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俄罗斯的土地真宽,比咱们大清宽多了。”
唐子归笑道:“这算什么,他们东边的土地更宽。”
“这些土地是咱们的就好了。”
“这要靠朝廷了,若是东边沿海的土地都是咱们的,俄罗斯没有出海口,以后东亚和东北亚这边,咱们的话语权就更大了。”
“不好动手,唐子归你没见过那些沙俄人,他们不抢别人的土地就算好了,叫他们吐出些土地来,不可能。”
嘴上说不可能,胤祯心里已经在想,有没有法子让它变成可能。
胤K提了一嘴:“围魏救赵你知道吧。”
“知道啊,九哥提这个做什么?”
唐子归嘿嘿一笑:“九爷,这话您听主子说的吧。”
胤K和唐子归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个你懂我懂的笑容,胤祯半句都没听懂。
回去的路上,胤祯抓心挠肝:“不行,九哥你一定要跟我说清楚,围魏救赵什么意思。”
“笨,这有什么难懂的,俄罗斯领土大,都是跟西边那些国家打仗占来的,西边打,咱们东边也打,两头只能顾一头,东边的地不就是咱们的了嘛。”
胤祯嫌弃道:“你们这也太想当然了,这么宽的土地,别人凭什么放弃。”
“西边的土地更好,都是大平原,不像东边,大多是很难耕种的山脉,冬日还特别寒冷。如果两边选一边,他们肯定会选西边,放弃东边。”
胤祯忙道:“算了,你们别跟我说这个,要不然我会误会你们真想抢俄罗斯的土地。”
唐子归嫌弃道:“这些地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主要就是海湾,出海口重要。”
“说说罢了,还是先搞好咱们自己的事吧,大清这么大的领土还没治理明白。”
他们回到海参崴已经是第三日了,胤K刚回府,叶菁菁就交给他一封信:“京城送来的,御驾已经出关到草原了,听说皇阿玛要去漠南和漠西蒙古。”
“可能是去年漠南蒙古和漠西蒙古买粮之事,皇阿玛怕蒙古各旗对朝廷有意见,专门去联络联络感情。”
叶菁菁也是这样觉得:“信上说胤俄想找机会来海参崴。”
胤K笑道:“他就是想得太好了,跟着御驾走,哪里是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况且,皇阿玛还防备着他们夫妻,若无正经事,定不会允许胤俄来海参崴。
“刚进城时听他们说阿秀回来了?”
“嗯,你们出发那日下午阿秀才回来。”
去年过年前阿秀去了张廷玉家给他媳妇儿接生,孩子生下来后姚怀玉身子非常差,阿秀在张家留了大半年,把姚怀玉身子骨彻底养好了,前几日才回来。
“今年张春秋和阿秀去不去蒙古?”
“去吧,等皇阿玛回京之后他们再去。”
前年张春秋他们搞出了青霉素,虽然产量不高,也能顶些作用。这一两年,张春秋和阿秀带着大夫去草原给人看病,拉了不少好感。
胤K在矮榻边躺下:“皇阿玛真是耽误事儿,我跟你说,比起接待皇阿玛,岱布他们肯定更想接待张春秋他们。”
不得不说,胤K说准了。
御驾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岱布那儿,他们得在草原上等着。
这会儿,御驾还在热河行宫,土默特因山贝子颁弟等来朝,巴林和硕荣宪公主前去热河行宫请安,喀尔喀多罗郡王多耳机喇布坦来朝……
只在热河,为了接见蒙古王公们,康熙停了半个月。第二日本来要去喀喇和屯,因天气甚好,康熙领着皇子们围猎,又往后延了三日。
三日后,从热河行宫再出发,一路往北到巴林右旗,口谕,在此驻三日。
头一日康熙照例接见巴林右旗的蒙古王公,晚上小十八胤|突发高热,人都烧糊涂了,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皇阿玛,康熙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眶都红了,忙把儿子抱在怀中。
“太医,太医如何说?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一直守在这儿的胤俄忙道:“朱太医给十八弟熬药去了,金太医说要给十八弟针灸退热,回帐篷拿银针去了,一会儿就回。”
胤|烧红了脸,康熙的手摸着他额头,胤|觉得凉快,闭眼蹭了蹭,这叫康熙更加心疼:“快去催催金太医,怎么还不来。”
“皇上,臣这就来了。”
因这次巡幸塞外有好几位小皇子,所以专门叫精通儿科的金太医随行,金太医不愧是儿科圣手,几针扎下去,半个时辰后,小十八身上的高热慢慢退了。
康熙松了口气:“这下无碍了吧。”
金太医也说不好:“孩子身子骨娇弱,特别是像突发高热这种病,夜里时常有反复,需要精心照料。”
胤、胤禄、胤礼三个小阿哥乖乖道:“我们陪着小十八。”
“不用你们,你们年纪还小,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胤|自有哥哥们照顾。”
康熙看着三个乖巧的小儿子先是高兴,后又皱眉:“太子呢?老三呢?都上哪儿去了?”
胤俄摇头:“儿子没见到二哥和三哥回来,许是有事外出了。”
“这会儿天都黑了,能有什么事外出?梁九功,去给朕把人找来。”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
一刻钟后,太子和胤祉慌忙赶过来,他们一进门康熙就闻到了他们身上浓浓的酒味。
“放肆!你们两个怎么当哥哥的?小十八高热生死不知,你们俩竟然还在外饮酒作乐?”
康熙怒气上头,一脚踹过去,太子、胤祉反应不及都滚地上摔了一大跤。
“皇阿玛息怒,属实是推不开,儿臣……”
“什么推不开,我看你是不想推开,朕还活着,你就敢越过朕和蒙古八旗有牵扯,胤i,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胤i吓得神魂俱裂:“皇阿玛恕罪,是儿子糊涂,儿子再也不敢了。”
胤i吓傻了,康熙心中怒火无处可泄,他指着醉得爬不起来的老三道:“给朕把这孽畜拖出去,打十仗。”
胤祉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拖出去,胤祉被打得乱叫,康熙听了烦心:“给朕把嘴堵上。”
外头吱哇乱叫的声音没有了,只听得见微弱的棍棒和肉接触的闷响声。
胤、胤禄、胤礼被吓坏了,一个个都缩到十哥胤俄身后,胤俄伸手护住他们。
看到三个小儿子这样,康熙又心软了。
“胤俄,你带胤、胤禄、胤礼去歇息,这里不用你管。”
“儿臣遵旨。”
胤俄带着三个小弟弟走了,太医也退出去了,帐篷里只有康熙、太子、并病着昏睡的胤|。
太子诚惶诚恐地微微抬起头,涕泪横流:“皇阿玛,儿子真不知道十八弟他……皇阿玛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定会好好照顾十八弟,为皇阿玛分忧。”
帐篷里的烛火微微跳动着,康熙一半在黑暗中,一半脸在跳动的烛光映衬下,苍老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胤i,朕该给你的都给你了,朕没给你的,你不能拿,更不能抢。”
“儿子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若知道,就不会背着朕去见那些蒙古王公。”
“儿子……”
康熙站起身:“今日朕累了,朕把小十八交给你照顾,你晚上好好想想,明日早晨来朕帐篷说话。”
“儿臣遵旨。”
康熙离开,胤i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茫然了许久,突然双目圆瞪,冲上去掐住胤|的脖子,表情凶恶得像要吃人。
胤|闭眼挣扎,手脚打在胤i身上,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松开手,心中一股气卸了,他又一屁股坐地上,捂住脸呜呜地哭。
他是太子吧,他是太子吗?
这世上,焉有他这般窝囊的太子?
第59章
这一晚上难熬,胤i趴在床边到天亮,醒来时,他茫然四顾,看到窝在被子里的小十八,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他伸手摸了下小十八的额头,顿时急得跳起来:“太医,快来人,胤|发热了。”
金太医就在隔壁帐篷,听到太子喊叫立马提着药箱冲过来,撩开帘子一进去就看到太子在给十八阿哥盖被子。
“太子爷,不须把被子扯得如此高,会掩住十八阿哥的嘴。”
金太医扯下被子,看到十八阿哥脖子上的一圈淤青,他目露震惊:“这……”
“昨儿晚上孤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十八脖子就成这样了。未免皇阿玛担心,这事儿还是别跟皇阿玛提了,金太医知道该如何做吧。”
太子目露威胁,似金太医敢不帮他,他就要当场杀了金太医一般。
金太医犹豫,踌躇:“臣,臣不能欺君,况且皇上会过来,臣……”
“金太医,就算孤不是太子,也有千种手段叫你金家家破人亡!”
金太医跪下,颤抖着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这药能掩盖一些印子,加上热敷,若消得快些,两三日印子就没了。”
太子微抬下巴:“你给十八擦药。”
金太医赶紧给十八阿哥擦药,又给他把脉,重新写了药方叫药童去熬药,又用了针灸散热。
这一番忙碌下来,十八阿哥的高烧稍退,等康熙过来时,十八阿哥已经能睁眼了。
太子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康熙冷哼:“朕起身时听说十八又发热了?”
“是儿臣照顾不周。”
“既是你照顾不周,那就将功补过,把小十八照顾好了。否则,朕这次绝不轻饶你。”
康熙今日还要接受蒙古王公拜见,不能久留,只安排几个太监在帐篷外伺候,不让伺候的人进帐篷,只叫太子照顾。
太子如蒙大赦,真就亲手照顾小十八,喂药、擦身子等活儿,他从不假手于人。
小十八前两日里一直浑浑噩噩,待到第三日,高热转为低热,康熙这才松了口气。正好,小十八的病好了大半,他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明日出去科尔沁左翼前旗塔达布郡王的领地。
这几日小十八在养病,挨了打的胤祉也在养病,第二日出发的时候小十八跟胤祉一辆马车。
“老三,小十八的病还没好全,路上你多照顾些。”
太子自觉小十八脖子上的瘀痕已经全散了,他无意中犯的错被遮掩过去了,今日神清气爽,说话声量都比前两日大一些。
胤祉轻哼一声,看太子十分不顺眼。同样和蒙古王公喝酒,凭什么太子一点事儿都没有,他就要挨十杖?
太子才不管老三是何态度,把小十八这个麻烦交出去了,他也就不管了。
去科尔沁途中,太子随侍在康熙身边,端茶倒水,小心谨慎,不肯多说一个字,就怕说错了叫皇阿玛不喜。
康熙心软:“这里不用你伺候,你自行去休息吧。”
太子微微抬眼看皇阿玛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儿子犯了错,儿子想……”
康熙放下手中书卷,问他:“十八发热的那天晚上,朕叫你好好想想,隔日早晨来见朕。朕那日忙,也没顾得上,朕问你,这都四日了,你都想出些什么来了?”
太子跪下,眼泪如泉涌:“儿子作为兄长没有照顾好弟弟们,是儿子的错。蒙古王公叫儿子去喝酒,儿子也该推脱,该先禀过皇阿玛再做计较。”
康熙沉默了许久,才道:“胤i,无论是作为储君,还是为人兄长,你做得都不够。等回京后,身上的差事先放一放,你先学会做好一个哥哥吧。”
“儿臣,遵旨。”
太子趴在地上,语气委屈又不敢多言,朝着底下的脸无一丝委屈,叫人看了只会觉得恐怖吓人。
胤i长吸一口,感觉心好像被捏紧,只要力道再重一分,他就能当场死去。
“你这几日照顾胤|也累了,回你的马车上吧。”
中间歇息一个时辰,该出发了,否则今晚上到不了科尔沁。
康熙抬脚带着随侍走了,许久,太子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眼底的疯狂再也藏不住。
胤祉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虽然听不到皇阿玛跟太子说了什么,但是太子跪地不起的狼狈模样他全部看在眼里,心里痛快极了。
小十八轻咳一声,胤祉皱眉:“嗓子疼?你不是高热么?怎么还嗓子疼?”
胤|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就觉得嗓子不舒服。
“过来,三哥给你瞧瞧。”
胤祉把小十八拉到车窗边,对着光想看看他的嗓子,胤|抬起头时,胤祉一眼就看出小十八脖子上有一圈颜色跟周围皮肤不相衬。
鬼使神差地,胤祉伸出手掐住胤|的脖子:“这儿不舒坦?”
胤|难受地点点头:“有点疼。”
胤祉松开手,脑子里好像有个什么爆炸了一般,他呼吸急促,控制不住手抖,老天爷,他好像拿住太子一个天大的把柄了。
“胤|,这几日都是太子照顾你?”
“嗯,我每次醒过来喝药吃饭,都是太子哥哥照顾我。”
胤祉冷笑,什么太子哥哥,他明明是想你死。
“你的病是金太医给你瞧的?”
胤|每次醒来除了见太子哥哥最多,其次就是金太医,他记得,于是点了点头。
胤祉握紧拳头,好哇,证人也有了,太子这次绝对躲不过去。
太子都敢对幼弟下手,我看皇阿玛这次还保不保他。
御驾到科尔沁左翼前旗已经是傍晚了,塔达布郡王带着儿子伊西班迪前来迎接,距离科尔沁左翼前旗不远的左翼后旗多罗郡王岱布也在此等候。
看到他们,康熙非常高兴:“塔达布、岱布,许久没见,朕瞧着你们身子健壮了不少。”
塔达布郡王弯腰行礼:“尊贵的皇帝陛下,多亏了你的英明领导,才让我们科尔沁去年冬日少死了许多女人和孩子。没有皇帝陛下,我科尔沁的汉子不会像今日这般强壮。”
康熙笑道:“科尔沁的汉子都是我大清的勇士,希望你们以后越来越好!”
塔达布郡王请康熙入帐坐定后,他把自己儿子伊西班迪带到康熙面前:“皇上,这是我最优秀的儿子,他叫伊西班迪。”
康熙欣慰地点点头:“好呀,塔达布,你的儿子以后定然会跟你一样英勇,带领蒙古八旗护卫住大清边疆。”
“多谢皇帝陛下夸奖。”
康熙这话相当于提前的承诺,过几年,待塔达布没了后,科尔沁左翼前旗的下一个郡王就是他的儿子伊西班迪。
“岱布,今日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你豪迈的性子。怎么,齐世没来,你连朕都不搭理了?”
“皇上说笑了,臣这几日牙疼,肉不敢吃,酒不敢喝,说话都费劲。”
岱布愁眉苦脸地叹气,惹来康熙大笑:“朕当什么事,原来是牙病了。正好,御驾里有太医,叫太医给你瞧瞧。”
“那就多谢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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