“晚上江宁跟蒋秘书一块回来，你过来一块吃个饭。”
梁欲明白。
他磨了磨唇，问起：“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江宁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了解她，日后肯定恨得你要死，你两这关系要是……”
“恨就让她恨吧！”
哪怕是恨，周敬生也要把江宁禁锢在身边。
他以爱的名义，爱得偏执病态。
周家的佣人跟管家，除了跟周敬生关系要好的，剩下的全部重新置换了一批进来。
连负责周洪祖的人，也都是他安排好的。
整个周家，严防死守。
秦姣跟周正卿被禁足在周家大院里，没有周敬生的允许，无人敢放他们出去。
第105章 你不娶她，却坏了她的名声
借着闺蜜的名义，沈慧心想进去看看，却被拦在门前。
“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
“通融一下，我就看一眼马上走。”
守在门口的管家，面色为难：“先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探望，尤其是您的身份敏感特殊，您也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沈慧心没想到，周敬生做得这么绝。
哧哧声响起，黑色的宾利顺着宽阔路面行驶而来。
周敬生跨步下车，他腿长得十分优异，分明的棱角微提着点度，更显年轻凌厉。
“沈姨，您怎么在这？”
在车上，他就看到了远远站立的沈慧心。
沈慧心眉眼微拧着，也不是不悦：“阿生啊，我是来看看你大哥大嫂的，这周家出了这事，我总不能……”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管家楞了下，直到看到周敬生示意的表情，这才连忙按下大门的开锁。
门敞开，周敬生对待沈慧心的态度，相当不错：“沈姨，你慢些走，刚下过雨这路有些滑。”
管家屏住口气，退身到一旁。
周敬生亲自迎她进门。
全院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新来的都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大方得体过。
沈慧心自己也颇为不自在：“阿生，你送我到这就行了，我上楼跟你大嫂说几句话，就得回别墅。”
“好。”
此时的周敬生和颜悦色，看着怎么都无法跟那个手段狠辣的他，联系到一块去。
沈慧心在楼上跟人聊事。
周敬生在楼下，坐着抽烟，烟一根接一根，第七根，人才从楼上堪堪下来。
肉眼可见的，沈慧心看他的眼神中，不再是先前那种客套。
说不出的复杂，还藏着几许若隐若现的怪异。
“沈姨，谈完了？”
“嗯。”
一个淡漠的嗯字，周敬生多聪明的人，他看出沈慧心在忌惮什么，除了周正卿跟她讲了他与江宁的事，不可能再有别的缘故。
不过他不在乎，自己跟江宁这层薄膜，迟早都得捅破的。
沈慧心早些知道，也不算什么坏事。
饶是心中想着，周敬生起身，掐灭烟：“那我送您回去，正好闲着也是闲着。”
沈慧心没敢拒绝。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处境。
两人一同上车坐进后座，沈慧心这才低声开口：“你跟宁宁的事，我不同意。”
车里没外人，司机是周敬生信得过的下属。
准确来说也不算外人。
“沈姨，您有什么旁的话，不放跟我直说，晚上宁宁就要跟阿巡回国了，到时候可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我也不想麻烦。”
周正卿把这些年，周敬生对江宁的行径，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沈慧心眼底一片雾水朦胧，她双手攥拳摁在腿上。
“敬生，枉我这么多年，觉得你对宁宁不错，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她爱你，但是她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周敬生目视前方。
绷着脸，看不清神情。
好半晌：“您错了，我从来没觉得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你不能娶她，可你把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所有人都说他不能娶江宁。
甚至连周敬生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潜意识里，就觉得，不会跟江宁走到结婚那一步。
他是自私的，因为他不娶她，却还不想控制对她的爱，强行霸占她的身体跟心，这跟土匪没什么两样，周敬生心里也从不觉得自己高贵。
低笑一声：“这个得看宁宁自己怎么决定了。”
“你威胁她？”
周敬生没什么怕沈慧心知道的。
他索性把事情摊开来说：“江宁在国外两年，阿巡碰都没碰过她，她假怀孕引诱我过去，利用这次机会，跟我谈判让我放了阿巡跟他父母。”
说起这些人时，周敬生的心是冰凉的。
仿佛那些根本就不是他的亲人。
而是仇人。
“我看你是疯了。”沈慧心咬着牙根。
“沈姨，你可以当我疯了。”
“宁宁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难道就……”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面对周敬生的质问，沈慧心哑口无言，她真的说不出话来反驳他，这些年母女两靠着周敬生的帮扶，确实在周家过得像个人样。
尤其是江宁学校的事，周敬生没少暗中帮忙。
那种浑身而开的无力感，深深击垮了沈慧心。
车到了别墅，周敬生去给她亲自开门：“沈姨。”
沈慧心下车。
他堪堪而言：“我希望您能当作什么事没有，不然闹得太难堪，对大家都不好。”
沈慧心听懂了周敬生的威胁，她抿下唇，继而转身进门。
望向她远去的背影，他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
蒋阮登机前给他发来两条短信。
距离眼下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个多小时了。
飞机再有一个小时马上降落江州。
他在这守了两年，等得思念都熬成了穿心刺，终于这一天到了。
周敬生竟然没了想象中的欣喜跟期盼，只剩下心底一片空落落的，像是有冷风不断往里吹。
司机见他抽完两根烟，还没上车的意思，提醒道：“周总，还有半小时就到蒋秘书到江州的点了，咱们要不要先过去等着？”
他上车：“开车。”
蒋阮早先跟江宁打好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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