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到石板前,放下弓弩,开始快速地洗剥鱼。
衣服上的血渍不仅可能引来猛兽,还有可能招来杀人不见血的毒虫,她本来打算收拾好食物再穿衣服的,没想到会引来意想不到的人。
“要不要帮忙?我这里有盐,能让你的鱼好吃一些。”瑞博走过来,贪婪的眼睛在她几乎光裸的背上来回打转,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双手想要在上面摸一把,感受一下那细腻的肌肤。
青梨把弄好的鱼蟹拿进河里洗干净,然后扔到他面前,“生火,你来做。”
瑞博点点头,拿出包里的瓦斯罐,用熟悉如自己双手的刀将鱼肉均匀切好,快速地烤起鱼来。
青梨则在河中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迹,上岸穿好了衣服。
她动作很快,因为河里可能有鳄鱼,所以也没有深入,水刚没过小腿而已,她知道瑞博在用眼神意.淫她,但她面不改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眼神,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只要对方不做什么,她是不会反击的。
鱼新鲜,有点盐就很好吃,青梨吃完了一整条,只给瑞博留了一个鱼尾巴。
因为是第一天,双方都还没有绷紧神经,所以情况要比她想象中的轻松一些,她甚至还饱餐了一顿。
瑞博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食物上,眼前就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尤物在诱惑着他,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吃鱼,青梨那精致的侧脸和下颌上覆盖着的皮肤就像是一块布丁,让他抑制不住想舔一口的冲动。
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一点点接近了青梨的侧脸。
青梨倏地回头,静静地看向他,然后慢慢靠近了他。
瑞博背后的汗毛都被激起来了,压下那一瞬的心慌,他张开腿和双臂,做出一个要把青梨拥进怀里的姿势,脸上挂满了笑,“来吧,小美人,听说你还是个处,不如让我来教教你,放心,我不会折腾你太久的,之后的两天我会帮你的。”
青梨看他,像抛光的石头一样灰色的眼眸很沉静,“是吗,被发现我们俩都会被赶出去。”
“天知地知,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的。”瑞博看着已经蹲身在他两腿之间的青梨,手迫不及待地朝她的纤腰伸过去。
下一秒,青梨忽然暴起,抓住他微长的棕色头发往前重重一掼!
瑞博向后一倒,后脑砸在了石头上,眼前一黑,再看清的时候,瞳孔都因为恐惧缩成了针尖大小。
青梨一手扼着他的衣领,一手拿着“幽灵”弓弩,那能够射穿大象头骨的箭尖正对着他的眼睛。
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干笑着举起双手,“别这样,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找机会。”
青梨看着他,弓弩又往下了几厘米,瑞博眨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甚至能感受到金属质的箭头,“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佣兵团里的女人,美色和身体就是武器,早晚会被利用起来的。”这种觉悟青梨还是有的,她早就有准备自己某一天会因为岳峙的利益被送往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但这是先生决定的,而不是你。”
瑞博冷笑了一声,伪善的面具也四分五裂,“你居然做梦爬上岳峙的床?不是我打击你,你可没有那个资格,他的床可不是靠长相能够上去的。”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青梨的弩箭抵在了瑞博的额头,疼得对方龇牙咧嘴,她声音低沉中略微有些沙哑,和她二十岁的年龄很不相称,“我就算是个货品,那也是岳先生买回来的,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你要是再敢对我出手,下一次,我就直接用箭扎出你的眼球,然后放在火上烤!”
瑞博自诩只有在床上才能被女人凌驾,怒火升腾,瞪着眼睛反驳,“那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在这片森林里再遇到你,到时候把你抓起来你就被淘汰了,岳峙不会再管你,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绑起来干到死。”最后那句语气阴狠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我也是看在你在基地教过我的份上”青梨把手中的弓弩移到他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刻,我一定在你脱下裤子前毁了你的工具。”
瑞博瞬间软掉,咬着牙没再说话。
青梨用弓弩指着他,一点点往后退开,然后站起身,“把你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动作慢一点。”
瑞博沉着脸起身,慢慢拉开自己的背包,抓住包底,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青梨飞快地扫了一眼,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尼龙扎带,“把自己的手脚绑起来。”
瑞博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弓弩,只能照做,他拿起一根扎带伸向自己的脚,突然抬头看向青梨背后,一脸惊恐地大喊,“小心!”
青梨没有回头,在他伸手向腰间的枪套前,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臂。
鲜血四溅,冲击力让瑞博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声,“操!”
“你比猛兽危险多了,我怎么会上这种当,现在我们是敌人,就算是在这里杀了你也是允许的,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青梨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趁着他被箭伤折磨得痛苦大叫,手脚飞快地下了他的枪,然后用扎带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她用扎带在瑞博被箭贯穿的伤口上面绑紧,阻断血液,“忍住。”话音一落,利落地拔出了弩箭,然后用绷带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弄好后,她抓着他的腿把这个体重两百多斤的壮汉拖进森林远离河流,靠在了一块巨石上。
“我已经仁至义尽,下次见面,就是生死局。”她拿走了他包里所有有用的物资,只留下一把信号枪,“等我走了,你就让基地的人来接你吧。”
说完她把瑞博的军刀扎在了离对方两百米远的一棵树上,才转身飞快地离开。
她给瑞博的手脚都绑了四五个扎带,蛮力是无法挣开的,他要是想获救,只能趴着去军刀那里用刀刃割断,两百米的距离不算近,但一路上枝丫石头,再加上他的伤口还有可能招来猛兽或毒虫,在救援赶到之前,够他受罪的了。
虽然能用的物资变多了,但行李也变重了,青梨明显感觉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看了看远处的山头,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合适的地方让她隐匿休息。
岳峙已经上了自己那架达索猎鹰10X私人飞机,他要出国一趟,这时西极的消息传了过来。
上面是几张照片,只穿着内衣的青梨和瑞博,最后一张瑞博在地上狼狈爬行,胳膊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卫星电话像素有限,但足够看清情况。
【瑞博果然去找青梨了。】西极报告道,【她没要了瑞博的命,自己先离开了,瑞博自己也没用信号弹弃权,看样子还会再去找青梨,怎么办,要我联系基地先把他接回去吗?】
岳峙的眼睛在图片上淡淡掠过,回复:【不用,这样就可以。】青梨和瑞博还有交锋,结果如何,全凭本事。
西极看了一眼电话,就像一直无声的旁观那样,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7章 7.初悸(七)
那顿新鲜鱼肉的午饭过后,青梨好像才开始正式被考核。
她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但怎么也甩不掉,即使她一顿狂奔甩掉对方,休息不到一个小时,那个人又会追上来。
这次考核的考官至少有十个人,西极是肯定会有的,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和她正面战斗,这样她就毫无胜算了,不够公平。
他主要的任务是监督考核,虽说生死有命,但还是要尽量避免恶性事件的发生。
剩下的人里,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瑞博,但追在后面阴魂不散的肯定不是他。
她知道瑞博不会放弃,但也绝不会这么能沉住气,不声不响地追她超过了八小时。
青梨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她刚刚才把后面那个人甩掉,她不能就这么被迫消耗体力,所以要抓紧一切机会休息。
布置好陷阱后,她爬上一棵大树,用从瑞博那里缴来的吊袋把自己吊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在鸟巢里的雏鸟一样。
这种吊袋材质柔软又结实,防水防割,虽然无法完全防毒虫和蛇,但可以避开其他野兽和绝大部分的毒虫,还能隔绝湿气,能让人安心不少。
而且她还把驱蛇粉洒在了周围的树干上,可以说是很安全了。
虽然比预想中的轻松不少,但将近二十四小时里,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又在不停地跑动,所以眼睛一闭,她立刻就睡着了。
因为睡得不踏实,她一直在做梦。
六岁以前,即使知道自己有个小三岁的弟弟,父母畸形的关系,但并没有影响她以为自己就是青家的这种认知小公主。
那时候她真的挺幸福的,郁郁寡欢的母亲每天都会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会给她穿层层叠叠的公主裙,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会用中文和她说话、讲故事、背诗词,她的中文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但是对方并没有教过她写字。
汉萨·青也一样,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送她很多小礼物,那些昂贵的零食、玩具,衣服,她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烦恼,虽然她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比较内秀寡言,但她内心是充实又温暖的。
六岁那年,她不光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汉萨·青几乎没有再回来见过她,对她不闻不问,她被交给正妻维多,从受宠爱的情人之女,青家大小姐,变成了厨房里的灰姑娘,一个女仆,维多的出气筒。
她麻木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要么在十五岁以后被维多卖给哪个男人,要么被虐待到死,说不清楚哪个更悲惨一些。
那十二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她每晚都会自己讲故事给自己听,中文的语调越来越奇怪,故事也渐渐偏离了最初的模样,华人母亲留给她的印迹随着时间就这样渐渐消散了。
直到她去找青苏迪,想让对方给加诺真买点药的时候偷听到了维多正在打电话。
主要有两件事,一个就是要把她一千万卖给一个老男人,一个就是假意买橡胶园给岳峙,将对方引到印尼万隆青家的庄园,然后埋伏击杀,趁乱低价买回岳峙手里那两条印尼橡胶和棕榈油出口的商业线,提高青家橡胶和棕榈油出口的价格,压低运输成本。
岳峙的名字她听说过,从那些和维多商谈的商人口中,甚至是青家的仆人口中。
一个神秘又强势的大佬,被人暗地里称为“东南亚王”,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财力武力都很强劲,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那时候她并没有想借此做些什么,维多要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为自己即将被卖掉的命运而感到有些茫然。
她强装镇定从青苏迪那里拿了药,回到了仆人们住的房间,女仆们是狭小的两人间,她和加诺真的亲姐姐一个房间,而加诺真住的男仆们的大通铺房间,就在隔壁。
刚一进门,立刻就有几道猥琐黏腻的视线贴在了她穿着轻薄的身体上,她面不改色地走到加诺真床边,换帕子擦脸,端水喂药,非常淡定。
这里的年轻女仆不仅要干活,还要去伺候维多的合作伙伴,甚至会被男仆们拖去角落里□□,她们真切地呈现着底层的蝼蚁不可反抗的悲运。
加诺真的亲姐姐也一样,她不是不可以离开,可再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在她每次陪完客人后给她五十万印尼盾(折合约二百三十元)的奖金,还能免费让她的弟弟跟少爷一起去昂贵的私人学校读书了。
她甚至祈祷自己能够更加麻木,坚持更久的时间,存够弟弟加诺真上大学的钱。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到那一天。
和维多合作要害岳峙的男人过来和维多碰头,加诺真的姐姐去陪酒,听到他们不仅要带走青梨,还要把加诺真一起卖掉。
她奋力地抗争了,却被男人的手下□□后打成了重伤,绝望地躺在床上死了。
临死前她拉着青梨的手,求她,“带我弟弟逃跑吧,求你了,别让他被卖掉,男孩子不一样的,他一定会被折磨死的,他才十五岁……”
从青梨六岁开始,这个姑娘是唯一还把她当大小姐照顾的人,她把对方当亲姐姐一样看待,所以要实现姐姐的遗愿。
她和加诺真拟定了一个粗糙的计划,那就是救出岳峙,然后以救命之恩求得自由的回报。
只因为她依稀记得母亲讲过的故事,美人鱼救了王子,王子为了报答她带她离开了大海。
过程虽有崎岖,但好在结局还算圆满,她离开了青家,甚至还替姐姐报了仇,用吸尘器的头打死了那个害死姐姐的男人。
一切都会变好的,她要通过考核,留在岳峙身边,得到更高的权限和自由,一切都会变好的。
梦境结束,青梨瞬间睁开眼睛,探身钻出吊袋朝着下面开出了一枪!
对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她确定有人已经追到了这里。
她钻出吊袋,从树上跳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躲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举枪静待了半个小时,在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黑影掠过,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PPK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她立刻蹬腿起身,朝着对方踹了一脚,但是被对方灵活地躲开了。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月亮已经落下,时间是后半夜,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睡超过了五个小时,看来对方对她相当心慈手软。
就连战斗也是,她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格斗技巧绝对在她之上,但对方没有让她赢,也没有让她受伤。
她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考核的目的并不是要她赢过哪位考官,而是要在考官的追捕下坚持三天不被抓到,所以她现在的目标不是打赢,而是顺利逃跑并摆脱追击。
余光中她看到一丝发亮的线,明白这位考官并没有破坏掉她的陷阱,只是避开而已,所以她还可以利用的。
她一边打一边往那边退,瞅准机会从腰带上的包里抽出一支飞镖扔出去,这一瞬间的分神让她挨了对方重重一拳,脑子都被打蒙了,口腔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她倒在地上,对方立刻欺身而上,她连忙滚了两圈,对方也紧追不舍,眼看着手就要抓住她了,指尖却倏然远离。
对方的脚腕被绳索套住,整个人被吊在了半空中,然后他靠着强大的核心力量,手持军刀立刻就要弓身起来割断绳子,但没有成功。
因为青梨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还给他打了一针。
男人动弹了几下,麻药的效果就出来了,他平静地放弃了挣扎,“真是不留情啊,青梨。”
危机解除,青梨瘫在地上喘气,“把我牙都打松了,你也没怎么留情啊,陈赛师傅。”
陈赛是团队里除了西极以外唯一的华人,也是资格最老的人之一,他从岳峙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西极也是他一手培养,是个合格的保护者。
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做危险的任务了,专门负责管理基地和佣兵团,配合西极的工作。
青梨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考核。
她起身走到一棵树后,把绳子在胳膊上绕了两圈才解开绳扣,然后用脚抵着树干,把肌肉已经松弛的陈赛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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