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酱!”
见他耳根子明显有泛红的趋势,我也不逗他了,正色道:“水无怜奈朝这里过来了,你不想上电视就快点走开。”
闻言,苏格兰低声说道:“我去再买一些和果子。”
于是在苏格兰前脚刚离开奶茶店,水无怜奈的后脚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我靠在栏杆上,很大方地朝她挥了挥手。
她的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走了过来。
“小姐你好,我是日卖电视台的水无怜奈,可以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我吸了一口奶茶,“但是我收费,你能再给我买杯苹果奶茶吗?”
水无怜奈大概没碰到这种付费采访,也不好说不能,只能微笑着同意:“没有问题,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姓津岛,叫津岛橘。”
“津岛……?”水无怜奈顿了顿,“津岛小姐,请问你有在交往的对象吗?”
问起这个我可要炫耀了。
我举了举手里的奶茶:“这个,我男朋友买的。”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围巾:“这个,我男朋友织的。”
再原地转一个圈:“衣服鞋子也是我男朋友买的。”
“你的男朋友对你真好。”水无怜奈象征性地附和道,“他是个很体贴的人。”
“是的,他超级好。”我继续骄傲地说,“不仅在外面挣钱,在家里也是他做饭洗衣服,他会做很多甜点,还会画画和乐器,对了,圣诞节他给我买了电子琴和新的机车。”
在日本,男人下厨的是少之又少,因此苏格兰的行为令周围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插话了:“这……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吗?”
“是呀。”为了防止别人说我懒,我补了一句,“我也会帮忙喂鱼和给花浇水,铺桌子拿筷子,做垃圾分类。怎么样,我们很般配吧?”
众人:“……”
水无怜奈笑了一下:“那么可以邀请津岛小姐和你的男朋友在下周来参加电视直播吗?”
“不可以。”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虽然这是接近水无怜奈的好机会,但苏格兰向来很注意回避公众视线,不在人前露面。
水无怜奈又说道:“第一名可以得到一百万的奖金哦。”
……一百万。
下一秒,我果断叛变了。
“水无小姐请务必让我参加!”
原谅我吧,苏格兰,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一百万这么多钱了。
不出所料,买完和果子回来的苏格兰果然很不配合。
“我不参加那种节目。”他捏着我的嘴说,“区区一百万你就把我卖了?那我给你一百万的年玉好了。”
“真的?”
“真的。”苏格兰重复了一遍,“你是要辛辛苦苦参加节目去赢一百万,还是轻轻松松躺在家里得到一百万?”
见我犹豫,他又提醒道:“参加节目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不是说只有一等奖才有一百万吗?”
“……可是选择后者我也只能拿到一百万。”我摊了摊手,“选择参加节目,我就有可能拿到一百万奖金加你给我的年玉,也能接近水无怜奈,真希望她是卧底,这样我的KPI就算勉强及格了,还有六天就过年了,但我今年一个卧底都没抓到。”
苏格兰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完不成会怎样?”
我们虽然同为组织成员,却很少谈论对方的工作。
完不成其实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普通的刑罚对我无效,但我偏要吓唬苏格兰:“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再无自由,苏苏你要守活寡了。”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夸张,苏格兰识破了,还顺手敲了一下我的头:“组织里没有卧底是件好事,那位先生没有道理这样对你。”
“你又不是他。”我叹气道,“他如果讲道理,就应该把二把手的位置给我而不是朗姆。”
“这种话在组织里不要说。”苏格兰用严肃的语气警告道,“除了我,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说第二次。”
组织里纪律森严,很忌讳以下犯上的成员,而我说的话又十分大逆不道。
……苏格兰是在担忧我的安全。
在黑衣组织这种应该怀疑一切的地方,我竟然找到了值得信任的人。
“喂,我们算是……朋友吧?”我也小心翼翼地问。
“我以为我们很早就是朋友了。”他微笑,“不止是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苏苏真好。”我揪着他后颈的痒痒肉说,“和我一起参加节目嘛,赢了一百万我给你十日元的年玉。”
“以前你把工资全都花在波本身上,现在只愿意给我十日元?”苏格兰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让步了,“如果你从今天开始承包家里所有的家务,我就答应和你去参加节目。”
“一言为定。”
*
我并不擅长做家务,这是我长期以来养成的惰性。
先说洗衣服,苏格兰叮嘱衣服要分开洗涤,有些机洗有些必须手洗而有一些则要送去洗衣店干洗,我嫌麻烦干脆当成耳旁风,全部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还误把奶粉当成洗衣粉倒了进去。
当他看着自己奶香扑鼻的真丝衬衫时,忍不住捂脸感慨:“橘酱,有你是我的福气。”
洗衣服洗废了,做饭更是个技术活。
我煮烂了三锅面,都没能煮出一碗能吃的荞麦面。
苏格兰希望我知难而退,因此忍耐着不指导我,直到我弄翻了锅,一锅滚烫的面条泼在了裙子上。
我故意没用异能力,让大腿被烫伤,撩起裙子说:“痛死了,忘记用异能力了。”
而苏格兰也顾不上因为擦边而羞耻,一边小声数落我,一边帮我涂抹烫伤膏。
“快点抹,我还要继续研究鸡蛋咖啡呢。”
“鸡蛋咖啡……?”苏格兰哽住了,也终于败下阵来,“真拿你没办法,我答应你,和你去参加电视节目。”
第81章
苏格兰所谓的陪我参加电视节目, 却是做了变装的。
他戴了棕色的假发,换了黑色的隐形眼镜,拿出了耳钉和项链……最后不管我的苦苦哀求, 坚持将自己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
“是橘酱希望我去电视台的,不是么?”剃完了还不忘捉住我的手去摸他的下巴, “有没有感觉光滑了很多?”
绝对是在示威。
“苏格兰,你这个混蛋!”
我气得揪住了他的下巴, 他吃痛地撕了一口气, 然后威胁道:“我要考虑以后是否每天都得刮胡子了。”
闻言,我赶紧松开了手:“苏苏,别这样嘛,没有胡子会失去男人味的,你走的是小狼狗风格又不是小奶狗风格。”
苏格兰瞥了我一眼:“下颌骨都被你掐痛了, 你要怎么赔我?”
没办法了,我只好低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还痛吗?”
某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勉勉强强吧。”
呵呵。
这是他自找的。
于是我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捧着他的脸一阵狂亲,从眉心到脸颊, 嘴唇到下巴,一处都没有放过。
亲完了,我看着满脸口红印的苏格兰, 满意地拍了拍手。
一抬头看到了愣在门口的波本, 他的眼角直抽, 表情一言难尽, 显然是目睹了全过程并大为震撼。
“你们两个, ”波本艰难地问道, “该不会平时都在做这种事吧?”
“那个”苏格兰尴尬地起身,急忙转移话题, “波本,你口渴吗?我给你泡杯咖啡。”
“等等——”
“或者喝点柠檬茶,再来点栗子蛋糕吧。”
波本打断了他的话:“怎么突然想起来变装了?”
我替苏格兰回答道:“因为他要和我去参加电视节目。”
“什么节目?”
“恋爱综艺,第一名能拿一百万奖金!”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水无怜奈。
……算了,还是不说了,脸好疼。
自从谈了恋爱之后,一个卧底都没有抓到,业余时间都跟着苏格兰到处助人为乐了。
波本哦了一声,又听苏格兰说:“日卖电视台在新年时会播出这档节目。”
“这样啊。”波本挑了挑眉,“确定橘前辈不会丢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气呼呼地说,“你走着瞧吧。”
然而在我和苏格兰要去录节目的前一天,接到了日卖电视台打来的电话。
由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这档子恋爱节目暂停录制,为了表达歉意,电视台会给我们寄一份贺年礼作为补偿。
“不可抗拒因素是什么?”我问道,“台长和副台长私奔了?”
“呃,不是。”
我想了一下问:“那暂停录制的节目有哪些?”
“就只有《我是这样恋爱的》这一档。”
——只有我参加的这一档。
日卖电视台推出的节目都是精挑细选,不可能还没录就无法过审,况且是人气女主播水无怜奈作为主持,又是在新年期间播出,可见原本的重视程度之高。
能让电视台取消一档重视的节目,必定是位高权重的人。
可这种人为什么要插手电视节目?
到底是和水无怜奈有关?还是——
我瞟了苏格兰一眼。
……和他有关?
时间线倒回到波本来的那一天。
在他来过之后,我和苏格兰便没有把要录节目的事告诉第四个人。今天的苏格兰甚至没有戴黑色的隐形眼镜。
而他在前几天为了适应隐形眼镜,每天早上都会戴。
只有今天没戴。
然后今天便接到了日卖电视台的电话。
“暂停节目的理由呢?”我继续问道。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可恶,你们是看我好欺负吗?”我开始胡搅蛮缠,“为了上这个节目,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男朋友的胡子都剃了,我每天都没东西摸了,凭什么说取消就取消?不赔我一千万,我就去砸了你们的电视台!”
“您先别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我告诉你,我有心脏病高血压哮喘唔唔——”
苏格兰及时地捂住了我的嘴,并从我手里拿过了手机,对那头解释道:“我女朋友心情不好,情绪有些激动,请您谅解。”
嘿,他还替我道上歉了!
我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
工作人员委屈地说:“先生,是我们应该取得你们的谅解。事出突然,我也是一大早被临时告知,上头要求取消这档节目的录制。”
我挣脱开苏格兰的手:“我要去上头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挡我的财路!”
上头的人,可能是为了水无怜奈暂停节目,也可能是为了苏格兰暂停节目。前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后者则是因为波本的到来而增加了嫌疑。
……尽管我十分不想怀疑苏格兰。
“橘酱,冷静一点。”苏格兰摁住我,别有深意地说,“你不就是想看水无小姐吗?”
他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读懂了他的暗示,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的女朋友是水无怜奈的粉丝,那天她好不容易引起水无小姐的注意力,对这份节目很重视也是因为水无小姐,所以——”
话到此处,他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如果只是要见水无小姐的话,倒不是难事。”对方痛快地说,“我会向台里申请的,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是水无小姐人很随和,应该会同意见面的。”
“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苏格兰松了一口气,立马伸手捉住了即将逃跑的我。
“刚才是谁踢我的?”他装出很凶的样子。
我假装委屈地抹眼泪:“到手的一百万没了呜呜呜。”
事实证明,假哭对苏格兰同样奏效。
“别哭了。”苏格兰摸了摸我的头,“我会给你一百万的年玉。”
我永远都凑不到的数字,他很轻松的就给出来了。
“苏苏你的钱好像永远也花不完,”我猜测道,“你该不会有兼职工资吧?”
“没有。”苏格兰很坦诚地说,“代号成员的薪水很高,又有各种公费报销和福利补贴,根本无需再做兼职。”
“组织对你们真大方,对我就不一样了。”我掏了掏口袋,“看吧,兜里空空,比脸干净。”
苏格兰低下眼眸:“可即使如此,你也没有想过离开组织。”
我不假思索地说:“因为离开了也无处可去啊。”
他不假思索地问:“假如有处可去呢?”
四目相对,我从他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
“除了监狱,我想不到我还能去哪里比较安全。”
“组织杀不死我,但是他们会抹杀一切与我有关的东西。”
“我曾在一座孤岛上生活过,我与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处的还算不错,但他们都死了。后来唯一被我救下的男生也自杀了,我终于意识到组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离开。”
“愿赌服输,留在组织是我答应Boss的条件。”我想了想,说,“况且外面体面的世界未必比这里更自在,津岛家说起来光鲜亮丽,还出了议员,其实内里也一团糟。归根结底,我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在遇到中也,萩原和你之前,我没信任过别人,也没从别人那里得到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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