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就差一点,一点点,就可以看到这美好的人间!
“怀王与二妹设计陷害,霁月差点名声清白尽毁,这样的人我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大将军,二皇子如今蛰伏,他需要一个坦荡的前路,怀王在朝廷日渐猖獗,绝不是二皇子愿意看到的场景!”
詹霁月字字泣血,吐出的声音格外沙哑。
生怕他不愿意,搬出了二皇子。
前世,若非她听到傅熠然去了二皇子营帐打的沈淮序措手不及,也根本不知原来双腿不利于行的二皇子心里存着这个野心!
听闻二皇子曾在战场上和傅熠然促膝长谈,后来双腿废了一蹶不振在京中讨闲,想来这是他们之间交情的源头也是他们迷惑他人使出的计谋!
傅熠然睨了她一眼,薄唇扯动,露出几分笑意。
“你对怀王,再无心思?”
“本将军对他下手,你不心疼?”
詹霁月抬起头,红唇一张一合,潺潺流水一般清冽的嗓音泻出,睫毛颤动,眼睑下铺出一层阴影,吐出的声音挑动着傅熠然的心弦。
“绝不心疼!大将军,请你帮帮我!”
四周陷入诡异的沉寂,傅熠然定定的瞧着面前神色苍白的女人,触及她粲然的眸光,心神一颤。
这是他的人!
沈淮序,算个什么东西!
心神情绪翻滚,强烈的情绪几乎要破土而出,傅熠然合上眼眸,脖子上的血迹不断往下滚,忽的,霸凛之声戏谑的响起。
“大小姐,凭你一句话,就像让本将军和你合作?”
“娶你,你我之间的仇怨可解,可扳倒怀王,那是另外一件事。”
黑色的衣袍随着风声簌簌响起,傅熠然睁开眼,狂妄道:“想让我帮你,至少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这次宫中之困,你若是能凭一己之力解开,本将军便考虑考虑。”
詹霁月眼中划过流光,朝傅熠然笑了,“接下来半日,还请将军看戏!”
凭她自己,也能从詹知许和沈淮序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样自信,让傅熠然忍不住侧目。
“吁。”
马车速度越来越慢,车夫已经有停车的意思。
詹霁月调整好情绪,缓缓坐下。
目光落在傅熠然脖子上的伤口,眸光闪了闪。
从怀中出帕子,正要贴上他的脖子,傅熠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神情莫测。
“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大小姐既然想让本将军放过定安侯府,想让本将军娶你,替本将军处理伤势的动作,是不是该变动一些?”
空气忽然凝滞。
詹霁月诧异的看着他,有些疑惑。
“将军的意思是......”
擦伤口就是擦伤口,这动作还有什么不同?
傅熠然深深吸了口气,在马车摇晃的瞬间压了过去,强烈的气息在她身侧盘旋,那诡谲的黑眸中倒映着她的脸,眼底意义不明。
“既然是未过门的妻子,丈夫需要妻子的柔情似水......大小姐,你也快及笄不是个孩子,男女之间的情趣,不用本将军说的那么明显吧。”
冰凉的手摩擦着她的耳珠,瞬间,身体传来酥麻。
第21章 女人,你在玩火
詹霁月瞪大了双目,呆呆的看着他。
他,他竟然,这么放荡!
“大小姐该知道的,本将军从来都是黑暗中的爬虫,走的都是三教九流的路数,可没有你们这些贵公子小姐的风雅。”
他想要的,就会直白的说出来!
眸中的火热几乎将詹霁月燃烧,她的脸颊霎时滚烫,她看着他的脖子,那里被簪子插了一大半,傅熠然掌握的度极好,既不会死,也不会只留下擦伤。
这血,若是不处理,就会一直流!
难道,他从动手开始就想好了这一切?
“哗啦。”
嫌弃衣袍碍事,大手一挥,黑色的衣袍伴随着凛冽的风从面上掠过,落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眉峰凌厉,气场登时迸发,手掌朝她的腰侧伸了过去,下一刻,将她搂到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
前世今生,詹霁月还从未做过这样不符合礼法的事!
傅熠然,实在是个异类!
下流!
但......
詹霁月唇角忽然扬了扬。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詹霁月,难道还怕他这区区调戏?!
清香铺面,傅熠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正定神,温热的气息传到脸上,一双手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攀附在他的胸口。
詹霁月抬起头,贴上了他的伤口。
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她的唇一点点的擦拭着他的血迹,甚至还留下了湿气。
僵硬!
傅熠然整个人仿佛被定住,喉咙剧烈的滚动,迟疑的低下头。
“你......”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竟然真的......
他的呼吸霎时紊乱,詹霁月挑眉,微微偏头,瞧见了他红透的耳根。
纸糊的!
堂堂护国将军,原来,这般纯情!
詹霁月忽然体验到了乐趣,她朝他凑得更近,试探的吻上他的唇角。
下瞬,傅熠然魔瞳里的震惊已经被灼热取而代之,他眯着眼瞧着她,眼底一缕幽光一闪而过,菲薄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俊朗的面容慢慢逼近,他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呼吸喷在她的唇上。
沙哑的声音透着难以克制的情动,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腰,狠狠揉了一下,幽声道:“大小姐,你在挑衅我。”
不是挑衅。
而是玩火!
她看错了,这人才不是纯情小狼狗!
詹霁月吃痛的低吟,手掌贴着他的胸膛,呼吸乱了几分,哑声道:“我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做了,难道将军不满意?”
事情已经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詹霁月就不信,在宫门口,他还能对自己做什么!
咬了咬牙,眼底露出暗芒,詹霁月忽然扑上去,咬住他的耳垂,一字一句道:“夫妻之间,琴瑟和鸣,为夫君疗伤,霁月做这些,应该的!”
“不用谢!”
说罢,猛地推开面前的人,詹霁月直起身,作势就要掀开车帘准备出去。
脚刚刚踏出去一步,黑影贴在了她的身后,那人被气笑,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抬起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他低下头,狠狠摄住了她的唇。
呼吸没入她的唇齿,詹霁月瞳孔猛然放大,身躯如同泰山般压来,詹霁月眼中露出慌乱,狠了狠心,张嘴咬了下去。
“嘶。”
舌头留下齿印,詹霁月这一口咬的极狠。
傅熠然气恼的松开人,眼中却露出细碎的笑意,迫人的气势收了些许,低沉的嗓音落了下来。
“求人,可不是这种态度。”
詹霁月弯了弯眼眸,反唇相讥,“情趣罢了,将军应当不会在意。”
眼尾扫过他的脖颈,那里的血迹已经淡了不少。
当时,她怎么就没彻底插进去,杀了他算了!
“皇宫到了,将军,詹大小姐,宫内不允行驶马车,还请两位步行。”
车夫战战兢兢的将车停下,低着头不敢看人。
傅熠然何许人也,嗜血杀神!
定安侯的这位大小姐疯魔了,竟然和他嬉闹!
一记冷眼下来,车夫顿时面色惨白,强大的气压压弯了他的膝盖,“噗通”跪在地上,身子抖成筛子。
“小人什么都没听到!”
车夫话音未落,宫门大开,几名公公带着宫女浩浩荡荡的过来,朝傅熠然行礼,望向詹霁月,恭敬道:“娘娘已经在御花园等候多时,两位姑娘随杂家来!”
话音落下,这才发现只看见詹霁月,不见詹知许。
“可是娘娘身边的洪公公?”
马车里,詹知许清脆的声音婉转响起,犹如银铃。
洪公公是詹知许的旧时,詹知许小的时候皇后总抱着她,接她来宫里的正是洪公公。
詹知许出言打断他们的话,这是想要和洪公公套近乎!
还未步入宫门,詹知许的局已经开始!
低低的笑声从身后响起,詹霁月眯了眯眼,唇瓣落下一根手指,轻轻擦去她唇边的“银丝”,缓缓的开口,“大小姐,祝你好运。”
这宫中,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听闻怀王已经在养心殿,没多久就会传来和定安侯府结亲的消息,想必大小姐让本将军看的戏一定十分精彩!”
傅熠然看热闹的神情实在太明显,詹霁月翻了翻白眼,迈着步子和他保持了距离。
洪公公听着詹知许的声音,连连应声,亲自走到马车边,要扶着詹知许下马车。
绿荫下,詹知许提着裙摆掀开车帘,露出恬静乖巧的脸,三千青丝简单缠绕,发上不添加额外的装饰,唯有一根素簪,耳上的珍珠耳坠摇晃着黑影,她直着脊梁,整个人显得极为淡雅。
走下马车,宝蓝色的长裙随风而起,轻纱从手腕滑过内衬上高洁的兰花图案若隐若现,她的神情已经不再像侯府中那般咄咄逼人,反而露出端庄之态。
“见过公公。”
詹知许屈膝,嘴角微微翘起,清纯又妩媚,格外撩人。
洪公公愣了愣神,赶忙让詹知许起身,“杂家只是下人,哪敢让侯府小姐给杂家行礼!”
“娘娘已经等了许久,两位姑娘快随杂家来!”
不等詹知许再展现姿态,洪公公风风火火的走在前头,很是焦急。
詹霁月瞧着洪公公的神色,面容露出几分兴味。
能让洪公公这样的人精都不顾着和詹知许演戏,急着带她们见人,看来,胡贵人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第22章 莺婕妤瞧着詹霁月,只觉她有些不一样了
“娘娘!胡家只有弟弟一根独苗,现在弟弟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快死了,您可要给妾身的弟弟做主!”
跟着洪公公一路经过几个宫殿,刚刚靠近坤宁宫,门外秀丽婉转却悲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詹知许脊背一僵,脚步慢了下来。
胡贵人!
詹霁月唇角弯了弯,深深地朝詹知许瞧了一眼,缓缓从曲折的走廊穿了过去。
入目,坤宁宫外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妃嫔,一双眉眼生的艳丽,容貌精致,发上镶满了宝石玛瑙,贵气逼人。
“自妾身进宫以来,自认对娘娘尊敬有加,妾身的爹娘更是不曾因为妾身进宫入了陛下的眼而狂妄,他们恪尽职守,胡家上下谨守本分只想老实度日,如今却被人这样欺辱,还请娘娘为胡家为妾身做主!”
胡贵人显然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虽说字字句句显得卑微,那份恃宠而骄那份傲气却丝毫不掩饰,就差将陛下宠爱我放在明面上,压皇后一头。
这样的性子,实在不适合皇宫!
但这次的事,她还需要胡贵人助力!
詹霁月正欲上前,身侧忽然传来奇异的香气,偏头,詹知许激动的身影扑了过去,“莺娘娘!”
莺婕妤,莺歌?
江姨娘的同乡,传闻当年她们的村庄遭了灾,江姨娘和莺婕妤一同来京城逃难,江姨娘撞见她爹,嫁进侯府成了姨娘,而莺婕妤得了莫大的机缘,在寺庙和陛下相遇,入了宫。
当年江姨娘能和皇后说上话,还送上保胎安神的香囊正是莺婕妤相助!
这位莺婕妤最擅长装好人,前世见她生存艰难屡屡出手相救,得了她的信任带着詹知许在王府晃悠,拦住自己为詹知许和沈淮序的约会提供便利!
在她成了王妃后,这位莺婕妤更是借着为她好的名头,让她在宫中替莺婕妤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这才导致定安侯府覆灭,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忙的局面!
汹涌的恨意在胸腔翻滚,詹霁月闭上眼,强行压了下去。
“知许!多日不见,你又好看了不少!”
莺婕妤早已知晓詹知许和怀王的关系,笑着将詹知许揽入怀中,瞥了一眼詹霁月,脸上浮出轻蔑,很快压了下去,热络道:“霁月也来了!坤宁宫娘娘最近心神不安,你们这是来给她送福气来了!”
胡贵人在那哭的厉害,莺婕妤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詹霁月神色淡了淡,回过头,对上一张清丽的脸,笑道:“皇后娘娘相请,是我姐妹的福气。”
说罢,屈膝准备行礼。
莺婕妤伸手将她拦住。
“你这素日最学不会礼法,在我这不用拘束,不用勉强自己。”
她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詹霁月,直白的说她没有礼教,毫无礼仪。
詹霁月轻轻弯唇,膝盖弯了下去,在莺婕妤诧异的目光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婕妤。”
一举一动,行云流水,格外规矩!
甚至,这不是一般的行礼,这是——宫中之礼!
詹知许学了多年都没学会,定安侯府这草包大小姐什么时候用的这么炉火纯青!
莺婕妤眸色霎时变冷,仔细的打量着詹霁月。
人还是那个人,可气势变了许多。
她的脸上没有以前见到自己的局促和卑微,竟是格外的坦然大方,如沐春风!
眯了眯眼,莺婕妤笑道:“多日不见,霁月似乎有些不同?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和江姨娘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决定好要将詹霁月养成一个废物,捧詹知许成为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些年来詹霁月也按照她的想法变得越发怯懦,现在这变化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莺婕妤毕竟眼光毒辣,虽然只是行礼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她却隐约察觉到詹霁月身后更大的变化,这改变让她不安。
“能发生什么!这些年来宫里很少传召,大姐时隔多年第一次入宫有些激动,偷偷学了不少规矩想要在娘娘面前表现一把罢了。”
詹知许有些不耐烦,胡贵人还在门口,哭的她心神不宁,和詹霁月在府内闹成那个样子,她现在也不想和詹霁月表现什么姐妹情深,虚假的面具都不想戴,亲热的挽着莺婕妤的胳膊一同朝坤宁宫走。
莺婕妤还想说什么,架不住詹知许脚步快,只得陪着她跟了过去。
“定安侯府的二小姐!”
胡贵人冷不丁见到詹知许,顿时激动,跪着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一双美目瞪着她,大喊出来。
詹知许躲在莺婕妤身后没躲掉,听见胡贵人喊她的名字,打了个激灵。
莺婕妤宽慰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你与胡家公子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那本是为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喝了迷药的人成了我!但是娘来得及时,我刚进厨房就被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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