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关注对方动静。
男人跟她到洗手间门口,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按在墙上:“这张脸长得可真够漂亮的……”
“不要。”
他脸往下压,要去亲她。
温年扭开头,男人的嘴亲在她身后墙壁上,蹙了下眉:“装什么装,刚才跟我喝酒的时候,可没少主动勾引。”
“先进去吧!”
眼看着到手的肉,男人只能忍忍。
温年前脚刚进门,她抡起洗手池台上的一个烟灰缸,猛地朝他头顶砸过去,头是最容易致命的位置,她没下狠手。
今天也没打算要人命。
男人一瞬间有些呆滞,他反应过来,疼得去捂住头。
温年“哐当”一声,丢开了手里的烟灰缸,烟灰缸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后,不动了。
看着男人头顶不断往下流淌的血渍,她佯装惊恐慌乱,眼里挤出眼泪,双手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实在是太疼,男人也顾不得去抓她。
况且这个时候,理智的人都是跑。
男人往身后退身,血流进了他眼里:“你给我等着,我找人来收拾你。”
温年不着痕迹的敛起表情,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安安静静等着人来算账。
同时,她发信息通知程晏生。
程晏生跟那批人,是同时赶到现场的。
他还要在人身后十几米,看到温年坐在那,有些丢魂失魄,面孔凝冷得骇人:“我看今天谁敢碰她一下。”
廊道上,站了一排的人。
分别是几派,还有酒吧的,唯独程晏生是单枪匹马来的。
一群人没敢轻举妄动,挨打的男人气不过,恶狠狠的盯着温年。
第216章 大声点
他额头用一卷白纱布捂着,显然是没止血,鲜红的血液往外不断溢。
程晏生越过他身边。
在众人眼皮之下,走到温年面前,他心疼得眼皮都在颤抖,视线下垂着瞧她:“年年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去拖人啊!”
程晏生长得就不是一张一般人的脸,没人敢冲上去。
即便他背对着人,那些人也都心里掂量。
这时,有酒吧的人认出来:“哥,那是程晏生,咱还是别惹他,这人不好对付的,在海港城做事出了名的狠。”
男人不听劝,冷哼一声。
他跨着步子,脸由于忍痛有些扭曲:“程晏生是吧?你的女人打了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晏生正握住温年的胳膊,本能想把人抱起来的。
温年似乎没考虑起身,她沉稳不乱的坐在那。
“你想怎么处理?”她问道。
男人看程晏生的眼,撇到她这边来,那表情是又气又恼,还有三分小恶毒:“我也不要求别的,你陪我睡一……”
“嘭……”
对方嘴里的话未来得及说完,人是应声倒地。
男人直挺挺的被程晏生一脚踹倒,倒在地上,他没用手是嫌打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程晏生居高临下,他脸色压得很阴沉难看:“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噗……”
这下子,男人不光是头惨遭偷袭,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程晏生踹人时,根本没想过留余地,他没下死脚踹死他都算是仁慈。
男人被吓得有些惨,脸色擦白。
温年盯着这一场面,无动于衷,她甚至嘴角扬起,挑出一抹得逞的笑来。
没人看得懂。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也是瞬间静悄得无声,有人举起手机在拍视频,程晏生瞪了一眼:“谁要是敢拍,我让他在海港消失。”
一众人吓得连连收起作案工具。
他迈了两步,走到男人跟前,弯腰单膝蹲在他身边,用手掌去轻拍他的脸:“你这嘴可真够脏的。”
男人眼里尽透出恐惧。
他血淋淋的双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往身后爬。
程晏生可没打算放过他,把人一把重新拽回来。
将人拉到离温年一米半远的位置:“跟她道歉。”
“对……对,对不起……”
一个大男人,被吓得尿裤子,边哭边喊,嗓子都哑了,程晏生拎着他后脖颈,使劲的往上抬:“道歉要看着人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点声,用你刚才那股劲。”
温年看的人不是男人,而是程晏生,他眼底隔着一层猩红的血气,仿佛随时都要挣破而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她怀疑,若是对方再顽固不冥一点,他是不是要真把人打死在这。
由心而出的惊骇,遍布她全身。
“对不起……”
男人连续说了很多声,但凡有一点不如意,程晏生就会朝他身上狠狠踹。
偏偏对方还不敢大声哭喊,可又疼得厉害,只能从嘴里艰难的溢出那种闷哼声,令人听着特别的压抑难受。
“程总,要不就算了吧!”
这时,酒吧老板赶到现场劝架。
看着程晏生还拽着人,人已经血淋漓得没法看了,他怕出事,也不敢上去真拉人。
“滚。”
程晏生丢开男人,若不是看他身上到处是血,他恨不得再补一脚。
老板看得头皮都在发麻,赶紧命人把男人带出去:“小李,小张,你两过来把他带走,赶紧打救护车电话。”
这种事情,按照一般处理方式,肯定是先报警。
可在现场的人,没人敢报警。
正当这一切都好似尘埃落定时,一直没吭声,淡定从容的温年作势站起,她对老板说:“老板,报警吧!”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所有人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神色各异。
她这是要自投罗网吗?
看男人那状态,即便验伤不是重伤,不用她去坐牢,起码也会被拘留,程晏生是个聪明人,他脑子闪过一个害怕的念头。
温年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套他。
廊道这边根本没监控,她算准了的。
那么刚才自己下那么狠的手打人,这笔账她要全部自己兜着,让他做选择,跟她分手,还是逼着她被警察抓走拘留。
老板没那么好的脑子。
一时间转不过来。
温年说:“我打了人,就得负责,报警是你们酒吧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老板哪敢动手打电话,频频用那种惶恐的眼神,去看身侧的程晏生。
他身子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冰冻住的雕塑。
脸上的表情跟眼神更加冷。
约莫半分多钟,老板壮胆去掏手机。
程晏生一个锋利无比的目光,扫过去:“她说叫你报警,你还真敢报警啊?”
老板那脸色,都要吓哭了,半个字吐不出。
“既然没人敢,那我自己来。”
温年是铁了心。
她一边拿手机,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程晏生心痛如刀绞,他深呼吸再吐出,这个动作来回重复了三次,长密的眼睫犹如两把压抑的蒲扇,摁在他眼底。
闭眼睁开。
“老板,麻烦把人都叫开。”这是他仅存的最后一点温声。
程晏生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涌到了顶点,又往下沉,再涌起再沉,翻腾得他很是难受。
老板驱散人群。
整个廊道只剩下他跟温年。
程晏生走上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连线已经接通了,只差她一句话,他用手捂住她的嘴,把电话挂断。
男人的力气比她想得大,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
温年直接被他拉进洗手间。
他把她抵在墙壁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怒斥着她。
“放开我。”温年挣扎开。
“啪”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他左侧脸,程晏生有两秒的懵,反应过来,他抬起手抹了下血腥气蔓延的嘴角:“呵呵……”
长长舒口气:“想用这种办法,逼我放你走是吧?”
温年努力平稳气息,她把发疼的手摁在身后:“程晏生,那咱们就试试,大不了我进去蹲几天。”
第217章 我不会跟你好了
多狠的招数。
她明知道,他爱她如命,根本舍不得。
或许是真的气冲脑顶,程晏生眼前忽然一道晕眩,双眼发黑,他单手撑住她身后的墙,沉重到不像话的呼吸,往外吐。
尽数吐在她脖子上,温年背脊笔直靠住墙,一动不动。
她听到他说:“温年,你可真够狠的。”
她仰起脸,脸上牵出无尽的冷笑嘲讽:“我要是不狠,怎么对付你程晏生这头狼。”
程晏生发现,他根本没了解透她。
就算了解又能怎么样,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这了。
想到这,程晏生的心脏撕裂般疼,像是有人用手硬生生掰开他的血肉,拿那种细长的针尖,一点点的戳,每一下都痛到极致。
他快喘不上来气。
最后深吸的一口,把他整张脸憋得通红。
浑身火热难挡,程晏生扬起手掌,甩在脸上,一下两下……
巴掌声啪啪响,震耳欲聋,他打的同时,拿深切绝望的目光,直勾勾的深睨着温年。
她没避开,咬着牙根与他对视。
直到第五下,程晏生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我该死,可你恨我就行了,何必要做这些呢?”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背负上这种罪名?
洗手间安静得针落闻声,唯有他的呼吸,跟她的,一下下由重到轻,最终到达平稳无澜,连声音都像是屏蔽掉了。
温年推开了他。
打程晏生身侧走过去,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她唇瓣张动,好几次,才吐出声来:“给你十分钟时间选择,放手还是送我去见警察。”
她知道,所有人都没法吓唬到他,唯独她。
程晏生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嗓子眼火辣辣的难受。
他眼睛已经酝酿起一层薄雾,撑住墙壁的手指,抓紧收拢,攥成一只拳:“我知道这些时间,你都在装,可我……”
没想到她连最后装都不装了。
程晏生嗓音沙哑:“年年,这段时间,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感情吗?”
“没有。”
他逼她跟秦让分开时有多坚决。
她逼他就有多坚决。
温年说:“程晏生,出来混该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就算我不讨你要,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会找你还。”
程晏生笑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变了形状。
他怔怔的盯着温年,也不说话,也没往前靠近,只是站在那不动。
他看着温年吞咽唾沫,再到扭开脸。
“温年,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硬,哪怕是冰块也得融了吧?”
“十分钟到了。”温年说着话,她准备去抢他手里的手机:“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报警。”
程晏生忽地一甩开,女人的手直接被她摔到墙上,撞了下,她感觉自己手背骨头都要撞裂开,紧随而来的便是疼痛。
他双目充血:“你别逼我。”
温年收起手,她忍住疼:“那我出去找人打。”
她看他的时候,那种厌恶的眼神,真的到了极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程晏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试试,看谁肯借给你手机打电话。”
她眯起美眸,有些刻薄的说:“程晏生,你还以为是以前吗?你现在圈不住我的,而且……我也不会再跟你好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程晏生手指骨绷紧,发出咯吱声,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却像是泄气般,脚跟都软瘫得没半分力气,他试图张嘴。
话吐不出,如鲠在喉。
他就这么看着她,从廊道走出去,身影消失在拐角。
“呼……”
程晏生手一松,大喘口气,攥着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来,一颗滚烫的热泪往下滑。
掉在他正准备抬起的手背上。
看着那处湿润,再到半干涸,程晏生都恍惚。
他快速的抬胳膊,用自己的衣袖抹掉眼角湿润,提步往外赶。
温年是从正门出去的,按照她走的时间,不会走得太远。
酒吧门口就是一条大马路,对面是高档商场。
此时这个点,商场早已打烊收工了,那边只留着一排的路灯,以及几个少数走动的人影。
程晏生隔着条马路,他也看不清人。
来来往往都是车,红绿灯离得他还有起码一百多米,呼吸加重,他用小跑的跑到斑马线处,情绪激烈,没等车停。
程晏生往对面冲,搞得两边的车辆不停按喇叭。
甚至还有司机探头出来骂人。
如果温年找不到人借手机,她要去报警,肯定得走那边的路。
程晏生一道沿着警局的方向走,他心揪着,眼眶时而被冷风吹到发涩发烫。
走了一路。
程晏生的腿都发疼发僵,小腿由于他走得快,有些迈不动步子。
可他更不能选择报警。
站在路边,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刷刷响。
没人能知道,程晏生给卫宗打去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时,下了多重的决心:“你也跟着过来一趟,这边有点事需要你处理。”
卫宗并不清楚情况。
顿了一秒有余:“好。”
程晏生打完电话,当街拦下辆车,沿着两头的路开。
起码开出去十公里远,再折返回来往回走。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只能形似大海捞针般的盲目找人。
大概在程晏生转第三圈的时候,卫宗领着人赶到。
开春的海港,晚上是很冷的,尤其冷风刺骨,程晏生身上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小外套,他衬衣的领口有些脏乱。
眼底满是颓败,卫宗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上一次,还是阮绵结婚时。
他把自己灌得路都站不稳,却不听任何人的,一直沿着马路走了大半宿。
卫宗吩咐人去找温年:“你们分头行动,务必把人一定找到。”
“是。”
程晏生一旦慌了,他会不断的抽烟,抽到嗓子眼连咽气都难受,才会停下来,等身体机能恢复好,他再继续抽。
许是太冷,他手里的烟盒没拿稳,啪嗒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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