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句都没听进去。
唯独那一声:“也多亏了晏生帮忙,这到底还是顾及一家人的,哪怕只是曾经,要不是他,我这次水货很难……”
温年捏着筷子的手指收紧:“大哥,先吃饭吧!”
她冷脸的表情,宋心慈是看得一清二楚。
可温重堇做事,向来一意孤行,她作为母亲想劝也是有心而力不足。
劝,温重堇会埋怨她。
不劝,良心上过意不去。
饭吃到一半,温年去外边接电话,宋心慈终于寻到机会开口:“重堇,你要这样榨取你妹妹到什么时候?”
叉了口鱼肉进嘴,温重堇细嚼慢咽,口吻鄙夷:“妈,您觉得您有资格说这话吗?难道温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榨取年年?”
他句句紧逼:“你以为你那些赌债是谁给你还清的,咱们谁比谁高贵?”
宋心慈自认说不过,她身子往里挤了点。
只要温年不戳破跟温重堇这层关系,那他就得一直像吸血鬼,趴在她身上吸血榨取。
宋心慈情绪低落。
温重堇夹起点菜,塞进她碗中:“放心,现在程晏生对年年很不错,趁着他还有这个心,咱们能多要得多要。”
女人的价值,也不过那几年。
等到程晏生真的厌倦了,怕是毛都拔不下来。
这顿饭,宋心慈吃得形同嚼蜡。
人总是这么矛盾,一边享受着,一边还要承受良心的谴责,可真要是到了二选一的时刻,她会果断选择前者。
温年刚提车,亲自送宋心慈回去。
她回头上车。
浑然不觉,不远处的一辆法拉利中,正有一双灼灼目光盯着这一切。
温年的车从法拉利身侧开过去。
新车手感还不是很恰合,她开得不算快。
秦芮欢顺着她的车身,往后看:“温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对活宝亲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你省心,挖着坑的让你往里跳。”
……
向来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的程晏生。
第209章 不想错过
近来连续在两个项目上决策出错。
而且错得离谱。
连一直稳如泰山的卫宗,都不太敢往他跟前递文件,营销部总监肖建安上来,提溜了嘴:“最近程总这是怎么了?”
“咳咳……”
“为情所困?”
卫宗的厉眼扫过去:“肖总监,不该八卦的事别八卦,小心程总削你,他近来可心情不太好。”
肖建安跟卫宗是同学,两人同窗四年,又一起来程氏打拼,一个做了程晏生的秘书,一个走到了营销总监。
也算是互不逊色吧!
“卫秘书,透透风呗!”
卫宗眼球微动,严防死守:“要我说……这事还真透不了风。”
肖建安耸耸肩:“这事不用你说,全公司都传开了。”
“什么?”
肖建安凑近,几乎是抵着他耳畔,道:“有人说,程总的女人把秦小姐给打了,人秦家要找女的算账呢!”
卫宗嘶了一声。
这事他没敢当即去禀告,私下找人打听好。
毕竟流言蜚语,没根没据。
探子跟他讲的是,温年去提车的车行,碰上的秦芮欢,是秦芮欢先拿言语刺激温年,把她惹恼了,才动的手打人。
温年也算打得轻,奈何这秦芮欢娇气。
六点半到公寓,她是六点四十分,站在阳台给程晏生打的电话。
他声音疲倦中,又夹杂三分严谨:“年年。”
“什么时候下班,我刚到家,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半小时后大概能过去。”
“好,那我在家等你。”
半个小时,足够她整理好厨房的菜了,温年盯着手背,水龙头的流水往下滑动,从她的手背滑到胳膊,再掉进池子里。
多像人的眼泪。
最近她总是做鱼,怕程晏生吃腻,她今儿特意换了道硬菜,番茄炖排骨。
收盘的时候,她加点香菜做点缀。
温年收拾完,程晏生刚好到家。
她像个贴心的主妇,替他拎好衣服跟公文包,又帮他取拖鞋换上:“饭也刚好,你洗个手,我这就帮你去盛。”
温年人还没走出去。
男人揽过她肩膀,目光真挚:“年年,你先听我件事好不好?”
她眨巴双眼,眼里都是无辜跟期盼。
程晏生心疼到极致,都生怕手捏疼了她,按在她肩膀上的掌心轻而又轻,几乎是自己用力驮着:“我还是想你去调理。”
怕她情绪失控,直接拒绝。
他尽可能的稳住她:“你听我说,这次从国外来的两个专家,对这方面很有造诣,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的。”
然后呢?
曾经是温年求着他放过她。
可他不肯。
现在她想要自暴自弃,放弃成为母亲的权利,反而是程晏生要来劝她去调理身体,还真是可笑又讽刺。
“没用的。”
程晏生深吸口气:“年年,是你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吗?”
他明明没有压到她,温年却觉得浑身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她沉沉发跳的眼皮,掀开几番:“我现在也不想要孩子,一个人挺好的,生个孩子只会让生活变得更加累赘繁琐。”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210章 贱人,遭报应
“人是会变的嘛!”
她反过身去,抱着他的腰杆,语气忽然变得给我亲昵起来:“你也知道,现在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别的不多考虑。”
程晏生仔细打量她。
却又不是那种刻意揣摩的眼神,怕她敏感。
沉默了数秒后,唇瓣起开,他说:“年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管以后生不生孩子,但你的身体……”
“我们不说这个,先吃饭吧!”
温年伸出一根手指,堵在他嘴唇上。
这样的动作,换个氛围环境,那就是赤裸裸的调情。
程晏生喉咙翻滚两下:“好。”
饭后,他在客厅陪着她看港警剧,温年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像一只懒惰到极致的树袋熊:“晏生,你最近不舒服?”
程晏生眼皮有些发沉。
他不是很爱看电视。
闻声,强撑着精神,把她搂紧了几分:“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叔叔找过我。”温年说:“他很担心你,说你最近连续好几个项目出错,要是顶不住,他安排先休息一阵。”
“没事,都是一些小问题。”
“看似都是小问题,可积累起来,问题就不小了。”
程晏生眼睛明亮,捧起她的脸:“只要你好好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你重要。”
温年以前都觉得,这个男人说起情话来,一张嘴就是要致命的。
一如既往。
她差点就深陷其中,若不是心尖感受到微微泛起的疼痛。
温年换上一张虚伪的笑面:“别这么说,我要是成了你的负担,那我宁愿不要这个重要度。”
她要用他的方式,一点点的侵蚀他。
“对了,你今天打电话,是要跟我说什么事?”
终于言归正传,温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双腿盘膝,眼底憋出一股透红劲,女人脸皮本就薄而干净,一点红晕就能无限扩大,温年弱弱发声:“今天我见了秦小姐。”
程晏生眸子明显一跳。
他问:“她有没有动手打你?”
“她没打我,是我动手打了她。”
程晏生的心刚落下,再次被温年的话提起,她说:“秦家还说了,要去新港找我,晏生,都怪我脾气不好。”
她知道,程晏生一定会帮她收拾烂摊子。
打秦芮欢,是她故意的。
其实温年的脾气不大,她属于那种冷漠性子,一般情况不跟人计较,不是软弱,只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除非是像陶冯那样的人,跟她硬碰钉子。
“秦芮欢性格本就差,是不是她惹你了?”
温年点头,转而又摇头。
程晏生心疼她,看她眼泪都溢出到了眼眶边,心都要疼得揪起了,他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别哭。”
温年眼底悄无声息的闪过一道狡黠。
快得很,他心疼还来不及,根本没那个余心余力去捕捉这些。
她一头栽进他怀里,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得意,展现得没那么明显。
“我本来不想跟她计较的,可秦小姐说我是插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还说她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
她的脸贴着程晏生胸口,他呼吸很重,胸脯起伏。
原来挑拨情绪这么简单,比温年想象中的容易。
得亏了程晏生如今重视她。
“年年,这个事你不用管,照常该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我会亲自再去找一下秦总的,这件事情你就当没发生。”
总之,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在后边给她兜底。
得逞之外,温年有些心绞痛,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死去的自己。
……
她打秦芮欢的事,有程晏生在中间调和,到底没闹开。
秦家没做声,权当是给程晏生面子了。
可秦芮欢咽不下那口气。
她跑来新港机构找温年。
温年端着杯咖啡,打茶水间出门,楼下前台小林急急忙忙跑来找她:“温姐,楼下有个女的说是要见你。”
“好。”
她已经想到会是秦芮欢,迟早要来的,温年也没想过要躲她。
秦芮欢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彻底消退,她皮肤白得很,白得反光,指印明显又突兀,倒透出她气势有些张扬跋扈。
“秦小姐……”
“温年,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温年弯腰,正拿一次性纸杯给秦芮欢倒水,她端着递过去:“秦小姐,远道而来口渴了吧,先喝杯水有事慢慢聊。”
她那副沉稳不乱,从容不迫的状态,像是长刺扎进秦芮欢眼中。
她疼,哪哪都疼。
若不是程晏生护着她,她一定要撕烂温年那张脸。
“别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闻声,温年也不急不缓,她走过去,把水放在台桌上,转而抚了下短裙坐好:“那秦小姐说说,我是什么人?”
“贱人。”
以前她心思敏感,还神经脆弱。
眼下,任人如何说,温年内心波澜不起:“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我而言无伤大雅,顶多就给你骂几句解解气。”
秦芮欢倒是气得不轻,她恨不得提起开水去烫她的脸。
“温年,你会遭报应的。”
她笑:“真是好笑,秦小姐这是打不赢吵不赢,开始人身攻击了吗?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遭报应?”
秦芮欢脸部通红,红得像两个气球。
她双手攥紧:“你等着看,迟早的事。”
温年玩味的看她:“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秦芮欢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性子,她来前肯定是被家里威胁过一通,否则按照以往的了解跟惯例,温年早挨巴掌了。
“你根本不爱他。”
“爱不爱他,那是我的事,跟秦小姐有关系吗?”
“不爱他,你为什么还要绑着他不放?”
温年敛起眼底的笑,收得干干净净,一分不落。
她绑着他不放?
真是好笑,原来在外人眼里,是她温年绑着程晏生不肯松手,从始至终她就是那个薄情寡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
温年眼神特别的冷凝:“说话前,我劝你先去了解清楚,别张口就来。”
第211章 趁人之危?
“不是吗?”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不能陪秦小姐在这唠家常。”
温年起身要走,秦芮欢声音特别大,惊动了来往的好几人,她冷笑:“温年,别装模作样,你不清楚你家那些人吗。”
“一个个都是吸血鬼,仗着他对你那点情分,不知道在程家吸了多少血,真当别人是傻子。”
都说祸不及家人。
可秦芮欢提及温重堇跟宋心慈来,她也是波澜不惊的。
或许是人经受重大打击之后。
会自我反应的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
温年的心里堵着一块硬石,别人进去,她也出不来。
秦芮欢迈步,绕到她面前来。
盯她的眼睛,很深沉:“你有本事对他狠心,折磨他,怎么就不知道对你家那两个吸血鬼狠狠心,那还叫家人吗?”
大厅里人越来越多。
温年面不改色。
“秦小姐,请你出去。”
秦芮欢这么刺激她,她都无动于衷:“温年,你真不打算制止一下?”
“制不制止,那也是我的家事,好像跟你无关吧!”
秦芮欢临走前,她说:“程晏生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种女人,拖家带口不说,还让他工作上连续犯错。”
温年听到了,却是没什么感觉。
她的心好似早就麻木不堪。
再也难激起一层水花涟漪。
……
楦,秦家。
“小江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温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清楚?”许津南一边削苹果,一边问秦让。
“实话实说。”
秦让最清楚,人一旦撒下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最初的那个,说出那句话一时爽,同时也是个无底洞。
许津南自己留一半,另一半给他:“你可想好了,就怕他耍性子。”
“这些天他每天都会问起她的事,我不想再这么瞒下去了,心累。”
秦让捏着苹果塞进去一小块。
也不知道是苹果真酸,还是他心酸,整个口腔都是咽不下去的味道。
许津南将脚边的垃圾桶往他面前顺:“吃不下去就别勉强。”
秦让也没扔,继续再咬了两口。
那倔强的性子,就如同了他对温年的感情,丢了他不甘心,不放手又折磨得他难受,人总是要在不断的纠结下,慢慢自愈。
嘴里的苹果嚼多几口后,逐渐也没那么难咽。
门口有车停进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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