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带风——野巷猫【完结】

第15章 微醺―撩拨

　　“它是你带过来的？”盛歌站在他身后，看着台上那个正在做立体运动的小机器人，心中好笑。“嗯，我带过来的，不然你觉得酒窖里怎么会出现机器人？”陈屿手上动作不变，偏头看她，问道。盛歌忽略他的视线，不跟他对视，倒是看着台上的机器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多了，就比如我来这。”盛歌搬了把椅子坐下，天花板上投下一抹割裂的蓝色光影，盛歌就坐在影子的正下方，发丝也被晕染成了渐变蓝色。陈屿转过去继续玩它的机器人。“怎么说。”“我来这就是个意外”“你挺瞧不上这的。”陈屿冷笑一声，黑眸往下压，连操纵的手上都用了点力气，可见青筋。然而他是背对着盛歌的，盛歌只能看见他坚挺的脊背，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陈屿知道，他的心快被搅散了，一开始想追她的本意也不过是看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有点意思，想换种风格玩玩罢了，谁知道，他好像当真了。陈屿心里自嘲。明明知道她是个剥不开的迷雾，陈屿还是想试试。但是在这个“试试”的途中，陈屿好像把自己推进去了，就现在，他听她说这个就没来由的烦。“没。”盛歌否认太快，陈屿是不信的，他淡漠的说。“其实你不用解释，你是大城市来的人，有落差能理解。”“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既然来了今年就不可能再走了。”盛歌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即便少年浑身沾染着桀戾，她也能从他的行为举止和为人处世上看出。陈屿过分成熟了，考虑的太多往往让人心疼。“然后？”陈屿听见她这么说，神情微动，操纵的手一顿，还是没给她露个脸。“然后，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喜欢我，我们可以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反正就咱俩这个成绩不用担心那么多，难不成陈屿你是傻子不写自己的名？”陈屿承认，盛歌这句话让他动心了。本来他会觉得他们俩个相差太大，云泥之别，盛歌看不上他们这儿，也看不上这的人。那他的追求毫无意义，反正她也瞧不上，才没来由的烦躁，他会下意识贬低自己觉得配不上她。但是盛歌现在这么说就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一样，让他安心，他们两个是有机会的。陈屿自然不能耍她，他打开话口：“为什么不能是同一所大学？”“因为你想去A大啊，但是我想去S大，但我容易考不上S大，所以我还是可以跟你去同一座城市，但我不一定会选A大。”陈屿侧着身子。“什么破逻辑，你都能痴心妄想S大我怎么不能想？”盛歌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为了她想改目标了，她眯着眼，声音发嗲，故意恶心他。“那可不行，你得遵守你自己的心意，万一到时候你不喜欢我了，多亏啊。”“你不是也是个小恋爱脑？”陈屿走过去，斜着身子靠在她后边的柜台上，把手里的操纵杆递给她。“我累了，你试试。”陈屿听着心情居然还不错，盛歌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听她这么说话会怼她，结果居然没有？！她心里一惊，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女孩吗。那她真的不太会服软。盛歌怕陈屿听上瘾之后为难她，连忙转换音色，恢复原本的声音。“诺，哎它怎么不动啊！！你看”“它怎么不往前走啊。”“笨死了。”陈屿看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是这么评价的，指导了盛歌两次，她还是不太会动，陈屿只得无奈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一只手绕过她的背帮她把控。带着她一步又一步往前走，陈屿的体温包围着盛歌，她只觉得暖和。陈屿见盛歌也不反抗就放肆的往她的后背上又贴了贴，动作暧昧，语气也轻柔不少。“盛歌，你说的，比赛我拿了第一，你就做我女朋友。”二人距离如此近，动作已经跟学生时代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了，但是盛歌说出的话也不可能轻易收回，她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沉迷于某种仪式感？她明明这么喜欢他。大概是她觉得只有被真正的尊重了才能把自己交托出去，毕竟感情是要负责任的。但接下来的控制中，大概是怕盛歌热，陈屿离的远了点，却还是那么教她，盛歌也自然的握着他的手。不知不觉沦陷其中。――――晚上，陈屿和盛歌如约到了音乐大厅，他们俩来的有点晚，等到了座位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主持人念完词，幕后的乐队就踩着点走到台上。紧接着自我介绍的声音砸下来，电吉他疯狂的传输着他们想要表达的东西，整场音乐，都让人跟着发疯，在灯红酒绿的流光中，每个人都染上了醉意。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摇滚搭配的所有乐器配合默契，成功把现场氛围强烈感染，烘托燥热。盛歌也被带动进这么强烈的气氛中和孟妍挤进前边蹦起来互动，她突然觉得手边的可乐没意思，看着那么多人明明年龄也不大就喝着一杯又一杯的红酒，做自己想做的事，发疯的玩，自由潇洒，而她自己却还是被管东管西，任人差遣。心里烦闷。盛歌不服气的叫了两瓶红酒。“这样不太好吧？一会喝多了怎么办？”孟妍回头看了眼身后被人群挡住的两个人，盛歌拉住孟妍的胳膊，大声的喊在她耳边防止她听不见。“没关系！！有他们呢，而且就一瓶，怎么就多了，孟妍――”“行行行。”孟妍本来就是个易躁动的性子，她总是轻而易举就被盛歌说服，看着送上来的红酒，孟妍心里也止不住痒，其实她刚才看大家都在享受，自己早就想尝试了。她看着吧台前边的人走了，就拉着盛歌坐到吧台前，把酒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开了个口，摇至均匀倒在高脚杯里。“好吵啊，我的妈呀！”盛歌将贴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夜晚的冷空气打在人身上，凉意袭来，盛歌却没觉得冷，她看着眼前的酒瓶神游，郁闷的喝着酒，听了两遍才听见孟妍说什么。“是有点。”盛歌点点头，把头搁在自己的臂弯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脑袋里的声音像断了片一样戛然而止。“哎你看，怎么还有人跟陈屿他们搭讪呢，真当我不存在啊！我去。”孟妍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倒进杯子里，刚喝完一大半，踩着椅子上边的位置抬头看向陈屿那边，就被那边的风景震撼。陈屿抬着头看着台上激情表演的乐队，手上把玩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纽扣。身边总是有几个漂亮女生搭讪，这不算什么，问题是她们也总爱去问席照啊，陈屿看透了她们的小心思，身子往后一靠两眼一闭就装睡。留下身边的席照一个人想办法应付，不礼貌还不行，手足无措的，席照显然是被没见过的声势弄的紧张，不知道跟她们说着什么。“那你去啊。”盛歌脸上泛起酒后的红晕，光圈刺眼，盛歌没抬头一会就被刺的低下头，她懵懵的钻进自己的臂弯里。孟妍：“我还真得去宣誓主权。”然后硬核的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撂，砰的发出声响，耳边的声音渐渐消退，盛歌再次睁开眼睛时，孟妍已经没影了，旁边的位置被陈屿取而代之。陈，陈屿？！盛歌立马弹起来，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你在这干嘛？看着我？还是散场了。”陈屿看她就觉得她快不省人事了，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闻言一挑眉。“不然呢？不看着你丢了怎么办？你要是还不走估计都关门了。”盛歌一听陈屿这么说，当然不服，不过看着陈屿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又不太敢大声，她小心的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丢？能不能别把我看的这么弱，我没有那么没用…”陈屿只是盯着她。“你喝醉了。”“我？喝醉，我不可能喝醉。”陈屿伸出一根手指放她眼前，跟哄小孩一样。“问你呢这是几。”“这是一。”陈屿收回手，看了眼桌上的酒。“还行，没喝那么多。”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不给力的倒了，陈屿揽着她的肩轻松把她撑起来，扶着她往出走。一路倒还挺轻松的，除了袖子被盛歌攥皱，使着寸劲报复他，陈屿都怀疑要是再不把这货扔进房间，她都能把他衣服撕碎。一路扶着人回房间，盛歌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一直攥着他不放，陈屿也不敢掰开她的手。把人送回去，关上门的那一刻，陈屿才听见盛歌说的唯一清楚的话。“进去，站着干嘛？”盛歌堵在门口，陈屿冷声让她进去。盛歌没动，陈屿靠过？？？？来想把她带进去就听见盛歌主动凑上前说。“谢谢你。”陈屿。然后带上了门，胡乱洗了把脸，躺床上睡觉。这下子要陈屿猜她是不是故意装醉的了。

第16章 民宿―比赛

　　翌日，旭日东升，似火烧着地面。盛歌一早就爬起来洗了脸，换了身衣服，昨天身上的T恤褪下来后，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发生的那一幕。盛歌顿时有些疲惫，她抓了抓头发，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也不至于难堪，就是实打实的尴尬。昨天在大厅里的那一幕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昨天是陈屿把她搀送回来，她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关上门一头扎进床上，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盛歌捂着脸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只记得昨晚耳边像炸了一样，轰隆轰隆的，她又想到昨天是他送自己回房间，自己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要是说了什么傻话，她自己肯定是记不太清了，但是陈屿那个没良心的肯定记得。一会再撞见估计得被陈屿那个货嘲笑死。懊恼。陈屿还真没留给盛歌机会组织心理，一条微信直接弹出来。C-Y：出来，吃早饭。盛歌：都在吗？C-Y：嗯。盛歌：好，这就来。盛歌想昨晚孟妍的状态比自己还差，估计她才是被调侃的对象，人多估计陈屿也不能揭她底，盛歌回复完，穿上鞋出去了。盛歌的裤子宽松的像睡裤一样，上边印着一条一条黑色条纹，上身是一件印有粉色小熊的白T，丸子头蓬松的扎在头上，额间垂落两捋刘海，盛歌右耳戴着个耳钉。和陈屿那天的差不多。当她出来找他们时，人确实都到了，本来一楼是有餐桌的，但是他们都没去，盛歌出来时一楼没人，她看见剩下三个人都在外边坐着，把竹林前边的那个长方桌挪了过来放上早餐。“早啊。”盛歌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桌面上放着好几瓶牛奶和面包片还有果酱和炒米粉，面条，倒是挺齐全的。陈屿手边还是熟悉的火鸡面，右手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抬头看了眼盛歌又将视线移回手机上。盛歌坐在孟妍旁边，问道。“你昨晚休息的好吗？”“我倒是还行，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困得要死，然后今天早上精神的要命。”盛歌拿起一片面包，给它们铺上两层蓝莓酱，咬了一口，听她这么说，调侃道。“那你可能是中了邪。”孟妍“哎呀”了一声，给盛歌递了瓶牛奶。“诺，看我多爱你。”盛歌笑着接过来，附和。“是是是，你最爱我了。”陈屿放下手机，一边吃面，一边听她们说什么。“孟妍，注意一下你的性取向。”孟妍朝他翻了个白眼，故意气他。“关你什么事，你俩又还没在一起。”“孟妍，你欠教育了是不是？”陈屿看着她，说着就要起身，孟妍吓的一哆嗦爬起来跑到盛歌身后，还不忘挑衅他。“歌歌，你看，他就这样你得离他远点，多暴躁。”盛歌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无奈的护着。“行，听你的。”“你看，这才对――略。”孟妍一笑，还做了个鬼脸，两个酒窝就露出来了，加上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还真有点像小孩，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快要高考的孩子。四个人吃完早餐，上午去拍了点照片，下午打车返程。高一高二按照国家规定放了七天，而他们高三年组因为要冲刺高考学校只给放了三天假。这趟回去，盛歌打开倒数日看了眼时间，就听见身边的孟妍悲催的喊道。“没假了！！！家人们，没假了！！”孟妍的声音在车里听着十分折磨人，司机知道他们是高三生且和他儿子一届跟他们说话也多了不少。他好心的安抚。“没事，撑死你们也就几个月过去了，加油。”这时。距离国庆假期，还有一天。――――开学前夕，沉寂已久的班级群突然炸了，同学一般分为两派，一派疯狂问答案还有一派疯狂艾特陈屿。李诚：快快快，物理答案传过来！！孟妍：求解析啊，不是谁能给我看看这道题？（图片）曲梓然：我敢说明天上郑老师的课，大家全废，他一讲题就轮流连环提问，会个锤啊。孟妍：屿哥人呢？？！@C-Y曲梓然：屿哥救命！快点给兄弟们奉献一下答案啊！！（狗头）@C-Y盛歌看了眼孟妍发过来的图片，这道题自己好像做过了，看着眼熟，她往前翻了两页找到那道题后发到班级群里。孟妍：大恩不言谢。曲梓然：大恩不言谢?1*盛歌回复了个“不用谢”的表情包继续埋头补作业，等休息的时候她才看手机，群里已经接了长龙队?1就变成了?N。还有陈屿发来的那条不算质问又有点不甘心的消息。C-Y：“跟我抢风头？”盛歌：“幼不幼稚。”对方没回，盛歌盲猜陈屿现在估计正盯着手机笑呢，懒得理他，她胃里正空刚寻思上厨房煮点东西，陈屿就又给她发了条微信。C-Y：“有事没。”盛歌：“没有。”C-Y：“下楼。”盛歌：？陈屿给他发了个定位，定位在赛事体育场，没等盛歌问干什么，陈屿就未卜先知的回了。C-Y：“比赛看不看，看完请你吃饭。”盛歌回了句“来”然后下楼。C-Y：“到这个口，人少，我派人过去接你。”陈屿发了个图片。盛歌：“我不认识咋办？”陈屿回复。“郭震。”盛歌回复了个ok，拿着手机出巷口打车，一系列动作娴熟的过分，上了车直奔体育场。盛歌在车上看着自己的举动都笑了，她平时明明不怎么爱出门，也很磨蹭。怎么今天就生怕让他等急了一样。――――体育场门口人车众多，出租车挤不过去，前边拉了长线，盛歌就在陈屿说的位置前下了车。“这儿。”郭震站在门口等着她，盛歌打了声招呼，跟他进去，最外层的观众席上好几个男生频频回头看向盛歌，眼睛就没再离开过。这就是惊鸿一瞥吗。“你怎么过来了？”郭震身边的人看见郭震带着盛歌回来，顿时侧目八卦的看着盛歌，还有几个蠢蠢欲动想找盛歌探讨一番的，盛歌倒是没什么想说的，那几个男生让郭震怼了一拳也见好就收。盛歌看他们没再看她，自在不少，坐在郭震旁边的空位上。郭震递了瓶水过去，盛歌接过，礼貌道谢。“谢谢。”郭震：“哎。”他抓了抓裤子，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倒是盛歌看他那样，没忍住笑了，让他但说无妨。“但说无妨。”郭震：“你跟陈屿谁追的谁啊？”盛歌：“……”早知道他是想问这个问题她就收回刚才那句话好了，盛歌偏过头看向面前的场景。“无可奉告。”郭震一拍大腿，说着说着还有点着急。“别啊，屿哥让我自己猜，你可倒好直接无可奉告我，我上哪猜去？”盛歌不禁感叹，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八卦，难怪陈屿不跟他多说。“他追的我。”盛歌受不了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只好妥协，溯溪一中抓早恋抓的严，盛歌也怕陈屿被他们传出去，不想多说，要不然被抓了洗不清楚，知道多了就没法圆谎，不过郭震不属于溯溪一中，又是陈屿兄弟，那么就无所谓了。盛歌还是不太放心，拍了郭震一下，说道。“喂。”“啊？！”郭震很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看的网络小说里，搁那浮想联翩，盛歌突然一拍他，还给他吓一跳。郭震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着她。“别跟别人说。”“哦。”对方明显不太在意她说的什么，郭震还在那问。“没想到屿哥也会主动追人啊，哎屿哥说情话的样子帅不帅？”盛歌：“……”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郭震这么一提，盛歌又想起陈屿对她说过的话。“那你呢？能给我机会了解我么。”好像轻描淡写的一句情话，甚至不算情话，都能在陈屿那儿释放出魅力。不过陈屿说情话的样子确实没人抵挡得住。广播的声音将盛歌的思绪拉了回来。“最后一组成员出场。”“我去。”身后的小姑娘跟同伴咬耳朵，现场尖叫了好几个来回，看得出来很激动。“陈屿压轴这可有看头了阿啊啊啊啊！！！”“是啊，听说他适合比赛，每次发挥都贼稳。”一组四个人，从对面出场的两个人欢呼声明显没有陈屿和郑绅多，他们俩个是一队，穿着白色队服从场外走过去，每个人手里拿着自己的滑板，还没上板，现场就再一次轰动了起来，交头接耳，摄像机的声音咔嚓咔嚓的传进来。身后女生的同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今天的陈屿真的帅啊。”“我家郑绅才是最帅的好吧，寸头帅到飞起。”“我家陈屿最帅！！！”前边一个陈屿的“准女友”一个知道内情的“好兄弟”实在憋不住笑，郭震身子前倾，双手握在一起，想远离这些“女友粉”。“现在的学生可真疯狂。”前排有道清冷的声音传进盛歌耳朵里，然后他怀里的人紧随附和。“是啊，咱们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盛歌心笑，上届的学长都这么闲？会战室的广播声再一次压过场内的喧嚣声响起。“大家安静，2019年溯溪市滑板竞速赛最后一场开始，澎湃杯究竟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陈屿往后看见了盛歌的身影，盛歌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视线交汇间，陈屿用嘴型说了两个字。“等我。”赢个第一给你。“现在――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