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邪这话不假,父亲确实是让他如此说的。
只是这话是真是假,那就另说了。
“皇兄真的这么说的?他还记得…”
乌沐雅话说到这,已经是哽咽难言,泪水盈满眼眶。
当年她无意中救了意外受伤的大洛皇帝,也就是楚O姐弟的父皇。
大洛先皇对她一见钟情,甚至是情根深种。
她本是西诏国不受宠的庶出公主,大洛又以厚礼求娶于西诏。
即使她不愿,也毫无办法。
乌沐雅还记得,出嫁前日,她拉着皇兄的手,走到他宫中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下,向他告别。
她对他说:“皇兄,若有来世,沐雅宁愿不做公主,只做你院中的一棵合欢树,陪着皇兄生生世世。”
即便她嫁到大洛后,大洛皇帝对她极尽宠爱,除了她这个皇后,终生未曾纳妾。
可她依旧忘不了,当年站在合欢树下,皇兄温柔捧住她的面颊。
“小雅,等我!”
为了这句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深埋心底。
乌克邪望了一眼眼前的妇人,虽只着了一身简单的常服,但容貌艳丽、风韵犹存。
“父皇说,若姑姑能替他完成最后一件事,他就允您诈死,接您回他身边。”
乌沐雅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癫狂大笑了几声。
“兄长,你为何又要逼沐雅啊!”
乌克邪视若无睹,讥讽一笑。
“姑姑先前虽说按照父皇的意思,几次施计意图毁掉世间唯一的巫凤血脉。”
“可姑姑不也没有成功吗?所以做不得数。”
情爱迷人眼,最毒妇人心!
他这姑姑为了他父皇可真是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
据乌克邪所知,楚O沦为北澜质子后,若非乌沐雅从中作梗,本是可以早日归国。
前段时日,乌沐雅更是弄来吸引毒蛇的蛊虫到皇宫,势必要除掉楚O。
第21章 食人草
“邪儿,你可否替姑姑转告皇兄,恕皇妹难以从命。”
“不管如何,O儿也是本宫怀胎十月所出。”
乌沐雅的拒绝,完全在乌克邪的预测之中。
乌克邪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一派势在必得。
“姑姑,这是父皇特意让我带给姑姑的。”
乌沐雅一眼就识出此物,她颤抖着手接过那方浅粉色的丝帕,将其展开。
当她看到丝帕角落处金线绣的那个“雅”字时,噙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如排山倒海般落下。
这方丝帕是她当年赠给皇兄的定情信物,她没想到他还留着。
粉色的丝帕中,包裹着一簇暗红色的合欢花,已经枯萎,看似已经摘下多日。
似乎是读懂了乌沐雅眸中的疑惑,没等乌沐雅开口,乌克邪就自行解释道。
“这合欢花,是父皇在宫中那棵合欢树上亲手摘下的,特命我赠给姑姑。”
乌克邪按照父皇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背给乌沐雅听。
他对父皇信口雌黄的本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依他所见,父皇对自已这亲姑姑,真情确实有几分,但更多的只是利用罢了。
乌沐雅本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不会再帮皇兄做任何伤害楚O的事。
可眼下此等情况,她自然而然就动摇了。
乌克邪见乌沐雅犹豫,继续蛊惑道。
“姑姑莫要担心,此番只是要姑姑帮我胜了那北澜皇帝,迎娶表妹,并非要她性命。”
“此话当真?”乌沐雅有些怀疑。
她是知道自已皇兄的野心的,西诏国蛊毒天下一绝,在他皇兄登基以来犹盛。
若是皇兄想靠蛊毒称霸天下,一统三国,那能解百毒的巫凤血脉定然就是唯一的威胁与克星。
这就是为什么,皇兄要一而再、再而三,费尽心机都有人想要除掉楚O的原因。
“邪儿不敢欺瞒姑姑,这是父皇的意思,既然除不掉,那就收为已用。”
乌克邪想到什么,笑得一脸春情荡漾。
“更何况邪儿昨日一见表妹,惊为天人,表妹果真是倾国倾城、名不虚传。”
“邪儿是真心求娶表妹的,还望姑姑成全,助我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乌沐雅自然是满口答应,但她有些为难。
“可自从O儿从北澜回来后,与本宫多有隔阂,不再亲近。”
“即使本宫是她的亲身母亲,她也不再听从本宫的一句话。”
乌克邪眼中冷光一闪,不屑地轻嗤一声。
“先前是侄儿大意了,才让那北澜帝侥幸获胜。”
“姑姑若能在第二场比试时施以援手,则能保万无一失。”
乌沐雅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
子时,一道黑影闪入楚O的寝殿,正是百里景煜。
想到夜里要来伺候他的公主殿下,百里景煜特意洗浴一番,甚至是还熏了檀香。
只是不知为何,殿下的寝殿内竟然未燃一烛?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莫非他的殿下是想要跟他玩什么新的花样?
“殿下?殿下?”
“阿煜,过来。”
因着常年练武,百里景煜的听力极佳。
殿下的声音并不是从床榻的方向传来,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他不禁暗骂了自已一声“畜牲”,甩下脑里的那些浮想联翩。
百里景煜走到内室深处,这才发现通往密室的博古架半开着。
刚刚他一心以为殿下是召他来此侍寝,竟然未曾发现。
“殿下,奴来了。”
百里景煜站在通往密室的入口,弯腰探头朝里张望。
密道两旁种着的那一大片乌泱泱的食人草,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靠近,张牙舞爪地左右摇摆。
若百里景煜想要进去,以他的功力并不是不能。
但他的殿下向来聪慧机警,若他如此行事,恐怕会暴露自已的身份,惹来怀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故而百里景煜只是立在入口处,静静等待。
百里景煜朝着密道上空望去,上次走得匆忙,并未看清。
原来挂在空中的那些形态各异、散发着淡蓝色、淡绿色荧光的“夜明珠”,哪里是什么寻常的夜明珠啊?
那些分明就是一只只散发着各种荧光的兔子、老鼠的干尸!
也不知他的殿下用了什么法子,这些动物死尸不仅不腐烂,竟然还发出了“美丽”的光芒?
只是在此情此景下,看起来尤其}人。
可百里景煜依旧毫不在意。
他将目光落在密道深处的人儿身上,眸中唯有情深似海。
离百里景煜不远处,楚O正在给那些食人草浇水。
因着头顶“夜明珠”的照耀,他将一切尽收眼底。
每当楚O拿着小壶浇灌那些食人草时,那些食人草总是张牙舞爪地扑向她的小手。
只是每每在快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又瑟瑟发抖地躲开。
不得不说巫凤血脉果真是驱毒避害,名不虚传!
纵使百里景煜早就知道这些,但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所折服。
在百里景煜发愣期间,楚O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将手中刚刚灌溉食人草的小壶递给他,亲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煜,你觉得这些小草可爱吗?”
百里景煜的脸上不由得抽了抽。
“可,可爱,不过远不及殿下…”
第22章 情蛊
百里景煜没有问楚O要做什么,只是乖顺地服从。
毕竟,不管他的殿下要他做什么,他从不会拒绝。
百里景煜接过楚O递过来的水壶,由她挽着朝密室深处走去。
壶中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不知不觉飘到他的鼻中,令他忍不住将眉拧成了“一”字型。
所以,难道刚刚殿下给食人草浇灌的压根就不是水吗?
是了,食人草不喜阳光,却尤其爱食人的血肉。
一般的花花草草喜爱的阳光和水分,食人草又怎么会需要呢?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心声,楚O低低地笑出了声,悠悠问道。
“怎的?阿煜觉得本宫可怕吗?”
“奴,不怕。”
百里景煜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回答。
楚O其实只是明知故问。
她的金丝雀儿若是那胆小如鼠之辈,上次在宫中,毒蛇围攻她时,就不会舍身而出了。
“食人草最爱食人的鲜血,不过在没有人血的时候,动物血它们也是不挑剔的。”
楚O可惜地叹了口气,继续道。
“所以本宫养的这些食人草,才会这么的瘦弱、营养不良。”
百里景煜脸上的肌肉不禁抽了抽,笑容冻在脸上。
就算真的如她所说,这些食人草平常都是以动物血来浇灌,从未食过人血。
但它们也足够健壮,完全可以轻松撂倒一个成年男子。
若非他这种多年学武之人,根本不可能轻松应对这些食人草,更别提是毫发无损地进入密室了。
谈话间,二人已经穿过光线晦暗的密道,站在了“水晶”花房之中。
触目所及皆是妖娆艳丽的曼陀罗花,美不胜收,馨香扑鼻。
“阿煜,来看看本宫养的小可爱。”
楚O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青花瓷小罐,示意他打开。
“这是?”
百里景煜盯着青花瓷小罐里密密麻麻暗红色的虫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殿下深更半夜召他来密室,总不能只是为了看她养的虫子吧?
即使他不精通蛊术,但也对此有几分了解。
直觉告诉他,那些暗红色的虫子绝非寻常的虫类,定是某种蛊虫。
但具体是什么蛊虫?他就不得而知了。
百里景煜一直知道楚O擅医,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倒不知,她什么时候也学了蛊毒?
但其实随便想想也能明白,自古医毒本就是一家,楚O若真是学了蛊术,也没什么稀奇的。
楚O见她的金丝雀儿愣在那,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眸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阿煜真不知?那本宫让你开个眼,哈哈哈…”
楚O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把小银勺,舀了几只红色小虫倒到一个水晶柜里。
水晶柜里,几只兔子正在安静的吃草。
几只兔子见到活蹦乱跳的红色虫子,不明所以地将其吞入腹中。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吞了虫子的兔子,不再继续吃草,而是高声叫唤起来,俨然一副发情的样子。
高昂的叫声荡漾在空旷的水晶花房里,百里景煜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那些兔子并没有叫太久,很快便趴在一起做起了不可描述的运动。
水晶箱前,两个活生生的人默默无言站在那,看着一群兔子…
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
楚O见她的金丝雀儿红了脸颊,尴尬地恨不得将头缩入地缝中,更是心情愉悦。
她的乖雀雀当真是不经撩啊!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呢!
“殿下,这些红色的小虫子是情蛊吗?”
为了破解尴尬,百里景煜故意扯开话题。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装作不知。
“呵呵,正是情蛊呢…”
“阿煜,你说人要是服了这情蛊,会如何呢?”
楚O仰起头,不怀好意地露出一个浅笑。
“奴以为,若是意志薄弱之人服了情蛊,定然会丧失自已的本心,成为欲望的奴隶,就像这些兔子一般。”
楚O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赞同地轻笑一声。
“意志薄弱之人?难道阿煜觉得,情蛊对于意志坚定之人,是无效的吗?”
百里景煜毫不退缩,依旧坚持。
“正是,奴觉得若是中情蛊者意志坚定,是完全可以战胜原始的欲望的。”
其实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即使中了情蛊,也不会随意和其他女子乱来。
楚O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邪魅一笑。
“那阿煜觉得,若是那北澜帝服下了情蛊呢?”
百里景煜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奴觉得,兴许北澜帝可以应对。”
百里景煜并不是狂妄自大,也不是自以为是,而是他坚信自已对楚O的感情。
这么多年来,想要讨好他、亦或是笼络他的人不少,美人计什么的他也见了很多。
下药什么的卑鄙手段,早年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可人一旦有了心之所向,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又怎会随意对旁的女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做下不该做的事呢?
“哈哈哈,哈哈哈…”
楚O意味不明的笑声传入百里景煜耳中,巨大的不祥感向他袭来。
“本宫倒不这么认为。既如此,那本宫就跟你打个赌!”
“若是本宫赢了,阿煜可得使出十八番武艺来伺候…”
楚O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在百里景煜胸前的肌肉上捏了一把。
见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她这话说得暧昧不明,又意有所指,百里景煜怎能听不明白?
这是嫌他上次侍寝时,花样玩得太少了吗?
百里景煜不甘示弱,勾了勾唇。
“那若是奴赢了,殿下可否满足奴一个心愿?”
楚O对此毫不在意,她压根不认为那北澜帝能应付得了情蛊。
就连父母之情都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是脆弱的男女之情呢?
男欢女爱,是人的天性,也是动物的劣根性。
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自已的爱人,一辈子不变心?不移情别恋?永远守身如玉呢?
第23章 要你
即使痴情如她父皇,后宫唯有母后一人,当年不也酒后失足宠幸过几个宫女吗?
更何况是在一个人中了情蛊的情况下,就更加不可能控制住自已的欲望了。
“本宫答应你。”
闻言,百里景煜躬身行了一礼,在楚O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奴,谢殿下恩典。”
百里景煜从密室中回去后,辗转反侧不能眠。
若是他没猜错,第二项比试定然与这情蛊有关。
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让参赛者服下情蛊,再来考验他们的意志力与真心吗?
不愧是他的公主殿下,果真是古灵精怪得很啊!
至于情蛊,今日他虽是第一次见,但先前也曾从医书中见过此等蛊毒的解毒之法。
情蛊解药的研制与提炼过程,确实比寻常药物略微繁复了一些,但并不难制。
只是,若是中情蛊者不服解药,想要硬生生抗过药性,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现在看来,楚O是存心要考验他一番。
如今之计,也只能静观其变。
……
三日后,便是第二场比试的日子。
百里景煜依旧是以生病不能陪同公主为由,戴上面具,恢复成一头银发来参赛。
闻言,楚O只是随口埋怨了他几句,倒也没有真的生疑。
只是笑话他,是不是担心自已打赌会输,不敢亲自去现场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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