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那一次她说喜欢,周敬生就再也没带她回过家。
每次解决需求,都是在酒店。
一路上过来,她人都好端端的。
刚到下车的点上,忽然胃里翻江倒海,呕意涌动。
江宁单手扶住车门,缓慢的挪步下车。
“呕……”
她抱着树杆,连吐了四五口。
满口的苦涩酸劲,冲得她面目绯红不堪。
那种劲头七分是酒,剩下三分像是身体机能的排斥反应所导致。
仅剩的那点理智,江宁也不打算维持了,蹲下身把脸趴在膝盖边吐,她以前习惯性的在他面前维持矜持,不曾有过失美感的模样。
一道黑影沉沉压下,笼罩过来。
“怎么回事?”
“反胃。”
“反胃反成这样?”
许是他口吻过于敏感多疑了些,也是在一刹那间,江宁心底咯噔一声。
她努力的回想,那晚在周家东院,他明明是做了措施的。
但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万全之策。
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江宁努力绷紧牙根,控制住情绪,她扶着树干一点点站直脚跟。
周敬生看她的眼神,尽透揣摩。
扯着袖子抹了把嘴角,声音含糊:“我一直胃不好,反胃很正常,再者说我体质还没好到那种份上,一两次就能中。”
周敬生连扶都没扶她一下。
“有空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还是不信。
江宁吐得很虚,有气无力的问他:“周敬生,要是真有了呢?”
她这话,犹如是在周敬生忍耐极限上赤脚蹦迪。
他磨了磨牙根,下颌处的线条无比清晰。
若不是江宁跟了他六年,她真看不出他一面平静的眼底下,是极深的严肃讽刺。
好半晌,周敬生:“有了就去打掉。”
江宁下巴微扬,一脸认真:“好啊!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生孩子。”
她觉得今晚自己一定是喝得脑子坏掉了。
才会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但也确实只有喝醉后,江宁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爱他多深,有多想念。
她不表现给任何人知道,都烂在心里。
张助理把她扶进屋里。
这边的别墅从开始倒腾,到现在能住进来,她这是头一次过来打住。
“江小姐,你洗个澡早点休息。”
蒋阮客气温和的关心她。
连个外人都会关心,他却是半个字都不曾。
周敬生对她最温柔的话,大概就是在床上捧着她的脸,逼问她想不想他。
一开始,江宁喜欢逗弄他,故意说着不想。
被周敬生狠狠弄过几次后,她不敢了,每次都黏黏的说想得不行。
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是有多重。
哪怕是他家的一花一草,都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可如今想想,他能让她嫁给周巡,是真的想跟余姿莘结婚的。
越想她就越觉得心痛。
大半夜,江宁撑着眼发呆的盯天花板,明明眼皮发沉,却没有半分困意。
邹俏的电话打过来。
她在手机那头话音不准的嘟囔:“宁宁,到家没……他,那个老男人……没把你怎么着吧?”
说完,邹俏就吐了,在连线中吐得翻天覆地,气喘吁吁。
好半晌,江宁才提声道:“吐成这样,你吃颗药吧!”
后来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她都忘了。
隐约记得邹俏在里头骂了几句脏话,都是骂周敬生的,听着听着她就睡了过去。
……
翌日早上八点。
床头的闹钟响得有些不近人情,震耳欲聋。
江宁伸手拍了下,把闹铃按掉。
下一秒,紧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整个大脑都是嗡嗡状,翻身去抓手机,蒋阮叫她:“江小姐,我是蒋秘书,周总在楼下等你。”
脑子有两秒的宕机。
“做什么?”
三个字不冷不热。
蒋阮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周总说不放心你,想亲自过来带你去趟医院检查一下。”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到头顶。
江宁嗤笑,眼眸低垂望着自己皙白雪嫩的脚尖:“好,我马上下来。”
看来昨晚的话,他当真了。
嘴上说着马上,她却在故意耗时间。
江宁赤脚跑到二楼阳台边去瞧。
门口大榕树下,停靠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线条无比流畅,商务款的高配奔驰,在这种风雪中显得格外的高贵典雅。
想起来,她跟周敬生六年里,每次的约会都是她先到。
且每次他都迟到。
车厢里氛围静谧到针落可闻。
周敬生抬眸看了下腕表,距离上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别墅大门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按照江宁的收拾洗漱速度,二十分钟是足够的。
他意识到,是她在故意磨蹭他。
他也终于看清楚江宁,她并不如她表面那般文静乖巧,她浑身都长满了刺,并且随时准备刺伤他。
“再打过去。”
第19章 明知道我贱,还要招惹我?
屋内恒温26度,如春般的温度。
江宁目光深切的盯着嗡嗡震动的手机。
响到第十秒,她嘴角玩味一勾,接起:“实在是抱歉,肚子有点不舒服,我马上就下去。”
她看不到周敬生的脸,但猜得到他一定很不高兴。
他不喜欢等人,尤其是女人。
下楼,江宁特意换上一双五公分的细高跟,她的那双腿简直就是为高跟鞋量身定制的,穿上不俗极魅,不管什么款式都能轻松驾驭。
可当周敬生看到她脚上的鞋,却是有些刺眼。
坐上车,她自然解释:“今天穿了裙子,方便检查。”
这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巴掌无形,可很疼。
周敬生是听得懂她言外讽刺之意的:“讽刺我?”
“大可不必,我说话生来这样。”
男人没作声,表面无波无澜。
但江宁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成拳,如薄皮的皮肤里,青筋鼓动,她懒而带冷的扫一眼,快速收回,从包里取出支已经使用过的验孕棒。
不算是丢,也不算动作轻和的放在两人相隔的台上。
白色的长条验孕棒,显示一条红色实线。
“早上刚验的。”
江宁淡淡的道。
闻声,周敬生眉心轻蹙一下。
她迟到,就是为了验这个?
江宁更狠的话在后边:“周总,你也别觉得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人家捐精的专业人士都不可能一次性成,你觉得你行?”
讽刺他白跑一趟。
不管她怎么个激将法,周敬生愣是纹丝不动。
气得江宁心眼子疼。
只好转移话题:“搬出去住的事,说得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动身。”
“那好,正好今天周末,检查完我就回去带我妈搬走。”
“江宁,你把周家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周敬生脸上终于露出一些不像表情的表情。
江宁把那支验孕棒裹进纸巾里,包好放到包中,动作轻巧随意,她淡漠的应道:“你大可不必觉得难受,当初收留我们的是大伯。”
不是他周敬生。
“江宁,人家没说错,你没有一点良心,在周家好吃好喝了十几年,要走了一句好话都没有。”
江宁是懂怎么伤人心的。
她一转脸,直勾勾看着周敬生。
看到他脸色黑沉下去。
才开口说道:“是啊,我就是没良心,我就是白眼儿狼,不然也不至于跟了你六年……”
“周总,到了。”
车稳稳停靠在江州人医门前,江宁嘴里的话被打断。
她直接拉门下车,看都没看他半眼,果断决绝。
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周敬生目光阴沉到骇人。
“周总,你要不要……”
“我先进去,你在车里等着。”
他必须亲自看着她做完所有检查,亲眼看到检查报告,这颗心才能落地。
同时,周敬生也觉得自己对江宁过于仁慈放纵了些。
才让她有这种敢蹬鼻子上脸的错觉。
几乎是在周敬生全程的监视下,江宁完成了一系列的程序。
在等结果的时候,她安静如温兔坐在长椅上。
眸眼跟脸低垂着,像是在想什么事。
又像是在计谋什么。
结果皆大欢喜,也是周敬生想要的,江宁没怀孕,只是换季性胃炎。
晚点儿,周敬生把她送回周家。
并且带她去见过周洪祖。
周洪祖对于她要搬出去住的事,没过多干涉,只是叮嘱了几句,大多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又怎会当心肝疼。
十八岁,江宁就知道了这个人情世故。
她跟沈慧心是迟早要离开周家的。
周敬生在屋里跟周洪祖谈事,江宁走到楼道口去抽烟解闷。
嘴里吞吐不尽的烟圈,淳淳往外冒。
抽到一半多,头顶横生出一只男性皙白的手腕。
掐走她嘴边的烟。
“就算抽烟也要看场合,谁教你的这么没礼数?”
周敬生不声不响走到她身后,还大言不惭说教她,江宁一口恶气顶到头顶,她憋了口劲,也不管不顾伸出手揽住他脖颈。
唇瓣欺压而上。
男人似是给她这般举动惊骇到。
周敬生单手掐住她的手,用力往后掰,试图推开她。
但江宁这会儿气性上头,九头牛都拉不动。
她一口咬下去,周敬生嘴皮破裂出血。
看着他旧伤添新伤,江宁笑得好气又得意:“周敬生,你怕是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人说我没教养礼数。”
他们这些二世祖,富家子弟有家养。
一个跟着自己嫂子的姘头玩偷情。
一个订婚,还养着个小情人。
“你过来。”
江宁身子很轻,别看她一米六八的个头。
其实真要是周敬生发起火来,他随手能提起她。
知道抵挡不住,她索性跟着他走,两人走到后院。
江宁冷笑加讽刺:“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拽走,怎么?这么久没碰女人,还是余姿莘满足不了你,急着找我做那事了?”
要属嘴毒,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周敬生那张斯文矜贵的脸上,怒不是怒。
嗔不成嗔,怪异得很。
他骂了一句:“江宁,你可真贱,上赶着被人r是吧?”
“对,我就是贱,你明知道我贱,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第20章 想跑,迟了
平日里连跟人商场正面交锋,牙都不带咬一下的男人。
此时拽在她胳膊上的那截小臂,青筋分明,脉络清晰。
鼓动得像是要随时透过薄薄的皮肤,迸发出来。
江宁扭了下,没拧开。
她凑过去,声音柔和到不行:“怎么?不放手,是想在这上我啊?”
她说话毫无忌惮,露骨大胆。
晚风不燥,莹润的夜光投射在彼此身上,如披一层银甲,周敬生被她逼退了两步,他五指合拢用劲,江宁疼得“唔”了声。
她顺势扑进他怀里。
沉香的淡味扑入鼻息。
江宁活似一只妖精,柔柔的双手,顺着周敬生的胳膊,爬到他腰间,力道稍稍加紧的扣住,面对面,口鼻呼吸喷在他脸上。
女人连气息都是香的。
她眼中带着独属狐狸的狡黠:“你这个表情,就是想……”
“江宁。”
周敬生下颌绷紧,绷得凌厉。
他低声吼她,试图阻止她的计谋。
江宁本不想跟他耗。
可她又很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底线到底在哪,于是她加重妖娆,唇瓣贴过去,抵在他滚烫的耳后,轻轻咬住。
周敬生推搡她,却发现她如一块秤砣般,根本推不开。
一个女人,不知打哪来这么大力气。
江宁媚眼缠丝:“别费劲了。”
她盘踞在周敬生身上,稳得如一只八爪鱼。
这样的姿势,她曾经跟他日日夜夜过。
“江宁,我劝你最好见好就收。”
周敬生吐声,她便加重力道亲吻他,知道他忌讳,所以她亲的位置,在足以被衬衣遮挡住的脖颈下方,毕竟她不想跟他真的玩火。
引火烧身的道理,江宁懂。
她勾得他难分难舍。
亲眼看着他的面色,由一本正经,到逐渐动摇。
她翻了下脸,冷嘲热讽的说:“真能装的。”
江宁咬着他的唇逗他。
周敬生不可否认的是,即便跟她断了,即便无数次警告自己离这个女人远点,但真当她靠近,缠着他,他的理智无一例外的在破防的边缘。
下一秒,在她完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男人他反吻住她。
咬得她嘴皮都裂开了。
血从嘴巴溢出,盛满口腔,她嘴皮很疼很疼。
江宁猛然睁开眼,入目是男人凶狠的模样。
他满眼沾满了狠厉。
随时都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预感不妙,江宁本能反应要全身而退,周敬生压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带,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迷离夜色下尽显性感妖娆。
“是你自己主动惹我的,现在想跑,是不是迟了?”
周敬生不管不顾,亲得她皮肤发疼。
“你来真的?”
江宁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人。
他勾起的眼角,尽是玩味:“不然呢?”
江宁伸手便想甩他一巴掌。
替自己打,也是替余姿莘打。
男人预判了她的预判,单手给她胳膊怼到墙壁上。
周敬生那张优越的骨相,染上欲气,愈发的令人垂涎,他蠕动唇瓣,嘴抵着江宁的侧脸:“这不是你千挑万选的地方嘛,那就准备一下。”
他的话,无疑是吓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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