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爷是秦岙没找到的舅舅之一的可能不大,哪能这么巧就让她遇到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等晚上秦岙回来,祝安安还是跟人说了这件事。
秦岙有点意外的语气,“姓阮吗?”
祝安安摇头,“太吵了我没听清,不知道是冉还是阮或者是别的。”
音还挺像的,她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啥?
问了小然石头,这两人压根就没听见,也就是她想得有点多,才多注意了几眼。
秦岙又问:“旁边有另外一个长得很像的大爷吗?”
祝安安又摇头,“没有。”
她知道秦岙二舅舅三舅舅是双胞胎来着,不过…………
“他们这个年纪,肯定都跟儿女生活在一起,要是离得远的话,估计很少会一起出来闲逛吧。”
秦岙:“也是。”
随即又说道:“我托人打听打听。”
他其实对几个舅舅没啥感情,毕竟又没见过。
有感情的是他妈,作为家里的小妹,是三个哥哥宠着长大的。
知道能找到的概率不大,但心里还是抱着希望。
不过说是托人打听,秦岙初来乍到这边,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多,他的熟人大部分都在宜洪跟老家那边。
这是一件耗时的事情,一个多星期过去,一点水花都没打听出来。
祝安安隐隐有点后悔,当时没上前直接问问。
即便不是,撑死也就是会让人觉得她莫名其妙,又没啥损失。
秦岙安慰媳妇儿,“这只能说明,缘分没到。”
秦双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附和道,“就是,嫂子你想那些干啥,快来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
祝安安其实没多想,就是看秦岙没打听出来啥,提了一嘴而已,更多的心思还是在课本上。
可惜盛夏炎炎,热得人头昏脑胀,看书效率不咋高。
电风扇也不咋好使,吹出来的风都是热乎乎的。
可能是快要下大雨了的缘故,这几天格外闷得慌,闷热闷热的,站在树荫底下都跟蒸桑拿一样。
祝安安在屋里吹电风扇,出去就拿个大蒲扇,心里格外怀念空调。
算算时间,应该过几年就会大批量生产了,到时候一定要把家电都置办齐全。
眼下,大家几乎都跟祝安安差不多,在树荫下乘凉也人手一把大蒲扇,给自个儿扇扇,给孩子扇扇。
炎热的天气,人心也跟浮躁了起来。
这天晚上,祝安安一家子正在吃晚饭呢,楼上居然传来了叮咛哐啷好几声。
像是搪瓷缸子被用力摔在地上,按照惯性滚了好几圈的声音。
一家子默契抬头,祝安安咋舌,“又吵架了?”
石头:“搞不懂。”
祝然然一脸很懂的表情,“她们就不应该住在一起。”
连小船小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像是对楼上婶婶跟奶奶老吵架这件事情很无奈。
祝安安啧了一声,说是她们家事不影响邻居,这不还是有点影响的,摔搪瓷缸子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响。
祝安安本来以为,自己一家子就是偶尔看看热闹再听听吵架声,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跟楼上牵扯上了,还很是惊心动魄。
一连闷了几天,大雨还是没有下下来,看着像是老天爷要憋个大的。
楼上吃晚饭那会儿叮咛哐啷了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倒是没再发出吵人的声音。
只不过这天气,即使环境静悄悄也睡得不咋好。
明明睡前洗了澡,睡醒身上又黏黏糊糊了,而且半夜还有蚊子嗡嗡的,打都打不完。
上午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当空挂着,体感温度却高得很。
夏天本来没就没啥胃口,这几天尤是,早上吃得都挺少的。
快中午的时候,祝安安想着热乎的吃不下,就搞点凉拌菜,拉着秦双去买菜了。
小船跟小果果也一起领着去了。
回来的路上,小果果闹着要自己下来走。
小小女娃已经能自己走个十来步了,踉踉跄跄摔了也不哭,爬起来牵着妈妈的手继续走。
但大人一步顶她三四步,所以耽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回到家。
刚走到楼底下时,祝安安先是听到楼上三岁多的小宝珠喊了一声蝴蝶,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极大的惊呼。
“宝珠!!”,来自边老太太,声音大得给人吓一机灵。
祝安安下意识抬头,看清的瞬间眼睛瞪得老大。
小宝珠不知道啥时候从窗户口栽了出来,整个人脑袋朝下,边老太太正死死拽着孙女裤腿。
还没等祝安安反应过来,几乎是在她抬头的一刹那。
‘刺啦’一声响起,边老太太没拽住人,小宝珠从上方掉下来了。
祝安安几乎是下意识把手里的篮子一扔,两只胳膊展开。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肩肘一沉,小宝珠脑袋着地的前一瞬好悬把人抱住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小宝珠栽出窗口到掉下来,几乎就两秒钟的时间。
祝安安腰弯着,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泛着白。
“哇哇哇哇哇哇哇……”,小宝珠哭声震耳欲聋。
秦双在旁边不知所措,连忙上前扶人,“我的天呐!”
边老太太在上面慌得企图直接翻窗户跳下来,一声一声喊着‘宝珠乖乖’。
小船跟果果显然也被吓到了,双双哇哇大哭,一声比一声高。
现场一片混乱。
隔壁几栋楼看到的人也纷纷往这边跑,着急忙慌的……
“妈呀,谁家小孩掉下来了?”
“我怎么看着脑袋朝下的。”
“吓死个人啊,怎么就掉下来了?”
“边团长家闺女吧。”
“宝珠有没有事儿啊,怎么听着没声了?”
“蒋秀芳人呢?还在副食站吗?谁去喊她一下啊?”
“这个点也该下班了吧。”
“我去喊!”
…………
……
六栋楼底下乱七八糟,七嘴八舌的,嘈杂得狠。
祝安安被围在正中央,把小宝珠顺着抱了起来,小姑娘被吓得,哭得都失声了。
边老太太着急地企图从二楼翻出下来无果后,终于跑楼梯下来了。
挤进来连忙把孙女抱了过去,“宝珠,奶的宝珠,没事吧啊?乖乖。”
小宝珠在奶奶怀里终于又哭出了一声。
旁边楼还有别的一两岁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哭声影响的了,接连哭了起来。
祝安安没注意到那些,后怕使得她胳膊有点发软,但是小船也被吓得不行。
平时不咋哭的小孩儿这会儿在祝然然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双手一个劲儿地朝着自己妈妈伸。
祝安安连忙把儿子抱进了怀里,一手慢慢给拍着背,脚步后退靠着墙借了点李,她腿也有点软。
四周的人并没有散去,还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
秦岙跟曹英毅还有楼上边志专一起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自家楼底下,里里外外围了三圈人。
几道小孩儿哭声从里面传来,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男人脸上同时一凌,秦岙第一个快步往前跑去。
曹英毅边志专紧跟其后,还没到跟前,外面有眼尖的人发现,朝着三人就喊了一声。
准确来说,是朝着边志专喊的,“边团长,你家闺女从楼上掉下来了。”
结婚十来年就得了这么一个闺女的边志专脚底瞬间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地上。
旁边有人连忙补充道,“被秦团长媳妇儿接住了,看着没啥大事儿,不过孩子吓得够呛。”
秦岙听到这话,脚步跟边志专差不多,冲进人群快步走到了祝安安身边,“没事吧?”
小船哭得都打嗝了,焉巴巴地抱着妈妈脖子不撒手,小小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祝安安抿了抿唇,“把菜拎着,先回屋吧。”
这里没她们什么事儿,两家子门还没关上呢,外面又响起了蒋秀芳的喊声,由远及近,最后转换成了后怕的哭声。
门一关,隔绝了部分声音。
秦岙把儿子抱了过来,拉着祝安安的手,“胳膊没事吧?”
祝安安动了动胳膊,随后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现在手脚还有点软,后怕的情绪丝毫未见,就一秒钟的时间,完全没有给她任何思考,全是凭借本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姑娘脑袋离地面只有一点点距离,小羊角辫子自然下垂挨在地上。
可想而知,她当时但凡力气小了点,反应慢了点,人就直直头朝地了。
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
祝安安手指拢了拢,没再去想这让她后怕的结果。
小船哭累睡着了,小果果也是一样。
秦双小心翼翼抱着女儿,很小声道,“真是吓死我了。”
祝安安稳了稳心神:“好在没事,先弄饭去吧。”
按照正常时间,本来这会儿她们应该已经在吃饭了。
凉拌菜简单得很,等秦岙弄好,楼外面已经没人了。
祝安安给小船留了一点出来,等他醒了再热,简简单单吃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同一时间响起的还有蒋秀芳的声音。
祝安安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边团长夫妻俩红着眼眶。
蒋秀芳一进门就拉着祝安安的手,“小安,我……”
一说话,人立马哽咽了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祝安安当然懂那种情绪,也拉着人安慰。
孩子差点没了,当妈的肯定吓死了。
蒋秀芳情绪确实没稳定下来,对着祝安安翻来覆去都是那句‘多亏了你’,说了好多好多遍。
同时,听边志专转述,祝安安也终于知道,小宝珠为啥会掉下来了。
总结起来就是小姑娘贪玩,边老太太一直顺着的结果。
说是下午家里进了一只蝴蝶,小宝珠喜欢得不行,在家里一通乱抓,蝴蝶最后从开着的窗户飞走了。
小姑娘本来就被家里人养得有点骄纵,一看蝴蝶飞走了,跟着就跑到了窗边。
这个年纪的小孩哪里懂什么危险不危险,只想去抓蝴蝶。
奶奶说不让,她立马就闹了。
边老太太又是孙女一闹,就什么都依着她的那种人,想着自己抱着孩子也没啥危险。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自己的体力和小姑娘的重量。
边志专夫妻俩来的时候精神不怎么样,走的时候也一样没好到哪里去,下午都请了假在家陪孩子。
小果果跟小船下午也焉哒哒的,五点多的时候,憋了好几天的大雨噼里啪啦下了下来。
凉风从窗户吹进来,受到惊吓的表兄妹俩同时发烧了。
第101章
祝安安一直有注意着, 所以孩子发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摸了摸变身成黏黏怪崽子的小额头。
不算特别烫,所以就给弄了一点温和的药。
小船黏在妈妈身上不下来, 委屈巴巴的,“药药苦~”
祝安安轻声哄着,“苦效果才好, 你喝了很快就不难受了,妈妈还允许你今天多吃两颗糖。”
在苦苦的药面前, 糖没有什么诱惑力。
小船撇过脑袋, 把脸埋在自己妈妈肩窝里, 像个呆愣愣的小狍子,只要把脑袋藏起来,世界就安全了。
小崽子奶音嗡嗡道,“不喝嘛~不要喝。”
祝安安沉默片刻, “不喝药的话,妈妈给你扎扎针吧?扎针也能好。”
祝安安说着抱起儿子就前往卧室,拿出了她包起来的长针, 小船傻傻地看着那些长长的针, 下一秒人直接机灵了不少。
连忙朝祝然然招手, “药!我喝药!姨姨喂~”
在旁边端着药跟进来的祝然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石头也是一笑。
姐弟俩同时想起了在宜洪那边的小伙伴几年前说的话, 说啥来着……
‘不听话会不会被你们姐姐一脚踹飞?’
‘你们姐姐还要学扎针?!太吓人了吧!以后捣蛋了是不是会被扎?’
他们当时没体会到,现在小船倒是体会到了。
看着乖乖喝药的小崽子,祝安安满意地把针收了起来。
果然啊, 哪有喂不下去的药, 只是没遇到比吃药更可怕的事情罢了。
三岁的小孩儿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小船看针不见了, 才敢继续黏糊妈妈, 还没忘讨要自己的福利,“妈妈,我想吃奶糖~”
生病的小崽子总是能让人心软,祝安安言而有信,掏了两颗出来。
她们这边是乖乖喂进去了。
秦双那边还在跟打仗一样,才一岁多的小果果可听不懂好赖话。
也不知道打针跟吃药到底哪个吓人,反正都不喜欢,不吃就是不吃。
最后只能秦双摁着,胡兰花强灌。
灌了吐,吐了灌,小小一只可怜得不行,妈妈奶奶也不要了,闹着要找爸爸。
曹英毅回来后,心疼地抱着闺女来回踱步。
秦岙也心疼儿子,摸摸额头又摸摸身上,“好像退了。”
祝安安跟小船额头贴了贴,“暂时是退了,就怕晚上反复烧。”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真是经不起吓,楼上宝珠都已经送到军区医院去了。
中午哭累后睡的那一觉,小孩儿都没睡醒便烧起来了,目测今天晚上回不来,得住医院。
---
等天黑以后,雨还是哗啦啦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变小的趋势,雨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
因为没啥精神,小船晚上睡得很早。
祝安安跟秦岙都没敢睡太死,小船其实真的是一个很皮实的小孩儿,不怎么生病。
长这么大,生病的次数一次手都数得过来,但越是这样,指不定就会出现突然病得很凶的情况。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祝安安醒了一趟,完全是被热醒的。
怀里的小崽子果然烧起来了,小脸绯红,额头的汗打湿了小碎发,显得可怜兮兮的。
比下午烧得要高,祝安安重新给弄了药。
小孩儿哼哼唧唧不吃,夫妻俩又哄又喂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才刚躺下,雨水的声音夹杂着敲门声传了进来。
祝安安胳膊肘撑着半边身子微微起身,对着秦岙道,“这个点,估计是小双吧。”
说着坐起来便穿上了鞋子,“别是果果也烧起来了,我出去看看。”
确实跟祝安安猜的一样,门一开就对上了满脸着急的秦双,“嫂子,果果烧好高啊,你那有没有效力大一点的药,下午吃的那个好像不行。”
98/145 首页 上一页 96 97 98 99 100 10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