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会用这顶帐篷出去露营——我妈妈比较爱干净。”塞德里克解释。
迪戈里先生已经开始用炉子生火准备做饭了。不停有魔法部的官员经过帐篷,每次经过时都和迪戈里先生打招呼,后者不得不一直和我们作着介绍。
这主要是为了我们三个,塞德里克对部里的人已经很熟了。
鸡蛋和香肠做好了,塞德里克帮我夹了一片鸡蛋进吐司里递给我,又帮凯瑟琳弄了一片。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着过往热热闹闹的人群。
有小孩子从帐篷里跑了出来,他妈妈在后面紧追着,大喊让他不要拿着魔杖挥来挥去;有胸前挂着一个小箱子的小贩路过,我们凑上去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先问了一下我们支持哪个球队,在得到我们支持爱尔兰的回答后,他摁了一下箱子,露出里面的各种小玩意来——全都是绿色的。
我相信如果我们回答的是保加利亚,箱子里的东西就是白色、绿色和红色相间的了。
我们一人买了一个绿色的发光玫瑰形胸章,还买了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会随风起舞的三叶草。虽然买了一身绿色的东西,但塞德里克和凯瑟琳还是各买了一个克鲁姆的小塑像。
看着克鲁姆在他们俩手上走来走去,我和亚伦对视一眼:“我觉得让他看着那么多绿色,他不一定会高兴不是吗?”
那个塑像一脸阴沉,亚伦看了过去,没忍住笑起来。
我们又在四处走了走,遇见了好几个霍格沃茨的同学——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还见到了尤娜!她已经是法国基伯龙牧马鬼飞球队的一名击球手了,见到我们,她高兴地冲过来亲了我和凯瑟琳两口,又转身看向塞德里克。
“塞德,我知道现在你是赫奇帕奇球队的队长了!”
塞德里克苦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不是吗?”
尤娜摇摇头,带着点回忆的笑起来:“噢,当然不是——但以后你肯定会觉得这段时光难以忘怀——说起来,法国在小组赛败给了威尔士,英格兰队居然连线都没有出,真是糟糕透顶!”
几人立刻说起这次比赛英格兰极差的发挥,我和亚伦一人捧着一杯茅茅果汁喝着,谁说话我们就看向谁,像两只仓鼠。
突然,树林远处的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了光明,照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魁地奇世界杯比赛开始了!
第76章 黑魔标记
走进赛场之后,我一直保持着一种惊愕的表情。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迪戈里先生为我们解说,“魔法部五百个员工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
我们踩着紫红色的地毯走上台阶,和十万名观众一起陆陆续续就坐。我们的位置很好,不算很高,但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
坐下来后我才仔细看了看整片场地——十万个座位密密麻麻地围绕着椭圆形地体育馆,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篮圈,几乎有五十英尺高。到处都是人们的喊叫声、欢笑声,时而还有陆陆续续的歌声,我们不得不贴在彼此的耳朵旁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卢多·巴格曼——他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体育馆,传向了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上万面旗帜同时挥舞,那场面简直热闹非凡。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也兴奋起来,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旗子。
接下来,他请出了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梅林啊!”我跳起来,“是媚娃!”
我曾经见过她们,在一次和卡尔森去东欧的时候。媚娃美貌异常,当她们跳起舞来的时候,就连卡尔森也忍不住失神——据他事后所说,当时他头脑感觉一片空白,只觉得想要做一些疯狂的、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当我看到塞德里克和亚伦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还很开心地笑起来:“瞧,凯瑟琳,你看他们。”
凯瑟琳一边承认着媚娃的美貌,一边撇了撇嘴:“得了吧,男人们。”
但事实上他们两个已经非常克制,放眼整个看台,有些男人已经要把腿跨出包厢,跑去场上拥抱媚娃了;还有原本戴着绿色高帽的人将帽子脱下来,扯着上面的三叶草——他们估计正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支持爱尔兰球队呢。
等媚娃离开后,体育馆里充满愤怒地吼叫,他们不愿意媒娃离开。而当塞德里克和亚伦清醒之后,他们两个脸都红了起来。
凯瑟琳嘴里发出哎呀呀的声音打趣他们。
“没关系的,”我则尝试安慰道,“这很正常,过人的美貌无疑是一种魔法。”
他们俩看了我一眼,一个上手捏了捏我的脸,一个拍了拍我的头。
我:?
随后出场的是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无数个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子的小人儿组成了一片巨大的三叶草,它们飞在空中,不停地往下撒着金币。人们一边喝彩,一边乱哄哄地争抢着——还有人钻到了我们座位底下去捡。
“可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会消失啊!”我狼狈地跳着躲过争抢金币的人的手,塞德里克不得不在一旁扶住我。
“在这样的诱惑下,保持理智很困难。”亚伦轻声说。
终于,媚娃和爱尔兰小矮妖都退到了赛场两边准备观看比赛。两边的魁地奇球员分别入场,在克鲁姆出来的时候,全场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身体巨大的老鹰!”我凑过去和塞德里克说,他笑了,回道:“而且他才十八岁呢。”
就连我这样的外行都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场精彩至极的比赛,两支顶级的球队不停地变换着战术和队形,鬼飞球不停地在他们之间传来传去,速度之快让解说的巴格曼只来得及念出他们队员的名字。
“爱尔兰有着超一流的追球手!”塞德里克大声赞叹,我正好在全景望远镜中看到他们又投入了一个球。我胸前的玫瑰形胸章不停地尖声叫着他们的名字:“特洛伊——马莱特——莫兰——”
比赛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当保加利亚进了第一个球的时候,媚娃跳起舞来,我听到旁边有人提醒道:“快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但塞德里克和亚伦没有,前者还一直注视着赛场,而后者只是盯着记分牌。
克鲁姆果然是个优秀的找球手,他用了一个轻盈至极的假动作骗过了爱尔兰的找球手林齐,让后者俯冲后重重摔在了地上。但等林齐重新回到赛场后,爱尔兰队的追球手们迅速组织技术高超的攻势。
比赛到了后期,双方的击球手已经狂燥起来,他们根本不管自己棒子击中的是人还是球,只是一味的狂挥乱打——
就连媚娃和小矮妖们都起了矛盾,在小矮妖们组成一个非常粗鲁的手势后,媚娃们愤怒地飞过赛场,她们的脸不再美丽,而是变成了尖尖的、长着利喙的鸟头。
这下,地面上和空中都发生了骚乱,我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场上充满了媚娃的尖叫声、部里官员们魔杖发出的爆炸声,还有两边支持者们发出的吼叫声——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最后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但保加利亚还是输了,他们在抓住金色飞贼前,分差就已经超过了150分。
“可是为什么他要现在抓金色飞贼呢?”我不解。
“因为他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追上了,”塞德里克解释,“爱尔兰的追球手太棒了……他只是想根据自己的情况结束比赛,就是这样。”
比赛以一种谁都预想不到的方式结束——我事后才知道韦斯莱双胞胎在和巴格曼赌球的时候,居然完美地压中了这个结局。
在离开体育馆的时候,我几乎感觉自己是在被洪水裹挟着行走。迪戈里先生在前面开路,塞德里克紧紧揽住我,亚伦在后面带着凯瑟琳,这会儿我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了,生怕自己一摔就被人踩在脚下变成肉泥。
回到帐篷后,我们洗漱完回到各自的房间,因为过度的兴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们是被一阵大喊吵醒的。
迪戈里先生大声呼唤着我们的名字,塞德里克跑了进来——他只来得及披一件长袍:“有紧急情况!快起来!”
我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劲,营地里的声音变了,外面不再是欢呼和歌声,取而代之的是人们惊恐的大叫和慌乱奔跑的声音。我和凯瑟琳下床抓了一件长袍,穿好鞋子就跑。
一出帐篷,我们就差点被人群撞了一个趔趄——他们朝着树林里跑去,像是在躲避什么朝这里而来的东西。我眯着眼睛看去,一群巫师正紧紧挤作一团,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朝前移动。他们头上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面罩,在他们上方,四个挣扎的人影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更多的巫师加入到前进的队伍中,他们有人随意点燃了路边的帐篷,尖叫声顿时更响亮了。
等他们走到被火光照亮的地方时,我们才发现漂浮的人其中一个是刚刚门口收钱的麻瓜,另三个看起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其中一个游行者把那个女人头朝下转过来,她的裙子立刻垂落,露出里面的内裤来,下面的人群开心地尖叫、起哄。
我感到一阵恶心,有什么在胃里翻滚。
迪戈里先生抓住了塞德里克的手臂,“我要帮部里维持秩序,你们去树林里,走在一起,不要散开。我会来找你们!”
塞德里克喊了一声爸爸,但迪戈里先生已经举着魔杖,和部里的人一起四面八方地朝那群游行队伍冲过去了。
到处都是人,塞德里克当机立断:“快走!”他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朝林子里走去。小孩子们哭闹的声音、人们紧张、焦虑的叫喊声、找人的大喊在夜空中不停回荡。
亚伦点亮了魔杖,好为这片黑暗带来一点光亮。我们终于找到一片人群,在那里发现了乔治、弗雷德和金妮。
“梅林啊,”弗雷德冲过来,“你们没事吧?外面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大人们都去抓那些游行者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有梦见过这一段,而我本觉得我能梦见到及将要发生的任何大事的。
我、凯瑟琳和金妮紧紧地抱着,靠着树坐在一起,四个大男孩围着我们坐下来。从这里依然能听见树林外传来的惊叫声,火焰好像蔓延开来,不停有魔法部官员从魔杖里喷出水柱浇灭火焰。
旁边不断有人踉跄着经过,大家都点亮了魔杖,让这片地方盈盈亮起了点微光。
“看!”突然人群再次传来尖叫,金妮伸长了手臂指向天空——那里正升起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骷髅越升越高,在绿色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照亮了整片树林。
“是黑魔标记!”我压低声音,“伏地魔的符号!”
我感觉到紧挨着我的金妮和凯瑟琳因为这个名字抖了抖。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群游行的人好像走了。大家重新站起来,慢慢朝自己的营地走回去,幸好我们的帐篷没有被烧毁,只是坍塌了一个角,亚伦很快把它重新修好了。
我们钻进去,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迪戈里先生。他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塞德里克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爸爸,你们抓住那个变出黑魔标记的人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把发现巴蒂·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拿着哈利的魔杖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但到底谁变出了那个标记,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简直不知道是该惊讶于这段话里的哪个部分,是哈利的魔杖,亦或者是巴蒂·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
“可是那个符号又代表了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人们为什么那么害怕?”凯瑟琳不明白。
“神秘人和他的信徒每次杀了人,都要在空中显示黑魔标记。”迪戈里先生慢慢说道,“它带来的恐惧……你们不知道,你们太小了。想象一下,你回到家里,发现黑魔标记就在你家房子上空盘旋,你知道进去后会看见什么……”
好一阵沉默后,我又问:“如果刚刚那些是神秘人的信徒,为什么他们看到黑魔标记后就幻影移行逃跑了呢?”
“如果他们真是食死徒,神秘人失势后,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避免自己被关进阿兹卡班,甚至说是受了神秘人胁迫,靠着这样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神秘人恐怕对他们不会太满意。”
那变出黑魔标记那个人,究竟是为了表示支持食死徒,还是要把他们吓跑?我们七嘴八舌地猜想起来,迪戈里先生打断了我们,让我们回到床上睡一会儿,他会去弄门钥匙,早早离开这里为好。
和凯瑟琳重新躺回床上,我们紧紧挨在一起。她太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我却异常清醒。
从小矮星彼得逃跑,到今天食死徒游行,再到十三年来第一次出现在空中的黑魔标记……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呢?
第77章 他好像很讨厌我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用门钥匙返回了白鼬山——雷奥已经在那里等我,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我在他外套上摸到了潮湿的露水。
“学校见!”和朋友们告别后,雷奥带我回到了家里。
卡尔森正在看预言家日报,见到我,他一下子站起来:“维拉!”
我扑过去拥抱他,把昨晚的事全都描述了一遍。说完才发现预言家日报上正写着昨晚发生的事呢,标题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恐怖场面”,还配上了黑魔标记的闪光黑白照片。
“丽塔·斯基特写的报道,信十分之一就行了。”卡尔森显得很不屑。
“看到报道我们吓坏了,我赶紧去白鼬山等着——我想大人们一定会早早把你们带回来。”雷奥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又转过身去拥抱他。
“为什么食死徒们又出现了?”我不解。
“他们就没有消失过,”卡尔森淡淡道。
“或许……他真的要东山再起了。”
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雷奥和卡尔森一直在聊着有关于伏地魔和他的信徒的事情,有猜测也有往事,我很想竖起耳朵听,但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的我实在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头一歪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次的梦里是一个长相很奇怪的男人——他就像是从一个快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甚至用不太好刀。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他一只眼睛很小,黑亮黑亮;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
那只蓝眼睛一刻不停地动来动去,它偶尔还会完全翻过去,就像它能穿过后脑勺看向后面似的。
梦里这个男人在喝酒——如果那是酒的话,他在吃饭的过程中,时不时就把他那个弧形酒瓶拿出来喝一大口。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难道魔法界的救世主换人了?变成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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