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缘由的,我感觉被捏的地方有点发热。
一定是凯瑟琳下手太重了!
第12章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日子就在一张一张空白羊皮纸布满字迹,在墨水渗过纸张,在日历过完一天自动撕掉翻页中过去。
唉,好巧不巧,日历后两天的日期就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确定朋友们知不知道这一天是我的生日,于是我用尽浑身解数去暗示他们。
比如在逗蒲绒绒的时候故意说:“哎妮娅,你的生日是几号呀?”又比如故意帮凯瑟琳查生日花,再比如在明知道塞德里克生日的情况下凑过去问他:“塞德,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我不确定塞德里克是不是露出了个转瞬即逝的笑意,他望过来:“9月21日,你不是知道吗维拉。”
我是知道呀,可是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生日。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反问我——那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最后又去试探亚伦,“亚伦,你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吗?”
亚伦猛烈地咳嗽起来,凯瑟琳忙拿纸巾去给他擦咳出来的眼泪。他最后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望着我,蓝绿色的眸子很纯情的模样:“什么,哪节课要考试吗?”
我吐血。
不管了,反正生日那天我要是收不到他们的祝福,他们一个两个就给我等着瞧吧!
五月底,不冷不热,正是天气最好的时候。
亚伦来我们赫奇帕奇的长桌吃饭,我等啊等,他们却不露一丝异样,反而很疑惑地望过来:“你不吃早餐吗维拉?”
“往常你这时候早就干掉两块饼一杯南瓜汁了。”凯瑟琳还话多补充了一句。
我:“……”
我恨恨地咬了一口嘴里的馅饼。
从前在家的时候卡尔森就常常忘记我的生日,总是和他东奔西跑的我也没有交到固定的好友,以至于每年生日都冷冷清清的。
一开始我会提醒卡尔森,他一拍脑袋显得很惊讶的模样,但下一秒又忘记了。两天之后,他会突然带回一个小礼物送给我,以表示对我又长一岁的庆贺。
他吝于给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当我想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他也常大手一挥表示不需要。
总是如此。
没事,一个生日而已,反正今天不用上课,要是吃完早餐他们还想不起来我就提醒他们。
我心想。
“我们去草坪上坐会儿吧!”凯瑟琳提议道。
于是我们便一起坐在了山毛榉树下。
今天的天空蓝得惊人,白云一团团地漂浮在半空中,尾端氤氲出浅淡的痕迹。
天气晴朗,阳光可爱。
如果他们能和我说一句生日快乐那就更好了。
亚伦翻开了他的书,塞德里克正在看变形课论文上麦格教授的批注,凯瑟琳正顶着我幽怨的目光——东张西望。
“哎,维拉,你看那是什么?”她忽然动作很大地抬起手来指向某一个地方,只见湛蓝天际有个黑点逐渐变大,我眯着眼辨认了一下。
是一只猫头鹰。
“是猫头鹰,是塞德的吗?塞德你有信……”话还没说完,塞德的猫头鹰就飞到了我们头上。
它在我头上方位置盘旋了两秒,然后毫不留情地松开了爪子,一个长方体进行了自由落体,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砸死我。
幸好包裹只是看起来重,实际上很轻,砸在我腿上并没有什么痛感。
“这是啥。”我看都没看就要递给塞德,手递出去那瞬间,我在包裹上看到了我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什么,像是小说描写的一样一道闪电从我大脑中劈过。
两秒后,我的嘴角止不住勾起来。
人在想笑的时候真的很难憋住,我尝试了一会儿,还是在他们带着笑意和打趣的眼神里破功了。
“烦死啦!”我大笑着扑过去锤他们,三人假作抱头鼠窜。
“看你着急的样子就忍不住一直逗你——你真的很好笑,维拉。”凯瑟琳笑嘻嘻地,她搂过我肩膀,“拆开来看看,这是我们一起帮你挑选的礼物哦。”
四双眼睛地注视下,礼物包装被拆开了。
先是一封信,我刚要拆开阅读并当众朗诵,塞德里克就猛地按住我的手:“这个你回去再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有点脸红了。
我从善如流地放下信,又拿起下面的拆开包装。
居然是数十张不同的神奇动物的书签,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刚拿起一张隐形兽的,恶婆鸟书签就不满地大张嘴巴,幸好书签上的她只能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然在场的我们都会头痛欲裂。
我碰了碰手里的书签,隐形兽望着我,银白色的毛泛出水银一样的光泽,然后它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但我手里明明感觉还捏着它。
我惊讶地抬起头:“这……”
这些书签做的非常精致,而且不同的神奇动物都对应了不同的习性和特点。
蒲绒绒书签张开嘴伸出长舌头,在半空中晃悠了一圈,像是在挖干鼻屎吃——我强烈怀疑这是塞德里克对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那句话的报复。
“其实主要是亚伦和塞德,他们一直在查神奇动物的资料——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疑惑他们为什么偷偷跑去图书馆吗?”凯瑟琳解释道。
确实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男孩子常常结伴一起跑去图书馆,神神秘秘的,问他们干什么就开始眼神乱飘,支支吾吾。
我很自然地理解为两个男生之间的小秘密,没准是去图书馆比谁背的书多背的准呢?于是我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询问。
“然后我们一起订做了这套书签——哎呀,你也不要太感动了!”她被我慢慢红了的眼眶吓了一跳,试图安慰我。
但是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
我猛地探过身去抱住凯瑟琳,黑发的小女巫很不符合她性格的、温柔地回抱住我,像是在抱一个大型洋娃娃:“生日快乐,维拉。”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句话,等待了好多年。久到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它了。毕竟也没有哪条魔法部法规规定人一定要过生日。
现在才发现,我需要的不是这几个字。
是说出它们的人。
我又抱了亚伦,亚伦澄澈的眼眸望过来——像那天假装不知道我的问题一样澄澈,湖水一样动人心魄。
“生日快乐,维拉,要天天开心。”
我点头,已经视线模糊了。
在我想要像抱住前两个朋友一样抱住塞德里克的时候,有什么让我们彼此张开的手臂在半空中稍微顿了顿。
像是某种感情半空中碰撞造成的凝滞,像椒薄荷落进欢欣剂那一瞬间凝成的薄膜,又像是不好意思和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两个小精灵在挥舞着小短手打架。
一秒的停顿后,我们彼此拥抱在一起。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淡淡的香味,不像任何人。
“我们一直都记得你的生日,”塞德里克拍了拍我的脑袋,“笨蛋维拉。”
他后面那句声音很轻,甫一出口,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
我将礼物小心翼翼收好,仰面躺在了草坪上。
他们也在我旁边躺了下来。中间我哎呀了一声,因为塞德里克压到了我的头发。他忙支起身子帮我把头发扒拉出来。
头顶是一棵巨大的山毛榉树。枝桠横插,将天空划破成一块一块小碎片。
阳光透过山毛榉树叶,星星点点地落在草地,和我们身上。
“真希望每天都没有课呀。”我感叹,凯瑟琳附和点头,塞德里克点头点到一半又停住。
只有亚伦露出很纠结的表情,显然在和内心本真的求知欲及良知做斗争。
“其实我还是很爱学习的。”我往旁边侧了侧头,试图躲掉要照着我眼睛的阳光,也试图找补一下自己在他们内心的形象,“等三年级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我会罩着你们的!”
我信誓旦旦。
他们三个人对望一眼。
“我相信你,维拉。”亚伦小天使轻声说道。隔着塞德里克我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想象到他诚挚的表情。
还没等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凯瑟琳就放声大笑起来。塞德里克仰面拿羊皮纸盖住脸,上面麦格教授批得大大的“O”很显眼,但更显眼的是他抖动的双肩。
我气得扑了过去,和他们混战在草地上,亚伦不知道该先扯开我们哪一个,只能手足无措地拉拉这个,又拉拉那个,还得小心自己不要被殃及池鱼。
混战到最后,我们都累了,亚伦也调节得气喘吁吁。我们累得再次仰倒在草地上,我旁边躺着塞德里克,我刚想对他放一句战斗后的狠话,就看见他侧着头望过来的眼睛。
今天的光线都没有他的灰色双眸那么明亮。
“三年级保护神奇动物课就靠你了,维拉。”他带着柔和的笑意说道。
我便从他双眸中抽离出来。
“放心,就交给我吧!”
我振奋地举起双臂。
草地刺刺的,躺上去却很舒服,几颗小草柔柔地扎着我的脖子;透过树叶的间隙,能看见白云缓缓而过;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巨乌的长鸣,混着霍格沃茨准点的钟声,飘了很远很远。
身边是我几个最好的朋友。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第13章 我们的大脑是有限的
“你昨天没睡好吗维拉?”魔法史课堂上,凯瑟琳看到我在走神,有点奇怪地凑过来问我——毕竟这可不常见,我连魔法史这么无趣的课程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我呆滞地望向她:“我昨晚做了一个很怪的梦。”我试图用无神的双眼告诉她这个梦有多怪。
凯瑟琳显得很感兴趣:“什么,有大帅哥吗?”
“没有。”我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她的兴趣便立刻显而易见褪去了一半,但是基于朋友的情谊,她还是继续听着。
“我也不知道……有一个小婴儿一直在哭,黑夜,什么人在走路,然后还有一道绿光……”我尽力回忆梦中的内容,却一直混混沌沌。
凯瑟琳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特别之处来,敷衍我道:“没事的,做梦很正常,只要不是连续剧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凯瑟琳可能有一些血脉中未觉醒的预言天赋。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梦到相同的内容,有时候会有一些增加的片段,像婴儿床,狭窄的小房间,还有一双碧绿的眼睛。
这下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了。
“我该不会中招了什么黑魔法吧。”我在图书馆快速翻着书,试图用量子波动的方式短时间内找到我这种做梦情况的先例和原因。
“别担心,维拉,有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塞德里克也拿了一本《解析做梦与人生》帮我查看。
“所以我就自己在梦里编了个故事吗?”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亚伦看完一本《梦的魔法》,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大部头。
他尝试提出解决办法:“喝镇定剂试试看?”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试试。
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做梦。
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梦又开始了。
这次我看见那双碧绿眼眸上方有道疤痕。
但疤痕是什么形状的,醒来我又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凯瑟琳表情很严肃很正经,我以为她想到了什么,赶紧凑过去听她分析,“——这是你未来的真命天子,他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暗示你们的天作之合?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根据他给你的信息找到他。”
我:“……”
亚伦:“……”
塞德里克:“……”
我一把推开说完后放声大笑的她。
我又写信给卡尔森和雷奥,本来以为卡尔森不会回复,但他难得地写了整整半页羊皮纸来关心我的情况,让我确定梦的内容,并建议我寻求教授的帮助。
完了,他写那么多字,我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等卡尔森什么时候写一页纸的信给我,那离世界末日可能也就不远了。
但是正当我决定去医疗翼看看自己大脑有没有问题的时候,梦又消失了。
于是没过几天,我就美滋滋的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直到放假之前,我又断断续续做了两三次的梦,可依然只是语焉不详的片段,并没有继续的剧情,我便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再和朋友们说起。
毕竟期末考试之前的塞德里克和亚伦是很可怕的。
他们就像是吸不饱水的海绵一样,试图将所有知识都塞进自己有限的大脑里面。
“可能只有我们的大脑是有限的。”凯瑟琳试图纠正我。
“……其实只有我。”我斜斜看向她,又看向她手里亚伦和塞德里克整理出来的变形课模拟试卷——上面都是红勾勾,批改的亚伦爽快地给了个“O”。
见我望过去,亚伦有点不好意思的将下面那个“E”遮住。
那是我的试卷。
好可怕,被三个学习好的朋友包围的日子,就像是鸟掉进了水里,鱼被扔上了天,恶婆鸟被是施了沉默,嗅嗅被关进空无一物的房间。
在崩溃和同化之间,我明智地选择了后者。受到了这种学习氛围的影响,我一天到晚没有课就和他们一起泡在图书馆里。
图书馆左侧第三排那个靠窗的座位几乎都要成为我们的专属座位了。
有时候我也会感到疑惑——尤其是在见到韦斯莱兄弟的时候。
他们几乎是整个霍格沃茨里唯二没有被考试临近的氛围影响的学生,既不在课堂上认真听课,也不在课后努力用功。
两兄弟的成绩自然不怎么好,但我一直认为这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而不是他们不聪明。在大半年的搭档做生意过程中,我已经深刻地领教了他们灵活的头脑和对数字、创意的敏感。
我毫不怀疑他们以后能靠这个赚一大笔钱。
而我很显然是不能走这条路赚钱的——和神奇动物有关的赚大钱的方式都写在法律里了。
所以还是好好学习吧。
**
结束了期末考试的我就像一只自由的小鸟,虽然身体还在学校,但是心已经飞回了卡尔森的手提箱里。
凯瑟琳正在邀请我们去她家里玩。
我第一个举手应和。凯瑟琳的妈妈是预言家日报的主编,爸爸是圣芒戈的医师,他们家有大大的院子和三层的楼房。
很好,现在我的心又飞到凯瑟琳家里去了。
塞德里克也表示可以来,亚伦有些犹豫,他要回去问问父母。
“约好时间我就告诉你们地址,你们飞路粉来就可以!我会在壁炉门口迎接你们的!”凯瑟琳很有小主人公的意识,她又转头去看亚伦,“你一定要来啊,你不来我们就少一个朋友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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