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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脸通红，“嗯。”
他的衬衫甚至都还算得上干净齐整，只是扣子多开了两颗，她多看一眼都心悸得不行。
不过出去前他还是换了。
……
甄家名下的酒店，也是上次甄歆婕带林小璇去的那个酒店。
餐厅包间里，坐着两家父母，甄歆婕冷冷看向姗姗来迟的秦安羽。
大家耐着性子等了他半个小时。
甄歆婕实在忍不住，“哄她要这么久？”
虽然一个小时前甄歆婕跟母亲已经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还是压不下这口气，看到秦安羽就躁动。
秦安羽听而不闻，在属于他的位置坐下。
甄东锦蹙眉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叹了口气，说：“阿羽，本来今天是想请你过来吃顿饭联络感情，看能不能弥合你跟歆歆的夫妻关系，没想到她如此不争气，反而更加将你推向别人。”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这对我们两家来说是最坏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念头，如果你们两个年轻人真的就这么相看相厌，要不就解除这段婚姻关系吧？”
此话一出，两家主母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
而甄歆婕愣了愣。
秦甫明也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当然，实际上并没有多慌。
只有秦安羽看起来无动于衷。
因为他知道甄东锦现在不过是朝他抛出一个钓饵，离婚要是这么容易，根本就不会有这一两年来各种荒唐的事。
这时甄东锦继续说：“但在这里我有个条件，你跟歆歆还是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将会继承甄家，但同时也是你们秦家的孩子，你们觉得怎样？”
“我反对！”甄歆婕快要气疯了，“我为什么要跟他生孩子，我讨厌生孩子，我更讨厌他！”
“反对无效。”甄东锦冷冷说，“这些年我是太惯着你了，你并不只是你自己，你是甄家的女儿，甄家的未来你有责任！”
甄歆婕的眼泪蓦然涌出来，“你们还不如，还不如不要生我！”
“那你现在走？走之前把所有的卡交出来，除了你身上现在穿的衣服，什么都不要带走。”甄东锦没有半点感情地说。
甄歆婕定了定，噌地站起来，把包包砸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宝贝！宝贝你别冲动！”
唐菲菲急得要去追，甄东锦喝道：“你要是再纵着她，就一起走吧，不要回来了！”
唐菲菲被骂得一僵，慢慢地又坐回来。
“让亲家见笑了，没教好她是我的过错。”甄东锦沉重地叹了口气。
秦甫明忙说：“亲家不必自责，现在的孩子都这样，自我太过，我们做父母的真是操碎了心。”
说着有意看自己儿子一眼。
秦安羽只岿然不动。
这时甄东锦也看向秦安羽，说：“阿羽，我刚才说的你觉得怎样？”
他又朝秦甫明看去，“生下来的孩子虽然是跟甄家姓，但是你们秦家绝不会吃亏到哪里，毕竟孩子也是你们的血肉，日后还是会心连心的。”
说白了就是，即使未来两家不再成亲家，只要有这个孩子维系关系，他们的关系也会继续坚如磐石。
在场的有谁会听不懂。
秦甫明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在利益的问题上，他跟甄东锦向来非常一致。
“我觉得亲家提的这个建议非常实在，阿羽，你好好考虑一下，做人真的不能太任性。”
秦安羽继续沉默着。
但他没有开口反对，两家人便都暗暗松了口气。
第21章 他跟歆歆决定还是要一个孩子
秦安羽离开酒店后，给李辉打电话：“查一下甄家最近的情况。”
那边应下，秦安羽待要挂电话，就听到李辉踌躇道：“秦总，董事长那里，出了点问题。”
秦安羽的心顿时沉下去，“什么问题？”
“他在T国清市以他人名义买了一栋价值1个亿的别墅，账没做好，有些股东已经怀疑了。我刚还在查，赵钱两家大股东今晚在紫筑喝酒……”
秦安羽拧眉：“我现在过去。”
他刚才还在怀疑甄家最近可能出了问题，没想到自家倒先起了火。
他父亲，可真是个好榜样。
一面道貌岸然，一面恣意妄为。
自己在背后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道收敛，却知道逼迫自己的儿子为家族为体面当一个顾全大局的工具人。
他不是他爸的儿子，他只是他爸生的一个保险。
接近凌晨，秦安羽从紫筑出来，耳边还在回响着赵氏讥讽的笑。
“贤侄，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听说今天有人看到你夫人跟岳母到你公司去大闹，夫妻不和没关系，就怕你岳父以后给你插刀……”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
秦安羽坐在车里，沉默地看着窗外。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雨已经将她打湿，看起来全然没有了平日的骄傲，甚至可以算得上形象全无。
“那是太太！”司机震惊，“秦总，要停车吗？”
话说着，车速已经慢下来。
秦安羽头痛地闭了闭眼，“去把她弄上车！”
“好的秦总！”
看到有人靠近自己，甄歆婕尖叫：“滚开！”
司机赶紧说：“太太，是秦总让您上车。”
她滴着雨水的脸转向秦安羽的方向，定住。
……
看到秦安羽把一身水的女儿送回来，唐菲菲差点说不出话。
“我的宝贝儿，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不肯要我，就算我说我要离婚了，而且我还是第一次，他都不肯要我！”
甄歆婕痛哭失声。
秦安羽没有停留，转身就走。
唐菲菲在后面张了张嘴，到底没脸喊住他。
……
秦安羽回到家，林小璇已经睡着。
她今天身心都有些透支，所以睡得比平时沉了些，但是感觉到他的气息，她还是醒了，睡意朦胧地说：“你回来了。”
他嗯了声，“睡吧。”
她小心翼翼搂了他的胳膊，脸贴着继续又睡去。
……
一大早林小璇醒来，看镜子脸肿消了大半，但还是有点印子，她踌躇着，不太敢去学校。
但是临近期末，不好请假，想了想，还是找个口罩戴上回学校。
距离地铁口还有段距离，一辆车很快地驶到林小璇前面一点停下，她只顾走自己的路，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机过来拦了，要请她上车。
她往车里一看，顿时又花容失色，有一瞬想起秦安羽说的“跑快点”。
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到底还是没敢。
司机趁机把她推上车。
唐菲菲冷冷地瞧着，心说还知道怕，真是个小贱人！
不过现在情势已经不同，她再恨这个小贱人也得看在秦安羽的面上压下去。
车子一路往甄家开。
唐菲菲盯着林小璇，开口：“别想着告诉阿羽，听话的话，我等下还会好好送你回去，否则我让人把你弄去T国，卖到H灯区！”
林小璇不知道H灯区是什么地方，但是一看唐菲菲恶狠狠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个好地方，她白着脸不敢吭声。
“把口罩给我扯了。”唐菲菲冷冷说。
林小璇低下头，害怕地把口罩解下来。
看到她脸上还有印子，唐菲菲这才满意了些，但很快又蹙眉。
为什么这小贱人脸上破了相，看着还是这么楚楚可怜，魅惑得很。
真是个晦气东西，唐菲菲移开视线。
到了家，唐菲菲立即把林小璇带到女儿房间。
“宝贝，我把小贱人带过来了，我要让她给你道歉，然后再跟她说那个事。”
林小璇懵懵的，道歉？
甄歆婕病恹恹地从床上坐起来，没什么表情。
这时唐菲菲严厉地朝林小璇看去，说：“还不快点过去跪下！说你是个贱人，不该破坏我女儿的婚姻，不该觊觎自己配不上的东西！说！”
林小璇脑海里嗡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咬牙说：“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贱货还敢顶嘴！当初我花钱找你是为了让你替我女儿生个孩子，而不是让你赖上阿羽不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亏我还给了你家那么多钱！”
唐菲菲举手又想扇，甄歆婕厌烦道：“你再打她一巴掌，我看秦安羽能亲自来找你！”
唐菲菲气呼呼地收手。
林小璇却呆呆怔怔的，“你给了我家很多钱？”
“为了把你弄到T国，花了不止70万，我让人给了你家50万让你来生这个孩子，还不够吗？你以为你有多金贵？”唐菲菲哼道。
林小璇的眼泪差点涌上来。
原来她舅舅收了这么多钱跟人家合伙把她骗到T国，不，应该算是卖到T国。
幸好遇到的人是秦安羽，如果是个冷酷的，只怕她现在都不知道在T国变成了什么样。
“说了这么多，你道不道歉？”唐菲菲发火道。
林小璇到底还是闪了泪花，摇头，“是你们把我变成了这样，我没有收到钱，我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她哽咽起来。
“你这个贱人气死我了！”
唐菲菲抓住她往她身上用力掐。
甄歆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懒得理了。
唐菲菲到底还是忌惮秦安羽，掐了几下住了手，喘息平息，冷冷问：“阿羽跟你说了没有？”
林小璇痛得还有点恍惚，“说什么？”
“他跟歆歆决定还是要一个孩子。”
林小璇僵住。
第22章 以后别那么傻
“你没有别的出路。”唐菲菲施施然过去坐下，瞧着她，“像你这种生来低贱的人，奢想太多只会害了你。”
林小璇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
“到时你还是回T国，我们会把什么都处理好，你只需要好好配合。”唐菲菲说。
甄歆婕冷冷瞧着。
要孩子的事她其实并没有完全松口，只是太过心灰意冷，所以妈妈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没有反驳。
但是现在瞧着林小璇可怜可悲的样子，她的心里忽然好像舒服了点。
而且很想知道秦安羽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是说这个女人让他动心吗，善良还温柔，年轻还漂亮！
呵呵，在利益的面前他最后肯定也只能妥协，动心算什么，爱情算什么，对狗男人而言，他们真正在意的绝对不会是女人。
正想着，外面忽然有人很快地走进来。
“太太……”
管家先进来，但根本来不及说什么秦安羽就大步走了进来。
唐菲菲一下站起来，多少有些惊慌，“阿羽，你怎么来了？”
林小璇望过去，眼眶蓦然就红了。
甄歆婕无所谓，就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过来！”秦安羽朝林小璇说。
唐菲菲立即说：“她已经答应了！她说为了你她也愿意！”
秦安羽定住，而林小璇也是一僵，她看向秦安羽，说不出话。
这时甄东锦走进来，扫了眼自己的妻子，斥道：“你就是爱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唐菲菲很快淡定下来，说，“我也没对她怎样，孩子的事情早晚要解决，我担心阿羽顾虑太多，所以替他给这个丫头做思想工作，没想到她还挺懂事，听我说了也没反对。”
秦安羽脸色沉得很，过去拉林小璇。
唐菲菲忙阻止，“阿羽，你不给一句话吗？”
“你急什么？阿羽自有分寸，你们女人就是爱多事！”甄东锦转向秦安羽，语气变回客气，“你们就先回去吧，好好安抚一下，你岳母我回头会说她的。”
秦安羽还是没有说话，拉了林小璇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林小璇努力往车窗外看，只要眼睛睁得够大，眼泪就溢不出来，然后慢慢地落回去。
秦安羽沉默着，气场似乎有点可怕。
比起自己的痛苦，林小璇更害怕他生气，害怕他不开心。
回到住处，秦安羽把衬衫衣领扯开，往书房走。
林小璇下意识跟过去，但她不敢跟太近，就特别的踌躇。
秦安羽确实是心烦，往书房去是因为潜意识里想清静清静，但是感觉她这么惶恐，他只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就这一下，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可怜”二字。
明明那么委屈，她却连哭都不敢，也不敢质问他。
这样的女孩，未来注定是艰难的吧。
她的层次决定了她的可怜。
他在心里暗叹，问：“她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生？”
林小璇小脸煞白，“你们……”真的决定要一个孩子吗？
他没理她想说的，而是继续问：“你确实说了，为了我你愿意？”
他的面上看不出情绪，仿佛只想知道她的答案。
她的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你想要我这样？”
他的目光冷静得近乎残忍，“如果我想要，你真的会愿意吗？”
她的眼泪猛地涌出来，好半天，困难地说：“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那你要怎么办呢？要离开吗？”他问。
她睁着大大的泪眼，就像光要从她的眼里熄灭。
他终于还是放过了她，叹口气，“以后别那么傻，即使这个男人你再喜欢，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要为了别人轻易放弃你自己。”
她怔怔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我不会再逼你做这件事，你明白吗？除非你就是想做这样的事，因为那是你的自由。”
他转身再次往书房走去。
林小璇还是不明白。
他不逼她让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大块，但他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难道唐菲菲说的是真的，他们还是想要一个孩子，即使他们根本不相爱？
她站了很久，思考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她要怎么办。
好像她也只能离开了，因为只要他跟甄歆婕有了孩子，那意义就不同了，他们会是一家人。也许他们的感情也会因此发生变化，而她在其中的角色，只会越来越难堪。
想到他刚才教她的，不要那么傻，她忽然有了一点勇气。
她走进书房，到他身边，他看她一眼。
她攥攥手，“你们是真的还想要孩子吗？”
他微微挑眉，大概是惊奇她居然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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