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一脸惊恐的表情,“不了不了,他不玩儿我们就去找别人玩儿。”
说完就跑了,好像祝安安是洪水猛兽一样,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影。
在外面遛弯的唐小夏看到后从拐角处走了过来,一脸稀奇的表情,“跟那小兔崽子说啥了?跑那么飞快。”
祝安安笑道:“就问他们要不要去找石头写写字,你没看到那表情,搞得我好像要拽住他打两巴掌一样。”
唐小夏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看他开学是要给我拿个倒数回来。”
话落,估计是觉得提起几个小屁孩子就头疼。
唐小夏转移开了话题,“你就天天抱着你们家这个小家伙去卫生所啊?要是没人带你放我那儿吧,反正我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客套的话祝安安咋可能顺杆爬呢,“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不费什么事。”
这年头带小孩没那么精细,有不少让家里大孩子带的。
也有实在没人带,就把小孩往地头一放,或者找个背带把小孩背背上干活的。
反正主打一个活着就行。
祝安安有点适应不了,除了家里人外,其他时候孩子得在眼皮子底下她才安心。
唐小夏也没强求,又说了几句两人便分开了。
---
小船那么小一点,抱着也不累,祝安安很快就到卫生所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曹英毅他爸靠在椅子上看报纸,候叔去哪了她暂时没看到。
曹宏博听到动静还打了声招呼,“小安来了呀。”
祝安安‘嗯’了一声,“叔你来得挺早啊。”
编外人员都比她这个正经上班的来得早,由此可见家属院里,老头是真的少,以至于曹叔一大早就往这边跑。
曹宏博给手里的报纸翻了个面,“年纪大了觉少,醒得早,在屋里待着也没事干。”
说着视线落在小船身上,“怎么把这小家伙抱出来了?可别吹到风,改明儿让小毅他妈帮你看着。”
祝安安笑道,“就路上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不碍事,小家伙皮实着呢。”
她也有注意拿小被单挡了一下。
虽然是未来亲家的关系,但让别人帮忙看孩子这种事情,一天两天还好,天天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侯兴德从屋里出来了,见到祝安安就啧了一声,“这几个月伙食不错嘛。”
圆了一圈的祝安安:“………………”
果然是熟悉的候大夫,说话都拐弯抹角的。
祝安安倒是很真挚,“您老看着精神了不少。”
候大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年纪,“老啥呀老,生个娃还把眼神生不好使了,赶紧抱屋里放下出来干活,生疏了我可是要扣工资的。”
祝安安笑眯眯,“那不能够,我在家也捣鼓了不少。”
侯兴德伸手指了指后面,“说得还挺好听,先去把那堆整出来。”
祝安安应了一声,先进去把小船放到了里间,来看病的人一般不会来这边,避免了过病气的问题,一墙之隔孩子哭她也能马上听见。
这会儿小船睡得呼呼的,刚刚她们的说话声都没把他吵醒。
祝安安放下的时候没忍住点了点小脸蛋,“真是个小猪崽子。”
说他皮实一点也不假,在哪都适应得良好。
上午十点半左右,祝安安正在给一个吃坏了肚子的大婶子抓药呢,门口传来了隔壁林嫂子的声音,“小安,候大夫不在呀?”
祝安安闻声抬头就看到林友瑶旁边跟了一个女同志还有前几天见过的小女娃。
祝安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跑山上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说着祝安安视线从林友瑶旁边的女同志身上扫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看病了。
实在是这女同志脸色太明显,肉眼可见的精气不足,三伏天里穿着长袖,体寒得厉害。
说起来这母女俩都来好几天了,她其实也就见过两面,话都没说上,只在路过院门口碰到的时候礼貌地笑了笑。
但也听林嫂子透露了一点情况,女同志是她姐姐的孩子,叫章南春,才二十二的年纪,小女娃叫章书喻,小名小鱼。
林嫂子家里的事情,祝安安知道一点,说是早年间父亲遇难,母亲带着她和姐姐改嫁,家里有了新孩子后就爹不疼娘不爱的。
姐妹俩互相扶持着长大,可惜林嫂子姐姐身体不咋好,前几年就走了。
章南春是林嫂子姐姐的二闺女,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
眼下章南春带着女儿投奔小姨,估计是遇到了啥事。
祝安安好奇心没那么重,如果自己能生活地好好的,怎么会来投奔亲戚,揭人伤疤的事情还是少问的好。
---
听到祝安安说候大夫快回来了,林友瑶拉着章南春坐在了旁边空的板凳上,“那我们等会儿,省得再跑一趟。”
说话间抓治疗拉肚子药的大婶拿着药走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林友瑶三人和祝安安,三岁的章书喻还是有点怯生生的模样,紧挨着她妈妈好奇地看着祝安安,跟个胆小的小兔子一样。
当了母亲的人看见小孩儿总是不自觉地柔软下来,祝安安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奶糖,其实是从老房子里拿的。
说起来自从来家属院以后,老房子她已经不咋进了,人多眼杂的,一个搞不好那直接完蛋。
祝安安露出了一个姨母笑,“小鱼吃不吃糖?”
小姑娘嘴巴动了动,显然是想吃的,但是没有伸手,而是看了看自己妈妈。
章南春揉了揉小姑娘脑袋,“说谢谢姨姨。”
小鱼这才伸个小手接了过来,“谢谢,姨姨~”
祝安安笑了一声,“不客气。”
母女俩都是很客气的人,章南春也跟着说了一遍,“谢谢祝同志。”
祝安安摆了摆手,“一颗糖而已,别客气,我们应该差不多大,你叫我安安就行。”
林友瑶插话道,“说的是,小春你没事可以多找安安说说话,别自己闷着。”
章南春应了一声,刚好候大夫此时从外面回来,看见几人就问,“谁看病?”
林友瑶拉着人起来,“小春看,候大夫你给看看能不能咋调理一下?这丫头虚得不行,今天站起来都打晃儿。”
侯兴德放下手里的铲子,随手指了指,“坐那吧,我先洗个手。”
说完便进了里屋,只是刚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朝着祝安安喊道,“你大胖儿子醒了。”
祝安安一愣,“小船醒了?居然没喊我?”
侯兴德‘呵’了一声,“你这当妈的有意思。”
林友瑶也跟着笑了一声,“小年轻可不就这样么。”
祝安安摸了摸鼻子,“我其实是想说他咋没哭来着。”
林友瑶:“不哭不闹还不好啊,我家那三个,小时候都是夜哭郎,一秒钟不见我就哇哇哭。”
祝安安进到里屋,已经看到了自己那醒着的大胖儿子,黑眼珠子转着,啃着小手,乖巧得不行。
真是个天使宝宝。
第77章
里屋里, 祝安安夹着嗓子逗弄了小船好几声。
小船声声有回应,就是越到后面越有点急切,‘啊啊啊’的好似在催促……
他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妈妈怎么还不给他吃的呢?!
外面响起了候大夫问诊的话,祝安安没再逗快要哭了的大胖儿子,关好门给喂了奶。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祝安安抱着去抱着回,小家伙好像还挺喜欢出去的, 在外面的时候小手臂挥得很带劲, 眼珠子也亮晶晶的。
转眼间, 到了石头小然开学的时间。
两人已经不再是去年的新生了,就几分钟的距离,祝安安开学报道都没去送,让人自己拿钱去的。
院儿有小孩儿上学的家庭几乎都这样, 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上学,尤其是疯玩了一个暑假。
面对开学,总有小皮孩子想给家长展示一下自己头很铁, 临了临了都要出门了, 还想多问一嘴能不能不去上学?
结果显而易见, 不少人家门口上演着鸡飞狗跳。
---
与此同时, 秦岙也被通知有任务要外出。
晚上, 卧室的灯亮着,祝安安刚把儿子哄睡着就听到孩子他爸扔下这么个炸/弹。
祝安安怔了两秒才问道,“要去很久吗?”
秦岙搂着媳妇儿腰, “保守估计一个月左右。”
祝安安撇了撇嘴, “啥时候出发?”
秦岙低声道, “明天一早。”
祝安安一惊, 从秦岙怀里退了出来,“下午回来怎么不说呢,需要收拾东西吗?我去弄。”
说着就要迈开步子,只不过才刚动了一小步又被秦岙拉了回来。
“不用收拾,我都弄好了。”
祝安安双手揽着秦岙肩膀,眼眶有点微红。
除了刚结婚那会儿,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秦岙出的任务其实不算多,更多的还是日常训练或者搞联合训练。
有时候会参与周边城市救灾之类的工作,这种出发前祝安安都是知道要去哪的。
像今天这种,啥也没说就代表可能是要上战场,子/弹不长眼,人还没走呢,祝安安就开始担心了。
秦岙叹了口气,单手捧着自己媳妇儿的脸,额头蹭了蹭,“舍不得?”
祝安安摇头,“才没有。”
分开是其次,又不是没分开过,担心的情绪占了上风。
秦岙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媳妇儿的脑袋,“这种任务大大小小经历过不少,不算大事,咱大胖儿子还没学会叫爹呢,说什么也得安全回来,等我回来……”
后面的话秦岙没说完,被祝安安捂在了掌心里,“可别立flag。”
秦岙疑惑眼,“什么意思?”
对于自己媳妇儿有时候蹦出来的一些名词,他经常理解不了了。
哪怕屋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祝安安还是很小声地说道,“以后很多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说等我回来就娶你啊,等我回来去干啥干啥,然后就都回不来了。”
秦岙一脸不理解的表情,“为什么要这么演?”
祝安安耸了耸肩,“为了戏剧冲突?谁知道呢。”
秦岙搂着祝安安肩膀,低头在嘴唇上撮了撮,“那这不适用于我们,我都娶到了。”
夫妻俩搂搂抱抱好一会儿后,才关灯躺下。
被这题外话一打岔,祝安安不舍担忧的情绪冲淡了一点。
到底是心里惦记着,以前秦岙大清早起来早训的时候,祝安安压根就不知道。
今天天还没亮,秦岙一动,祝安安就醒了。
秦岙侧身看了过来,小声道,“还早,别起来了,再睡会儿。”
祝安安在床头摸索了几下,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钟,确实很早。
祝安安打了个哈欠,“我送你到门口。”
简单收拾了一下,祝安安送人出门的时候,隔壁也有动静传来。
这次是五团六团一起去,曹英毅打开院子门,就看到老秦身后有弟妹,舒团身后有林嫂子,他身后……
有空气。
曹英毅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明明气温不算低,他心却有点哇凉哇凉的。
对象离他有上千公里,送也只能在梦里送。
真的是……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他很快也会有的!!
---
天大亮,吃早饭的时候,石头小然才发现家里少了个人。
石头仰着个脑袋,“姐夫呢?”
祝安安:“出任务去了,估计得走一个月。”
石头皱着个小眉头,“这么久?”
来院儿久了,两小孩都很清楚出任务意味着什么,去年就有四团的一个副营长,回来少了条胳膊,不得不转业。
祝然然想了想,“那姐晚上我跟你睡吧。”
快十一岁的小女娃是个小大人了,知道晚上带孩子辛苦,姐夫不在,她能顶上。
祝安安喝了口稀饭,“不用,小船晚上不怎么闹人。”
一般情况下,她只用晚上摸索着起来喂趟奶就行了,有时候也需要换个尿布。
小然跟她睡能帮上的忙其实有限,到时候还一吵吵醒两个,不值当。
---
接下来几天,日子照旧。
刚开始的时候祝安安还想得厉害,总是想着秦岙现在在干啥,到哪了之类的。
也有点不适应晚上身边没有人,半夜小船哼哼唧唧的时候,她半梦半醒间总是下意识喊人。
结果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后,才反应过来人不在家里。
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哄小崽子,几天过去她已经懒得爬了,直接把小船放在秦岙睡的位置上,伸手就能够到。
以前两个人睡的时候,没把小船放中间,是怕半夜不小心压到。
她现在一个人睡就没这个顾虑了,空间大,她睡觉也老实,不用担心小船被压到或者掉下床。
时间一晃半个月,除了固定休息的周六,卫生所祝安安也天天去着,期间隔壁章南春母女俩在林嫂子的陪同下也去过几次。
一来二去倒是熟悉了不少,祝安安看过章南春的脉案,就是典型的心气郁结外加上营养不良,月子病之类的叠加在一起,要调理得慢慢来。
这些病症再结合上小鱼跟母亲姓,其实不难猜出章南春遇到过什么。
林友瑶有意想让外甥女多认识认识人,多出去走走,所以闲聊的时候倒是跟祝安安透露了一点。
总结起来就是遇人不淑。
章南春跟她前夫是小学同学,到了适婚的年纪,经人介绍顺利结了婚。
刚开始还好好的,自从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体没办法再生以后,前夫家里人就变了。
明里暗里的各种数落,坐月子的时候更是没人照顾。
之前顾及着女儿还小,各种忍让,但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前段时间她哥哥弟弟带着人大闹了前夫家离了婚,她前夫家里人巴不得离婚,想再娶一个,甚至都已经在接触其他女同志了。
章南春兄弟两人抓住这个把柄,倒是给要来了不少赔偿。
但是她哥哥弟弟都是有家庭的,林嫂子姐姐去世后,姐夫又找了一个老伴儿。
离婚的章南春回到娘家像是寄人篱下一样,外加上周围邻居指指点点,本来身体就虚,心情一不好,情况就更糟糕了。
离得太远,几年见不到一次面,林友瑶以前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真是又生气又着急,买了票就去把人接过来了。
院儿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没人会指指点点。
77/145 首页 上一页 75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