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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才折磨人，昨天夜里她因为睡觉不老实，腿一动就疼醒，手也一直蹭到被子枕头，疼得睡梦里都在“嘶嘶嘶”个不停。
偏偏今天床上还要多个人，余微微打电话给前台再要两床被子，老板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余小姐，黄金周客人多，我们的被子不够用。”
余微微讪讪地挂断电话。
沈卿辰乖巧地举起双手发誓：“我保证规规矩矩地睡觉，不乱动。”
余微微看着他，神色闪烁，她当然相信他会规规矩矩的睡觉，自己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他怎么还会有非分之想！只是她不相信自己这做印度飞饼的睡觉功力，怕明天起来会无脸见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余微微昨晚困得眼皮都打架了，还在心里默念“平躺着睡，平躺着睡”。结果清晨醒来，还是整个人扒在沈卿辰身上，而后者正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压着，大概是怕她乱动碰到受伤的膝盖。
余微微真是彻底对自己无语了，但看沈卿辰似乎睡得很熟，便想偷偷摸摸地从他身上挪开，谁知她一动，他就醒了，重新紧了紧手臂，又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余微微用肘关节撞了一下他的胸口，“松开我。”
沈卿辰不依，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别闹，我好多天没睡好了，让我再抱着你睡一会儿。”
余微微好像着了魔，一下子就不敢再动了，周身被他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她也渐渐地倦懒，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沈卿辰已经不在身边了。
余微微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床和房间，恍惚间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沈卿辰进来时，就看见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以为是哪儿不舒服了，放下餐盘赶紧过来看。
余微微手上的纱布松了，他一点点慢慢揭开，怕粘了她的伤口，扯痛她，小心翼翼地，动作慢得像个蜗牛。
冰凉凉的紫药水抹在手上，刺痛感仿佛把余微微重新拉进现实，她看着沈卿辰眉，原本就轮廓分明的脸，如今似乎清瘦了些，更像刀削一般，下巴上也有新长出来的胡渣，看起来落拓又憔悴。
这些天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就在眼前，也不知怎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下来。
沈卿辰只当是药水泡了伤口，她疼才会哭，急急忙忙地把纱布重新裹上，又去拿了纸巾过来，轻轻擦掉她滑落下来的泪。
余微微泄气地将裹了眼泪的纸巾扔在他身上，装不下去了，摊牌吧。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做出这个决定跑来云南躲着你？离婚协议你为什么不签？你跑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累了，不想这么耗着了，想要自由。”
“微微，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眼睛就会盯着地面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余微微气闷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累了，不想这么……”唔……
未说完的话，尽数落入沈卿辰的吻里，唇齿相依，从浅浅的轻吻，到相濡以沫的深吻，余微微沦陷在他深情的网里。
说什么自由不自由，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回答。
第19章 相濡以沫
静默，死寂。
余微微随便拿了床头的一本书盖在自己脸上，不想承认刚刚那个攀附着他吻得忘乎所以的人是自己，更不想看见沈卿辰吃干抹净后神清气爽得意洋洋的脸。
沈卿辰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热水袋，灌了凉水，撸起她的裤腿打算继续给她冷敷，但他左右看看，怎么都觉得右膝盖肿得更厉害一些。
嘟哝道：“今晚得把你的腿压着睡，动来动去的怎么能好。”
余微微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了早起时自己整条腿扒拉在他身上的画面。
没脸见人了，毁灭吧！
接下来的几天，余微微不能出门，所幸她带的书多，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也足以打发时间。
她算是半个残疾，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无聊了就看书，沈卿辰一个自由身，作息竟然也跟她同频，守财奴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余微微无奈，“你可以自己出去走走，不用一直在这里。”
沈卿辰从书本中抬头，戴着眼镜的他，书卷气甚浓，掌心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感觉像在撸猫，“我就在这儿陪你。”
多熟悉的对话，仿佛一朝回到年初，他们来这里度蜜月时。
沈卿辰的目光又回到书本中，而余微微却看着他，陷入沉思。
“沈卿辰，你别固执了，我们离婚吧。”
沈卿辰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得像跟她聊中午要吃什么菜，“可以啊，婚姻不过就是一种形式，如果你执意不想要这张纸，那我们以男女朋友关系处着也行。”
余微微惊得下巴都忘了要合上。
“你疯了吗？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为什么非要沾上我？”
沈卿辰不知何时已经脱下眼镜，眼神看起来更加锐利，也更炙热。
“对，非要是你，必须是你！离不离婚无所谓，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你说什么？”
“李楠你认识吧？”
“啪嗒”，余微微手上的书滑落在地上。
“我去公寓找你，正好看到你的一封快件，里面的检查报告我看不懂，就找到寄件人的电话打过去”，沈卿辰几不可闻地叹息，“微微，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认定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心里竟然抵不过连影子都没见着的孩子？”
余微微的双唇抿紧，唇瓣的粉色成了一条白线，眼圈红彤彤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这明明是亏欠啊！她终其一生，也补偿不了的亏欠。
余微微摇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应该明白，你想要的美满人生我给不了你……”
“什么是美满？”沈卿辰追逐着她的眼神，不让她逃避，“微微，没有你，哪来的美满？”
余微微被困在他跟躺椅之间动弹不得，无处可逃，无言以对。
她不说话，沈卿辰倒很大发慈悲，给了她两个选项。
“当老婆还是当女朋友，你来决定，我都可以。”
说完，继续戴上眼镜看书去了……
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沈卿辰接了个电话，丝毫没有回避余微微的意思。
等他打完电话，余微微也放下手中的书。
“什么事情延期？”
“面试。”
“哪里？”
“苏州大学。”
余微微“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膝盖上的疼也管不了了。
沈卿辰过来扶她，被她躲开。
难怪这么气定神闲地跟她在这儿耗着，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这是料定了她淡定不了啊！
确实，她淡定不了！
自己的手还被他裹得像个发面馒头，咋办？
眼巴巴地看着沈卿辰，沈卿辰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余微微彻底认输了，小手一指，杏目圆睁，双瞳剪水一般，“看着我干嘛？收拾行李回去面试啊！”
沈卿辰握着她的纤细手指，顺手把她拉近自己，抱了个满怀。
“不离了？”
余微微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衡量了一下，还是当老婆福利更好一点。”
沈卿辰佳人在怀，不禁给远在苏州远程给他出主意的陈老师点赞，“烈女怕缠郎”，真理也！
两人回到苏州，何以安第一时间踩着风火轮赶来。
进门第一句话：“哇靠，云南那么大，你怎么找到微微的？”说完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张不长记性的嘴！
“不是我告诉他的啊！我发誓我什么都没说！”说完，像只树袋熊一样要去扒拉余微微。
余微微被沈卿辰一只手臂护在怀里。
“她受伤了，不要碰她。”
何以安大惊，“受伤？哪儿伤了？”
余微微牵着何以安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
“你别听他大惊小怪的，就是摔了一跤，快好了。”
何以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除了看到手上的伤，也不知道哪里还伤了，小心翼翼地问：“抱抱可以吗？”
余微微敞开手臂，跟她紧紧拥在一起。
晚饭后，送走何以安，看见沈卿辰在房间准备面试材料，余微微在家里找了一圈，便直接来到书房。
陈老师果然在临摹字帖，看到余微微，赶紧过来扶着她。
“腿且要多歇歇呢，怎么还不睡？”
“我想跟您说会儿话。”
陈老师心里明镜似的，哪里还需要多问，只当是母女间的深夜谈心，帮余微微整理着额前的刘海，“那就说说。”
“陈老师，我好像太自私了。我跟公司请了长假，以为借着旅行的机会可以忘记他，但我心智不坚，越想忘记越是铭记。他当初回来找我结婚，我因为被家里逼得太紧，就同意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我对他是先入为主，两小无猜的情分，这次离开，我发现他早就在我心里生根了，我爱他，远比我以为的更爱他。但是我很对不起你，我……”
“哦哟”，陈老师赶紧拿了纸巾来给孩子擦眼泪，“真把我当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了，这么愧疚干什么？你那么在意小辰，你给他的爱已经足够慰籍他往后的人生了，孩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必执着于此。”
“那您呢？”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啊！不跟你们捆绑，你更不用觉得有愧于我。嗯？”
余微微抱着陈老师，感恩她的体谅和开解，泣不成声，“谢谢您，妈。”
沈卿辰准备好资料在房间没看到余微微，便出来找，走到书房门口，正好听到余微微那句“我爱他，远比我以为的更爱他”，让他一颗心激荡不已。
余微微回房后，见他还在书桌前坐着，便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
沈卿辰也跟过来，不声不响地抽走她手里的书，一双眸子流光熠熠，余微微被他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嘛？”
沈卿辰一言不发，伸手穿过她的发丝，按着后脑勺把她压下来，贴着唇就是一个气息绵长的深吻。
余微微气息微乱，“沈卿辰！”
“叫老公。”
余微微眼中转盼流光，猜他大约听到了什么。
伸手，拿掉他的眼镜。
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浅浅一吻，如他所愿：“老公。”
“还想听什么？”
沈卿辰傻了。
余微微挑眉，不是吧？这就愣住了？
伸手，一颗颗去解他睡衣的扣子，学着他的样子，掌心在他锁骨上摩挲，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浅浅地吻。
“哄！”沈卿辰感觉自己的理智被炸的灰飞烟灭。
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夜，还很长……
沈卿辰手掌一下下轻抚着怀里睡着的人。
“微微，路还很长，我会陪着你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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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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