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听出他们的意思急忙阻拦,叫二哥的说:“彪子女人跑了他不可怜?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抢了我们生意,我还要可怜他们?”
许节林瞬间懂了什么意思,转身就跑,人没到灌木丛边就被拉住,杨生动在地上呜呜大喊,被堵住的嘴发不出什么声音。
许节林大声向外呼救,才喊两声就被堵住了嘴巴,那个叫彪子的拖着她往树林深处去,等不见人影了将她按在地上,用发抖的手去脱自己的裤子,趁他放开手的空挡,许节林一脚踢向他的胯部,然后将手中的木棍重重朝他头上砸去。
之后便是没命的奔跑,直到看到人群她才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想去摸身上的手机报警。
“媳妇儿!吵个架你跑什么?”不远处的声音让她身体瞬间紧绷,这分明是刚才那个叫彪子的声音。
她转头,那人果然一瘸一拐朝她走来,那头上并没有受伤。
她还在家的时候听褚翠说过有些人贩子就是这么拐人的,先给按一个身份,强行将你带走,就算你试图挣扎呼救,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夫妻吵架。
她心瞬间凉了一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遇见这样的事。
顾不得肺部的痛感,她撒开腿继续往前跑,身后的人还在没命的追,四周人影稀疏,她慌张辨别方位,在这个过程中,樟楠两个字意外闯进她的眼帘。
那两个字干干净净的贴在白色的球服上,许节林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冲到那个人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老公!你怎么在这里!”
她顾不得看眼前的人是何模样,因为她要用余光去瞥身后追她的那个彪子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有没有撤退的打算。
而余光里,那个彪子果然停下了脚步,只是并没有转身离开。
她心下一紧抱住面前这个少年的胳膊:“你今天不是说来接我吗?!为什么没来,我遇到坏人了!”
她大声的喊,根本顾不得羞耻,顾不得脸红。
这一声喊完,高高的少年终于有反应,看向身后那个男人,说:“老婆,坏人在哪?”
许节林顺着他的话转头,和彪子对视上,对方那种眼神让她害怕,怕他狗急跳墙,于是说:“不知道,好像跑不见了。”
第四章 又见面了老婆~
摊子被砸后许节林和杨生动没有再出过摊,也没有再回过景区,他们仍旧心有余悸。
杨生动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但许节林也一直劝他去医院看看,杨生动一边抹红药水一边敷衍,敷衍过后说:“我看那个人把你往树林里扯的时候都吓死了,你那天要是真出什么事,我得内疚一辈子。”
许节林把裤腿卷上来来,见膝盖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
“你后来又联系那个管理人员吗?他收了钱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法制社会,总不能容忍恶势力横行霸道。”
杨生动摇头:“他说他管不着,让我们报警。”
“报警,证据都没有报警有什么用,”她想想说:“算了,就算长个教训吧,下次小心一点。”
“下次?”杨生动惊诧:“你还想搞下次?”
许节林啧了一声:“下次我们换个地方,摸清楚他们说的规矩,这种摊位成本小,收益大,比做其他兼职好得多,不然你还想回会所?你男朋友不是不让你去了吗?”
杨生动拿气垫想要盖住脸上的伤,听许节林提到他男朋友不由得叹气:“我也不懂他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就在会所上班,却不让我去。”
“生动,其实这一点我能理解,”许节林坐起来盘着腿:“你想,如果你有一个很爱的人,你舍得让他为你受苦吗?你男朋友这样做不正是说明他爱你吗?”
杨生动抿嘴笑:“这个倒是,他对我确实很好。”
“不过你说帮你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杨生动又问。
许节林盯着窗子回想:“我不太确定,我看他球服上写着樟楠两个字,事后我解释完当时的情况说了谢谢就走了,其他也没多问。”
杨生动点了两下手机:“这样也好,趁这事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然你室友对你意见更大。”
盘腿坐着的许节林听他这么说长叹一口气倒在床上,盯着四周看,水泥色的墙,水泥色的地面,老旧的木窗:“你这边就是环境不太好,不然我真的想搬出来。”
杨生动踢她悬再床边的脚:“看不上就滚,两百块的房租,还要什么自行车。”
她撇了撇嘴,手机响动,拿过来看,是学长程放发来的,对方说他和朋友在常青路开了一家烧烤店,因为是新开业,需要人手帮忙,问她有没有时间。
她坐起来赶紧回复可以,杨生动一边抹唇膏一边说:“夜宵摊兼职?还是算了吧,省得你室友又逼逼。”
“我只去前半场,九点左右就结束。”许节林一边打字一边说。
“是不是时间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她们万一又说你身上烧烤味太重熏到她们了呢?你就是太能忍了,是我早跟她们干起来了,一个个当自己仙女下凡来当公主的……”
“唉,行了,”许节林起身拿包:“她们没明挑矛盾我也不会和她们计较,反正已经大二了,再忍一年大家就各奔东西。”
“你现在要走?不吃饭?”杨生动看她的包。
许节林点头:“那家店就是今天开业。”
杨生动给她包里塞了只护手霜,将她送到门口:“要是晚上回不去就来这,我晚上不在你可以睡床。”
她罢了罢手,扫了个小黄车往常青街去。
程放说这个烧烤店是他和另外两个同学合开的,因为开前就在线上线下进行过宣传,前三天还优惠促销,学生又是最懂学生心理的,搞出的很多噱头赚足了看点。
“节林,这边!”
程放端着一个托盘朝她招手,许节林锁了车小跑过去,时间很紧,两个人便边走边说:“我们也没想到第一天会这么火爆,实在超出了预期,后厨人手勉强补足了,跑腿的又不够,所以才麻烦你。”
“学长,没麻烦,我正好没事。”
程放笑看她:“耽误你们摆摊了吧。”
许节林打哈哈:“生动有事,我们今天没去。”要是程放知道因为他的提议自己和生动遇到了危险,事情可能会变复杂,而在这么繁忙的节点,缄默是最好的选择。
程放交给她一条围裙,然后带她去后厨介绍后就开始正式让她投入到工作中。
而就在刚才两人忙着边走边说的过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抱手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甩动马尾的背影。
身旁的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旁的温树林忍不住提醒:“惊鸿,看什么了?”
薛惊鸿从记忆里的那声“老公”中回过神来,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问旁边的高瑞轩:“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去读了那个只有古希腊人学才找得到工作的哲学专业?”高瑞轩一字一句的重复。
薛惊鸿冷眼瞥他:“你瞧不起德国人?”
“……我意思是那是最low的文科生都不会选的专业,当然,这跟你找不找得到工作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也不需要找工作。”
他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那就没什么影响啊。”
高瑞轩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他们不过是看你年纪小,才让你混两年,我敢打赌,再过不到一年,你肯定要和我一起出国。”
“我不会去的,”薛惊鸿说,他微微抬了一下帽延,眼神在寻找刚才那跳脱的马尾:“他们要怎样就怎样?凭什么朝令夕改?我说了我不是他们的傀儡。”
“那你就来这个破三本随便糟蹋自己?仗着是你自家集团办的教育你都没去上过几天学吧,你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气氛已经到高潮,温树林适时加入了劝说:“你当初一气之下来樟楠不就是因为我在常大,但明年我就毕业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
眼神捕捉到马尾,他急忙打断温树林:“再要一个五花。”
“你好,这边再加一个五花,”温树林转身点完又继续:“爷爷替你做决定并不是他不顾及你的想法,他肯定有他的思考……”
“哈喽,”温树林的话再次被打断,薛惊鸿伸出一只手笑看面前的许节林:“又见面了老婆~”
“噗~”一口酒全喷在烤盘上,高瑞轩捂着嘴和对面瞠目结舌的温树林面面相觑。
炭火接触到酒精一下燃起,所幸量不多立马熄灭。
在这一明一暗中,许节林看清了面前的白体恤少年,熟悉的身影慢慢重合,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她啪的合上双手:“你是那个老公?!”
第五章 老子怎么就拉皮条儿了?
“对呀”薛惊鸿点点头,他假意看了下周围:“你在这兼职吗?”
许节林点头:“我那天就猜你是我们学校的我才敢跟你打招呼,那天真的太感谢你了,事后才忘了问联系方式,今天我请你们吧……”
她一边说一边扫过桌上的东西,看见地上已经有不少酒瓶,心理暗骂自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啊!那不行,”薛惊鸿抱手摇头:“我不能让他俩占我的便宜,如果可以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之后再联系?”
“可以的可以的,”许节林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结果对方报出一串电话数字,还点开手机等她拨打过来。
她干笑着拨号,临桌让加酒,确认薛惊鸿收到她的电话后她端着托盘急急回了后厨。
等人走后,被惊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两人终于回神,温树林皱眉看许节林离开的方向,高瑞轩则是一脸八卦的表情:“薛三你怎么回事啊?情场得意春风满脸的,我要是再晚回来俩月,该直接吃你的喜酒了吧?”
对面温树林收回打量的眼神却神情严肃:“这谁?你们那种关系?”
薛惊鸿摇头:“如你所见,还不知道名字,并不是那种关系。”
温树林松了一口气,转而继续投入刚才的话题:“总之这学期结束你就得跟我回京,退学手续下周我过来处理。”
薛惊鸿划拉着手机说:“再说吧,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出去。”
温树林觉得有点头疼:“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下周?”薛惊鸿想起什么:“意思是你快要结课了?”
他想起游贤拜托的事,于是碰了碰一边的高瑞轩说:“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游予了?阿林结课前约一次?你不是马上要飞了吗?”
“行啊,”高瑞轩无所谓,眼神落在温树林身上:“树林哥没问题吧?”
温树林久久不答话,薛惊鸿手指敲了下桌子:“聚一次放假我就回去过年。”
“你说的,”温树林眼睛定在他身上。
薛惊鸿点头:“我说的。”
事情敲定,店内老板阿确正好端着一大盘牛肉过来:“树林,唉,今天太忙了,没有关照到位,下次过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嗨,你不用管我,”温树林接过那盘牛肉:“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一旁许节林正好路过,投来好奇的眼神打量,对上薛惊鸿带着笑意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笑了下。
那天由于太过紧张,事后不管她怎么回忆都记不起球服少年的样子,可是刚才对上视线的事后,一切好像又清晰起来,好像这个人长得就是符合她梦里出现的样子。
“节林,”程放放下计算器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你先回去吧。”
许节林转眼看了一圈,因为宿舍十一点闭寝,店内店外已经散了一些人。
“剩下的我们几个应付,你先回去,再晚就得关门了。”
“好,”许节林摘下围裙:“不好意思学长,没帮上什么忙。”
“说什么呢?跑进跑出帮了我这么多,我改天约你和生动吃饭。”
“好,”她拿起书包,和程放寒暄两句出门去找小黄车,扫完往自己宿舍楼下去。
扫得急,并不曾看到不远处站定的三个人正在直直打量她。
到宿舍楼下,还有十五分钟熄灯,她冲上五楼进门先抱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宿舍一个人都没在。
她看着冷清的宿舍松了一口气,身心放松下来后,感性挣脱开理性,心底泛起了一层酸意。
这个宿舍已经彻底没有她的位置了,另外三人也似乎已经把她当作透明人看待。
她们宿舍四人入学时都是父母送来的,到校第一天她就注意到另外三人家境不凡,她们行李箱内的东西大差不差,但自己的和她们截然不同。
包括最明显的床上用品、衣服、护肤品等等,这些外在是不用经过细致观察就能直观了解的。
但她还是尝试着努力去融入她们,尽管她不明白她们讨论的香水是什么,也不明白那些名牌背后的含义,更不了解花几大千去一次高端会所消费的必要。
她只是一个用某拼和某宝的普通女孩,她的衣服不用出入国贸商场去专卖店购买最新款,也无人关心她身上的洗衣液味是薰衣草的还是檀香的,有没有化妆等等。
但她还是尽量想和她们搞好关系,尽量参加宿舍聚会,尽管那些一次几千的名媛打卡酒店、温泉等在她看来很浪费,但她还是秉着一种她们会体谅自己的心态去加入。
但事实并没有。
见识和认知是阶级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她像小丑鸭一样跟在她们身后出入靓丽的场所,她依旧不知道她们口中谈论的那些东西的含义。
而最让她觉得觉得难以忍受的时,她们克制又毫不遮掩的鄙夷是那样露骨。
特别是在听到她在外兼职时,她们的语气和眼神都变得直接。
“节林,你零花钱不够用啊?”
“你爸妈每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啊?”
“天哪?竟然只给一千五吗?节林你怎么活下去的啊?”
“可是这次聚会平均下来每人七百G,节林你可以吗?”
那之后再有聚会,她们便很少叫她了。
许节林想,果然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硬融是融不进去的。
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错,不用顾虑什么,也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花费。
想着她松了一口气,打开自己的支付宝和微信,在黑暗中细致算着自己最近的花销和进账,最后她满意的关上手机,因为再努力几个月,明年她就可以依靠自己交上学费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杨生动,让他帮自己多留意兼职信息,周五那人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说在图书馆楼下等她。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看见用脚尖画地的人急忙问:“怎么?可以出摊吗?”
“出你个大头鬼!”杨生动拉了一下她的头发:“掉进钱眼里了吧,今天哥请吃饭。”
“请吃饭?为什么?”许节林问:“你发财了?”
“才不是,我跟阿河一周年。”
“一周年叫我干嘛?你们需要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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