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对不起有什么含义,兰濯风不去猜,在感情这件事上,她只能听他的。
“如果真的感觉对不起,”
他喉结咽动,一锤定音道:“那毕业就结婚。”
只有结婚,只有绑在一起。她就不会想那么多。
更不会觉得不能在一起,而一直计划分手。
只是,结婚?
孟浔抬起头看着他,心瞬间被这两个字压进了谷底。
四目相对的时候,孟浔先移开了视线,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收了回来,伴随着她的那句:“三哥,这不现实。”
不现实?
他兰濯风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月、只是想要她在身边,娶她而已,有什么不现实?
唯一的不现实,就是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愿意。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你不愿意?”
兰濯风喉结咽动, 虽然他这样的说法,的确是有些逼迫的感觉,可他看见她闪躲的目光, 他就是觉得、追着、逼迫的想从她嘴巴里知道个答案。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 ”孟浔咬了咬唇,低着头, 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低声道:“我们就这样先过着, 不要那么快去说以后,好吗?”
先这样?不要那么快说以后?
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拖延, 什么事情都想着逃避。
她明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哪怕是好话,软话、先稳住他的话, 甚至是撒谎, 她都不愿意,还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要她一个承诺真的是难上加难。
兰濯风看了孟浔好几秒,见她始终低着头。他始终是先妥协了,自嘲似的说了句:“随你。”
随后, 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绕过了她, 往楼上走去。
独留下孟浔一人站在玄关处, 余光将他转身离开的身影尽收眼底。
过了许久后,孟浔终于抬脚离开,回到了主卧, 他不在。
孟浔望向灯光传来的另一侧,悄声走到书房那边。
双开门半开着, 从门缝望去,里面白炽灯照下来,将他的身影朦胧的拢在一起。
孟浔听见他陆陆续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很严肃的语气:“不管她怎么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分手不是她一个人能同意的事。”
“还有,我再最后说一次,不要再去打扰她。”
“你知道我的,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他挂断电话,门缝里望去,只见他把手机扔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孟浔瞬间直起腰背,她唾弃自己偷听,偷看,转身离开,但是心里却不由得惊住。
分手不是一个人能同意的事情。
那之后呢?
他们迟早有分手的一天。
到时候怎么办?
孟浔回到了房间,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等兰濯风,他们那么久没见,她也很想他。
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间,孟浔才猛然从梦里惊醒,她下意识的探出手去,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没有任何余温或者温度,证明一整晚,他都没有在这里睡过。
明明他昨天在家,却没有来这里睡觉?
孟浔不由得蹙眉,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书房,却发现他就坐在沙发椅子上睡着了,没有盖被子,甚至还是穿着昨晚的那件衣服。
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再看见她了吗?
孟浔站在书房门口,不由得鼻子发酸,她折返回房间,拿了个小毛毯给兰濯风披上,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回到房间,拿了背包就下了山。
他不想看见她,她也无颜再在这里。
-
秋末的天气有些凉爽,孟浔从澜山搬出来后,隔了几天就已经入了冬,天气变得有些寒冷,孟浔给自己套了被褥,然后又去买了几件冬天的衣服。
买着买着,就又逛到了男士的页面。
她已经有一周多没有见到他,期间他也没有发过任何的信息。
兰双说他们这样算是冷战。
还说:“三哥其实就是气你轻易答应奶奶,也气你一点儿都不信任他。奶奶那天被三哥说了,估计是不会再去找你了,你最好找个时间给三哥道个歉,否则他不知道要怎么怄气。”
孟浔说:“我能怎么道歉呢?”
他那天连房间都不愿意踏入。
而且她不想去道歉,不是因为拉不下脸,只是道歉了会不会让他感觉,她是默认要结婚,那么她做不到的话,到时候是不是又给他多一重伤害?
兰双说:“好人,哪里需要你亲自道歉?”
“你只要发个短信,三哥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你了。”
孟浔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但下单的时候,还是买了两件男士外套。
他不需要,也不缺,但这是她的心意。
孟浔刚下完单,舍友安琪就惊呼一句:“牛逼。”
“你知道吗?启胜集团最近超级牛逼,拿下了半年前深圳的旧改地产项目,现在听说又要开始下手广州了,还放话一定会拿下,也一定会竞价成功,广州那边的项目可不便宜,要是又被他拿下了,那启胜就是业界天才了。”
安琪读的也是商科,但是两个人攻读的专业不同,她需要研究这些财经的新闻,偶尔也会和孟浔讨论两句,孟浔低眸,不作回答。
安琪又说:“真不知道启胜是哪里来的底气,那么嚣张。到底是走狗屎运还是真的神算子,我倒是真的好奇,孟浔,你说呢?”
孟浔啊了声,恍惚中回了句:“如果这次又中了,会是业界传奇?”
安琪思考后说:“会是业界传奇,但也会很奇怪吧?”
孟浔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不作声。
隔了两天,孟浔再次接到了孟诚志的电话。
孟浔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丢在了枕头里面。
-
又是一个周四,兰濯风和孟浔依旧没有沟通。
孟浔约了兰双见面,两个人约在了咖啡厅。
她们谈天说地,说兰双的最近,说孟浔的最近,孟浔才知道兰双交了一个男朋友,最近沐浴在爱河里面,快散场时,孟浔才把今天的目的说出来。
她把那两件衣服递给了兰双。
“帮我交给他。”
“坏人,你利用我,”兰双笑嘻嘻的接过:“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约我吃饭,原来是让我替你跑腿,哎我不懂你,直接答应他会结婚就好了,为什么要冷战?”
“说你不想结婚吧,你又冷战主动求和,说你想结婚吧,你为什么又选择和他冷战?”
孟浔不知道该如何和兰双说,听见利用二字,眼神微动,她轻轻的笑了笑:“谈恋爱肯定都是奇奇怪怪的,一时一个样,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找他。”
兰双说了句好吧,接了过来。临走时,她颠了颠手里的衣服:“帮你送衣服,他肯定很高兴,我可以顺势叫他送我一个岛。”
孟浔:“你怎么知道他会高兴。”
“他啊,经常找我打听你。”
兰双捂嘴偷笑:“你以为他心平气和,他其实眼巴巴的等你呢。”
“那就拜托你了。”
孟浔和兰双分开,几乎是刚回到宿舍。
就接到了兰濯风的电话。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孟浔去到Mistralis集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只因兰濯风打来电话后的那句:“没良心的小朋友。”
像指责、又像是温柔的宠溺, 像什么话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也不懂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 他简单的一句话,会让她的鼻子发酸发胀。
孟浔握着手机, 喊了声三哥。
两个字, 就听见他在电话那边好轻的叹息了声。
随后像他先服了软, 轻声道:“晚上见一面,好吗?”
他们都多久没见了, 一个星期?不止。
有足足十天,谁能想这十天不联系的日子里,从秋天直接变成冬天?
她已经穿上了长袖, 搭配了外套, 抵挡了寒流。
她握着手机,好轻的说:“我去找你。”
兰濯风在电话那头微微愣住,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沉吟片刻, 道:“我在Mistralis等你。”
孟浔只说了句等我,就把电话挂断。
兰濯风站在顶层往下看, 落地窗外高楼大厦, 霓虹灯挂满长街,他转身,桌面上还放着兰双带来的男士外套, 黑色的长款风衣和驼色的毛衣,是孟浔买给他的。
男人玉质扇骨的手抵在衣服上。
恰好峻叔送项目书进来, 刚才兰双来送衣服的时候,他也在,这段时间以来的别扭,他都看在眼里,峻叔把文件放在桌上,赞道:“孟小姐眼光真好。”
兰濯风嗯了声:“是很好。”
“其实可以和孟小姐好好说,”峻叔怕兰濯风和孟浔又吵起来,这十天里受苦受累的是他,因为兰濯风感情不顺,他只能陪着在公司加班,不能回家。
“孟小姐也才19岁。”
“你说结婚,会吓到她的。”
峻叔这几天不敢劝一句,见他埋头苦干工作,今天见他心情好点,才敢说出这句话。
兰濯风垂眸,他似乎是忘记了。
尽管两人在一起半年,但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孟浔还在上学。
只是每天住在澜山,让他有了几分家的感觉,从而操之过急。
结婚,的确是说的太早了。
-
孟浔从的士下来,往大厦走去,还没走进去就看见总裁电梯的电梯门打开。
电梯门打开,男人穿着西装马甲,衬衫扎进服帖的西裤里,长腿直立,单手插兜步伐稳健,气质内敛,直直的往门口走去。
见他出来了,孟浔就站在原地等他,也不进去。
峻叔在心里无奈笑笑,这就是孟小姐,吃定了三少。
平日见三少出门,谁敢那么没眼力见,让他踏出去半步,巴不得赶紧上来开门。
偏偏,孟小姐就站在门口等。
等他走出去找她。
平时的兰总不苟言笑、冷漠可怕。但是自从暑期后孟浔在这里兼职,大家都知道兰总身边养了个小朋友。
所以当孟浔在门口停下脚步不走进来时,本来准备下班走出去的大部队都心照不宣的停住脚步,看向兰总。
只见男人长身而立在大门口,褐色眸子微动,那张冷硬俊美的脸庞里稍显柔和。
大抵是僵持了几秒后。
他抬脚往外走,隔着大门的玻璃望去。
孟浔看着兰濯风朝她走来,站在她的面前。
带着他身上专属的冷香,在鼻息里穿席,孟浔白皙的脸颊微垂下,握着双肩包的背带,指甲嵌入手心里,她轻声的喊了句:“三哥。”
“你是下来接我的吗?”
她明知故问,却又问的小心翼翼,好像怕说错了哪个词、哪句话,又能惹他生气。
见了她这张哪哪都受委屈的脸,眼神里有愧疚的神色。
愧疚什么?
愧疚这段时间的冷战吗?
兰濯风话在心口堵住说不出来,盯着她好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过她的双肩包,沉声道:“不接你,接谁?”
谁又能值得他这样下来接?
兰濯风执起她的手,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向电梯。
直到进了电梯,他们还是那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模样。
电梯门合上,电梯往上升,金属内饰像一面镜子。
她站在前面,他站在她身后。
孟浔眼皮微微掀起。
却不小心和金属镜中男人的视线对上。
他有力的背靠着电梯,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发向后梳,头微微底,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还有那不能细看细说,渐渐变了味、晦暗不明的神色。
电梯上升带动了体内感知的麻木,孟浔从镜子中看着他强势、步步紧逼的视线,那呼之欲出的某些暗示,她轻轻的咬了咬唇,眼眸微垂,似羞怯、似逃避。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里的欲拒还迎,还有电梯内随之高度上升带来的暧昧,都让这个密闭的空间感到煎熬、难耐,有些欲望即将要冲出来。
恰好此刻电梯门打开,几乎是刚看见顶层办公区的风景,孟浔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黑影压了上来。她回眸,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被他单手抱起。
“三哥。”孟浔惊呼一声,因为突然被托起有些害怕,她只能立刻扶住他的头,她低头望去,只看见他俊美的五官有些紧绷,似在极力忍耐。
他抱着她大步往前走,绕过了屏风,随手将她的姿势调转方向。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抱住他,求他给倚靠,他迈着步伐故意使坏,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坚硬,孟浔被三两下弄得红了眼眶,但他不知足,故意绕着大大的办公室走来走去,手里不知何时拿起来的遥控器,明明可以一键遥控所有的落地窗遮住,但他偏不。
就是故意双手空出来,抓着遥控器,让她挂在他的脖颈处,树袋熊那样,双/腿/勾住他的窄腰,方便他使坏,每走两步停下来,摁下眼前的落地窗窗帘,又走两步,摁下一块。
磨来磨去,快把布料磨破了。
孟浔眼眶红的,是被这种刺激的感受吓得,也是被他刚才的那句:“有冇挂住我?”
有没有想他?
有没有他难道不知道吗?
孟浔眼眶红着,透着水雾雾的光,低头,把五指插入他的发缝里。
那是她平时在情浓时才会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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