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嚎什么!”谢行之面露不耐,“知道朕为何从不照镜子吗?”
话题跳跃太大,李大福一时忘了恐惧,呆滞的摇头。
“因为朕一看见这张脸就嫌腻歪,没事长这么俊干什么?就知道靠男色哄骗少女....”
谢行之话还没说完,李大福吓得脸色发白,“陛下饶命,奴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谢行之嗤笑,玩味的瞧了一场笑话,心情好了些,他这才信步去了御书房。
他挑挑拣拣的批了几张奏折,对候在御阶下的暗卫苍南点头示意,“讲。”
“陛下,姑娘是在上午巳时出的宫门,宋家大姑娘亲自前来接的人,在宫门处秦家的秦文珠和楚王府的谢梅先后上前冒犯,随后睿王妃携同妹妹前去搭话,姑娘在宫门处约莫停留了两刻钟。”
“回府的路上,姑娘遇见了宋正德,之后便回了侯府,再也没有出过门。”
苍字开头的暗卫主要守在暗处,这些人大多是谢行之的人,凌风凌云季恒等早已由暗转明,很多事不适合去办。
因此这在暗处保护宋妧的人,都是他和谢煊商量好的。
“这事你另一个主子知道吗?”
苍南回禀:“知道,巳时末属下派人进过宫。”
谢煊的想法,谢行之根本不需要猜测,绝对与他大差不差。
这么多事情里,他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睿王妃唐萍。
唐家现如今虽是个落魄的伯爵府邸,但好歹也算风光过,且唐家这一代的儿郎尚算有能力,振兴门楣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总觉得,这些儿郎的‘能力’来的有些适逢其会,恰到好处。
就比如,宫变之前的倒戈和投诚,宫变之后的通透和大悟。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唐家家主是出了名的迂腐刚正,怎会容许子孙们参与到造反的事情里。
提起睿王妃,谢行之倒是想起了那个废物,他沉声问:“谢智手里的那些事办好了没有?”
苍南点头,“回陛下,昨晚刚办好。”
这都几日了,区区五个蠢货,谢智那废物足足用了四五日的时间才把人杀干净。
一个个的,孤雏腐鼠,一无是处。
“是谁往宫里递的消息?”谢行之语气莫测,心里已有了猜测。
苍南回话:“回陛下,睿王杀人之前就病倒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办了,眼下还在床上躺着,生死不知,是睿王妃给属下送的信。”
“哦,原来是她。”谢行之执笔在御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定定的看了许久,他将人挥退。
“退下。”
等到殿内空无一人,他阅着谢煊留给他的信件,提笔回了几句话,随后又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上去。
约莫戌时末,他起身往御书房外走,今夜他不仅要歇在那小姑娘的闺房里,且还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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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妧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姀来了桃安居。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宋姀本是已经准备歇下了,但她想到今日在宫门外的那些事,心里还是不放心。
她坐在床边,柔声叮嘱:“明日你就要回宫了,接下来又是五日才能归家。”
“姐姐不放心你,阿妧,你回去后离秦文珠她们远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宋妧乖乖点头答应:“姐姐放心,我不怕她们,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我才不管她们的事。”
宋姀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
秦文珠和谢梅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人,但绝对心存了许多怨念,她们能前来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有些时候,人失了理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阿妧也是因为她才受了牵连,课堂上倒还好说,就怕万一有个疏忽,会被那些心怀恶意的人钻了空子。
如果阿妧因此受伤,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妧,你答应姐姐,下课了不要乱跑,要早些回去陛下身边,知道吗?”
宋妧连连点头,答应的比谁都快:“放心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时辰不早了,宋姀又交代了不少事,絮絮叨叨半天,最后怀揣着诸多担忧离开了桃安居。
宋妧压根没睡,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时不时的打开窗扇看一眼。
在第十次开开合合过后,她确定了没人前来。
她莫名松了口气,回到床上就准备歇息。
谁知刚躺下,外间的房门就被人打开,随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第70章 灭火
宋妧猛地坐起身,撩开床幔,望着不远处的人影,她露出一个又甜又软的笑容。
“行之哥哥,你怎么来啦。”
谢行之淡淡的嗯了一声,脚步未停的走到床榻边站定,恣意直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打量。
宋妧被看的心慌慌,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想着该怎么哄一哄这喜怒无常的坏男人,耳边就听到一句堪称温柔的话。
“宋妧妧小姑娘,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谁允许你今夜留宿侯府了?”
宋妧慌了一瞬之后,莫名的腰杆突然就直溜了起来,她小声回嘴:“是阿煊哥哥同意了。”
谢行之硬生生的给气笑了。
他一把将人捞到怀里,对着那不听话的樱唇就亲了上去,带着惩罚意义的吻,气势汹汹,确实很狂浪。
不知过了多久,宋妧被松开时,那嘴角红的发紫,肿的发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委屈的哼哼:“你干嘛!你怎么这么霸道,还不讲道理....”
谢行之大马金刀的坐到床边,伸手准备抱她时,这小姑娘脚步一退躲出去好远。
他嗓音幽冷:“你就知道听你阿煊哥哥的话,那你的行之哥哥怎能不生气。”
宋妧叹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
她去了贵妃榻边,拿过小几上摆着的汤碗,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
“给,你喝一点,别生气嘛。”
谢行之冷眼扫向她手里的碗,疑惑问:“这什么东西?”
“是补汤,又能解渴又能补身子,你从皇宫过来这么远,还是喝一点吧。”
宋妧说完就往前递过去。
谢行之似笑非笑的勾唇,那脸上挂着坏,一瞧就知道接下来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么点破汤水,可灭不了你行之哥哥身上的火气。”
宋妧一脸茫然,乖乖被套话:“那什么汤水才能?”
谢行之夺过那碗补汤放到一旁的矮凳上,随后把人抱到腿上,亲了口她的脸颊,附耳轻语:
“就用前几日晚上的那些就行,只要是你的,甭管多大的火气,药效百倍。”
宋妧瞬间红了脸。
前几日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令她难以启齿,羞到抬不起头。
她被谢煊哥哥和行之哥哥.....
谢行之此时才开始审问:“妧妧,你喜欢哪个哥哥?哪一个人的表现你最满意?”
宋妧伸手捂住他的嘴,黑亮的眼珠里尽是羞意。
“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这小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搁在五日前,哪里还敢这样说话,指不定还在那又委屈又听话的一一回答。
眼下不仅知道藏话,且还敢明晃晃的威胁他。
谢行之瞧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气鼓鼓的模样,喜爱的不得了。
要么说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到底是心里吃味,他自虐般的又问了一遍:
“那妧妧是不是更喜欢我?就此刻来说,你更喜欢哪个哥哥?”
宋妧纠结的要死,支支吾吾的回答:“我都喜欢。”
谢行之又气又好笑,他照着那抹腰臀处,就打了几下,“宋妧妧,你说你是不是倔,撒谎骗骗我你都做不到。”
“你在我面前哄哄我,在那假正经面前再哄哄他,这般下来,众人皆欢喜,高兴你我他,懂不懂?”
宋妧若有所思的模样,刚想说话,她神色一顿。
她推了推眼前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开口:“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
谢行之被她吓了一跳,关切的问着:“妧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妧趁着他手劲松了的时候,急忙从他腿上下来。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小声赶人:“行之哥哥,你先避一避,我....”
话还没说完,谢行之浑身僵硬的看着自己的外袍,他对气味很灵敏,绝对不会闻错。
是血腥味。
他想到他刚刚打了人家小姑娘的腰臀,他豁然站起身,一脸紧张。
“妧妧,方才我手劲太大,难不成把你打出内伤了?”
说完,他把人抱起就往门外走,踏进院子,对着暗处的苍南吩咐:“让太医去宫里候着。”
宋妧回过神后,她被抱得死紧,只能开始挣扎,手脚都开始扑腾。
“不是的,行之哥哥你别急,我来月事了我没受伤!”
谢行之怎能不懂,他还真是关心则乱,一时慌了心神,此时听清楚后,自觉自己像个傻子,再一次犯蠢,今夜简直就是立威不成反被这小姑娘又看了笑话。
他脚步顿了好一会,一言不发的抱着人又回了内室。
宋妧现在没心思笑话他,她只想赶紧把自己收拾好。
“行之哥哥,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宫吧,等明天晚上我们就能见面了。”
“哥哥不回去,今晚陪你一起歇息。”
谢行之说完,蹙眉问:“妧妧难受吗?不如你随我回宫,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宋妧拒绝:“不行的,我明日早上出府的时候我娘会来送我,她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她握住他的手,柔声哄着:“行之哥哥别担心,我娘把我养的很好,我每次都不疼,一点事都没有。”
谢行之见她脸色红润,精气神尚佳,到底是信了她,这回总归是没有闹的人仰马翻。
他把人抱去浴殿,动作轻巧的把她身上的里衣里裤褪下。
幸好顾氏是真心的疼女儿,入了秋不仅给两个女儿生了地龙,且浴殿里的炉子上整宿都温着热水,现如今倒是方便了。
把人扒光,随后就是一通清洗。
“你这个月事带怎么弄?”小小的月事带被谢行之拿在手里,有些违和有些旖旎。
宋妧顾不得这些,因为她现在好尴尬....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剩下的啥也没有....
她急的面红耳赤,一把夺了过来,磕磕绊绊的自己穿戴好了。
谢行之在旁看的极为认真,明白过后就把人抱回了床榻上,搂着人就准备歇息。
兵荒马乱的一宿过去了,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没有来的及问,只能等明日这小姑娘回宫后再说。
他轻声哄:“妧妧睡吧。”
宋妧哪能放心,她劝着:“明日阿煊哥哥还要上朝,你今晚一定要回去。”
谢行之把人抱紧,动了动腰身,嗓音懒散,声沉沉:“你睡不睡?不睡就别想睡了。”
宋妧被吓住,她知道那是什么,再不敢多问,来了月事精力不足,她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她睡之前还在想,明早谢煊哥哥真的会在她的床上醒来吗?
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早朝该怎么办....
第71章 试探
清晨。
暗香浮动的香闺里暖意融融,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一对璧人还在沉睡着。
直到晨曦微弱的曙光淌进窗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的掀开了床幔。
男人轻轻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坐到了床边,他环视着在阳光下的这间闺房,总觉得比晚上瞧着更为顺眼。
谢行之头颅里不太舒服,又疼又晕眩,耳边总有些嘈杂的回音却什么也听不清。
这次他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前几日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吃了荤食,一时间再茹素总觉得不适应。
昨夜两人亲密相拥,能看不能吃,光闻着人家的体香,那兄弟就能亢奋的站了半宿,就这样谁能睡的好?
因此这谢煊今日出不来,可不能怪他。
谢行之望了眼天色,现在赶回宫,早朝还能来得及,但他任性妄为有些不想去。
正磨蹭着准备躺回去,窗户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动声。
他蹙眉,目露不耐,唯恐吵到熟睡的小姑娘,他到底是简单披了件外袍,缓步出了房门。
“何事,讲。”
苍南跪地回话:“陛下,凌云传了消息,正主子留过口谕,只说是不管何时,让您都不要误了早朝,今日前朝还有要事,所以属下斗胆前来回禀,望陛下恕罪。”
谢行之真是恶心坏了,大清早的就开始烦躁。
他这个人心思玲珑剔透一向有主见,通常是不喜欢听他人妖言惑众,尤其是谢煊的话,他不仅不听且还要对着干。
“滚!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赤心报国,就知道听他的话,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朕怎么觉得谢煊就喜欢废话连篇,说好听的叫心细如发,说难听的那不就是神神叨叨的,上一边去,离朕远一些。”
苍南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的隐退,连头都不敢抬。
这位陛下自从进了京那性子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如果发起邪火来,那可不是见见血就能解决的。
谢行之既然已经醒了,那总得收拾的香一点,要不然等一会哪好意思去亲人家小姑娘的嘴。
他吩咐:“你去找些洗漱的物品,朕要收拾一番。”
这事难不倒苍南,隔壁那个叫春雨的小丫鬟昨夜见到他就吓晕了过去,眼下早就醒了,他去要一些就是了。
仅片刻,一应物品,很快送到。
谢行之做事利索,自知皮囊不俗,从不揽镜自照,因此收拾起来,快狠准,不出一刻钟,连澡都洗了。
他用凉水沐的浴,挂着一身的寒气就回了内室,他坐在床边摁揉着额角,就等着身上的暖和了再去躺,免得小姑娘受寒。
正是难受头疼的时候,他神色就有些阴沉。
“哥哥。”
耳边传来细细柔柔的呼唤,他瞬间换了副模样,脸上挂了笑意,倾身凑过去,“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煊每次照顾她都极为细心,比她娘还一丝不苟,她其实不疼但还是不太舒服,她忍不住撒娇:“哥哥,你每日那么辛苦,今日怎么没去上朝?会不会已经晚了?”
瞧瞧这依赖敬仰的模样,谢行之想到方才他死活不去上朝这件事,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矮了那伪君子一头。
他心里酸的,空旷的胃里都开始泛酸水,这小姑娘从来没有这般崇敬的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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