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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Hp虚空之外——Altina【完结】

时间:2024-07-15 17:12:18  作者:Altina【完结】
  每当涌出这样的想法,脑海中多出的迷雾便会扩散一分,这一点足以让她头疼欲裂,更加不情愿触碰多余不应该的念想。
  现在这样,似乎很好。
  “爸爸,妈妈?”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一时间倒像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婴儿,“爸爸,妈妈….”
  “看你是睡傻了,”爷爷抱着她一路往山上走,霞光在路上拖曳出长长的轨迹,“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忘了?今天我们一起吃饭。”
  爸爸妈妈回来了。短短一句话就盈满了整副胸腔,慕羽紧紧抓住爷爷的衣领,似乎害怕眼前的景象顷刻消失。她眨了眨眼,不眨不要紧,一眨啪嗒啪嗒的,有水珠混合在了青石路上五彩的晚霞里。
  “回家,”她抬头看着被晚霞分割出道道条纹的天空,“爷爷,我们回家。”
  她的家,恍若早就没了。
  爷爷抱着她进了庭院大门,夕阳尚且没完全落下,客厅中已然点上了灯。暖黄的灯光照在圆桌上,落在光晕中的两道人影依稀地显出不真实来。
  等他们一进门,窗帘合拢的室内只剩下那盏昏黄温暖的灯,像几只在夜空中扑腾的萤火虫。
  她好似多次和一个人谈论过飞舞的萤火虫。刚一想,还来不及探寻若有似无的回忆,才升腾而起的那道淡漠阴影便被灯光消解了,倒照出了坐在桌上的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温柔慈善,见她一回来,男人立刻迫不及待从爷爷手中接过她,粗糙的胡子直蹭在她脸上:“小羽哪。”
  这个拥抱温暖而有力,同那个怀抱独具的阴冷截然相反。
  她试图蹭了蹭,又觉得过于温暖,仿佛整个人都将融化在里面,因为极端的不适应,她挣扎得猛烈了些。
  一旁的女人急了,使劲拉了拉男人:“你吓着小羽了,赶快把她放下来,”等到慕羽重新落在地上,女人才柔和地执起她的手,轻言细语,“来,妈妈带你洗手,要吃饭了。”
  女人温暖干燥的手牵着她穿过曲折回环的走廊,伴着她踏上一圈圈迷蒙的光影。慕羽听话地跟随着,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得过分的女人。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女人不由得蹲下身来平视她,和蔼地摸摸她的头,像是永远不会有脾气和不耐:“怎么了?”
  慕羽死死盯着她的脸,丝毫不能减退心中攀升的诡异,却难得在这一刻约束了泉涌而出的怀疑,模仿着女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妈妈,”她似乎很不擅长做这样的模仿,不由又唤了一声,“妈妈,你会走吗?”
  女人摇摇头,权当小孩子的淘气,回答得斩钉截铁:“说什么梦话呢。”
  慕羽再没开口,任由她摆弄自己。
  回到餐桌上女人便放开了她,却不料没能放开。慕羽依旧牢牢牵着她的衣角,固执地叫着:“妈妈。”
  女人一半的脸埋在了逆光的阴影中,看不清细节,另一半朝着她,柔和又不带商量地将她拉开:“小羽听话。”
  随着两人的强行分开,女人坐在了餐桌上,同那两个人一起在炽热耀眼的光中融成了看不见的影子。
  偌大的餐桌上哪里有什么食物。独剩她一人面对着三道空无模糊的影子。
  掌心还残留着方才女人手握她的温度。
  一道闪电刺破屋内厚重的帘幕,晃得灯光闪烁,紧随其后一道闷雷轰然在天空炸响,电闪雷鸣又不见雨声,一波一波的,侵蚀着愈发不明亮的灯光,三道影子也在闪烁的光影中分分合合成一具狰狞的鬼魅。
  不过片刻间,家便再不像家了。
  她从来就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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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幻境(下)
  “杀了他,”他们的声音混合着,既陌生又像全由慕羽自己所发,“杀了他。”
  声声低语直接在她脑海中翻滚:“杀了他,我们就能回来了,杀了他,小羽,你就又有家了。”
  他们想要她杀谁?
  一绺一绺的闪电似乎誓要将整座庭院撕成碎片。三道影子仍然锲而不舍地围着她,逐渐地不再像三道影子那么简单,杂糅成了一团团形状不清的血雾,张着数张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滴着血朝她打转:“是他蛊惑了你,诱使你走上了这条路。杀了他,你的罪孽将得到赦免,杀了他,我们都会原谅你。”
  无数双奇形怪状的血手朝她延伸,不像是要抚摸,更像是想将她拖进血雾中,同他们埋在一起。
  她似乎确实沾上了不少人命。太多了,连自己也记不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树林里光线晦暗,几不见天日,有人贴在她身后,教导着她如何挥舞魔杖,犯下同等的罪孽。
  如此他们就一样了,再不分彼此。
  她好像能依稀看见那人的轮廓。
  魔杖被握在了手中,致使更多记忆纷至沓来。这几年这根魔杖向来是她最忠诚的伙伴,陪着她从不可及的光明一路走向堕落,从不曾背叛。
  身边的血雾不仅没有散去,还弥漫成了化不开的血海。女人的头颅从中挤出来,狰狞完全扭曲掉柔和,还试图朝她伸着手:“小羽,杀了他你就有妈妈了,”她还想扭曲着用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挤出微笑,“小羽,你不想和妈妈在一起吗?妈妈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奥利维亚只留给了她一本残缺的笔记本,就连辛克莱尔这个名字在知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时都失去了意义。
  一双血手环住了她,不由分说就想将她朝血海里面拖。她好像又产生幻觉了,爸爸妈妈爷爷坐在餐桌上笑着朝她夹菜,满桌都是她爱吃的。
  是餐桌在说话,是头顶悬挂的灯盏在说话,是这个早应死去的屋子在说话,请求着,怒吼着,哭泣着,让她杀了他。
  脖子间的疼痛将她拉了回来。一只干枯的血手粗暴扯下她待在颈上的挂坠盒,紧握在手里便要丢进血海。
  “回来!还给我!”她顾不得其他的,更忘记了她还会法术,拼了命一样地死抓住那只手,力道大得竟是活生生将其折断了。一抢到挂坠盒她便紧紧攥在手里,“它是我的。”
  越来越多的血手缠在了她身上,合力操控着她的身躯。这里极其古怪,她竟然使不出任何法术。
  高明的幻境。
  “小羽。”另一只手又绕上了手腕,却使得慕羽再没有分毫反抗之力。
  她看见了自己。
  从血海中漂浮出来的脸不同于四周隐隐绰绰不成样的人形,正常得像是从未沾染任何污秽,看不出是脱胎于那团朦胧的雾中。
  这张脸,这样的语气,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只因太干净纯洁了,不似她沾满杀戮的灵魂,倒像是十一岁那年在厄里斯魔镜中看见的小女孩。
  她终于记起来一年级在魔镜前到底看见了什么怪物。
  “你舍不得杀他,”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轻抚她的脸颊,“我理解你,小羽。”
  慕羽停止了挣扎,只兀自攥着挂坠盒链子不愿放开。
  女孩一步步踏着成堆的枯骨血水,从后轻柔拥住她,被和自己一样容貌的影子拥抱没有任何异样,不觉一丝多余,更像是理应如此。
  血海中倒映出两张相同的面容。
  “他一直陪着你。小羽,你怎么忘记了,”她朝着慕羽吹了口气,“那时你只能看见那么一个影子。你对着那道影子说。”
  她顿了顿,缓慢缠绕上了脖子:“你想使用能力,你受不了每天被人在走廊上追逐,你要报复所有人。你想让他陪你,直到永远。”
  说到永远这个词时背后那道影子笑得乱颤:“你喜欢的是那个和你在伦敦游荡的汤姆,你喜欢在塔楼,黑湖陪你看书的汤姆,你喜欢当时十一岁和你一样孤寂阴暗的灵魂。需要我将心声念给你听吗?你渴望扭转时间的魔法,回到五十年前的伦敦,从街头一路走到街尾。”
  “可惜那只是一个执念。他永远地消失了。”
  血水中的场景不断变幻最终又碎裂成片。
  “也只有喜欢,小羽,你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爱让你软弱,爱迷失你的理智,”那只冰凉的手又向着拿魔杖的手腕移去,“你们互相交易,短暂地因权力站在一起。你需要借助一个人的余威染指欧洲,你需要借助强大的势力将东方和你牢牢拧在一起。”
  手没碰她的魔杖,反而碰上了戒指,不知怎么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闪闪发光的毒牙。
  她珍藏的最后一枚蛇怪毒牙。
  “你们都想要至高的权力,都想要永恒,可是神只能有一个,相互了结是你们最终的宿命,”另一个她拿着毒牙对准了被紧攥在手里的挂坠盒,越是温柔,越显出其中的阴毒,“我可以帮你了断,帮你下手,保证很快,不会有痛苦。”
  看着那枚透亮的蛇怪毒牙,慕羽神色几经变幻。最后竟是抖着从那只手上抢过毒牙,闭着眼像是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自己来。”
  几滴泪蒸发在了那片血海里。
  “他同样不爱你,你都知道,解决北欧之后他害怕你增长的威望,害怕你取代他在旧部心目中的地位,他越来越想控制你,”见她依旧犹豫不决,身后的女孩搂紧了,容不得她挣脱,“小羽,你很聪明,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要清醒痛苦地活着?”
  拿着毒牙的手不再颤抖,连一直紧攥着的挂坠盒都松开了。
  身后和她长着一张脸的少女满意地将她的手往挂坠盒上方挪了挪,低声继续哄劝:“干得好,小羽。毁掉这片魂器,再解决他,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人享有无尽的权力和生命,你将永远为别人编织理想,不被人在走廊上追逐…”
  她说不出话了。那枚毒牙被反手插在了她的腰腹间。
  慕羽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道和自己相同的虚影嘶吼尖叫,重新握住了漂浮在半空的挂坠盒,一把拔出蛇怪毒牙:“连我真正想要的都没看清,还想泯灭取代我的意志?”拔出的毒牙上沾了血,她毫不顾忌地颠在手里把玩,“这就是天?这就是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我将遭遇的天谴?这就是爷爷赠给我最后的礼物?”
  玩够了她再次将毒牙捅进去:“我走这条路,全由自己选择,无关任何人蛊惑诱导,”她将挂坠盒重新系在脖子上挂好,“我们走的路不同。”
  她不想过多解释,再次拔出毒牙后直接插在了虚影的喉咙上:“你一开始就错了。我爱他,爱他的全部,”她绕起挂坠盒贴在脸上,“而我的意志,也是永恒的。”
  无边无际的血海溶解成了漫天飘舞的飞絮,她回过神来竟还坐在之前欣赏夕阳的粘腻树干上,被揽在熟悉的冰冷怀抱里。
  她从没那么渴望过寒冷。一旦开始了索取,脸上的温热液体便止不住地流淌,顺着下巴掉落在身上。
  苍白修长的手指为她拂去了泪珠。她敏锐地发现触碰她时这只手都在颤抖,更是被揽得越来越紧。
  他们齐心协力地隐瞒了刚才彼此的遭遇。
  漆黑的天空飘下腥甜的红雨,无边无际的异样雨丝像是没有个尽头,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比雪还要轻盈飘逸。
  整个天空也仿佛在随着飘飞的红色雨丝哀鸣死亡。
  “该去霍格沃茨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慕羽率先坦然地笑,她越来越肆意而不知边界了:“走吧疯子,该回家了。”
  霍格沃茨内邓布利多也在仰头观察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明明正飘飞的柔弱雨珠落在城堡上方竟摩擦出呲呲的响声,一片片火星随着难听的摩擦声掉落在城堡里。
  血雨混合着残损的金光笼盖住了这座静谧了百年的堡垒。
  “米勒娃,立刻疏散未成年巫师,成年巫师想参战的可以留下,撤离方案哈利预演过多遍,十分熟悉流程,”邓布利多大步流星行走在走廊上,他始终是镇定而冷静的,“金斯莱,你负责统筹守卫各个塔楼的人手,记得给我留一个位置。”
  不仅被吩咐到的金斯莱一脸错愕,一路上其余巫师也震惊地望着邓布利多。麦格教授迟疑着开口:“你的身体,邓布利多…”
  “我自己最了解这具身体。”虽然平和,但邓布利多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味,他们此时一种人已经站在了宽敞的庭院中。
  “你知道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永远地将他们挡在外面。”弗利维教授尖着嗓子说。
  天空中的血雨就没有停过。可是那么多人,站在呲呲作响已然破旧不堪的防御咒中,明知即将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更知晓没有防御的霍格沃茨其实和科多斯多瑞兹,布斯巴顿,伊尔弗莫尼没有多少区别,依旧没有一个人退缩露怯。
  “但我们至少可以牵制一会,”斯普劳特教授接过话,下意识看向邓布利多,又看向匆匆赶来的哈利,“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谢谢你,波莫娜,”邓布利多对斯普劳特教授点了点头,转而对哈利说,“哈利,前路艰难,星火难守,但世界上没有永恒的黑夜。不要背弃和你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忽略团队的意志,你清楚他们喜欢以此玩弄信仰。”
  听他说这话哈利便知道邓布利多对自己的安排:“不!教授,我要和你并肩战斗。”
  邓布利多走上前第一次柔和地摸着他的头:“哈利你说过,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这是我的请求,我的命令,你必须活下去,”他指了指哈利的心脏处,“詹姆莉莉同样希望你活下去。他们始终与你共存,在这里。”
  他温和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带走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告诉她们,战斗有很多种形式,但别忘了,她们的父亲用生命期许她们能长长久久活着。”
  哈利眼眶红了,却知道此时争执没有意义,他也不应意气用事增加无谓的伤亡:“是,教授。”
  邓布利多转头对着麦格教授说:“米勒娃,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批准你使用那个咒语。”
  麦格教授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噢,邓布利多,我期待这个咒语很久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石墩出动!”
  整个走廊上的塑像和铠甲都跳了下来,楼上楼下布满了轰隆隆的撞击声。
  “霍格沃茨受到威胁!”麦格教授高声说,“守住边界!保卫我们!为学校尽你们的义务!”
  大大小小的雕像蜂拥着冲了出去,顶着漫天血雨屹立在了城堡边界。
  雨下得越来越大,在地上汇成了一滩滩血水,几欲迷蒙视线。
  慕羽的视线掠过高耸的铁铸大门,两边是顶上有带翼野猪的石柱,挺立的一群群石像背后,巍峨的城堡依旧在血雨中延展出一片耀眼的星火,又在她身后黑压压顶着血雨不发一眼的队伍下显得那般渺小。
  刚进这座古堡时她就被其中的鲜活吸引,期待着能从中生出一个新的家。
  “他们会反抗到底。”她低声道,抚着朝她攀爬而来的纳吉尼。
  汤姆里德尔牵起她的手,郑重地在上面落下一吻:“他们从来学不乖。”
  她指尖接住了一滴雨滴,放在嘴里吮吸:“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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