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作甚,打从蓝玉县回来就没碰过你,我忍这么久容易吗?”
“为何要忍?”林畔儿不解。
“为了今天。”他在她额上亲一口,旋即扒开她的嫁衣。
第60章 .情情篇(其二)贺新郎
窗外鸡鸣了三声,每次憋足了气,待鸣叫出来时抑扬顿挫一唱三叹拖出长长的尾音。
林畔儿烦躁地挪了挪身子,挨到裴缜耳边说:“吵死了,看我改日把它从姜婆手里买来宰了吃。”
姜婆是他们的邻居,养了一笼红公鸡,清晨天没亮就开始打鸣。声音传出二里地,他们不堪其扰。
裴缜心情甚好地没去理会鸡叫,他睁开眼睛,天地茫茫然一片,太阳犹未升起,唯有薄薄的曙光的透出来,注入混沌的暗夜,使裴缜刚好可以瞧清林畔儿影影绰绰的轮廓。
他抓住林畔儿的手,牵引到被子下面。林畔儿迷迷糊糊睡着,手里忽然被塞进来一截硬烫的物什,不悦地咕哝:“大清早的,二爷哪来的精神。”
“我这一夜都很亢奋,几乎没睡。哪像你,睡的比狸奴还香甜。”
“昨夜被你折腾累了嘛。”状似埋怨,“二爷平日里弱不禁风,床上倒是生龙活虎,怪吓人的。”
“吓着你什么了?”托起她的脑袋瓜问。
“二爷别闹,没睡够呢。”
他偏要闹,两腿跨坐在她腰间,捧起她的脸麻雀捡食似的轻啄,啄的林畔儿痒麻麻,意图躲避,他焉能容她,固定住她的脑袋继续亲。由浅入深,吻得她嘴巴湿淋淋的,牵出亮晶晶的银丝,接着撬开贝齿,舌头伸进去挑逗嬉戏。林畔儿讨厌异物入侵的感觉,牙齿轻轻咬住他舌头。
裴缜进不得退不得,棱起两只眼睛瞪她,林畔儿不理会,独自咬定青山不放松。须臾,见裴缜凶巴巴的目光转为哀求,垂怜地松开。
犹自得意:“看你还敢进来!”
裴缜气煞,抬起她一条腿,往腰间垫了个软垫,挺着金枪一刺到底:“你看我敢不敢进来!”
林畔儿毫无防备,呻吟逸出来,又娇又软,勾得裴缜一气不停地冲锋,她的娇吟亦没停过,逐渐破碎的不成调子。
心满意足后,裴缜缓下来,隔着肚兜揉弄她胸前两团香丘。
窗外渐渐亮起,刚刚还是一片混浊的黑,逐渐透了光亮。窝里的狸奴抻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顺着猫洞钻出去玩耍。
微光照亮林畔儿的身子,笼着暧昧的轻红。身子难受地在褥上扭摆,刚刚还万般不愿,这会儿倒求起裴缜来了:“二爷快些弄。”
手伸进嘴巴里咬指甲,眼睛半饧半睁,浸润无限春情。
“不舒服吗?”
“嗯。”
裴缜进出更缓了。
“二爷……”
“叫我名字。”
“玄朗。”
“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叫,不许二爷长二爷短。”
“知道了,二爷你快点动。”
“嗯?”
林畔儿百爪抓心,不见了平日里的冷淡,声音娇狞若狐狸,“夫君……”
林畔儿这声夫君简直比一百副春药还灵,裴缜血脉偾张,抓住她的两条腿一鼓作气,须臾升至极乐。
两人做完后又眯了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裴缜来不及用早饭,匆匆穿上衣服赶往大理寺,自是赶不上点卯。
裴缜极端自律,寺里点卯唯有他回回不落,未尝一次缺席。同僚们都说他是把日晷刻心里了,今次姗姗来迟,合该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大家居然都不见怪。
白寺丞甚至憋着笑打趣他:“可以理解,毕竟夜里要伺候娘子,白日起晚实属正常不过。”
同僚们无有不笑的。
裴缜脸皮涨红。心里把沈浊骂了千万遍。
“裴寺丞成亲,怎的也不请我们,亏得我们共事多年。”黄寺丞诉屈。
“原没想大张旗鼓,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低调了些,没宴请宾客。”
“裴寺丞未免过于低调了,怎么说也是大喜事一桩,没喝成喜酒,请大伙吃几枚喜饼也好。”
“是我疏忽了,明日给大家带。”
“这才像话嘛。”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出来透气碰上沈浊口嚼胡饼打长廊另一头走来。
“吃了没,我这还剩一张。”
裴缜不答反瞪他:“你嘴巴严一点儿会死,到处宣扬什么。”
“我宣扬什么了?”沈浊满嘴胡饼,眼神无辜。
没等裴缜继续分辩,房少卿开门出来,看见裴缜,满眼放光:“哎哟哟,这是怎么着,裴侍郎没把我的话传到?这大喜的日子贤侄女婿还过来作甚?”
裴缜目露疑惑。
房少卿挤开沈浊,亲切地挽住裴缜:“还是说贤侄女婿心系公务,不愿休沐,啧啧啧,这份敬业精神真是堪当同僚表率。”
夸完人又将语锋一转:“但是也别太较真,我那侄女刚嫁过去一天,贤侄女婿怎么舍得丢下她,夫妻温存几日再回来忙碌不迟。”
裴缜大脑几乎停止转动。
沈浊也忘了咀嚼,嘴里塞满胡饼,目瞪口呆。
“房少卿说什么?”
“哎呀,怎么还叫房少卿,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舅舅。现在咱们是亲戚,我不关照你关照谁?”
那一天裴缜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浑浑噩噩挨到散值,独自来到裴府门前,朱漆红木门上大红灯笼鲜红惹眼,上贴的喜字经过一夜风吹雨打竟也完好无损,裴缜眼皮不停地跳,气得袖中手臂簌簌发抖。
他没想到自己已然搬出去了,老夫人竟还是没有放过他。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婚期选在同一天。然而没有新郎,仪式又是怎么完成的?
裴缜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想冲进去质问。终究没有跨进那扇门。
下雪了,合该是年前的最后一场雪,漫天飘飘洒洒的白鹅毛。
裴缜转过身,走向他心里那个家。
地面很快铺上白毯,踩上去粘满鞋底,空留一个黑洞洞的脚印。鬼天气下没有人愿意出来走动,兄弟们都嚷嚷着要回铺里。秦避没有反对,毕竟这是他最后一天巡逻了。
一俟获准,几个小子脚踩风火轮似的溜了,秦避落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不慌不忙。经过十字大街,左手边出现个白影,踉踉跄跄,几乎和白雪混为一体。
“何人胆敢犯夜!”秦避断喝一声,大步趋前。
一把揪过那人。
青丝飞散,花容楚楚,宛若一朵开在漫天风雪里的夭桃。
“你是谁呀,敢来拉扯我,好大的胆子!”握着酒壶的手挥开秦避,酒气弥漫开,转瞬又被风雪所吞。
“沈夫人,怎么是你?”秦避一只手护在她身侧,谨防她跌倒。
“什么沈夫人,你叫谁沈夫人?”她直问到他脸上来,酒气喷他一脸。
“魏娘子,你喝多了。”退开一步,拉开距离,
“没有呀,我才喝了一点点,你看,一壶还没喝完!”
她口齿不清,夹杂着异常的气流声。脸蛋和手指全部冻得通红。
“魏娘子,我送你回家罢。”
“回家……我哪来的家?沈浊都不要我了,我哪来的家?”
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魏娘子,这样的风雪天里可不兴流泪,伤了眼睛就不好了。”他想替她擦擦,浑身上下也找不出一块能擦的东西。无奈牵起她的一块衣角,聊胜于无地擦了擦。
僵持下去不是事,好在秦避知道她的住处,引着她家去。
家中黑灯瞎火,门上还上着锁。秦避没在她身上看见钥匙,问又问不出来,只好砸了锁,破门而入。
屋子里冷冷清清,秦避点燃蜡烛,才见壁上已经结了白霜。
“屋子怎的这样寒冷,魏娘子平时不烧炭吗?”
他不知道,魏若若和沈浊闹掰后被魏县令接回家去,屋子已经空置半月有余。晚上她喝了酒,神志不清地跑了回来。好在遇到他,不然还不知怎样呢。
秦避找来火盆火炭,热烘烘拢了两大盆。炭火燃起来,半点儿烟也无,相反有股松枝清香,秦避笑起来:“这是兽金碳吧,我还是第一次烧这样好的碳。”
魏若若攀着床柱作呕。
“慢吐。”
秦避找来洗脸盆接着。
魏若若干呕半天,只是吐出些清水。
“汤,我要喝热汤。”她躺在床上,迷蒙地呓语。
这可难坏了秦避,他去厨房转一圈,实在找不出什么食材,末了提一壶凉水回来,坐到炭火上烧,烧沸晾温,端给魏若若喝。
魏若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回,神志渐渐清楚,终于认得人了:“你是那个姓秦的武侯?”
“是,有幸与魏娘子有过两面之缘。”
魏若若嫣然一笑,忽然攀着他的脖子亲他。
秦避唬了一跳,本能地弹开:“魏娘子作甚?”
“亲你呀。”
秦避面皮涨红。
魏若若歪在床上,身子被炭火烘得暖融融,衣裳略松开,露出白粉的一截颈子,“秦武侯红着脸的样子真好看。”
秦避眼睛不知该往哪放,难为情道:“魏娘子没事的话我走了。”
魏若若不置可否,慵慵地说:“你再给我倒杯水。”
秦避倒水来给她。不料魏若若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扯到床上去。
秦避恐水洒弄湿床褥,始终稳稳端着。魏若若见状接过来一口饮尽,杯子随手扔出去。
秦避听到杯子落地的碎裂声,心子狂跳。眼前美人如花,娇艳欲滴,他用尽全部的定力才将自己控制住:“魏娘子喝醉了。”
他想起却被她按住。
“你不想跟我睡觉吗?”
女人的声音无赖又娇慵,落在耳朵里火烧火燎,秦避口干舌燥,想把她推开,手握上胳膊,不可置信的柔软,迫得他根本不敢使力,生怕一使力,弄坏了她。
“你娶妻了吗?”
“没有。”
“喜欢我吗?”
“不……不。”
“骗人。”魏若若把头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胸腔的跳动。
“魏娘子,我真的得走了。”
“好啊,那你把我也带走。”看着秦避困惑的神情,不乏得意道,“我不是犯夜了么,按照律例,要笞二十下。”
“魏娘子别开玩笑了。”
“哪有开玩笑,今天若换做旁人,你肯放过吗?”
秦避答不上来。
“来嘛,今夜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春笋似的指头在他胸口画圈,诱惑着他。
“因为沈狱丞在外面有了女人,魏娘子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他?”
“他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报复他干嘛?”嘴上倔犟地说着没关系,泛红的眼圈轻而易举出卖了她。
秦避好不容易脱身,走向门口。
“真的不要我吗?错过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了?”
“我不想趁人之危。”秦避撂下这句话,挺身走入风雪中。
第61章 .情情篇(其三)夜啼
裴缜回来时看到林畔儿蹲在门前啃鸡翅膀,狸奴分了一块鸡胸骨,爪子踩着鸡骨啃上面的肉,吃相十分狰狞。
“哪来的鸡?”
“买的。”
“姜婆的红公鸡到底给你惦记到手了?”裴缜笑。
“花了好些钱,她原不肯买,我说给你补你身子,她才网开一面。”
“我面子这样大?”
“嗯,她听说你在大理寺供职就卖给我了。还说以后你想吃再来跟她买。”
“她养几只鸡?”
“十几只,全部是公鸡。”
“呜呼哀哉,以后岂不是照样睡不成懒觉。”
“她说鸡过年就宰了。”
林畔儿吃的香喷喷,嘴上油汪汪,裴缜玩笑道:“不说给我补身子的你还吃,还叫狸奴也跟着吃。”
“我们吃肉,你喝汤。汤最有营养。”
裴缜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那就有劳娘子给为夫盛碗鸡汤罢。”
盛来的碗里分明沉着两大只鸡腿,黄皮粉肉,轻轻一咬便要脱骨。汤上浮着密集油花和几粒红枸杞,裴缜对此甚感意外:“你做的?”
“嗯。”
“第一次做饭,厨艺这般好?”
“姜婆教的好。”
“混熟了?”
“嗯。还有对面油酱铺的张大娘,我们下午坐在一块给鸡褪毛来着。”
“我们畔儿倒是极招隔辈人疼爱。”笑着递给她一只鸡腿,“这只也吃了罢。”
“二爷吃罢,我不爱吃肉多的位置。”林畔儿拆开鸡头,吸里面的脑花。
冬夜静悄悄,猫儿打屋檐上走过,踩瓦声清晰可闻。
躺在床上的裴缜毫无睡意,再看身旁的林畔儿,眼睛睁的溜圆,呆望帐顶,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裴缜侧过身子,折起手臂支着太阳穴。
“想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孩子。”
裴缜惊讶过后眼底徐徐攒起笑意,一条手臂横伸过来抚摸林畔儿平坦的小腹,“也许已经在你肚子里了。别看现在还是平的,过几个月会像吹气一样鼓起来。”
“真的吗?”林畔儿难掩惊喜。
“我们这几天做了那么多次,换了那么多种姿势,总有一次命中。”
“二爷讨厌,说这些干嘛。”
“能做不能说呀?”大掌伸进衣下,握住一团绵乳徐缓有致地揉捏。
“万一没怀上呢?”
“没怀上也不怕,来日方长,咱们有得是时间。”说完,又问林畔儿,“那么想要孩子吗?”
“嗯,想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忽又低低念上一遍,“融融……真好听,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融融好吗?”
“融融……裴融,倒是个好名字,给男孩用还是女孩?”
“男孩叫裴融,女孩叫裴融融。”
裴缜乐不可支:“我们畔儿真了不得,随口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红绡帐子,炭火炙烤下暖烘烘,然而寒冷的室外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刚开始还是嘤嘤啜泣,进而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久不见止。
哭声中伴随着老妪的痛声咒骂:“丧尽天良啊,没人伦猪狗不如的下贱娼妇,我们王家哪点亏待你了,你这么报复我们,不怕天打雷劈了你!可怜了我们香香啊……”
“谁家孩子,哭成这样?”
“间壁王婆家的,孩子娘亲不见了,孩子吃不上奶,故而啼哭不止。”
“娘亲不见了?”
“据说早上出去买菜,一直未归。王婆和王家大哥出去找了半日未曾找到。张大娘她们猜测是跟野汉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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