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不等胡贵人开口,冷声打断。
婚前要了女子的清白,这件事放在皇子身上,恐怕会平白增添污点!
绝不能承认!
詹知许心跳如鼓,左看右看,就连莺婕妤都没帮她。
皇后抬了抬手,几个宫女上前,一把掀开了詹知许的衣袖——红色的守宫砂赫然出现在她的手腕上。
第25章 她的一切,都要完了!
忽的,詹知许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卸了力气。
“怎么样!守宫砂还在,足以证明我还是清白身!”
下一刻,詹知许来了力气,朝胡贵人怒目而视,“我与胡进并无干系,胡进私闯民宅意图沾染侯府女眷,我娘失手打伤了他,大不了赔些银钱,还请贵人不要多做纠缠!”
守宫砂还在!
她的清白还在!
谁也不能羞辱她!
詹知许说着话,目光飘忽,望向沈淮序,咬了咬下唇。
幸好......
她提前喝了药!
“守宫砂还在?”
沈淮序怪异的皱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昨夜......詹知许柔软的身躯倒在自己怀里,他体味的种种很是甘甜,甚至他发了狠,前所未有的神勇,足足要了一夜!
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詹霁月当然没有错过他们的对视,瞧着沈淮序迷茫的眼神,又瞧着詹知许得意的神情,唇角勾了勾。
他们真的以为,这就糊弄过去了?
詹知许,你会的东西,这宫里会的人多了!
看戏看的差不多了,詹霁月上前,朝胡贵人开口。
“二妹说的是,守宫砂是女子婚前都要点的东西,自然能证明清白,二妹和胡家公子没有关系,还请胡贵人放定安侯府一马。”
詹霁月加重了婚前两个字,郑重的朝胡贵人开口。
胡贵人本神色苍白,无力的闭上了嘴,听到詹霁月的话,想起了什么,眸子忽然发亮。
磋磨着手腕,从地上起身,一把攥住詹知许的胳膊,望向皇后,一字一句道:“还请娘娘找个嬷嬷为詹二小姐验明正身!”
“凭什么?守宫砂明明......”
詹知许拼命甩开胡贵人的手,哭着望向皇后,委屈道:“娘娘!”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守宫砂这东西可不能证明你没有和我弟弟发生过什么!”
胡贵人不给詹知许挣脱的任何可能,瞧着沈淮序轻笑道:“詹二小姐若是和我弟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想必王爷也不愿意棒打鸳鸯!”
沈淮序本就被守宫砂还在搅合的心烦意乱,瞧着詹知许顿时也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唇角紧抿,没有反驳。
“王爷!臣女岂能做这样的检查!您忘了......”
詹知许快要气疯了,她没想到沈淮序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二妹守宫砂都在,自然清白!贵人非要查个明白,二妹行事磊落不怕调查,只是二妹受了这样的委屈,若是查出她清白,江姨娘打伤胡家公子这件事还请贵人揭过。”
詹霁月适时开口,一句话便将詹知许推到了必须被嬷嬷检查身子的处境上。
“大姐!”
詹知许恨的咬牙切齿,阴森的盯着詹霁月,目光如毒蛇一般泛着幽光,隐隐还带着探究。
詹霁月该不会察觉到什么,故意这么做吧!
胡贵人点头,跟着詹霁月开口,“若是詹二小姐清清白白,胡家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自然祝福詹二小姐和王爷!”
“只是,若是詹二小姐已经是弟弟的人,想必王爷也不会夺人所爱吧!”
胡贵人沉沉的盯着沈淮序,沈淮序眼底掠过不悦,和詹知许对视。
皇后还有些犹豫,皱着眉开口道:“被嬷嬷检查身子毕竟羞辱,知许她......”
“这只是常见的检查,宫内每年秀女都要被嬷嬷验身,并没有人觉得不妥。”
胡贵人据理力争,皇后神情有些松动。
“宫里选秀女自然要验身,可我不是选秀女何况王爷已经下聘,王爷信我足以,为何需要被贵人这般纠缠?”
詹知许誓死不从,直起身径直和胡贵人争执。
就在这关口,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母后。”
五皇子!
皇后神色霎时变的柔软,含着笑弯腰,“风儿。”
五皇子沈墨风歪着身子跌跌撞撞的朝皇后跑过去,途经詹知许,停下脚步,笑着张开双手,“知许姐姐。”
五皇子诞生江姨娘凭借着和皇后的那点交情来皇宫很勤,连带着詹知许也来过坤宁宫几次。
当今陛下嫡子这般热络,詹知许喜不自胜,当即张开了怀抱。
“不要!”
詹霁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下意识去拦。
然而,五皇子已经扑进了詹知许的怀里。
“啊!”
刚碰到詹知许的胳膊,五皇子便开始打喷嚏,不适的揉了揉鼻子。
“二妹,快松开五皇子!”
詹霁月神色发冷。
五皇子素来有哮喘,詹知许抱着他,恐怕会出事!
詹知许以为詹霁月嫉妒自己,当即一把将五皇子抱在怀里,冷笑道:“凭什么?”
“五皇子喜欢我,我不但要抱着,我还要亲!”
詹知许绝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皇后的机会,说罢,朝着五皇子粉嫩的脸颊亲了过去。
“啊!”
下一刻,五皇子登时大哭。
皇后惊的冲过来,詹知许愣愣的松开手,眼睁睁看着五皇子捂着心口大口喘气,整张脸变得发白。
怎么会这样!
“不好!五皇子哮喘发作!”
詹霁月蹙眉,厉声开口。
“风儿一直按时吃药,怎么会好好地发作!”
皇后慌忙让人去叫太医,目光直直的盯着詹知许,格外凌厉。
詹知许膝盖发软,“噗通”跪下,颤声道:“臣女,不知啊!”
她什么都没做!
“娘娘难道忘了,五皇子的哮喘药是太医院特制,喝了药,如果碰见红辛果就会失去药效甚至引发哮喘。”
胡贵人一把抓住詹知许,瞪大了眼睛,“娘娘还记得前年那位秀女吧,明明已经和他人有过夫妻之实,就因为懂一些药理在同房前偷偷喝了红辛果的汤,让血液充斥毒性,暂时保住了守宫砂!”
“红辛果只要喝了,三天之内连呼吸都透着毒,这毒不至于让普通人身体不适,但是对五皇子来说确实致命的!”
胡贵人话音落下,詹知许慌张的向后退,神情满是恍惚。
这怎么可能!
五皇子怎么会对红辛果有特异性,还会引发哮喘!
“詹二小姐,五皇子现在哮喘发作,若是查出来是因为你的缘故导致这般状态,你难辞其咎!”
“你老老实实交代,你有没有喝红辛果保住守宫砂?”
詹知许连连摇头,“臣女没有!臣女没有啊!娘娘,五皇子生病不关我的事!”
“你还说!”
抓住了最大的把柄,胡贵人冷笑的看着詹知许,一字一句,“本宫说了,守宫砂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你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就老老实实让嬷嬷给你验身!”
“只要证明你真的是完璧之身,你没有喝过红辛果,五皇子这事也就和你没关系,你也就能清清白白的出宫!”
“但要是查出......”
胡贵人讥讽的弯唇,望向沈淮序,幽幽道:“胡家的女人非要被人抢走也没什么,毕竟给自己找另外更好的出路也情有可原,要是确实有人心胸宽广不介意这是我弟弟的女人,本宫也能勉强劝服弟弟接受这个结果。”
胡贵人就差把沈淮序要胡家享用过的女人带回家做正妻说在明面上!
一个别的男人提前用过的女人,被娶回家当正妻,甚至可能日后还会成为一国之母......
这对北祁来说,都是羞辱!
沈淮序脸色变得铁青,拧着眉,不悦的瞪着胡贵人,最后落在詹知许的身上。
“来人!让人查!”
抱住自己的儿子,皇后再没办法保持理智,阴沉的看着詹知许,哑声开口。
完了!
詹知许跌坐在地上,嘴角沁出血。
她的一切,都要完了!
第26章 詹霁月出手!救下五皇子
詹知许被带去偏殿验身,沈淮序皱着眉看着詹知许嚎啕大哭,又瞧着詹霁月神色清明的模样,心中浮出怪异。
“王爷!您知道臣女清白的呀!您为什么不说话!”
詹知许不断拉扯沈淮序的衣角,沈淮序沉着脸,冷声道:“本王的确该知道你是否清白,但......”
詹知许为什么保持着守宫砂?
她在找自己之前为何要喝那碗药,是出于什么目的?
詹霁月前世和沈淮序生活十几年,最了解他的多疑性子,詹知许此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现在还涉及到五皇子和皇后,沈淮序再怎么样也不能阻止嬷嬷们给詹知许验身。
“哇!”
五皇子忽然口吐白沫,皇后惊慌的喊出来,那群宫女去太医院还没回来,詹霁月拧眉,望着五皇子身躯倒下,心头一紧。
前世,皇宫中肯真心唤她一声皇嫂的唯有五皇子!
“启禀娘娘,臣女略懂一些岐黄之术,五皇子性命攸关,太医院恐怕来不及过来,还请娘娘让臣女为五皇子诊治!”
詹霁月匆忙行礼,在她声音开口的刹那,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朝她看去。
定安侯府嫡长女詹霁月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草包之名如雷贯耳,她竟然说自己会医术,还要替五皇子看病?
莺婕妤和众位宫人对视一眼,眼里纷纷露出鄙夷。
“霁月,本宫知道你心系五皇子安危,不过你还是不要逞能。五皇子哮喘之症这么多年就连太医令都束手无策,更别说你了!”
莺婕妤夸张的笑出来,就差没有指着詹霁月鼻子说她不自量力。
径直绕开莺婕妤,詹霁月走到五皇子身边,掀开他的眼皮,眼白处已经泛出血丝,这是急症!
“娘娘,还请让臣女一试!”
莺婕妤最是看不起詹霁月,此刻心里正因为詹知许的事忐忑,见詹霁月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双杏眼喷出火,双眸染上阴鸷,一把扯开詹霁月,厉声道:“五皇子千金之体,岂容你放肆!詹霁月,滚回去!你没有这个能力!”
“是啊,詹大小姐,五皇子的病不是小事,您可别害了他!”
坤宁宫的宫人们纷纷开口,她们瞧着詹霁月眼里露出轻视。
这些年皇后待詹知许亲厚,不可避免的疏忽了这位定安侯的嫡女,谁也没听说过詹霁月会医术,这会她冒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想要趁机报复皇后!
五皇子已经浑身抽搐,再耽搁下去恐怕会真的没命!
詹霁月大步上前,沈淮序忽然将她拉住。
“就算你想领功让母后喜欢你也不能说这种谎!霁月,就算你不会医术我也会娶你做侧妃,不知道从哪里看了一点医书就给五皇弟治疗,要出事就算要你的命都不够!想要吸引我的注意,不用做出这种事!”
他还以为詹霁月做这些是为了出风头,让沈淮序喜欢她?
詹霁月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眼推开他的手。
身后传来沈淮序嗤之以鼻的声音,“你一介女流之辈能懂什么!五皇弟千金之体,不容你放肆!”
女流之辈?
既然这样看不上女人,沈淮序堂堂大皇子当今怀王,又为何要靠女人上位?
詹霁月几乎压不住眼底的怒气,望向皇后,“臣女究竟行不行,不让臣女试一试,怎么知道?”
上前一步,詹霁月沉声道:“五皇子千金之体,霁月不敢胡说!”
皇后面露犹豫,她看着詹霁月几次无法决定。
她很爱自己的儿子,她信不过詹霁月!
“五皇子受不起詹大小姐的好意!还不快去找太医!”
莺婕妤推了一把詹霁月,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母后!”
“噗!”
五皇子痛苦的弯腰,倒在皇后怀里的瞬间,猛地吐出血。
再不治疗五皇子真的会死!
詹霁月眼底溢出寒气,瞳孔倒映着五皇子痛苦到扭曲的脸,赫然伸手。
“娘娘,失礼了!”
“詹霁月!你要做什么!”
皇后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里,震惊的回头。
詹霁月抱着瘦弱的五皇子冲进偏殿,关上了殿门。
“娘娘,詹霁月根本不会医术!快阻止她!”
“砰砰砰!”
莺婕妤和一众宫人砸响殿门,破口大骂,“詹霁月!你快放开五皇子!五皇子若是发生什么事,整个定安侯府都赔不起。”
坤宁宫的殿门厚重的很,詹霁月小心的将五皇子放在床上,推着桌子挡住大门,隔着缝隙朝皇后恭敬道:“臣女有办法救治五皇子,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女一个时辰的时间!”
回过头,偏殿伺候的宫女愣愣的看着她,一脸茫然。
“快去拿热水!银针过火拿给我!”
詹霁月吩咐下去,那宫女迟疑了一下,看着她娴熟的往五皇子嘴里塞了一块毛巾,赶忙应了一声,麻利的抽出殿内常备的银针,在蜡烛上过了火,递到詹霁月手里。
“五皇子哮喘不能见风,所有窗户全部关起来,殿内点燃檀香,香气越重越好。”
要把红辛果吹进去的毒气逼出来!
宫女转身,麻利的关上窗户,点上了檀香。
“咚咚咚!”
五皇子的奶娘和莺婕妤拿着铁棍开始砸窗户,咒骂的话此起彼伏。
“詹霁月你快把五皇子放了!你一个草包怎么敢对五皇子下手!你再不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哗啦!”
窗户很快破开一角,大量的风涌进来,詹霁月皱眉厉喝,“把窗户蒙上!”
抬头,詹霁月手起针落,狠狠扎进了五皇子的后脖。
皇后瞳孔登时放大,霎时睚眦欲裂。
“母后。”
五皇子痛的哭喊出来,詹霁月捂住了他的嘴,定定的看向皇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绽开妖冶的红光。
莫名的,皇后对她产生了信心。
“詹霁月,放开皇弟,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沈淮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捅穿了窗户。
莺婕妤趁势撞了进去,推开挡路的宫女,直冲詹霁月而去。
抬起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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