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亲和的嗓音,在他耳畔游走:“我听到她亲口说的,上次在酒会遇见她,别人问起她对你是什么感觉,她说没意思。”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没意思。
那不就分明是不喜欢嘛!
周敬生那张脸,完美到没法挑剔,细长的眉眼性感中又透出些斯文。
他面目不动:“我知道。”
一句话三个字,听不出半点情绪。
余姿莘说:“阿生,她跟你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懂你。”
是啊!
她江宁除了在他身上拿钱,跟他睡觉有点默契以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合拍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就如传说中的“熟男俗女”。
她是真的俗到了极致。
起码在周敬生这些年的经历来看,他没见过比她更爱钱的女人。
前方一辆车开进来,绕了个弯停在路边。
“你的车到了。”
余姿莘眼底满是遗落的失望,一个正宫的身份,却过得不如他外边的小三。
周敬生还朝她牵强的挤出一丝笑:“今晚喝多了点酒,没法送你回去。”
她不需要他送,需要的只是他作为她男人的一点温暖。
余姿莘想说什么。
唇瓣蠕了下,周敬生抢先开口:“快去吧!到家给我个信息。”
他最是容不得人反驳他的意思。
余姿莘眼神如丝,也是不敢忤逆,提步走出去。
……
周家。
凌晨两点多,江宁意外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周囡囡带了个男人回来,而那个男人是许如宜养在外边的小三。
东西南三院地贵份重,只有北院这边人丁稀少。
平日她跟沈慧心住着,佣人也极少回过来打扫收拾,地方宽人少,也就显得格外安全,周囡囡跟男人在滚草坪时,让她撞了个正眼。
许如宜年纪轻,而周正耀都快临近四十多了。
生理上根本应付不来。
外边养人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奇葩就奇葩在,这男人又给周囡囡当姘头。
等于是小姑子跟嫂子共用一个男人。
两人林子里闹了好久,各种声音交织着传上楼来。
江宁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在阳台边,相机放了倍数录视频。
转发给邹俏打打眼。
“嗡嗡……”
周敬生洗澡到半多,手机震动了两下。
浴室朦胧雾气,笼罩在他眉眼间,将那原本就俊逸的面庞,罩得愈发性感明朗,他抬手去按掉花洒,擦干手指拿手机。
江宁的对话框之前是在最下边的。
由于她的信息跳出来,直接跳到第一。
一条不过十秒的视频。
应该是她发错了人,后边附带一句:给你掌掌眼。
江宁平日绝对不会跟他这么说话。
起码不会拿这种日常比较多用的口吻。
她更像是在与朋友之间,分享什么好玩的事。
第14章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超过限制时间的信息,无法撤回。
周敬生点开视频,女人呻吟声传入耳中。
他眼球微动,执着毛巾的手一边擦拭短发,一边端着手机出浴室。
视频从模糊到清晰放大,周敬生眉目也由平淡到紧促,划掉视频,转到打字框,手指刚覆上去,一条信息传送过来。
江宁说:你……看到视频了?
这个点的屋内,气温升到刚刚好。
不温不冷。
手机抚在五根修长手指间,周敬生缓慢的收起,捏紧到小臂肌肉绷着,约莫半分钟过去,他面无表情的松开。
把手机放置在桌边,取酒倒进杯中。
殷红色的酒液,随着杯身的转动,来回晃。
周敬生姿态优雅,仰脖浅饮一口。
红酒的醇香,在喉管缭绕滋润,使的他表情渐浮一层欲。
另一边的江宁。
她没成想把视频发到周敬生那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按照周敬生待周囡囡的宠爱成分,他不扒了她一层皮,也会封住她的口,可眼下周敬生无动于衷,信息都没给她。
江宁这下,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困倦全无。
等不到他的回复,只能踊跃点。
按住手机,点到他的对话框,把微信通话拨过去。
等待接通的短暂时间里,江宁努力维持好心态,嘴里酝酿该说的话。
电话是在十几秒后,被接通的。
“周敬生,你看到视频了?”
“嗯。”
一个字,猜不透情绪。
周敬生口吻极淡,同时他若无其事的讽刺了声:“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偷拍人的癖好。”
“那也不怪我,谁让她跑到北院这边来……”
她嘴快。
话没说完整,脑中已经警铃大作,这是周家,不是她江家。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空气,都是属于他周家的。
但凡他周敬生开口,立马能把她们母女两撵出去。
果然,周敬生这人向来不好惹。
连线里沉寂了片刻钟,悠然扬起他悦耳的磁性嗓音:“江宁,你还真把周家当成自己家了?”
她当真一个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对不起。”
江宁识时务,当即低头认个错。
周敬生在那头冷声命令她:“把视频删掉,别留任何痕迹,要是被传出去,你跟你母亲都别想再让周家帮衬半分。”
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江宁嘴角不知是被气,还是被恼的,撇了撇:“好,我马上就删。”
这些年,跻身于周家。
她跟沈慧心受周囡囡欺凌不少。
周囡囡受宠,向来在周家肆无忌惮。
别说她江宁,连秦姣跟许如宜,周囡囡都从不放在眼里。
但江宁也不是好惹的人。
如果说周囡囡是狐狸,那她就是毒蛇。
在挂断前,周敬生语气严厉的提醒她一句:“江宁,少去招惹她。”
闻言。
心底激荡起一层怪异的波动,江宁握紧手机,抵着冰冷的屏幕,问过去:“周敬生,你这是怕我伤她,还是怕她伤我?”
同时,她也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要对周敬生产生多余的妄念。
“我没心思参与你们之间的事,只是不想大哥为难。”
周敬生声音懒懒的,也冷冷淡淡的。
江宁心口绷紧,她本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却莫名感到心痛窒息。
是啊!
他从来没把她当成过家人,也没把她当成过最亲密的女人,她只是他需求上的伴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慧心跟她是周正卿亲自接到周家的。
当年江书海还救过他的命。
真要是自己跟周囡囡搞出事来,夹在中间最为难的是周正卿。
“小叔,那还麻烦你帮我个忙,有空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我跟我妈出去住的事。”
既然要走,那她直接让周敬生开这个口。
免得自己去周家人面前现脸。
“嘟嘟嘟……”
电话挂了,传入耳的是手机响起的沉闷嘟声。
江宁蹙着眉窒了口气。
……
翌日清晨,金辉普照。
这算是年后的第一抹春日了。
江宁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她接起:“蒋秘书。”
嗓音带着浓烈的惺忪气。
蒋阮在那边一口公式腔:“江小姐,麻烦你八点半前到公司,周总说给你办过户,中午周总要赶着去外地出差,别误了时间。”
她没多想,也没时间想,翻身起床。
眼下七点半,距离她过去还有一个小时。
周家到公司的路程并不算轻松。
江宁连妆都没化,简单洗漱完,穿戴整齐直接奔赴周氏大楼。
半路上她顺便给邹俏发信息,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周氏恢弘气派,是整个燕州市区地标性建筑,直耸云端的高楼,看得人心都迷繁。
有时候江宁总在想。
周敬生每天坐在这种地方,品着咖啡,俯瞰着整座燕州城,会不会觉得这全燕州都是他的。
旁人是随意上不去的,蒋阮下楼来接她。
两人在专梯口碰上头:“江小姐,请跟我来。”
蒋阮年纪轻轻,还不到27岁,跟了周敬生五年,从大学毕业就入驻周氏,她长得比那些明星还要耀眼漂亮,尤其是身段好。
江宁还听说过,蒋阮是周敬生从众多人选中,一眼相中的。
这些年她跟在他身边,少不了跟蒋阮打交道。
但江宁总觉得她特别的冷漠,是那种交不熟的冷。
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到达顶层。
这里比江宁原本想象中的还要一眼无际。
甚至能从这,看到半山腰处的周家大院里,视野极好。
总裁办装潢陈设极简,是他惯爱的灰白色调。
办公桌后是一面整体的红木书墙,上边摆放各种书籍,以及一些昂贵的摆件,比如那尊佛头,江宁曾经在书刊上见过。
价值好几千万,而且长期处于一个有价无货的状态。
周敬生侧身对门口坐。
他握着钢笔在批文件。
骨节分明的手指,好看中又不失稳重。
“周总,江小姐到了。”
“嗯。”
身后的门拉上,江宁深吸口气,提步往前走,她刻意绕开周敬生的脸,不深不浅的说:“昨天的事是个误会,你别介意。”
“手机给我。”
周敬生抬起眼看她。
“视频我已经删了。”
视频她已经删除了,当晚就删了。
可对面的男人,显然不信,江宁只好掏手机,递过去给他:“密码045022。”
周敬生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顺着相册翻动。
第15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滑动两下,几乎到了顶。
相册里的东西并不多,一大半都是打官司需要的材料。
也算不上什么机密。
周敬生唇瓣紧抿着,把手机递还给她。
“我没那么傻,就算要藏,明知道早上要来见你,我早该藏起来,也不至于放在手机里。”江宁云淡风轻:“况且我对她的事没兴趣。”
“搬走的事,等我出差回来再谈。”
周敬生取出拟好的过户协议,顺着桌面推给她。
白纸黑字,落款处是他的名字。
笔劲刚健有力,尤其是生字。
周敬生自小修养好,十岁出头就开始跟着周洪祖练毛笔字,写得一手好行楷,江宁以前特别喜欢看他闲暇时,在酒店书房练字。
投足举手之间都是矜贵。
盯着那份过户协议,她恍惚了下。
周敬生:“签好字,房子就是你的了。”
他不动声色,语气三分薄凉,七分嫌弃。
江宁觉得有些女人特别装,比如之前一直想勾引周敬生的乔培培,一边想要男人的钱,一边又跟想跟男人讲爱情,说情分。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跟周敬生,到头来只讲钱。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江宁拿起钢笔,“唰唰”几声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周敬生说:“那边你需要重新装修一下。”
“好。”
江宁还没来得及心酸,男人继而提醒她:“自己走员工梯下去,别麻烦蒋阮送你。”
是啊!
他连身边的秘书都知道心疼,怕她累着,可从未心疼过她半分。
以前都是邹俏在她耳根子边,说男人薄凉,男人绝情,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
江宁算是切身体会。
周敬生是没有心的。
离开周氏大楼,她赶回“得胜律所”。
从周氏去得胜,近乎要绕掉半个燕州南湖区,打东边开到北边,那份过户协议搁置在副驾上,车窗微敞,吹得来回翻起又落下。
车缓慢滑行至车库,停车熄火。
江宁很酷的拿开墨镜:“江宁啊江宁,陪他六年换栋房子,你也别无所求了。”
本身今早上有个案件,需要跟律所其他几个律师商谈。
由于她要去找周敬生,给耽搁了。
刚进电梯,邹俏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俏,电梯信号不……”
“宁宁,你的老对头来了,赶紧上来一趟。”
江宁很轻的蹙下眉:“好,我马上到。”
余姿莘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她本能反应想到房子,莫非她得知周敬生把房子过户给她的事?
江宁摁了下四层,电梯上升到四层停下,她径直往外走,去茶水间调配了杯无糖咖啡,端着上五楼去见人,不管怎样,她先礼。
若是对方来硬的,她再上兵。
江宁没想到,她手里那杯冰咖啡,成了余姿莘泼她的工具。
“哗啦”一声。
冰凉黏稠的液体,顺着她胸前衬衣往下流淌。
浸得她里边的衣服全湿透了,难受的黏在皮肤上。
茶几沙发,地上全都是咖啡味。
江宁牵强挤出一抹笑,去抽纸巾擦干净手:“余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我调配的咖啡不合口,你大可以跟我说……”
“江宁,你装什么装?”
余姿莘瞪着双大眼,姣好精致的面容,愤懑交加,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江宁面无表情,对她更是视而不见。
无视余姿莘的愤怒,江宁慢条斯理的取下手腕上的腕表。
里里外外擦拭干净。
这可是周敬生给她的p资,很贵的。
往后缺钱,她还指望着拿它换钱花呢!
余姿莘都气得要跳脚了,她仍旧一副平静冷淡。
“那套房是我跟阿生用来做婚房的,你却找他拿走,江宁,你别说你不是存心故意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找我,跟他六年到底不易,但你何必做得如此卑鄙。”
闻言,有股异样爬上心尖。
房子是周敬生跟余姿莘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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