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按在床边,顾思宁揪着他的前襟故意往后倒,带着他一同跌进床垫里。
程之珩耳朵更红一些,手臂撑在她身侧。
顾思宁勾着他的睡衣扣,道:“洗过澡了还用浴室,你要进去干嘛?”
“不干嘛。”程之珩注视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之间,氛围就变了。
那双眼睛里情绪的变化,再熟悉不过。
他摘掉眼镜,丢在一边,俯身,继续先前的暧昧。
滚烫的掌心插到后背,将她整个人都捧起来,紧紧贴着。
“张嘴。”他吸吮着她的嘴唇,声音沙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边,让她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
顾思宁勾着他的脖子,睡裙被揉得皱巴巴的。
程之珩手抚着她裸露着颤栗的肌肤,又往下走,来到那处水源。
“别。”她阻止他的动作,脑袋从情欲中获得一丝清明。
程之珩望着她,素日冷淡的眸里,写满了朦胧的欲色,“为什么别?”
他力气大,说话间,还拨弄一下。
顾思宁抽搐了一下,换来他嘴角微扬。
她有些难堪,心一横,按着他的肩膀,往底下推,直到他的下巴抵住轻薄的布料。
“别用手,用这个。”
第43章 .ALL
顾思宁的经历发生在十八岁生日之后。
程之珩是相对她而言的成熟人士,但在这方面却保持着谨慎。
他始终认为将自己的年纪包装成魅力去哄骗还不懂事的小姑娘是一种可耻。
他们之间的亲密也全都点到为止。
这种状况到她成年后有所缓解,似乎他心里一直有一个衡量进度的标准,年龄不是唯一的,却是必须的。
但顾思宁却不这么觉得,她所理解的爱情是要轰轰烈烈,干柴烈火,是充满激情的日子,而不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不敢尝试。
在程之珩二十三岁生日蜡烛熄灭的一个绵长湿吻后,她趴在他胸前,直白地暗示宿舍已经关门了。
于是生平第一次,她睡在他身旁,像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所幻想的那样。
谁先亲的谁,又是谁先脱掉的衣服已经记不清。
程之珩压抑着紊乱的呼吸,脖子弯成一道曲线,吻落在她的在眼皮、眉心。
心脏隔着皮肤紧紧贴着,汗水也混在一起。
手上的动作和喘息交叠着,生疏地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漫长又满足的前戏之后,他终于尝试进去。
她早有期待,却仍然紧张,屏住呼吸,腿根也直打转。
几次尝试都已失败告终,程之珩生出些难堪。
他开始后悔在今夜之前没有做好详细彻底的功课,以至于此刻只能凭借本能,去完成这意义非凡的一次。
看着她蹙起的眉,程之珩再一次想到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尚且年轻,他再过几年就将成为世俗意义上的社会人士,届时他们还会像如今这样有共同话题吗?如果她的好感走向末端,又是否会后悔今天意乱情迷之间的荒谬呢?
怀疑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无法压下去,程之珩从她身上撑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还是下次吧。
顾思宁却拽住他的胳膊,眉头皱得更紧。
她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必须全由男方一人做主。
她可以主动求爱、主动亲吻、主动发起过夜的邀请,但为什么到了这种关头,做与不做就变成了程之珩的一票否决。
“我想在上面。”她说。
程之珩震惊于自己听到的,期期艾艾了半天,脸色也爆红。
顾思宁却不由分说地翻坐在上头,将他平坦坚实的腹部也变得跟自己一样湿漉漉的。
喜欢让人变得贪心,亲吻也变得不够,好久才找对地方。
她惊呼,眼中全是错愕:“怎么这么疼?”
程之珩不敢动。从未有过的经历,让他磕巴着说不清话,只重复着她的话: “很疼吗?”
顾思宁瞪他,质问,为什么男女的身体结构如此不同,让她吃尽苦头,他却悠哉悠哉。
程之珩简直冤枉,想冲撞的本能和顾忌她的理智斗争,他并不好过到哪里去。
就这样适应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允许他试着动一动。
程之珩按着她的大腿,小幅度地摆动着。
酥麻时不时袭来,顾思宁很难用语言表述感受。
她指挥他坐起来,于是二人相对着,身躯紧紧贴合。
程之珩喘在她的耳边,捕捉着她每一次的变化,调整。
顾思宁是他的女王,而他是她最忠心的将领,他愿意为她奉上一切,只为得一眼垂怜。
他小声叫着她的名字,连名带姓,又格外缱绻。
顾思宁、顾思宁。
这名字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了。
//
多年之后的如今,当他的手指勾下边缘时,顾思宁仍忍不住合起腿心。
没有比程之珩更熟悉她的人了。
那些大胆的尝试与探索,让她早早正视起自己的需求,在爱情中获得更近一步的满足。
裙子下摆推到腰际,露出大片白皙透亮的肌肤。他从下方钻进去,覆住那阵起伏。
窗外雨滴声轻重缓急,在玻璃上你追我赶,留下水痕。
水滴冲洗着花瓣,等待冒出尖芽。
她手指埋在他柔软的发丛间细细摩挲,哆嗦着传递那些旖旎的、潮湿的、难以启齿的情绪。
水渍顺着腿根划到床单上,晕出凉凉的一块儿。
久远的记忆一点点挣脱浮现,他硬得发疼,仍忍着, 裹住含吮着,如愿感受到她的战栗。
“手机。”她声音碎得不像样子,却还强忍着,装出镇定,撑起来往床头够。
程之珩咽下,抬头,改为跪姿,半是强硬地将她拽回身下,拎起来。
后背的悬空,让她没有安全感,连忙攀住他的手背。
“电话!”她有些恼怒地说。
程之珩仍不许她动,将她双手钳制住,侧过身取了来,看了眼屏幕,问道:“狗人是谁?”
“齐照。”顾思宁松了口气,道,“没事了,直接静音吧。”
“哦。”他低低应了句,却划过接听键,按了免提。
齐照的声音急冲冲的:“喂,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
顾思宁狠狠瞪他一眼,程之珩只当看不见,将手机递到她枕边。
“人呢?怎么不说话?”齐照不满地说。
“我刚有事,没看见。”顾思宁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现在呢?有空吗?”
程之珩垂眸,神色虔诚认真,手指捻了捻,又低头亲吻。
顾思宁膝盖一曲,呼吸乱了几分,难耐地扭动着腰肢。
“还在忙。”
“今天不是假期吗?”
“我刚从气象塔回来,现在、现在、”她编不出来,只好含糊地说,“还在弄一些东西。”
程之珩加快了舔弄的速度,她腿心跳动着,又不能哼出声,几乎快要疯掉了。
“那算了。”齐照说,“那你住几栋几零几?我自己过去。”
“嗯嗯......嗯?什么东西?”
“我来宁江出差了。”
顾思宁猛地清醒过来,也顾不上现在的状态,将程之珩一脚蹬开。
程之珩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被掀下床,砸在毯子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齐照听得清楚,狐疑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拿了手机坐起来,“东西掉了,你刚说什么,你来宁江出差,你已经到了吗?”
“对啊。”
“你在哪儿?高铁站?”
“不是啊。”齐照语气理所当然,“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第44章 .巧合
电话挂断,剩下狼狈的两人面面相觑。
“你快回去。”顾思宁踩在毯子上将他拉起来,连推带搡地赶去了门外。
程之珩手扒着门框,裤子上的变化还未消减,刚准备说些什么,手指就被她拽了下来,紧接着房门在眼前哐地一声关上。
没时间思考刚才荒谬的剧情展开, 顾思宁从衣柜里翻出条新内裤,提溜进浴室,简单冲了一下。
出门时,程之珩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让让,挡我路了。”顾思宁拨散头发,从他身边穿过去。
程之珩抓住她的手腕,“你——”
“别你你你了。”顾思宁瞥见他大开的领口,上手扣紧,“齐照都上电梯了。”
“那刚刚——”他顿了顿,“你不会又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顾思宁手指划过他的锁骨:“什么叫又?”
他不说话,只用那种安静的眼神看着她。
“以后再说吧。”
程之珩抿了抿嘴角,兴致不高地“嗯”了声,顾思宁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然而敲门声已经响起,她顾不得太多,一边说着来了,一边往门口去。
手刚够上门锁,就被覆住,程之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逆着光看不清情绪。
顾思宁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他循着她的嘴唇,压下来,吻得很深。
顾思宁没有防备,惦记着外面还有个人,拿手推他。
程之珩却将她拥得更紧。
不耐烦的敲门声几乎是贴着耳边钻进来的,窘迫的环境带来一种难言的刺激,将她点燃。
“他走之后,我想和你一起睡。”程之珩微微喘息,伏在她的耳边,热烈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像是烟花,“不做什么,就只是睡觉。”
顾思宁向来是嘴不饶人的,这会儿就算已经腿软还是同他挑衅:“为什么不做什么?”
“顾思宁,你死掉了哦?”门外,齐照的声音气急败坏。
门内,程之珩笑了声:“好,都听你的。”
顾思宁耳边一热,用肩膀顶他:“松开,我要开门了。”
程之珩又啄一下她的脸颊,轻声道:“谢谢。”
“你是开门之前还吃个饭了是吗?”齐照怒气冲冲地质问,一抬眼,看见她身后的男人,表情划过几丝不自然,不情不愿地开口,“程老师。”
“我刚在洗澡。”顾思宁往后退两步让他进来,“换鞋。”
回身,用眼神示意程之珩。后者即刻会意,弯腰从柜子里拿了双拖鞋,扔在地上。
顾思宁见他将箱子拉进来,“你这是出差多久啊?怎么还弄个箱子?”
“下周一走。”
“你干嘛突然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顾思宁埋怨道。
“怎么?难道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乱说什么!”她强忍着心虚,“酒店订了吗?”
齐照拧眉,视线在这俩人身上直打转,好半天才说:“没。”
“啊?这都几点了?”顾思宁摸手机没摸到,“你准备睡大街吗?”
齐照说:“这不是来投奔你了吗?”
“扯吧!”她睁大眼。
“公司预算有限。出差补贴一天三百六,不含住宿,酒店一晚要我三百七。我一天累死累活的,还给资本家倒贴十块钱。想都别想。”
“怎么可能。”顾思宁惊讶不已,“你们都世界五百强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不懂了吧?资本的本质是剥削。”齐照打量着房子的布局,“你房间哪儿?借我住几天。”
“那我怎么办?”
“睡沙发呗。这你房间吧?嚯,还挺大。程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照顾小辈呢。”齐照眼神又往程之珩身上去,略微停顿,继续刚才的话,“或者我勉为其难,允许你在我床边打个地铺。”
“你敢把行李箱拉进我门里,你要挨打。”
齐照从善如流地在走廊将箱子放倒,自己站在门内,蹲下来,“那行吧,我就在这儿收。”
顾思宁被他不要脸到了,去拽他的手,“起来,我给你报那十块钱。”
“不起,我喜欢家的感觉。”齐照干脆盘腿坐下,抬个脸看她,“你不是也经常睡我床吗?”
“你要不要脸?几岁的事也往外说?”
“我想想啊......最近一次是大二,你分了手,非找我喝酒,喝多了不敢回家,在我床上痛骂半宿负心汉,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他,见到也给他剪咯。”他挑眉,“忘了?”
顾思宁:“......”
见她脸色不好,齐照慢吞吞地站起来,“既然这样,我睡沙发吧。”
顾思宁这才松了手,谁知道这厮得了空子,立刻将门一拉,快速反锁上。
顾思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齐照!你是不是有病!开门!”
“不开。”齐照声音懒懒的,“我要休息了,你睡沙发吧。”
顾思宁拍着门怒吼:“狗人!你绝对死了。”
程之珩一直没插上话。
从认识起,他就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一种紧密的氛围,可以将其他人自动识别为外人并排除在外。这么多年过去,这种机制依然运转健康。
他靠近顾思宁道:“没关系,你住我房间吧。”
“那你住哪儿?”
他一愣,压低声音:“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
锁扣转动几声,露出齐照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他眉梢欢快,“行了行了,让给你。我去住沙发。”
“有病。”顾思宁怕他反悔,进了门,立刻将他撞出去,“滚。”
反锁声又响起,显然是怕他又整什么死出。
走廊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冷凝。
齐照冲程之珩扬起个敷衍地笑,又去敲门,“喂,我衣服放你洗手间了,你给我拿一下。”
脚步声由远到近,开门声中都透着股气急败坏。
她越这样,齐照的笑意就越真切,抱着那团衣服,拉上箱子去了客厅。
程之珩从房间找了床被子给他送去。
齐照接过来,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程之珩。
“程老师怎么忽然回宁江?”齐照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听周子璇,这几年你一直在北京,发展也挺好。”
“想回来就回了。”
齐照点点头,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是故意的呢。说来顾思宁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你回来。不然上哪里找这么好的房子。”
“洗手间在那儿,从左往右第三个按钮是顶喷,热水恒温 43 度,要调的话,去厨房。”
齐照笑眯眯地点头。
顾思宁打开门,气冲冲走过来,将新毛巾扔到他头上,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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