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两张柔软的椅子就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与此同时,两个茶杯在空中漂浮到了我们手边,我拿起来喝了一口,眼前一亮。
“是的,橘子茶,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好喝,维拉。”邓布利多微微笑着。
哈利的视线自以为很隐晦的在我和邓布利多之间一直来回打转。
“教授……”半响,哈利终于按耐不住开口,“不是我袭击了那些人。”
“我并不认为是你,哈利,”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但我仍然想和你聊聊。”
哈利紧张地等待着,但邓布利多又将目光转向了我:“不如我们先来说说蛇怪吧,维拉。”
“蛇怪?”哈利明显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的,”我回答,“就是密室里那个怪物。”
疑惑在哈利脸上很快转为震惊,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准备想发出的惊呼:“纽特都告诉我了,五十年前我就不相信是海格打开的密室,但可惜……”
“现在我们知道了它是什么,也知道它是通过什么方式移动的——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刚刚,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他们和……一模一样。”
我将那几个关键字吞了回去。
“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哈利终于忍不住了,“那它是通过什么移动的呢?”
“管道。没有什么比管道更合适它在整个霍格沃茨移动了。”我说。
一种奇异的不可置信从哈利脸上流露出来——一种任谁一看就知道他藏有秘密的表情。
他的嘴张开又合上,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难以言说。
我觉得我在几个朋友们面前应该经常露出这种表情——天啊,怪不得他们早就猜到了什么。
“你有没有事情愿意告诉我,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任何事情。”
哈利陷入了犹豫。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吧,哈利。”我突然开口。
哈利睁大了眼睛:“我当然不是!但是……”
“但是大家议论纷纷,对吗?”邓布利多端详着他,十只修长的手指的指间轻轻相触。
哈利慢慢点了点头。
“詹姆和莉莉生出一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詹姆一定会气得跳起来。”邓布利多突然说起两个名字,从这段话和哈利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来看,他们是哈利的父母。
“可是……我会蛇佬腔,他们都说这是黑巫师的标志,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说起这话,哈利仍然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委屈和迷茫。
他也只是个13岁不到的孩子呢。
“我通常不把任何东西看作某人的标志,你为什么会蛇佬腔确实是需要继续探究的问题,但哈利,如果在这场迷雾中有什么是我能确定的——那就是你绝对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邓布利多声音轻而笃定。
哈利肉眼可见地慢慢放松下来。
好半响,他突然开口:“晚上走在走廊里,我有时候能听见一些很奇怪的声音,现在想想,那估计就是蛇怪发出的。”
“你听到它在说什么?”我连忙追问。
“它说‘杀人’、‘闻到了血腥味’、‘饿坏了’什么的,洛丽丝夫人那一次,我就是跟着这个声音去到的现场。”哈利回忆道。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蛇怪究竟在哪里呢?又是谁,通过什么方式将它放出来的?
我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似乎对此也毫无办法,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泄气。
“五十年前,您不觉得是海格放出的蛇怪——那您觉得是谁?”我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邓布利多陷入了沉思。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邓布利多拿起魔杖,在半空中书写了几个字母。
我和哈利辨认了一下。
“汤姆.里德尔……?”
“一个讨所有人喜欢,但一直让我有所警觉的学生——他向迪佩特揭发是海格造成的袭击。大家都太想了结这件事情了,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劝说迪佩特留下海格,将他培养成狩猎场看守。”
我端详着这个普通的名字,试图从里面看出他拥有的操控蛇怪的力量来。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应该也会蛇佬腔吧。”哈利傻乎乎地说。
“如果他不会,我才会感到惊奇呢。”邓布利多的眼睛湛蓝得惊人,他又在这个名字中间加了“马沃罗”这几个字,“事实上他用的名字来源并不难猜,只是知道的人不多了……”
他挥了一下魔杖,那些字母自动调换了位置,变成了:
我是伏地魔。
我和哈利同时僵住。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我朝哈利看过去——他仍然木木地看着那个名字,眼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
虽然邓布利多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当年就是伏地魔……是汤姆.里德尔打开的密室,但我和哈利已经认定了这个观点。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霍格沃茨依然人心惶惶,以至于学生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去预定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座位,盼着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塞德里克、亚伦和凯瑟琳都要回家过圣诞,而我因为卡尔森和雷奥要去挪威,圣诞节不得不留在学校度过。
塞德里克和凯瑟琳再次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圣诞节。
“爸爸妈妈每年都听我说你要去我们过圣诞——他们今年已经给你准备好礼物了,维拉。”塞德里克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几乎让我动摇。
我又何尝不希望和他们一起度过圣诞假期呢?可那是圣诞……它本该一家人一起度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塞德里克的家人,那倒是另说……
这个念头让我脸红。
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为了让他们放心,我还数了一下留校过年的同学:“哈利不回家,罗恩赫敏也不回家,哦,韦斯莱兄弟和金妮也决定留在学校,而不和韦斯莱夫妇一起去埃及看比尔……”
塞德里克突然就不说话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我试图用眼神询问凯瑟琳刚刚我说错了什么吗?但凯瑟琳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亚伦看起来倒是知道,但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
圣诞节的黎明到来了,天气寒冷,我在一片寂静的宿舍里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礼物堆里开始拆礼物。
凯瑟琳送了一个拼的积木圣诞树,有趣的是,当你用魔杖敲敲它,它还会自动移动积木,更改圣诞树上的装饰;亚伦送了一个他自己制作的香薰,上个学期他确实看了许多有关于香薰制作的书籍,在送来的贺卡里,他表示香薰是他根据每个朋友的特性自己制作的,我忙点燃它,认真地辨别起来。
前调是一股清新,带着点酸味的果调,让我想起我爱吃的覆盆子;慢慢地,像是一股微风拂过,湿润的泥土裹挟着白花香而来,整间宿舍似乎笼罩在一片微微潮湿的雾气中,而那股清幽绵长的花香坚韧地穿透而来,带着不由分说的自然气息。
好特别,好好闻的味道!我沉迷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开始拆下一个礼物。
看到寄件人的时候,我整个人开始变得凝重。
是韦斯莱兄弟。
等我做好保护措施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后,出乎意料地发现韦斯莱兄弟今年送的礼物居然很正常。
是一个苹果形状的闹钟,特别的是,钟面的三个指针顶端都是韦斯莱兄弟的头像,唔,两个弗雷德,一个乔治,也不知道这对双胞胎是通过什么方式商量出来的。
按照双胞胎给的说明书,我尝试调了一个一分钟后的闹钟。
在紧张中,苹果闹钟响了起来,里面响起了双胞胎的声音:“起床了,小鸟!起床了,小鸟!”
我愤怒地将闹钟关掉。
指针顶端一模一样的脸仍在嘻嘻发笑。
接下来我又拆完了剩下许多礼物。出于私心,我将塞德里克送的圣诞礼物留到了最后。
他送的礼物是一个方方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是两个小雪人。
但它不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雪人也不是普通的雪人。
那是我们俩堆的对方。一个比较高,雪人的眼珠是两个迷你的灰色纽扣;一个矮矮的,眼睛是两颗未熟透的蓝莓。它们都围着赫奇帕奇的围巾,迷你树枝做的手高高举起——我注意到,高雪人的手搭在了矮雪人的肩膀上。
我按开了水晶球的开关,雪纷扬起来,两个雪人开始旋转,似乎在这水晶球里永远保留了那一刻的世界——我甚至能够清晰回忆起当时每一个场景,甚至细致到塞德里克做的每一个动作——他轻轻拍打雪球让它更圆更结实,他弯腰为雪人系上属于自己的围巾,调整雪人手臂让它搭在“我”的肩上……
乃至他最后的驻足。
我还记得那天午后的阳光,厚得让人陷进去的雪,凯瑟琳的笑声,亚伦无奈的笑容,被钟声惊飞的猫头鹰和白鸽……
塞德里克在做这个水晶球的时候会想着和我脑海中一样的场景吗?他是否记得当时的一切,这一切对他来说同样难以忘怀,所以他才会制作这样一个水晶球。他也给凯瑟琳和亚伦都做了一个吗,他……
他做水晶球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我再一次按开开关,里面两个雪人在雪花纷飞中慢慢旋转着,永不停息。
第56章 希望小鸟快高长大
整个假期我都没有见到赫敏,最后哈利终于坦白,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去制作复方汤剂,希望从马尔福嘴里得知更多有关于密室和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消息,但赫敏拿错了一根猫毛放进复方汤剂里喝了下去,而他们也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毕竟那天他该知道的都已经在邓布利多那里知道过了。
我几乎不知道该从哪里震惊起才好。
但还是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哈利拿出了一本日记本——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金妮在医疗翼里拿着的那本。它的封皮破破烂烂的,好像下一秒就会从书本上脱落下来。
哈利将它翻开,第一页有着一个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写的名字:汤·里德尔。
我们彼此深深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据罗恩所说,那天他被费尔奇罚留校劳动擦奖牌,他打嗝把鼻涕虫粘液弄在了一个奖杯上,而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时间去擦拭这个奖杯,以至于他对上面镌刻的名字印象深刻。
奖杯的主人正是里德尔。
“他一定是因为举报海格是打开密室的人而获的奖。”赫敏愤愤说道。
哈利一直盯着那个名字,终于,他将日记本翻开给我看,里面一页一页全是空白,没有丝毫写过字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那天看到又消失的字迹——金妮当时的羽毛笔甚至沾了墨水,她肯定在日记本上写了字,可现在日记本上空无一物。
赫敏尝试了几个咒语,日记本仍然毫无反应。
“哈利,”我抬头望向他,“你可以把这个日记本借我一段时间吗?”
他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请求。赫敏和罗恩面面相觑,但哈利没有思考很久:“你要拿去给邓布利多?”
“是的,我有一些猜测,但我还不能说。”
他将日记本递给我。
“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们。”我保证道。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开始很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随着攻击事件不再发生,大家的情绪似乎也在慢慢好转。曼德拉草即将成熟的消息也大大鼓舞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据庞弗雷夫人所说,离它们长出粉刺的日子已经不会太远。
除了联系不上邓布利多教授,一切似乎都在变得好起来。
随着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将近,霍格沃茨的气氛似乎变得奇怪起来——以前我并没有感觉那么明显,但今年,我奇异地发现霍格沃茨那种粉红泡泡几乎像具象化似的,一天比一天粘稠浓厚。
“据说洛哈特要在学校里鼓舞士气,好消除我们记忆里上学期那些事情,”凯瑟琳说着小道消息,“但他不肯多说是什么,真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什么?”我却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塞德里克望过去:“噢——是秋送的圣诞节礼物。”
“秋?”
“圣诞节礼物?”
我和凯瑟琳同时开口,但我们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那是个是金色飞贼——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一个仿真挂坠。但比起有个绳子或者扣子扣在某个地方那种挂坠,它显然更加高级,你只要把它固定在某个地方,连着它的线条就会消失,于是它就像绕着那块飞行一样,扑闪着翅膀缓慢运动着。
塞德里克将它固定在了书包旁,这会儿它正把翅膀伸出来,绕着书包带子慢慢飞动。
“有意思,”凯瑟琳感叹了一下,“秋已经开始送你圣诞节礼物了吗?”
真感谢她,问出了我想问又不敢的问题。
“只是互赠礼物。”塞德里克耸了耸肩。
“那你送了什么?”我听见自己问,塞德里克好像愣了一下:“唔,一张塔特希尔龙卷风的海报——她喜欢这个球队。”
我没有再开口。
凯瑟琳转而说起收到的生日礼物来,“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你们送我的礼物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能找到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塞德,我往你送的吐小卡机里塞进了很多著名击球手小卡,它吐卡的时候我就躺在中间!总有一天,我要收集他们所有人的签名……”
他们的话题开始转向评价各个魁地奇球队的成员,我出神地凝望着那只仿真金色飞贼,它飞了好一会儿,似乎累了,终于将翅膀收起来,落在书包上不动。
原来塞德送我的雪人是特别的。我心想。他像我一样,觉得那个午后纯真而难以忘怀。
但还没等欣喜涌起来,一股莫名的酸涩就已经将它覆盖,它们交融在一起,在我心里混成微甜微酸的底色。
秋,一个出现在塞德里克身边的新名字,他们已经开始互送圣诞礼物了,而我对他们两个相识却一无所知。
与其说我在为这个名字感到酸涩,不如说我正是从这个名字陡然意识到,随着年纪的增长、秘密的增多……或许我和塞德里克会渐行渐远——哪怕只是作为朋友。
“维拉?”我突然回神,是塞德里克正在叫我。他深深望着我:“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只能摇摇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他将一杯南瓜汁推到我面前。
我喝了一口。
是甜的。但滚落下喉咙,就变得苦涩起来。
**
等到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大家便知道洛哈特使用什么办法鼓舞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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