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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口红往还有些苍白的唇上涂了薄薄一层，又抿唇看了看，深呼吸。
八点半，秦安羽到办公室。
公司上班时间是九点，但是他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已经半年了。
走进去，一眼看到林小璇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他脚步略缓，走过去。
林小璇没有开口打招呼，不过她起来去给他倒咖啡过来。
秦安羽坐在办公桌前，看向那杯咖啡，问：“感冒好了？”
她声音还有点沙，轻声说：“好了。”
他的视线移向她的脸。
脸色有点苍白，低垂着眉眼看着有点脆弱，但很平静的样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没有再打扰，回到自己的位置忙起来。
秦安羽照样很快地处理公事，后来没有出去，在办公室接待客人，又听了一些报告。
中午，他看向林小璇，“去吃饭了。”
她陪着他往外走。
他们去员工食堂，有高管用餐区，林小璇准备去拿他的套餐，但他跟她一起过去，两人各自拿了自己的。
瞥见她有很认真地吃饭，不像没胃口，他收回视线，两人食不言，安静地吃完，离开餐厅。
回了办公室，林小璇去给秦安羽倒一杯水过来。
刚在食堂喝的是汤，林小璇也不知道他要不要水，只是想着倒过来就好了。
秦安羽站在那端起来喝了口，放下杯子。
见她转身，他忽然问：“要抱吗？”
她脚步微滞。
他往她走近一步。
林小璇的呼吸收紧，身体也不觉绷紧。
她回来上班之前，已经反复想了无数遍。
整个周六晚上和周日一天，她都在想。
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甚至决心，她也重新立了。
可是直到他的手环过来，她那句“不要了”卡在喉咙里，哽得她痛不欲生，也没有说出口。
他的体温贴近，她控制不住颤栗。
见她这样，秦安羽眸色转深，将她抱紧。
周六那天他的心思在酒会上，所以厌烦她奇怪的情绪波动，但是现在看她好像自闭的样子，他又莫名有点心软。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吻上去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
还是有感觉。她软在他的臂弯里，微喘着，心里痛苦，却不可自拔。
秦安羽第一次在办公室亲她，感觉竟然很解压。
白日里的光线看人的感觉跟晚上很不一样，她浓密的眼睫微颤地垂着，细腻的皮肤有一种近在咫尺的真实，像笔触不同的画，氛围也不同。
她仿佛被他亲得很痛苦，他的吮舐与纠缠好像束缚了她的身心，她却又是动情的。她这样的反应极大地满足他掌控和征服的欲望。
因为要克制着不能弄皱衣服，很想上手的时候也不能上手，这就导致了某种得不到满足的压抑和迫切，以至于这个吻竟然不觉持续了半个小时甚至更久。
秦安羽松开她的时候，她垂着眼，面若桃花，唇上的口红被他吃个干净，两瓣唇粉红微肿，可怜又诱人地抿着。
她不看他，只转身走开，去倒水喝。
新文化科技馆工程中标公示后进入到谈合同的流程。
下午秦安羽带了专业人士过去，林小璇不需要跟去，到了下班时间自己回家。
……
不觉已是盛夏。
海城这个时候比较多暴雨，雷阵雨。
周五下午，林小璇跟秦安羽从一个子公司回来，大雨倾盆而下，把炎热卷去，一会儿功夫，连车里的空调都觉得冷了。
已经六点，直接回去也没有问题，但雨太大，又有雷电，秦安羽觉得也不急回去，就让司机回了蓝鲸大厦的停车场。
车子停下，秦安羽的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
他接听了电话，那头立即传来着急的女声，连林小璇都听出那种急切，不过听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也听不出是谁打的电话。
秦安羽挂了电话，神色似乎有点凝重。
他对林小璇说：“你上去等雨小了再走，我有点事，要现在过去。”
“好。”林小璇下了车，看着车子很快又开走。
乘电梯上去的时候，林小璇不自觉想，打电话的好像是很熟的人，但那语速不像是江浅柠。
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又想，他都不跟她提，自然是不需要她关心的事情。
狂风暴雨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终于雨变小，林小璇去赶了最后一趟地铁回去。
雨下到早上，近中午慢慢又放晴了。
晚上，秦安羽忽然发了条信息过来，那特定的铃声让正在做拉伸动作并且听课的林小璇一下定住。
不想去看的，但手慢慢伸了过去。
打开看，心蓦悸。
只有三个字：【过来吗】
林小璇把手机反盖回床上，继续拉伸。
过了晌，痛苦地趴到床上。
那种感觉就像在努力地戒du，突然有人把东西递到面前，问：“要吗？”
越挣扎越觉得喘不过气。
蓦地狠狠咬向自己的手，咬得很痛，痛完，觉得心里还是有个黑洞一样的东西在那焦虑地等着，等着她去填满。
忍得快窒息，埋在枕头上，等着时间过去，等着du瘾过去。
……
周日下午，林小璇正一个人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着，新文化科技馆的项目总监忽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公司帮忙找一个很重要的文件，那个文件关系到周一要签的合同。
林小璇听了赶紧说：“好的，我马上回去。”
不敢让人等太久，她叫了辆出租车。
十来分钟后到了公司楼下，噔噔噔地跑进去。
上到办公室，翻找了会儿，突然想起那文件好像是锁在秦安羽的办公桌的抽屉里。
正犹豫地站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办公室的门推开，秦安羽过来了。
他冷淡地看她一眼，走过去，解锁了抽屉，翻出一叠文件，丢在桌子上，对她说：“找找。”
她低头去翻，没多久就找到了，拿出来。
秦安羽拨通总监的电话，冷冷说：“过来拿。”
林小璇将剩下的文件摞整齐放回抽屉，将抽屉又锁上。
总监跑步过来，似乎也感觉到秦安羽有点阴沉的气压，没敢多说什么，拿了文件赶紧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和秦安羽，林小璇努力若无其事地抬眼看去，但视线才对上就立即移开了，说：“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也回去了。”
“什么意思？”他盯着她，平平静静地问。
她怔愣，只得又看他一眼，“嗯？”
“原来这个星期一直都在跟我冷战吗？我这么迟钝，竟然不知道。”他浅淡地扯起嘴角，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冷漠，倒更叫人有压力了。
林小璇的脸倏地烧起来，极力平常地说：“没有啊，我只是反省了一下。”
他不笑了，继续看着她。
这种情况有点怪异，他们两人以前没有过类似的对话。
她有点顶不住，胡乱地粉饰太平，甚至有点胡言乱语：“先生，我不会跟您冷战的，我会努力工作……”
他的脸色眼看着无情起来，转身往外走。
看他走远，她怔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
第68章 你是我？
林小璇走出公司，忽然心口一阵绞痛，想蹲下去。
她忍了忍，站在那，低着头。
秦安羽的车子经过，没有减缓半分，就当看她不见。
而她低着头，没看见他，慢慢地往地铁口走去。
不能太集中去想秦安羽，不然就会这样，心口绞痛，疯狂地想要做点什么来缓解。
回到读书馆附近，想了想，林小璇走进去，想去找本书来看。
一个旧同事看见她，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也客气地微笑着问最近忙不忙。
旧同事说：“少了你忙了好多，但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感觉不会那么快招聘到合适的人。”
林小璇愣住，“馆长怎么住院了？”
旧同事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吗，她前天下午出车祸了。”
这句“你不知道吗”有点击中林小璇。
看起来她与江浅柠关系很好，可江浅柠出车祸住院这么大件事，她一无所知。
而且。
前天下午不就是周五下午吗。
林小璇想起秦安羽接到的那个急切的电话，想起他冒着雷电暴雨也过去……不觉怔怔的。
回过神，问旧同事是哪家医院。
……
林小璇提着果篮到了住院楼的骨科楼层，电梯打开，蓦然看到在等电梯的秦安羽。
他挺拔淡漠地站着，目光与她对上。
林小璇愣了愣，立即就想到：他刚去看江浅柠了。
她木木地走出电梯，还没说话呢，秦安羽面无表情的卷过来，将她拉进隔壁的下行电梯。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是来看柠姐的。”
“她不需要你看。”秦安羽语气冷淡。
这话可叫林小璇气着了，“现在先生已经可以代表她了，是吗？”
秦安羽瞧她。
她胸口微微起伏，眼眶也开始发红，忍了忍，偏脸向一边。
见他不回答，大概是不屑于，她气得胸口胀痛，且深感羞辱。
不禁隐忍地为自己辩解：“柠姐一直来对我很照顾，我不知道她住院没什么，可我知道了我不来看就显得很白眼狼，先生不会是以为我有意过来怎样吧？”
他心思莫测，仍是一言不发。
这会儿功夫，电梯到达一楼。
林小璇走出去，站到一边，提着沉甸甸的果篮，手都勒红了，眼眶里隐约有泪光打转。
她不懂要怎么做才是合适的。
她本来对江浅柠的感觉就很复杂，她承受了沉重的恩情，可她也受尽了委屈和折磨。
“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先生？是你们培养我的，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我欠下的要怎么还？”
她因为激动而声音微颤。
把果篮递过去，说：“如果你怕我上去说什么不得体的，那就替我把这点心意带过去吧。”
她其实，也很不愿意看见江浅柠的。
秦安羽眸光垂下，伸手拿了果篮。
她立即转身走。
手忽然被抓住。
那温度传递过来，她蓦悸，看他。
他没什么表情，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带她往门口走去。
她怔怔的，看明白他是要带她去停车场，更茫然了。
“先生，我就这么不合适过来吗？柠姐是不是其实很不想见到我？”她不由问。
秦安羽还是不应，到了车子那，松开她的手，解锁了车子，将果篮丢到车尾箱，见她还站在那，拉过去塞上副驾，自己也上了车。
天已擦黑，华灯初上，他开着车，总算问：“吃饭没有？”
她看着窗外风景，闷声说：“没有。”
说完怔了怔，她没必要跟他说实话的，他要是带她去吃饭，倒显得她在增加他的麻烦。
但他已经在寻找餐厅了。
找了个方便停车的路边的餐厅，秦安羽停车下去。
林小璇只得也下车跟过去。
晚饭时间，店里人很多。
这种餐厅秦安羽没来过，他平时都是别人替他订好位子的多。
林小璇的助理习惯上来，对他说：“先生先去坐吧，我去点餐。”
秦安羽瞧着那“先付后食”的牌子，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
林小璇想着这种餐厅吃饭她付得起，打算自己付的，但他这样，她便说：“我们两个人可能一百来块就够了。”
秦安羽的钱夹里有现金，偶尔拿来给小费用，他抽出几张给她。
她也不磨蹭了，拿了过去排队。
排队了才想起没问他想吃什么，发信息问：【先生想吃什么？】
秦安羽在看她排队，感觉到手机振动，拿起来看了，回复：【随便。】
林小璇点了餐，过来坐下等餐。
见有杯子和水壶，她倒开水洗了两个杯子，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自己倒了杯餐厅里的褐色茶水。
他瞧过来，“为什么不给我倒一样的？”
她看他一眼：“这种茶先生应该不会想喝。”
他略挑眉，“你是我？”
她微讶，心说狗咬吕洞宾。
二话不说起身替他重新倒一杯。
待茶凉一点，秦安羽端起喝了一口。
口感粗糙，相当苦涩。
但吞下去也还好。
林小璇也喝了一口，瞧他一眼。
过了会儿，叫了他们的号，林小璇过去端，两个套餐，端两次。
旁桌的人看过来，大概是觉得秦安羽是大老爷。
秦安羽习惯了别人服务，并不觉得怎样，感觉到目光也没有在意。
不过他等林小璇过来坐下，在她剥筷子的纸包装后他也拿了自己的剥掉，开动。
饭菜能吃，就是吃完想喝茶。
吃完离开。
看到秦安羽带她回浅水湾，林小璇僵滞。
“先生……”她呼吸有点紧，不知道要怎么措词。
他没理她，车子开进小区，回到别墅前。
林小璇陷入自闭。
路上她就想要怎么开口让他送她回读书馆那边。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绕了别的路，等发现他是要回浅水湾，再说什么都显得矫揉造作。
他本来就气她冷战呢。
她还要证实她就是冷战吗。
可她想的，甚至不是冷战。
她下了车，茫然地站在那。
秦安羽开车入库，出来经过她上楼。
她定在那。
有骨气的话，应该甩脸走。
可她做不到直接冲突让他难堪。
“先生。”她唤他，跟上去，在他进门之前说，“现在先生都可以代表柠姐了，说明你选择了她。”
他眉梢微挑，掀起眼皮瞧她。
她略顿，“我很懂事的，以后还是不打扰先生了。”
他忽然笑了声。
眉眼深邃，神色却清淡，甚至有些戏谑地翘着嘴角。
往她腰下一环，将人捞到胸口，只淡然地侧头吻上去。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身子顿滞。
他一手抱她，一手开了门，直往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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