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所有人都在我们的管控之内,手机也都统一存放的,为什么会有警察?”他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秃头,一个大肚腩,他们都是这个机构的另外两个负责人,如果将他们比喻成一个昧着良心赚黑心钱的公司,他们三个加上那个吴主任就是最大的股东。
“昨天19层的大佬哪个不是云城有名有利的人物?他们比我们还怕身败名裂,所以走漏消息的,一定是下面这些小东西!”秃头男姓马,我叫他马秃头。
吴主任走进来说:“昨天去19层的那些孩子,大多都不是第一次去,都懂规矩的,只有那个符玲,她是临时叫过去的,会不会是她?”
陈飞龙说:“不可能,那女的被从9号电梯带下去的时候都是懵的,她没机会报警,报警的另有其人,最近我们得注意点,最好快点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说完,目光突然看向我所在的地方。
我站在一张桌子后面,他突然直直朝我走过来,吓得我一动不敢动。
而后他直接穿过了我的魂体,来到办公桌后面拿出一些资料,丢进垃圾桶里,当场烧了起来。
我凑上去仔细看,发现是他们转卖捐助物资的货号单,这样货号单有整整几十页,这还仅仅是最近的一部分。
这么多年来,他们靠着转卖这些,应该也赚了不少。
所以,他们人前是帮助了许多贫困学生的大好人,学生们一口一个‘老师’,他们厚颜无耻地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实则是吸着这些孩子的血。
他们如此贪婪、无耻,想到那酒店19层里的画面,那些可怜的人,不过是他们用来和那些权贵们交易的货品罢了!
烧完了这些,吴主任特意问了一句:“都在这里了吗?”
陈飞龙点点头:“嗯。”
其他几个人才松了口气,吴主任则说:“我会去查那晚到底是谁报的警。”
“好。”
人们就此散去。
不过我并没有离开,我感觉陈飞龙不对劲。
他的不对劲不是神情或者姿态表露出来的,而是我的灵觉告诉我,陈飞龙刚才回答吴主任的话时,说谎了!
我便来到他面前,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绿色的笔记本,他小心的将笔记本放进公文包里,带出了这间大楼。
我跟着他开着车子一路来到了城外的骊山生态公园,这里有一个独家别墅区,当时我来云城时坐在进城的大巴车,曾路过这里,远远看见那些漂亮的独栋别墅竖在被云雾环绕的半山腰时,我还曾感叹过,什么样的人可以住在这里,陈飞龙就带着我的魂体近处观赏了一下。
这栋别墅坐落在南边,前面是秀丽的山景,鸟语花香。
别墅内富丽堂皇,我从前还没见过这样奢华的房子。
陈飞龙来到楼上书房,直径走到书架旁,轻轻搬动了一个花瓶,书架开始缓缓移动,露出藏在后面的一间密室。
密室一打开,我被眼前的画面再次一惊,一张方桌上,整齐地放着一叠叠钞票,我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大概有几百万吧。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陈飞龙直接走过那些钱,正眼都没看一眼,他从公文包中将那个笔记本拿出来,放在了墙边的保险箱里。
他朝保险箱输入密码时,我凑进了看,全都记在了心里。
而保险箱打开,里面塞满了金条,他将笔记本也塞了进去,最后太满了,他还拿出了几根金条放在桌子上。
这些钱和金条,本是来自全国各地善心人们的捐助,而现在全都留在了这里积灰。
本来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孩子,可以得到学习的机会,但是他们没被选中。
我发现陈飞龙平时不住在这里,他和老婆儿子住在市里一间老破小的房子里,维持着清贫正直的形象,周围的邻里关系和谐,大家都叫他大善人。
他老婆自然知道他的事,从家里的全家福可以看出,他还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他老婆在和儿子通电话的时候大气的说,缺钱就告诉她,在国外,要注意安全。
我看向那和谐美满的全家福,觉得讽刺,她儿子在国外可能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而这些钱,够很多个孩子改变人生了!
了解了陈飞龙的情况以后,我又相继去看了马秃头、吴主任以及李大肚的情况。
他们三个因为也是百善助学的关键人物,这些年分的赃款也不少,不过因为不是日常会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像陈飞龙那样谨慎,马秃头住在云城房价数一数二的小区,开着大奔,儿子在私立学校,老婆每天就是逛街喝茶,生活好不惬意。
李大肚年纪约有五十多了,两儿子都结婚了,不过大儿子是和前妻生的,不和他生活,只管他要钱,挥霍无度,看起来父子关系并不好。
他和二婚老婆还生了一对龙凤胎,这二婚老婆年轻漂亮,一身名牌,家里有阿姨做饭打扫,她就只用每天开着红色小跑和别的太太打牌,跟着这个陈大肚的时候,我发现这李大肚的二婚老婆张曼丽,外面还养了个情人,是在南天门夜总会上班的牛郎,因为名字叫杨健,谐音了‘杨戬’,里面的人都亲切叫他‘二郎’。
这晚上,我还在张曼丽与杨健的约会里,听到了她和杨健谈论着百善助学,她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白脸吧,她老公的家底儿,她是一字不落的给对方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再看吴主任,这女人四十多岁,一直没结婚,平时打扮得很拘谨,但私底下却很放得开,有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小男朋友,叫吴俊,在他们的谈话里我得知,这个吴俊也是个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云大大学生,比我高两届,他曾也是百善助学所资助的学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让吴主任成功将他收入了囊中。
越去仔细探究这些人的生活,就越令人不齿。
我想去看看邓业成,毕竟此人是杀害杨若兰的凶手,我之前去看别的人时,只要默念他们的名字,我的灵魂就能很快来到对方所在处,可是这个邓业成,无论我怎么喊,都去不了邓业成的身边!
于是我只能凭着的灵觉,再次来到了鼎峰大酒店十九层,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酒店的走廊里没什么人,我想找到那部隐秘的9号电梯,在寻找的过程里,我发现了一个一头黑色的老头,穿着一身绸缎衣,大半夜一个人在那部9号电梯附近徘徊,似乎在布置什么,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尺子。
我想凑近了看看,因为灵觉告诉我,这个老头身份大有来头。
但当我刚凑近了去看,老头突然眼睛一瞪,挥手就朝我灵体的方向打过来,问道:“谁?你是找死!”
我只觉胸口被用力击打,瞬间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也觉得胸口很痛,捂着半天都没缓过来。
许是被的动静惊扰,一直守在客厅里的凌天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问:“尤小草,你醒啦?你睡了很久!”
看看时间,已凌晨五点了,天都快亮了!
凌天打开灯,发现我脸色惨白,他忙担心问:“尤小草,你怎么了撞鬼了啊?”
我摸着我的胸口摇了摇头,因为太痛,我决定再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这一觉,我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就听到有个男人坐在我床边叹气。
“哎——”我听出声音是藏仙君,许是他在心疼我又将自己给弄伤了吧?
我问他:“我会没事的吧?”
他却问我:“可痛?”
“嗯!”我点点头,心想这世上还是仙君关心我,时时刻刻都在意着我痛不痛。
“你猜,吾为何在此?”他又耐着性子问我。
我想了想,推测道:“自然是你担心我受伤,所以来看我吧!”
我内心很感动的,虽然他显灵的时候不多,但每次都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且教我许多技能,我现在痛得很,我需要他再教我点技能让我快点好起来。
接着,便听他说:“吾神念与你同在,你魂所在乃吾之所及,你伤吾亦伤,你痛?吾更痛啊?你该仔细看看吾,险些都散了!”
我听得一个心惊肉跳,他这是因为跟着我受了罪,来怪罪我了!
看来他能帮我的期望变成奢望了,我小声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不晓得那老头拿把尺子竟那么厉害,之前在大福村的时候,李师父也拿过五谷打我的魂,可是对我没伤害啊,我以为我的魂飘在外头可以无敌呢!”
“荒谬!”藏仙君道:“魂灵有高低强弱之分,吾有形时,尚不敢称无敌,你凭何无敌?”
我吐吐舌头,说得也是,是我狂妄了!
他便又讲道:“未伤及你乃力不足,此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伤你者比比皆是,吾神念托付于你,化身未寻到,先作死了,岂不可笑?”
“仙君说得即是,可你堂堂一仙君,被那老头打那么一尺子就要死了,也太说不过去了!”我小声抱怨着。
“那老头非常人,那尺也非常物,自然可伤你我!”他不平道:“如此道理你还不懂?”
“既早知能伤你,那你倒是早些出来拦一拦我,此刻都受伤了才出来马后炮,有何意义?”
“你……”藏仙君似被我气到了,思虑片刻,他还是未能保持着他仙君的气度,责问道:“吾避世千年,此间能人更换无数,若你魂离体便要吾来预警,你悟魂书何用?你开灵觉何用?吾拿你何用?”
第70章 筹码
他这一字字说得用力,尽显对我的不满。
而我一字字听得很是忏愧,仔细想想,确实是我大意了,我当时明明就感觉到这老头非常人,我还敢靠近去看,害得仙君和我一起受苦,他怪我是应该的。
且他本就只剩这缕残念,若是被打散了,那我罪过可大了!
我对他保证,下次必离这些身上有本事的人远一些他这才作罢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我道:“那持尺人似戒尺门门徒,供神借尺,观福祸,常与上位者左右,往后若相遇,以你今日之修行,非其对手,尽量绕道而行。”
我听懂了,藏仙君的意思是说,那个打我的老头,疑似是什么‘戒尺门’的门徒,这个门派会供神明,而神明的力量就由那一把戒尺呈现出来,他们会通过神明来帮一些有地位的人看福祸吉凶。
这就和东北那些养仙家的差不多,其实自古以来,借助这些所谓‘神明’在民间行尸的门道不在少数,与各种‘神明’打交道的方式不同,从而衍生出来的‘术’也不同。
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天傍晚了,因为没去上班,店长给我打了电话,是凌天接的,他帮我请了假,说我生病了,店长很好说话。
而我睁眼看到的却不是凌天,而是那位道貌出众的妙机道长,其穿着一身蓝色道服,干净素雅。
“好好躺着吧!”妙机对我说:“是我师弟让我来的。”
我感觉胸口很痛,浑身无力。
八月天,身体却只觉得寒冷。
妙机扶我坐起来,这时候,凌天才端着碗中药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师兄神力,她可终于醒了!”
妙机随后让到一边,凌天则过来喂我喝中药。
我自己撑着端起来喝了一口,哎呀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我知道凌天不可能害我,所以忍着几口将药喝了!
喝完以后,瞬间觉得暖和了许多,但身体深处还是感觉到冷。
妙机看我好点了,便开口问我:“小草,凌天说你昨日下午服下安眠药以后,便一觉睡到凌晨醒来,然后又昏昏沉沉睡去,在此之前你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吗?”
我看了一眼凌天,见他没敢看他师兄便知道,他为了帮我隐瞒,并没有告知妙机我的事。
准确说,凌天其实也不清楚我到底在干嘛。
我的事,我自然不敢让妙机知道,所以我摇摇头。
妙机却不是那么好唬的,他又问:“那这之中,你可否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
这之中?
我心里暗想,他这双眼睛,定然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没有直接点破。
看我低头不回答,他便说:“你现在感觉寒冷,像是沾了阴气,这阴气却又掺杂着阳气,使你变成这样的,应该不是鬼,而是个人,若是你没哪儿也没去过,那么胸前的伤,只能是睡梦中被打的了?”
这大夏天,我昨天睡下的时候,穿的背心,我低头一看,发现魂体被打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条暗红色的尺印。
我知道可能骗不了妙机了,凌天也在旁边劝道:“小草,打你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师兄让我给你熬的这碗药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你得告诉师兄到底是谁伤的你,不然……师兄说,这伤可能会要你的命!”
这一听我也吓到了,难怪藏仙君都出来了,原来那一尺子这么厉害。
我只好开口道:“是一个长着一头黑发的老头子打的,他大概有六七十岁,和我差不多高,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就是那把戒尺打的我!”
“戒尺……”妙机若有所思。
凌天担心地问:“师兄,知道是什么人吗?”
妙机看了看我,只说自己出去一趟,并没有交代要去干嘛。
我们在家里等到了晚上,我胸口的伤,竟然渐渐恢复了!
我把情况给凌天一说,他便肯定道:“肯定是师兄找到了破解的法子,还好我及时将师兄找来,不然你就没了!”
“谢谢你啊凌天,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止救了我,还救了藏仙君。
接着我就将我魂离体以后看到的情况,给凌天讲了一下,他听后问我:“尤小草,你这项技能是你在李师父那本书里学来的吗?”
“对呀!”我面不改色地说。
凌天疑惑道:“师兄前不久问过我,说你身上阴气重,我便告诉了他你有一个端公师父,但他却问我,你除了跟那个端公学,还有没有别的师父?”
在他眼里,妙机从来不问废话的,妙机这么问,就基本可以证实,我其实还有别的师父。
凌天修道天赋不高,可他又不傻,他想我自己说。
但我没法开口,只装着傻。
他没等到我的回答,只好抿了抿嘴巴,嘱咐说:“查百善助学的事儿,你自己的小命更要紧!你这项灵魂出窍技能暂时别用了!”
等到第三天,我胸口的伤已经彻底消失了;查百善助学的事很重要,打工也同样重要,这天快到下班的时候,我竟收到了符玲的电话,她约我前往一个地方见面,说有事要请我帮忙。
挂了电话,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地方,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我顿时觉得奇怪,以符玲的经济情况,不太可能会约我去这种地方见面的。
正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时,却看到凌天大步进了店。
“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闲来无事,帮你卜了一卦,卦象说你今天可能要出事,我就过来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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