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觉得恼人的锁链,这时候看,他被压住的滚动的喉结,被锁链负累的白皙锁骨,错觉中被勒红了的脖颈,实在是蛊人。
不自觉中,耳朵和那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就摇晃了起来。
雾离翻了个白眼,赶紧从她的识海中脱离出来,附在了小纸人上,趁他们不注意哼哧哼哧的爬到了床下的兽皮小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喜欢就拿下,欲求圆满,道心才稳,要的就是个百无禁忌!
她一仰头,鼻尖就蹭到他的下巴,再一点点的蹭到颈窝。
云起只觉得她像个撒娇又柔软的小动物一样一直往他怀里钻,温润的软唇贴着他被锁链锁住的脖颈轻咬,炙热的呼吸一下子让相贴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
直到她不安分的小手划到了他的后腰,云起发出一声好听的闷哼,眼眸微沉,一下子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她赤着足,裸露着脖颈,连腰身也如此纤细,谁能想到这样娇小柔软的身体里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知道是哪一天沦陷的,也许是一起将翼形兽击落,又或者是在地下河时的拥吻,又或者是她杀伐果断,恣意飞扬的哪一个瞬间。
这兽灵自由的让他羡慕,让他想要靠近她.........
云起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子,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唇齿相接间的滚烫和上次大不相同。凉软的舌尖顶开牙齿,他那些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曾属于天空的明朗恣意,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死灰复燃。
姜娆不甘心被束缚,挣出一只手拉住了他脖子上的锁链,他俯身靠的更近,呼吸缠绕间,再清冽凉薄的高岭之花,此时也被这种情状熏得红了眼睛。
“这个屋子里都是塞勒斯的味道。”他蹙着眉头,声音喑哑隐忍道,“离开这里以后,我会马上筑巢。”
哈?这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塞勒斯是故意让她住到这个被他标记的房子里,来坏她的好事吗?
看她同样潮红的脸,云起轻轻搂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笑道,“今天先睡吧。”
“睡你个大头鬼!”姜娆愤愤的一脚踢在他的腹肌上,被他的大手接住,捏着她纤细的脚腕子将她拉的近些。
“睡不着啊,那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到云巫山的吧!”难得能从云起嘴里撬出这么多话,姜娆这才安静下来。
“我出生在海之涯,是整个兽神大陆最鼎盛的鹰族。”
“按照习俗,鹰族从小就要离开部落去其他大陆历练。作为最稀有的那一脉,我们海东青自小就需要独自飞遍这兽神大陆的所有海域和高崖。”
“六年前,我因为受伤从山崖跌落,掉在了云雾山附近。我在洞穴养伤的时候,有一只小狐狸发现了我,后来天天都带草药和食物来看我。”
“我们海东青生性凉薄,从不受人恩惠。但那时我才14岁,心智尚未成熟,分不清善恶,还当梨叶是真的关心我。”
“我准备了最好的海珠送给她,跟她道别,她却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让梨月对我施了契灵咒。”
他说到这里时,眸光中燃起一丝猩红凌厉的幽火。
“至此以后,我但凡离她远一点,就会喘不过气来,离得越远就会越虚弱。”
“我一旦对她们起了杀心或逆了她的意,就会被锁链上的雷电击的昏厥过去。”
“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去死。”
“但因为族人们接连为海之涯牺牲,族中的海东青也就只剩了我和我的阿父了,他已经老了,我想至少要在他死之前,让他亲眼看到我还活着。”
“我也实在不愿找人送信回去求援,让他们看到我如此屈辱的样子。”
他的脸一半被月色映照着,另一半埋在黑夜中。
他是如此骄傲恣意的少年,居然像只被锁着脚腕的金丝雀,被这冰冷的锁链困了整整六年。她一点都不敢想,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曾尝试脱离梨叶往回飞,但我最多飞到南陆边境,就已经是极限。”
“呵,我恐怕,是这兽世最差劲的海东青了。”他说这话时已成气声,自已都觉得自已可笑。
“你瞎说什么呢!”姜娆听他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猛地坐了起来。
云起的翅膀收起来,那水鬼就不依不饶的飞了过来。
她凌厉的眼神一扫,冲那水鬼吼道,“没看到我忙正事儿呢吗,滚!”
姜娆这会儿比鬼都凶,吓的那水鬼一缩,赶紧飘走了。
姜娆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逼近道,“你知道我不是梨叶,所以就算看着我这张脸再烦,也从没有苛待过我!你明知道你飞的太远会喘不过气,你还是一直帮烬往灰豺部落送东西。你翅膀都被洞穿了,还是会拼死去救掉下来的同伴!”
他应该是桂花雨下,长身玉立的清俊青年,是搏击长空是高速狙击的利刃,是最最骄矜孤傲,如郎朗皎月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已呢?”姜娆不喜欢看他这样眉眼低垂的样子。
她为了自已气呼呼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
半晌,云起抬手捏了一下她腮边的软肉,带着些许压抑许久的释然道,“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69章 彭列格斯的八卦
多留一天,便多一些变数。
自从辞行后,姜娆就拉着云起很少出门,只在小石屋附近偷闲,尽量低调不冒头。
白天她溜猫逗狗,云起去周围打猎,晚上她就和云起一起烤肉吃,听那些缚地亡灵讲彭列格斯的八卦,过的很是悠闲。
“真的吗?!”姜娆瞪大了眼睛,蹙着眉,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
她手里拿着一叠大棕榈叶,她用树枝沾着胡桃核汁液,画了好多符咒和冥钱,坐在篝火前,招呼着门口闻讯而来的亡灵们,“快来,快来!”
雾离扶额头疼的很,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开阴天眼就已经很损功德了,你堂堂一个道土,居然给这些游荡的亡灵供奉纸钱!”
“就是因为损了这么多功德,不得好好利用呀,多搜集些情报也是好的。”姜娆不以为然道。
“哈?还有这种事!保真吗?哦,好,那多给你烧几个!”姜娆把手中的冥钱和符咒在篝火里烧了,念了一段送仙咒,“希望你下次轮回的时候嘴里含块金丝玉吧!”
正讲在兴头上,一个浑身腐臭的恶灵怨毒向她扑了过来,她正开着阴天眼,算半个阴体,极易被夺舍。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姜娆听八卦听到正起劲儿,啧了一声,抬手掐了个金光咒就对着那恶灵贴脸开大,恶灵瞬间像被溶解了一般化成了一缕黑烟。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天色暗了下去,云起安静的靠坐在石床上,听姜娆连比划带描述的,讲了关于一个女王希拉和大祭司莱斯利的故事。
意外的是,兽世唯一的一头五星雌兽希拉不是一头纯血统的狮兽。
她的阿母,是一头低阶兔兽,阿父也不过是个三星狮兽。兽人在化形后才会长出象征星级的兽纹,成年后逐渐定型,所以在少年时谁也没有发现她竟是个如此高阶的雌兽。
他们一家曾在西陆边界的一个有大祭司庇护的部落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直到后来从南陆来的游盗将他们的村子烧毁。
大祭司为了保护族人奋起抵抗,也死在了烧毁村子的烈火当中。
而年幼的希拉和她的阿父阿母也和其他西陆兽人一起,被掳到了南陆,成了最底层的奴隶,受尽磋磨。
南陆富庶,技术先进,文明开化,不信奉兽神,而且压根就不缺劳动力。
他们这些外陆人大多被充当玩物,被要求学习奇淫巧术,像动物一样供人亵玩,毫无尊严。
希拉就是在这里与莱斯利相遇的。
届时两人一个是被剥光了衣服,赤着足站在被火烤的滚烫的石板上跳舞的玩物,一个是被肆意鞭打凌辱,招摇撞骗的鸢山妖孽祭司。
两人血淋淋的相见,有着一样充满仇恨的赤红眼睛。
于是,在希拉成年后的第一天,她与莱斯利一起,血洗了那个游盗部落。
血洗游盗部落
希拉金发如瀑,在明灭的火光中,血迹染红了白皙的脖颈,眉眼冷艳,堪称绝美。
她齿尖咬着那游盗首领最喜欢的草烟,利爪上全是血渍,脚踩在尸山上,这愤怒依然没有一丝消解。
莱斯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划,指尖兀然亮起,为她将草烟点燃。那火舌舔过烟头,烟雾缭绕将她过于浓烈的仇恨暂时遮掩。
却被她“呸”的一声丢开,冷冷道,“南陆人的东西,真脏!”
姜娆故事讲的生动,此时正站在床上学着希拉的样子用手指假装夹着草烟,装模作样的吸了一口。
表演欲望很强,表演功底基本没有。
雾离看着她,骂了一句,“神金..........”
转头却看到云起正凝神看着她,眼底笑意分明,看的还挺开心。
呕~恋爱的酸臭味。
“所以希拉是知道如果败给了南陆,西陆的兽人就永远不能翻身。”云起耐心的看完姜娆的小剧场,总结道。
“但南陆文明开化,装备精良,打到西陆来是大势所趋,她这样只是在难为自已。”姜娆沉吟道。
万物运转都在天道之下,遵循着天命,繁荣、覆灭、向死、求生。
这世间万物发展皆是,一方繁盛,一方屈从,盛极无道,覆灭催新生......
她若是只想守着金鬓族也难说会不会成功,但她却执意死守住整个西陆。
众人皆是天道运转的一环而已,她却背负着这么沉重的信念,逆天而行,真是咬碎了牙齿,在泥沼荆棘里前行。
她无法自渡,却要硬渡他人,真是好苦好苦。
“你没考虑帮帮她吗?”雾离问道。
“哎!打住!”姜娆在识海里大声道,“连希拉都带飞不了的西陆,我可管不了,我上辈子就是执念过了头,才让爸爸妈妈和我都这么负累,这辈子我就想做个闲散小道,护一个山头就够了,你别PuA我!”
终于是等到了篝火晚会的那一天。
姜娆早早的开始收拾行李,虽说来时只带了几个兽皮垫子,但塞勒斯送的东西,总不能留下来便宜了别人。
“这几个木碗不错,拿回去盛汤!”
“这几件兽皮衣服也不错,又软又轻便,正好冬天穿。”
““这几盆香花香草.........”姜娆一回头,就看到自已在前面收,云起在后面丢。
“干嘛都给我丢了?”姜娆赶紧抱着那盒子珍珠不撒手。
“塞勒斯又没说要一起走,那他的东西我们一个也不要。”云起淡淡道,“你喜欢的话,我去浮春谷一趟,全部买回来。”
“干嘛要重新买啊,这是现成的,你……”姜娆一声惊呼,被他扶着后脑,抵在了门板上,大手钳住她的腰,清冷的气息靠近。
云起眼神凉凉的,有些不高兴道,“我飞遍了大半个兽神大陆的海域,这种珠子我有好几袋,原以为没什么用的,全部都给你,够吗?”
姜娆眼前一亮,好几袋啊!
“够!”她勾着云起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应声道,眉眼都弯了起来。
“咳咳........”青鸟在一旁等很久了,这两人还在腻歪,她终于耐不住出声提醒道,“请两位跟我来,我引你们上圣灵岩。”
第70章 你想做新王吗?!
准确的说,这次篝火晚会跟姜娆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女王为了奖赏祭司们清剿了残余的兽潮,兽人战土们又打退了一次边界的入侵而举办的。
邀请她大概率是因为塞勒斯,或是莱斯利的预言。
想着熬过了今晚就不用那么拘谨了,姜娆这才走上了这长长的台阶。
“凭什么不能飞上去。”姜娆才爬了两步就绷不住了。
“为了表示对女王和大祭司的尊重和臣服,还请再坚持一会儿。”青鸟伸出手指引道。
这圣灵岩比她想象的还要威严庄重,没想到这兽世也能建成这种巍峨的宫殿。
长长的石阶上,高阶的英武兽人战土戍卫两旁。
石阶的尽头,她一眼就看到了王座上正坐的希拉,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冷艳美丽,气势逼人。
再往旁边一看,那个正对着她开心招手的不就是大祭司莱斯利吗?
王座旁边愁眉苦脸跟着的斯文兽人,估计才是那个倒霉蛋替身阿泽尔。
参加篝火晚会的兽人很多,坐在上面的都是一些身份尊贵的雌兽。
再往底下才是巫女和战土,这样明显的座次,象征着他们的地位不同,得到的资源也会不同。
姜娆和云起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场子都安静了。
她一挑眉,看什么看,q(s^t)r瞪回去!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走的极有气势。
她走在前面步态优雅,不怒自威,轻掀眼睑,像一朵倨傲危险的妖花。而她身后跟着的青年清隽矜贵,像一柄带着寒光的锋利长剑,表情淡然却步步生风。
“请坐这里,晚会马上开始。”青鸟请他们在左侧靠后的位次坐下,算是完成了指引的任务。
姜娆朝女王比了一个兽世通用的手势,以示尊重。
了解了她的过往后,姜娆对希拉的敌意少了很多。她知道希拉眼里只有西陆荣辱,其他的都是过眼烟云,压根没空去刁难别人。
晚会终于开始,女王奖赏了那些有功的巫女和战土,怒斥了那些懒惫的兽人,片刻间,圣灵岩的座次全部改变,剥权的剥权,升迁的升迁,碾杀的碾杀。
年轻的女王杀伐果断,奖惩分明,只要做好手上的事就必定有上升渠道,关系着到手的利益,他们怎么会不卷,简直要窒息。
眼见着正事儿都做完了,姜娆却还是都没有见到塞勒斯,蹙了蹙眉。
宴会间隙,就听到几个兽人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自从塞勒斯回来,族里的年轻兽人都跟疯了一样,都说要去他的队伍,这威望堪比新王。”一个狮兽率先开口。
“那是,谁不想追随我们彭列格斯的太阳啊!”另个虎兽往后一仰应和道。
“就说上次月谷林地的山火,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让那些小型兽人白白送死的废物。人家塞勒斯呢?带着拥戴自已的小崽子们就顶了上去,没两天就把火灭了,又立了大功!”那个身居高位的狮兽啐了一口,冷笑道。
“是啊,那些小兽人们感恩戴德的,只把塞勒斯大人当成王呢!”那个虎兽的声音不算很大,却恰好能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听见。
姜娆抬眼去看希拉的脸色,自然是很不好。
“恰逢天命节点,我劝你最好惜命,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雾离在识海里幽幽道。
天命节点便是每个人命盘中最关键的几次选择,它可以决定你命运重大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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