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般地蹭蹭她的手。
韶宁眸中泛起涟漪,她无法言说这种感觉。
然而,她被取悦了。
她身边已经有太多人了,怎么还能放的下商陆呢?
韶宁失神后回神,她身边已经有太多人了,怎么就装不下商陆呢?
她不讨厌他的内里,她欣赏他的外表。
甚至再放纵一步,可以变成喜欢他。
韶宁迟疑片刻后凑近他,商陆牙齿将舌尖咬到出血,感受到一个吻落在他额头。
一触即分,她准备抽离身子,商陆盎地抓住了韶宁的双手。
她不得不俯着身子,低头俯瞰他。
商陆眼角划过滚烫的泪水,他兴奋到无以复加,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抓着她急切问:“韶宁,什么意思?”
韶宁错开商陆的眼:“我不讨厌你,也没有想赶你走,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而且我们可以试一下。”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心头的感觉好像是,既然你都这么爱我了,爱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太渣了。
韶宁理亏,她有点不敢看商陆热切的目光,“可是我......我有很多夫侍,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很好恋爱对象。”
那些太渣的心思难以启齿,她对他还停留在怜悯的范畴,离爱情还差点意思。
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商陆对她很好,完全是她以前看的小说中,特别戳XP的忠犬。
没有人会不爱忠犬,忠犬曾是她少时粉色泡泡的美梦中的常驻男嘉宾。
但是问题就出在因为他对她太好了这一点上。
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对自己特别一点,生得俊美,又长了一副人人见了都流鼻血的好身材。她还能说服自己渣一点,毕竟她在爱情上算不得什么好人。
见惯了部分人的快餐式恋爱,韶宁不会对爱情抱有很多幻想。
她对爱情不苛责,遇见好的,有点动心就试试,不行就分开。
显然商陆承受不起分开的代价。
他把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这种感情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
她不介意想和商陆有一段,却不忍心看他伤心,又不忍心欺骗他。
“你如果介意,我们就回到之前,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等她说完,商陆大脑待机,转了片刻,兴奋迅速高涨。
“足够了,”他欣喜若狂,在绝望中死而复生。“这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商陆全身心都轻飘飘的,他处在难以置信的余韵中,两句话不足以让他相信这是事实,而不是和之前一样幻想的梦境。
“和温赐,和他们一样是吗?”
“是。”她好渣,韶宁默默捂脸。
商陆抬眼瞧韶宁,他喉结滚动,想要再次得寸进尺,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韶宁。”
听见他唤自己,韶宁放下手,低头看他。
“唔......”她的手抓紧了身侧的被褥,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方才咬破了舌尖,她能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
第152章 旧事重提,小鸭委屈
商陆单手撑地,奋不顾身地吻上她。
毫无技巧可言,他笨拙地勾着她的舌尖,常有磕磕碰碰,之前被咬伤的地方受到刺激渗出血。
怕她离开,他伸手揽住韶宁的脖颈,加深了这个血吻。她顺着他的力道往下俯身,为了保持平衡,两只手不得不改为搭在商陆双肩上。
为了不让他咬到自己,她只能手把手地教会他。
好在商陆是个好学的弟子,认真接受良师的教导,甚至会举一反三。
韶宁接不住,半个身子从床榻上滑到他怀中,扶着肩膀的手改成攥着长发。
黑与白的衣摆绞缠缱绻,两人的长发交织打结,她攥着头发带来了细碎的疼痛,更让商陆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他拥紧她,兀自吻得更深。
闭上眼,嗅着浅薄的血腥气,他的灵魂被撕扯为两半。
一半踏入殊死搏杀的无尽轮回,刀剑无言,刮到身上,带着不可避免的痛觉,商陆提着剑,站在尸山血海间仓皇回眸,恍惚想起走来的原意。
一丝念头支撑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千年倏忽,与另一半灵魂相遇。
掌心的触感告诉他,拥着人的是韶宁。
商陆睁眼,韶宁已经滑坐他身上,他揽着她腰肢,侧身与她一起倒在铺了绒毯的地面。
这不是梦,就算是在梦里,他都不敢构思的景象。
指尖流连在韶宁的眉目间,虔诚痴迷地吻过每一处。
他是她的信徒,亦有幸成为她的恋人。
韶宁被他看得脸红,她别过脸,“你现在信了吗?”
“我......”他吻到她锁骨处,抬头欲答话,门从外被人推开。
她和商陆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光线照亮惊鹜半张脸,他把准备说的话吞了回去,面色冷到极致,臭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一去不回头,徒留两扇门大开着。
韶宁:“......狗东西你倒是给我把门关上啊!”
她迟早要捶死他。
门另一边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虞偃垂着头,非礼勿视地替师尊关上了门。
“......”
韶宁推开商陆,她随手梳了几把头发起身,理顺衣裙后愤怒起身,气哄哄地去踹惊鹜的房门。
韶宁叉腰质问:“来找我干什么?”
他坐在阴暗无光的桌前,冷眸见韶宁进来。
她爱美,常抹口脂,上头的颜色都给人吃得差不多了。
白净的面上反倒染上了胭脂,像初春日出前布满粉云的天。
小时候她就经常和那个叫二十六还是三十八的夫侍形影不离,反倒把亲弟弟排除在外人之外。
魔并不看重血缘关系,他的两个皇兄更是淡薄,从不和这个最小的皇弟一起玩。
他们时常花天酒地,眼中只有美酒、佳人、和财宝,或者是最具血性的战士才能与之为伍。
小萝卜四子去找他们,只会被两个皇兄当做球踢,或者被摁着灌烈酒。
古魔神见怪不怪,二皇兄就是这么被大皇兄踢大的。魔族皮实肉紧,特别是魔神之子,弄不死,也很难受伤。
魔后怀着肚里的孩子时,还能和仙家大能打得有来有回,后头是因为误中奇毒,第三女未出生。
魔后因此大受打击,被抱来的禁忌主不是魔族,人族奶团子在魔族上下的眼中,就像是易碎玻璃。
几个哥哥围着看不敢动作,上手碰碰都会被古魔神捶一顿。
怕提起旧事惹得魔后伤心,魔族上下都把这个人类的孩子当做魔后亲生的,晚来一步的惊鹜什么都不知道。
没人要的他只能巴巴地跟在脾气好的皇姐后头,久而久之,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
但是禁忌主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惦记着人间、心上人,和女儿家的物什。
她不喜欢和什么都不懂的小萝卜玩,碍于他是哭包又喜欢找母后告状,不得不迁就着他。
通常都是惊鹜在跑,他捉野鸭子,她烤来吃,他眼巴巴地看。
他捉迷藏,她敷衍地找一下,找不到就坐在原地,过一会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己钻出来了。
但是那个夫侍常常接去她,有次禁忌主就把跟在后头的小皇弟忘了。
他们俩走了,捉迷藏的惊鹜等得不耐烦。小萝卜从一堆草堆里探头,头顶几根杂草,蹲在邪物面前问我的皇姐呢?
史莱姆:‘姆?姆。’
它蹦蹦跳跳,带惊鹜走到不远处,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皇姐。
深秋的天欲晚,极目远眺之处橘色苍茫,远山鎏金万丈。
鸟鸣啾啾,孤鸿南飞。满庭皆是留情红叶,红过二月的花。
他心心念念的皇姐坐在秋千上,双颊被满庭红照得妍丽,她素色鞋底踩着留情叶,身后人和她一样爱穿绛色。
静美的画卷泛起涟漪,画中人一袭纱裙如花撩香飞,她回头,在身后人面上印上一个吻。
从那以后,惊鹜开始讨厌皇姐身边的男人,因为他们会抢走她。
年幼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大部分魔族生性凉薄,若问起他们更重视伴侣还是血亲?真要刨根问底,大部分魔心头的天平都会往伴侣偏一些。
在极端的情况下,甚至有魔只生不养,反正魔嘛,生命力顽强,丢哪都能活。
想到此处,惊鹜小小的心都碎了,碎成三片四片五六片,她哄了好几天都没哄好。
最后还是禁忌主佯装生气,说再生气她不要他了,他会变成丑小鸭。惊鹜哭哭啼啼地压下脾气,抱着她说不生气了。
几年后他和她分别,惊鹜是魔,魔后再心疼也免不了天罚,只能骗他皇姐捉迷藏去了,叫他捂着眼睛等她回来。
他捂着眼睛数数,从一二三开始数,数到一年两年三年。
数到身子抽条拔高,数到魔族上下都笼罩在即将灭亡的阴翳之下。
数着岁月,他走到了叛逆期,惊鹜褪去了当初的幼态,十几岁的少年站在城墙上,眺望雾中白玉京。
他完全能想象到她是怎么离开的,她一定带上了那个夫侍。
把他丢下了。
叛逆期的孩子吃不了一点苦,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惊鹜喜欢旧事重提,他选择性忘却她的好。
就算忘记她的长相,他都单独记得那一点坏,被岁月晾成粘腻痴缠的恶毒,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他要杀了她的所有夫侍,然后折磨她,让她超级后悔,哭到声哑,求他原谅她。
被封印的前几年,最叛逆的年纪和压着魔域的阴翳一起成长,攀爬,登顶,坠亡。
他长大了,理性发芽,驱逐那分子不讲理的蛮狠,但刻在心头的画面还是忘不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更多了,修真界上下都是魔域帝姬的夫侍。
她还是这么喜欢他们,她身边一直都不缺男人。
都是些和她毫无关系的东西,纠纠缠缠的有什么意思。
她跟两个皇兄一个德行,怀里抱了美人就一脚踹开年幼的他,让他滚出去自己玩。
他们对血亲一点都不在乎。
惊鹜不高兴,明明他是她唯一的血亲。
若是让韶宁知道他内心所想,只会觉得他叛逆期还没有过。
拿那两个不着调的皇兄来说,抱着美人滚上床前能抽空把惊鹜撵出去,不让他看活春宫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153章 命运浮现,业火再临
他甩给韶宁一张臭脸,良久憋出一句话:“上次我在云烟镇寻到的苍劫氏。”
韶宁:“哦。”
她转身就走,惊鹜把杀人剑重重拍到桌上,声音止住了她的步伐。“你要去云烟镇,我也要去。”
“哦。”
韶宁头也不回地出去,她友好地为惊鹜关好门,门合上的一瞬间吐舌头对他比个鬼脸。
‘臭小子,迟早收拾你。’
她的脸蛋被养出了些肉,个子比他矮很多,看起来娇俏可人。
惊鹜一拳能打十个,所以这个表情对他的杀伤力为零。
他抿直的唇线忍不住微弯,极快的被压了下去。
他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被她逗笑,很丢魔神面子。
惊鹜心头火气更旺,面对空荡荡阴森森的屋子无处发泄,憋得烦躁难安。
烦死了,要是韶宁不是他姐姐,他迟早把她捉在手心里,收拾得哇哇乱哭,好解幼时受的气。
但是她投胎成了凡人,凡人没有魔族抗揍。惊鹜单手撑着脸,一时想不到怎么欺负她才解恨。
......
韶宁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对温赐说明,她的待转正夫侍又多了一个。
她抓抓头发,还有执夷那里,应该是最难的一关。
手中的宫主令拿起又放下,在临行云烟镇之前,她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对温赐说这话。
他这几日好像很忙,最开始还说要和她一起去云烟镇培养感情,后头说有事去不了。
就连两个人见面都很少,寥寥几面都因为温赐出明光宫前特地绕远路,从她院子面前绕过去,匆匆看一眼,以慰相思。
余光瞥见院门口那抹白衣,韶宁偶尔也会觉得温赐好像,可能,大概,应该,还有点不错?
不太确定,再看看。
韶宁见惯了他坏的样子,难以想象他会对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
她摸摸心口,没有什么大的感觉,还好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虞偃敲门,他偶尔会问韶宁一些基础修行知识。
他对修行一概不知,韶宁一知半解,目光看向惊鹜,惊鹜一声不吭。
最后这项任务落到了商陆身上,商陆好歹自创了一门道义,很多书上教的知识他不理解,但是他能通过其他方法把题解了。
结果就是夫子把韶宁叫到学堂,问她都给弟子看些什么书,不要走火入魔了。
听见虞偃现在敲门,她让他进来,果不其然手里拿了本新的练习本子。
韶宁和怀里的松狮犬都感觉到了危险。
她拔腿就跑,把路过的惊鹜丢到桌子旁,“给他讲题。”
“简单。”惊鹜淡然地丢了本子,指尖簇了一团火。
哪里不会点哪里。
因为本子被烧,虞偃被夫子留下来罚站,韶宁来接人时他手心挨了几道板子。
她拿来膏药为他涂抹,“你怎么不说是魔神烧的呢?”
魔族一向道德败坏,说出来夫子准信。
虞偃静静看她上药,他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眉目不见疼意。
魔族的复生与重建,最大的困难不是集齐千钧玲珑骰,而是曾经宿敌的他族能否接受,以及后期的存亡问题。
魔族复生,和妖、仙族三分修真界,魔族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随意挑起他族争端。
现在一言一行都被修真界看着,积土成塔,任何事都可能成为世人诟病魔族的利器,除了不可避免的,其他的能注意一点是一点。
韶宁知道他所想,不由扶额,惊鹜都打到赤金奴大本营去了。妖族实力一向偏弱,与仙族关系不算好不算坏,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关系。
她一剑给魏枕玉穿心了,魔族在世人眼中依旧烂得无可救药。
虽然承平宗和妖族要息事宁人的架势,毕竟要结婚的是魏枕玉,抢婚也有赤金奴的一分子。
现在烂的不是魔族了,诸仙家觉得整个世界都荒唐难言,简直无可救药。
单纯武力镇压不是个长期的法子,极可能再次演变为仙魔两族的仇恨。
先等复生了魔族再说。她为虞偃上好药,商量好了去万道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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