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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奈忘记了逃跑，不可置信地看着优花酱越来越疯狂的模样，台上表演的其他队友们也因为优花酱突然变成怪物的模样也吓得腿软，拔腿逃跑却反而摔倒在地上，成为下一个狩猎的目标。
第28章 幻境破
优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偶像公演前，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一般会极力避免进食, 以免入镜的时候身体水肿变丑。
以前有萌萌子和其她人约束她, 她倒是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对甜品的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 偏偏这一次，她就是格外的想吃甜的东西。
起初, 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 毕竟有哪个地偶能像她们一样, 在武道馆进行公演, 于是稍微就放纵了一下自己。她像是怎么也吃不够的饕餮，平时因为节食, 肠胃很难消化突然摄入的过量的食物, 可即使肚皮被难消化的糯米甜点撑得快要爆炸了, 她也还是难以控制住疯狂摄入甜点的欲望。
她真的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直到在京都的甘草堂和果子店见到萌萌子, 心里的那些欲望就好像突然被抑制住了。她在心里把这归结于对某个人的崇拜...再加, 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半是喜欢, 半是抱了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心思,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把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和果子送了一大半出去，回到宿舍时, 她忽然又像疯了一样, 不受控制地想疯狂摄入甜品。
等那个人回来后...内心欲望的野兽又好像被驯服了。
只要有那个人在, 这只野兽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的心里没有存在着这样一只野兽呢？
就连那个人也...说不定。
优花说服了自己，平安无事，又幸福地迎来了站在可以载入人生荣誉史的武道馆的舞台上。
她很平常的在跳舞，其实她们的舞蹈水平都很一般，但粉丝们永远会说，偶像就是偶像嘛，只要有元气的笑容和脸蛋就好了。她只要在练习时好好地记住了动作，再稍微有自己风格一点地跳出来，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夸奖。
她做得很好，可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脚滑了那么一下，心里的那头野兽就像撬开了关押它的牢笼，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以至于在撕咬一位平时心里有点不顺眼的队友时，她也觉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其他的队友尖叫着跑开，优花像是被激起了狩猎本能的野兽，更加兴奋地扑了过去。
玩过两三次狩猎游戏后，那张她比记得自己的脸，还清楚的脸的主人，挡在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面前。
“……”优花重重地吐了一口鼻息，许多情绪像一团会爆炸的泡泡球，随时会在她的胸膛里爆炸。
“优、优花？”那个女孩不确定地喊了她一声，优花停在了原地，只是脾气变得很坏，重重的鼻息再一次扑了出去，“干嘛？”
明明腿都在打颤，还要站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可真好笑，话说回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表情呢。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优花在心里嗤笑着，她忍不住想吓吓她，于是向前动了几步，那个假装勇敢的女人本能地被吓退了几步。
“呵呵呵呵....”优花冷笑了起来，“其实你一直看不起我们所有人吧，连名字也是假名字。”
那个女人明显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优花酱，你在说什么呢？”
“你看，你保护的人已经丢下你逃跑了。”优花说，那个人回头望去，果然，被她保护的人趁她和怪物说话的间隙，拖着吓软了的双腿，踉跄着跑开了。
疯狂的怪物停了下来，和一个女人在谈判，此刻，那些哄闹着要跑出去的人群似乎成了背景板，不断有人踩着其他人的身体逃出去，也有人不再逃跑，转而拿出手机拍照，想要上传到网络上博取流量。
真奈只回头看了一眼，又回来和眼前的优花说话。
它似乎没有注意到，站在原地想看她因被她人背叛而失望的这段时间里，它嘴里无意识留下的口涎流了一地，像一滩小水潭。
它是想为她报仇，然后吃掉那个女孩吗？
尽管知道这句话可能激怒它，柊真奈还是顿了顿，说：“她成功逃走了，不是好事吗？我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才站在她面前的。”
怪物怒哄一声，脚底下的舞台被它愤怒地踩出了一个大窟窿，它变得更加恐怖和丑陋，畸形的模样让人分辨不出来这怪物的发声器官究竟是在哪个部位。
柊真奈被它喷出的巨大气流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了，还要装作一副英雄的模样，你这个伪善者！”
“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伪善者....”
真奈要被它掀起的巨大气流给推倒在地上了，她不得不抓住旁边的一个舞台道具来维持平衡。
优花有一点说对了，她的确很害怕，站出来是因为身体的条件反射，其实她也很害怕啊...不仅是害怕突然出现的怪物，更是因为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记忆缺失了一半的迷茫感在心中对抗，内心变得懊恼不已，柊真奈知道自己是面对危险会站出来的性格，可她始终无法理解，支撑着她这种行为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明明她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啊...
好臭...好想吐...她闻到了优花身上熟悉的香水和刚刚咬伤她人的大量鲜血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优花本就被她对抗自己的行为激怒，此时那些压抑已久的心里话逐渐化作野兽的外表、心灵，一起蹦了出来，“我讨厌你，讨厌你，你就是个伪善者，总是看起来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每天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身份，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吧。明明随手可以拿出一大笔钱，却还要装作自己很辛苦的样子，明明一起约定好了，也可以随便放弃！不就是因为你是千金大小姐，所以有退路吗！”
“一大笔钱...？”真奈哽咽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优花其实是她捡到的孩子，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天，她为了躲避家里人的追捕，反其道行之跑进了深夜的新宿接头，那里不仅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少女游荡，同时也有许多不怀好意的黑心大人，因此警力总是比其他地方要分配得多一些，即使是深夜也能见到街头巡逻的警察。
以为在这种地方，咒术师们就不敢大张旗鼓地使用咒力，她拉下脑袋上的兜帽，盖住那一头亮眼得过分的浅发，自来熟地坐在喝着罐魔爪饮料的落单女孩身边。
寻找她的人只是看了一眼这边，那陌生的女孩立刻说，“大叔，看什么看，想要认识我最起码先上贡100万日元再说，不然我就叫警察了哦？”
那人被呛了一下，除了说话破廉耻的女孩身上有点被诅咒缠上的痕迹，这也是他会往这边看的原因，这两人身上丝毫没有咒力波动，他便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快步离开了。
柊真奈也觉得这样厚脸皮地坐在一个陌生女孩的身边有些羞耻，再加上离家不久，这女孩说的话，确实和她受到的教育有些冲突，于是拉下宽大帽檐，盖住了脸，打算这样离开。
“喂，”那女孩叫住她，“连句谢谢也不说吗？我可是帮了你。”
“谢谢。”
“切，你也看不起我？虽然我刚才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就是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在大晚上被这么恐怖的大叔追着跑，是偷东西了？还是你爸爸欠了债，要把你卖掉？”刚才帮助了她的女孩释放着天真无邪的恶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柊真奈没有回答她，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想，她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身上会有被诅咒缠上的痕迹了。
她站起来，行色匆匆地就要走，并不打算替她祓除那点诅咒的痕迹，就像刚才路过这女孩的，名门正派的高贵咒术师一样。
她不想因为使用咒术暴露自己的踪迹，一方面，就算暂行祓除了她身上的诅咒，这女孩也会因为生活环境，重新被新的诅咒缠上。
柊真奈在女孩的嗤笑声中离开，几乎是半年后，稍微有些改变的她又见到了这个自我介绍是优花的女孩，而她的性格也圆滑了不少。
“我来这里随便玩玩而已，住在员工宿舍总比住在大街上好，最起码其他人想看我的美貌，还要付钱。”优花像小猫一样伸着懒腰，对她说。
接触半年之后，真奈无意中发现优花其实是因为得了一种并非不可治疗的罕见病，才想要当偶像，赌一把赚大钱，起初是她发现优花身上的诅咒痕迹越来越淡了，甚至不需要她再用咒力祓除，然而有一天，居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成型的诅咒，让许多队友都性情大变。
那是她唯一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接取任务赏金赚钱。她悄悄跟在一名咒术师的后面，冷眼看着他即将被咒灵逼上绝境，在咒术师绝望的表情下，她像救世主般姗姗来迟。
面对感恩戴德的咒术师，她利用了他的感激之情，要走了任务所有的赏金，用这笔钱支付了优花的医药费。
那名被救下的咒术师或许没有高密，但因为家传咒术的特殊性，她还是被发现了，在哥哥的帮助下回来后，会社里开始流传她被人包养的传言，只有优花每次都站出来替她说话。
如果那次没有接取任务，也许她也不会许下出道失败就回家的诺言。其实从那时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出道不了了。
真奈还是不敢相信，世界上为什么有人会凭空变成一只怪物，在她与怪物周旋的这段时间内，台下居然有人疏导完人群后，冲了上来。
是一个长相有些可怕的大叔，他脱下外面的萌萌子痛衣，一拳打在优花身上。
“放开萌萌子！”
愤怒的优花对着他怒吼，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她！
人类的力量怎么能和怪物相比，大叔被打得节节败退，在疯狂的情感中逐渐失去理智的优花看向了它内心最想要的东西。
它轻轻一跳，想要把人吞进嘴里。
一瞬之间，大叔像是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下一秒，他也变成了一只型状丑陋可怕的怪物，只不过更加恶心。
他是有着一颗保留着正常人类脑袋的怪物，两只怪物缠斗在一起，属于非人生物凄厉又诡异的叫声响彻武道馆，两只在厮杀中失去理智的怪物，互相攻击着，还留在武道馆里的人和不会动的建筑一起，被碾成钢筋肉泥。
真奈抱着头，浑身颤抖。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响起，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闭嘴！
她大喊一声，愤怒的透明蓝色火焰像海啸，席卷了整个武道馆，被点燃的东西，活的，死的，成为了助力火焰燃烧的养料，整个世界仿佛都将被这愤怒的火焰燃烧殆尽。
各种尖锐的叫声混和在一起，模糊间，她仿佛听见了有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没想到居然能打破我设下的限制...”
天地都被巨大得火焰燃烧得扭曲成一团，恍惚中的真奈一松手，有什么东西直直往地上砸。
“我的和果子，”有人惊呼一声，“小真奈，你是为了报复我让你跑腿，故意把它掉在地上砸成稀巴烂给我吗？心肠可真坏啊。”
“五条悟..五条老师，”真奈喃喃地问，“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好像是五点来着，话说今天的黄昏来得还真早啊。”
“点心你先拿着，我有事先离开一趟，先走了。”
真奈丢下一句话，立马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也不管她听没听见，五条悟挥挥手，“哦”了一声，打开点心袋子吃东西。
“还真是多灾多难的倒霉蛋啊，柊真奈小姐，”他边嚼边说，“大概这就是企图反对最强的本大爷的报应吧，要是小真奈早点明白这一点，乖乖顺从我就好了呢~”
第29章 演唱会门票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打架, 柊真奈起初迷失在现实与幻境，又或者说是某个人的术士的边界中，直到那个她平时讨厌的五条悟出现在面前。
也许是太讨厌他了，这个白毛一出现, 她的身体就本能地一缩, 像一只强装勇敢的鹌鹑, 明明害怕被捉弄得要死, 还要因为那点不值钱的面子尊严，跳出来和他作对。
这一刻, 她抓住了记忆碎片中的一块星点, 那些混合在一起的, 真实中的虚构, 虚构中的真实，全都像阳光下升起的泡泡球, 从脑海中碎裂消失, 只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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