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吃的是月夜合欢,肃王吓得脸色大变。让他更绝望的是罗一刀已经将他绑在柱子上,除了手能动,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能动,当然除了那个部位,不过服了药也由不得他自己。
他亲自喂那些妓女吃下这情药,深知服药之后,若得不到纾解,那会是怎样的放荡模样,可他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强行喂下这月夜合欢,受这情药的折磨。
薛雁诧异道:“罗大哥,这药从哪里来的。”
罗一刀只是冲她神秘一笑,道:“接下来肃王的事就交给小的,二小姐在屋内不方便。”
薛雁很快明白罗一刀的意思,这月夜合欢发作起来是什么模样,她最是清楚不过,待会那肃王发作起来,定是丑态毕露,有女子在屋内也确实不方便,于是薛雁关上了门,守在门外,只听屋内时而传出求饶声,时而传来呻吟,那声音不堪入耳,薛雁赶紧捂住耳朵。
不到一刻钟,罗一刀便将肃王的供词拿给薛雁,“请二小姐过目,这供词成不成?”
薛雁看了那供词,虽说字有些抖,想必是那药发作起来,甚是难受,手也握不稳笔,但胜在条理清晰。肃王按了手印,还戳盖了私印,自是抵赖不得。
原来是肃王为自己下了七日毒,再将下毒之事栽赃给了薛贵妃,加之薛贵妃身边的小太监指认贵妃在宁王回京后在兰桂坊制造命案,安排杀手刺杀宁王。而八皇子坠马后,身患残疾,薛贵妃一夜急白了头发,遭受打击后,变得神志失常,见到燕帝也是疯疯癫癫的,薛贵妃已经惹得燕帝不悦,又有赵贵妃首告,赵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构陷薛贵妃和薛家。
虽然这供词中还有些疑点,比如肃王从哪里弄来这七日毒,还有薛贵妃身边的小太监竟敢告发主子,这背后肯定是受人指使。
不过她拿到肃王的供词,便足以证明薛家是被陷害的,另外肃王还供出他和萧炎勾结,联合东夷国刺杀宁王的经过。
有了肃王的供词,薛家上下可得救了,而肃王通敌卖国,勾结北狄,那谋逆叛国之罪,他也算是坐实了。
只听屋内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罗一刀问道:“二小姐,这肃王该如何处置?”
薛雁道:“搜了他身上的银子,替他松绑,放他走。但不许他的护卫跟着。
“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肃王吗?”
薛雁笑道:“当然不是啊!”
罗一刀搜了肃王身上的银子,便放了他。
走出百花阁,薛雁便指着不远处的茶摊,对罗一刀道:“罗大哥,咱们去那边坐坐有好戏看。”
店家为了薛雁倒了两杯茶,薛雁端起茶盏,看向百花阁的方向,只听一声尖叫声传来,阁里的姑娘们都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跑了出去。只见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从百花阁里跑出来,那人面色通红,似发情的野狗,见到姑娘就扑,那般疯狂可怕的的模样,看上去极为吓人,而他因为没有银子,便被百花阁的管事拿棍棒赶了出去。
那人便跑到街上,见到女子就扑,甚至解开衣衫袒胸/露乳,众人见到他都远远避开,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变态。
薛雁捂住眼睛,不去看那袒露衣衫的肃王,“啧,我的眼睛。”
又对罗一刀道:“劳烦罗大哥去报官罢?莫要真的祸害了那些姑娘们。”
“好。”
没一会儿,巡逻的锦衣卫便将那自称是肃王的疯子给带走了。
薛雁这才心满意足的笑道:“罗大哥,咱们也可以走了。不过方才的药是宁王给你的吧?”
罗一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二小姐果然聪慧,都猜出来了。”
薛雁笑道:“不仅仅是那药,还有肃王守在外面的那些武艺高强的好手,应该也是辛荣放倒的吧!
罗一刀心中感叹,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小姐。
薛雁想过肃王在宫里有赵妃撑腰,在朝堂上还有赵尚书的支持,若是他一口咬定是被宁王屈打成招,在陛下面前矢口否认,皇帝素来忌惮宁王,难免会对宁王有所怀疑,说不定还会因此轻易放过肃王,可如此肃王的丑态已经人尽皆知,还曾在青楼闹出了人命。为了皇室的颜面,只怕陛下便不会再保肃王。
只要陛下动了杀心,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保住肃王。
罗一刀问道:“二小姐拿到了肃王供词,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若是呈交京兆府,甚至是三司,只怕赵谦的党羽会想尽办法去阻拦,甚至毁了这供词,薛雁思来想去,发现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告御状。
可进宫可不容易,告御状就更难了。
正当她为进宫犯难之时,却见到谢府的马车,她曾在谢府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这是谢玉卿的马车,心想只怕又要费心应对,便对罗一刀道:“罗大哥快走,咱们想办法避开二表哥的马车。”
罗一刀正要架马车离开之时,却见宁王府的马车也朝百花阁驶来,只见薛凝打起帘子,冲薛雁笑道:“妹妹,好巧能在这里遇见你。”
薛雁无奈苦笑,若是姐姐见到谢玉卿来找她,难免又要多想,于是她便用折扇挡住脸,撩袍进了薛凝的马车,想以此避开谢玉卿。
而等到罗一刀谢玉卿打发走后,她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凝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望去,“妹妹在看什么呢?”
薛雁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的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卢州一位故人,不过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看错了。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薛凝捂嘴一笑,“妹妹这身打扮,瞧这扇子看上去有模有样的,倒像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只不过现在已经入冬了,谁家的郎君还拿着扇子!”
薛雁看着手中的扇子,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起来,才几天未见,她发现今日的薛凝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角眉梢都凝着笑意,与那日在玉龙寺痴站了一夜,面色憔悴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今日见姐姐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似乎有什么喜事?”
薛凝笑道:“也没什么,昨夜你姐夫他跟我说,这些年他征战在外,对家里的人难免会有所疏忽,让我学着管家记账。”
见薛雁脸色微变,看上去神色有些落寞,她握住薛雁的手,笑道:“从前是我任性妄为,差点错失了一切,如今他愿意同我好好过日子,我自是心中欢喜。”
薛雁笑道:“这时姐姐和王爷之间的事,姐姐不该来找我。”
可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胸口闷闷的,马车中烧着碳,她觉得闷热,觉得透不过气来,心想下雪天天气寒冷,却不似在车里那般憋闷难受。
她只想赶紧出马车去透透气。
薛凝拉着她的手,显得同她十分亲近,笑道:“今日陛下宴邀此次高中的才子赴宴,今夜琼林宴上那些才子们必定大展才学,柔妃娘娘宣我入宫,我初次赴宴,便央柔妃娘娘准你也一同前去,今夜你若有看对眼的,我便请柔妃娘娘做主为你指婚……”
薛雁将手从薛凝的手中抽离,“我不想成婚。但只等救出家人,我便会离开京城。”
她心想难道姐姐仍然疑心她和霍钰暗中来往,这才如此着急为她许门亲事吗?
她要告御状,那此次入宫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好,我随姐姐一道进宫。”
马车驶向宫门,因还未到开宴的时辰,薛凝便引着薛雁前往柔妃的承恩宫,柔妃拉着薛凝说了好一会话,知道宫人催促圣上已经到了,请柔妃入席。
直到辛荣来请薛凝前去,说是宁王来找她。薛凝跟着辛荣去见霍钰。
霍钰坐在马车里,见薛凝前来,睁开眼,轻扫了一眼薛凝,怒道:“给本王将那个怂恿主子、欺上瞒下的贱婢带上来。”
辛荣一把扣住了慧儿,不顾她的哭喊将她拖拽上前。慧儿吓坏了,吓得跪在地上,啼哭不止,不停地求霍钰求薛凝饶了自己。
薛凝见霍钰突然发难,也惊骇不止,还以为自己所做之事已经暴露,吓出了身冷汗。
“你可知错!”
慧儿看向薛凝,怯生生的道:“奴婢不敢!奴婢是冤枉的。”
“拖出去乱棍打死。”
薛凝赶紧跪在地上为慧儿求情,“求王爷放了她,慧儿对妾身忠心耿耿,她不会害妾身,更不会害王爷的!”
霍钰只说了一个字,“打!”
辛荣将慧儿按在地上,棍棒已经落到了慧儿的身上。
随着那哭喊声越来越小,慧儿被打得浑身都是血,也越来越虚弱了。
“王爷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了她?”
霍钰将一个香袋扔给薛凝,“本王身边绝不能留一个处心积虑谋害本王之人。”
薛凝看到那香袋,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良久才道:“王爷是要我签下和离书?主动离开王府?”
*
琼林宴是才子们展示自己的最好的机会,谢玉卿是状元郎,自是全场的焦点,他早已准备好了几首拿手的诗文,想着待会大展身手,给燕帝留下深刻的印象,除了为官,他也一直有个心愿,今日打算以诗文得了奖赏后,再顺势提出,求圣上应允。
而坐在末席的赵文轩则很低调,仿佛一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模样,只是在见到薛雁入席之时,看了她一眼,再低头饮酒。
而薛雁也很是愧疚,毕竟在大婚当天被霍钰抢亲,让他丢了颜面,而她这几日忙着替家人洗清冤屈,也来不及对他解释,便想着找机会见他一面,同他道歉解释。
等到皇子公主们和众学子对皇帝行叩拜大礼,山呼万岁之时,宁王霍钰这才迈进大殿。
第52章
琼林苑中准备了各种美酒佳肴,还备了从西域运来的新鲜水果和果酒,乐坊排了新曲子,只为庆贺此次高中的进士。
民间对此次考试的魁首议论颇多,甚至还有人在考前设了赌局,吸引众人纷纷来下注,押高中状元的是谢家二郎还是赵家的长公子。
可最后却是谢玉卿更甚一筹,他高中状元,春风得意。因为谢玉卿这些年玉面潘郎的名声在外,也算得上是京城的一号名人,席间的官员们来贺喜敬酒的不计其数。
而探花郎赵文轩的那桌却相对冷清得多。
琼林宴虽是皇帝亲自设宴,但相比寻常的宫中宴会,却没有那么多规矩限制。皇帝允许来赴宴的官员和此次高中的进士在梅园中走动,每年的琼林宴上,那些文人之间的言谈交流,往往能留下惊艳古今的诗作。
而在宴会之上留下墨宝由礼部派专人抄录收集记录在册,和历代琼林宴上的诗作一起整理成册,最后移交贡院和皇家的藏书阁。
不久前的殿试,皇帝亲自出题考验了此次进士及第的才子们,亲点了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故今日宴席上留下的诗文画作只作展示,并不评名次。
赴宴的才子们纷纷即兴作诗作画,由吴公公收集了诗作和画作呈到皇帝面前鉴赏。
燕帝霍文绍扫视了一圈众位才子,燕国素来重文轻武,这样的文化交流的盛宴更是一年只有一次,不久后他们便会入朝为官,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大燕国的中流砥柱。
柔妃突然咳嗽了几声,带着病容的脸上添了几抹红晕。
燕帝闻咳嗽声望过去,对歪在榻上的柔妃道:“爱妃一向身子弱,怎可坐在风口上。来人,将柔妃的软塌搬到朕的身边来。”
皇后素喜清净,这般的人多热闹的宴会她从不出席,因此今天到场的只有柔妃、月妃和赵妃三位高位嫔妃。
可皇帝偏偏只唤柔妃上前,月妃和赵妃已是神色各异,各有不满。
燕帝身边的常侍吴公公高声道:“将柔妃的柔榻搬上来。”
两位宫女将柔妃的软塌搬到皇帝的身边,而燕帝则将柔妃拥入怀中,面色温柔,眼神深情。
柔妃依偎在燕帝的怀中,仿佛柔弱无骨。
燕帝则退下身上的大氅,替柔妃穿上,又将她手握在掌心,放进怀中,疼惜不已,“柔儿的手怎的这般凉啊,自入冬以后,柔儿便一直咳嗽,身体却一直不见好转。朕要那些太医何用!”
柔妃感动不已,瞬间红了眼圈,微微上扬的眼眸含情脉脉。
“谢陛下垂怜,妾的身体已经感觉好多了,求陛下不要责怪太医。”
“你啊!总是这般善良,为了不让朕迁怒他人,总是替他人说话,委屈自己。”
坐在下首的月妃和赵妃面面相觑,月妃起身摔了筷子,耍了小性子,借口身体不适中途离开。
而赵妃则低头喝着闷酒,眼中难掩失落,这柔妃性子素来温和,在宫里从不愿与人争斗,更不与人结怨为敌,不争不抢,可赵妃却打心底讨厌她。
63/117 首页 上一页 61 62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