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启蛰,万物伊始。
人间何所以,且观其云卷与月舒。
深渊永世燃烧的冥火散了,万家灯火初始燃。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番外这几天更完!
希望小可爱们收藏下一本《都是备胎,狗叫什么》依旧是双C甜文,白切黑疯批男主X洒脱不羁成长型女主,男主开局既世间最强,修为第一!()剧情比这本会更复杂更好看,但是糖分依旧超标哦~
第116章 番外
“咚――”
“咚咚咚――”
青山迷雾, 白鹤绕行,沉闷悠远的钟声从层峦之中倾泻而下,激起灵鸟振翅高飞, 盘旋啁啾。
“砚鸣钟响了――青云宗招收新弟子了――”
青云山下, 衣着整洁的各家少年们,无论男女将山脚下唯一通向山上的路堵得严严实实,有一人挤出来透了透气, 眸中带着向往唏嘘道:“哇, 自从踏霖仙尊飞升后青云宗已经很久没有开山门收徒了!”
旁侧另一人伸出手,点头附和:“而且这么多年了,青云宗始终是我们中州第一宗门, 除了高掌门仍坐镇青云宗,如今修真界第一人勘梦剑尊可是……哎你别挤我啊!”那人正侃侃而言, 就被身后等不及的少年们挤开,摸着鼻子嘀嘀咕咕:“话都还没说完呢……”
其他的少年白了他一眼:“你说的我们都知晓, 快让开――别挡着我们――”
有人高吼:“哎哎哎, 你别跟我抢啊,这次我一定要拜在勘梦剑尊门下,成为下一个剑峰传人!”
最想说话的少年摇了摇头, 看向说大话的少年,眼带惋惜道:“啧,你可知那勘梦剑尊是何人?”
方才放生高吼的少年面色微红, 向往道:“自是我修真界唯一的女剑尊, 世间第一人!”
“虽然这些年三界平和,但是你别忘了……勘梦剑尊她……”摇头的少年一掌拍在他肩侧, 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可是魔尊谢无祭的道侣!若被他知晓你们都肖想做他道侣的徒儿……哼哼。”少年话虽如此, 漆黑如墨的凤眸中却闪烁着恶意的笑, 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无人注意到,一只全身漆黑的鸟雀携一只纯白的幼犬自山巅疾驰而下,方向正是摇头的少年所在之处,仔细瞧着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一名自称来自楼家的少年高声道:“这个我知道!我来说!”
……
千年前,魔界深渊一役后,高蕴作为青云宗代表,将真相公之于众――
四百余年前所有暗地里参与围剿深渊万仞城的修士皆主动、被迫下了罪己书,公诸天下,承认罪行。
至于无上仙尊实为三千年前无故失踪的上清仙君,同时还是青云宗开派祖师爷之事更令整个五州大惊。紧接着其勾结仙界九天之上的太阴星君,对修真界、魔界造成的罪责,悉数公诸于众,高蕴丝毫未曾隐瞒。
青云宗几乎将自己放诸于明面,承受所有人的怒火,以至于一时之间,青云宗成了众矢之失。那些曾经参与万仞城一事的世家、宗门高层明里暗里挤兑青云宗,试图将其拉下修真第一宗的位置,更借此掩盖自己的罪恶,减弱自家身上的火力。
直至……余携谢无祭出面。
她没有询问高蕴为何不将事实全数公开,她思索再三,终是决定将上清仙君实为天道化身,入世渡化苍生一事明之于天下修士。更道出蓬莱岛所有修士所承灵脉本就是上清仙君为割裂灵力以便于栖于青云宗而留下的。
一时间众说风云,有人说她为了青云宗的颜面才故意这般说,又有人说天道虚无缥缈,怎会化人亲自入世?
更何况这死去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数以万计的修士。
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世家宗门在三百年间被他亦或是谢无祭灭门,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向堪称修真界泰斗般存在的蓬莱岛。
这样为祸苍生之辈怎配做天道?
随着反对,怀疑的质疑声愈演愈烈。
谢无祭并不屑于解释过多,带着余堂而皇之地在青云宗剑峰住了下来。
高蕴对此毫无任何意见,余身为无裘剑尊唯一遗存的弟子,她理应在此。
一年后,沈云霁回归青云宗,坐镇仙盟。
同时,带回了那些在天绝谷幻境中消失数百年的弟子,世人见之,无不骇然。
沈云霁正面辅证了余的话术。
紧接着,除了天绝谷幻境中的高阶弟子,那些曾经死于纷乱中的各家各宗弟子纷纷复生出现。
此等万年未曾发生的事,令人欣喜的同时不免感到匪夷所思。五州世人这才渐渐愿意接受,上清仙君本为天道化身的事实。毕竟所有诡异的事情发生,需要以更匪夷的答案去解释。
当年也曾有人质疑天道为何大费周折做这些无用功的事,他究竟为渡化什么?
只是这个答案他们注定得不到了。
至于曾经对修真界造成莫大威胁的司余魔尊谢无祭本尊,则是随着当年据说‘暴毙’于万仞城合籍大典上的道侣余,隐退于人前。
在后百年,世间出现一名剑法卓绝,修为至臻的女剑尊。
据传,她的佩剑乃当年上清仙君赠予小徒儿的神剑苍衡,又有传言说那是无裘剑尊留给其小徒儿的斩水剑。
众说纷云,直至余携其唯一的儿子及魔尊谢无祭现身青云宗,所有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余承其师尊、师兄遗志,重掌青云宗剑峰一脉。
有人问,为何所有人都复生了,无裘剑尊与凛虚剑尊为何……
她只道,师尊与师兄所为皆为苍生,他们认为值得。
唯有眼尖之人视之,惊觉勘梦剑尊杏眸中闪烁着温热的晶莹。
……
听楼家少年说完,本来嘈杂吵闹的少年们沉寂了。
在今日之前,楼家少年前面说的那些事实他们多数在自家长辈口中听闻一二,表达遗憾的同时又很是向往青云宗的剑峰,想成为勘梦剑尊的亲传弟子。
而今,听完个中曲折――
“个**的!这样我更要拜在剑尊门下了!”
“对,虽然无缘瞻仰当年无裘剑尊同凛虚剑尊的盛世风华,如今拜在勘梦剑尊梦下当是一般无二!”
“快快快!”
见众人又斗志昂扬,楼姓少年嘴角扬笑,眸中却略过懊恼,他好像又给自己树立了更多竞争对手?
“喂~”方才道出勘梦剑尊道侣是魔尊谢无祭的少年推搡他的肩膀,挤了挤眼,闲适道:“楼观月的儿子?”
楼韶见被认了出来,愣愣地点点头,“你是谁……认识我?”
“啧啧,我听说你小叔叔至今未娶?”少年点点头,挑眉问他,眼底揶揄尽显:“莫不是还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你认识他?”楼韶瞳孔微微一缩,小叔叔……他不但认识自己还认识小叔叔楼观玉?
少年笑而不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楼韶加油,我看好你哦!”
“一定要……入了我剑峰呢。”
“有意思有意思!”眼前一晃,少年已晃晃悠悠离开了人潮拥挤的报名队伍。
隔了很远,楼韶还听到一声,意味复杂的哼哼:“娘就是太疼臭老头,也得令他吃吃味!”
楼韶:“???”
他望着少年欲离去的背影眨眨眼:“你叫什么?”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戚胜泽是也!”
……
“汪汪汪!”纯白幼犬扬起狗尾巴,呼哧呼哧:“小主人,做得好!”
“嘎嘎!呸!”黑色雀鸟拍打翅膀,鸟脖一缩:“好什么好,若是令主子知晓了,小主人又要挨揍了!”
“哼,小爷我才不怕臭老头呢。”少年俊逸的面容皱成一团,与那人如出一撤的凤眸闪烁着熊熊烈火,一把揪住黑色雀鸟揪他头顶的绒毛,一边恶狠狠地哼道:“渡渡鸟,是老头他太过分了!我都近百年未曾见到娘了!”
渡渡鸟伸出翅膀捂着光秃秃的头顶,哀怨无以言表:“可,可小主子也不能随意替主子树敌……更何况您将名讳都改了!”
“汪汪汪!”纯白幼犬绕着少年打转:“我觉得戚胜泽这名字非常不错!小主子改得好!”
渡渡鸟恨铁不成钢:“你就纵容他!”
虽然小主子本名取得着实有些……但那毕竟是他亲爹取得名讳!
他这般……只怕要被丢入深渊好生再历练历练!
*
“小师妹。”
余方才推开殿门,就听一声熟悉的亲昵呼唤,她含笑迎了上去:“五师姐!”
“呐,给你的合籍礼物!”陆时芊上前一步,将手中小心呵护的花簪递给她,不无得意道:“这是我在扬州淘到的上品防御法器,平日里不用的时候便是一根流光溢彩的花簪!”
虽说千年前余已经同谢无祭在万仞城越族的见证下完成了合籍仪式,但是终究不够圆满,故二人在余出关后决意再办一次。
彼时谢锦薇、陆时芊,乃至青云宗、楼家等与之交好的世家宗门一并会参与。为了修炼,过往千年于余而言仿佛白驹过隙,此次合籍亦是她以剑尊身份正面宣布道侣的时机。
待花簪被递过来,余眸中略过惊艳之色,郑重其事地接过。她凝着如今明媚依旧的女子,感激道:“劳烦师姐惦记这些!”
“那可不呢!我如今唯余你一个小师妹,能不疼你吗?”陆时芊双眸通亮,犹如碧玉,笑道,“你和魔……八师弟合籍仪式将近,我想你如今什么都不缺,唯独这发鬓间过于素净,正需要这么一枚花簪妆点一二。”
只是当她谈至只有她一个小师妹时,眸底的黯然一闪而过。
青云宗当年的内门一脉,沈云霁已登入九天接替上清的位置。
岑欢本是嫦娥下凡所化,事情一了便回了天上。
至于其他师兄师弟与她并无来往。
唯有再也回不来的涪陵,令她惦念至今。
“五师姐……”余发丝仅用一枚剑簪束于发顶,着素衣劲装,背负苍衡,单从背影看来,与当年的涪陵别无一致。
陆时芊努力克制自己,将眸光从苍衡上移去,见余眉宇间的忧思,随即笑了,“都是要合籍的人了,还跟师姐撒娇呢。”
余皱眉:“五师姐,无论多久,你于我而言永远是姐姐,我……”
她话音一转,定定望着她道:“陆家如今可还逼迫你同世家联姻合籍?若是有……我替你去说。”无人比她更了解陆时芊如今心中所想所念,她断不会……
“嗤,他们又何敢逼迫我?”陆时芊耸耸肩,双手摊开,“即便我那所谓的爹撺掇娘来当说客,我一样不会同意。”
“我陆时芊的道侣,当由我自己来选。”
余眼眶抑制不住地发酸,长睫低低垂着,风吹拂面,带远她久思难愈的伤疤。
对她,她是愧疚的。
“好了好了,快随我去看看锦薇他们到了没。”陆时芊捏了捏余白玉般莹润的小脸,嗔笑:“我听说今日掌门宣布宗门开山收徒,好多年轻弟子奔着你而来!这下八师弟可要醋死了!”
提及这个,余抿着唇,神色严肃:“师姐若无合适之人,我不会收徒。”
剑道讲究的是悟性,若非当初她与化作斩水的苍衡有共鸣,想必师尊也不会动了收彼时缺了一魂的她为徒之念。
可万般没有如果。
如今剑峰上……昔年的师徒三人唯余她一人与苍衡作伴。
陆时芊似是怔住,稍纵即逝,复又笑道:“好了好了,你真是和无裘师叔越来越像了,怪不得我那大侄子成日里在外面疯,恐是为你所唬。”
想到这里,陆时芊满是怅然,谁将她当年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师妹还给她!
就在这时,渡渡鸟、帝江并着少年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余嘴角轻轻一翘,稍顷又收了回去,故作严肃:“锅铲!”
少年身形一抖,险些收不住力道径直从空中坠下,好在渡渡鸟手下的身子在下方生生拖了他一把。
他平稳落地后,挠头控诉:“娘亲,你能不能不叫我这个名讳啊。”
这是母子间的日常一答。
余额角一跳,摇头:“这是你爹替你取的名讳,为娘也没办法。”
“娘?!你听听戚锅铲这名字好听吗?!”少年初长成,对于自家老爹那点心思摸得透彻,愤愤不平了好多年,终是抗议无效。
“铲铲,铲儿?”余瞧了瞧陆时芊,但见她憋着笑,万般无奈道:“这不……也不难听嘛。”
戚锅铲心中气还没匀,蹬蹬蹬走到自家娘亲娇小的身影旁,垂下脑袋依偎在她身侧,转转眼珠,撒娇般哀求道:“娘亲~就你帮铲铲跟老……爹说说嘛!”
余闭关出来不久,很久没有同儿子亲近,被他这般掺着,心底一软,摸着他鬓边的绒发,“好吧,娘答应你试试。”她万不敢给肯定的话术。
毕竟这些年来,每次提到这个她少不得被谢无祭狠狠‘教训’一番,待醒转这事又被随意掩过。
余想不明白两人明明是这世间除了她之外最亲近之人,为何总是这般针锋相对。
思来想去,她能想到的理由,便是戚锅铲的降生由来。
……
三百年前,她已于谢无祭在万仞城一众复生的越族见证下,完成了合籍大典已逾七百年,可她殷殷期盼的孩子始终未曾到来。
后来才发现是谢无祭刻意控制,这才令她迟迟不能受孕。
余曾问过谢无祭为何这么做,青年只是轻咬着她脖颈的软肉,吃味道:不想有人同他分取她的注意。
更何况二人这一生漫长不知尽头何必要孩子?
余是第一次同他生了气,她就连自己的身子原因都曾考虑过,万没想到,竟是谢无祭因为这等原因……
二人一连三日未曾说话,谢无祭被单方面关入‘冷宫’。
直至灶王爷来哄自己的小徒儿,道明了真正的原因――如今的谢无祭乃魔神之身,为魔神孕育子嗣极耗费母体心血,谢无祭不忍她受苦,宁愿对自己下手抑制……生成。
余怀揣着愧意回到剑峰,谢无祭一人端坐在二人日夜抵足而眠的榻边,充满怨气地望着她,一声“小”将她击败得溃不成军。
这一夜,两人敞开心扉,秉烛夜谈,终是随了余的愿。
缠绵悱恻,恩爱缱绻,结子并蒂。
在孕育神子的一年中,谢无祭比怀有身孕的余更难平复心绪。
魔界素来冰冷寡言的司余魔尊抛却所有事物,独留守在青云宗剑峰,只是苦了茨渠这个老实本分的打工人,一边敢怒不敢言,一边痛斥雉乌这个见色忘义的狗同僚。
饶是如此,余仍是吃了一番苦头才将戚锅铲生下,谢无祭一怒之下取名……锅铲二字……
寓意锅铲在锅内翻江倒海。
对此,便是余说什么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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