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自己的心却仿佛坠入谷底,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他不禁产生抗拒厌恶的思绪。
总之,喜悦很短暂,稍纵即逝,而烦躁的情绪涌起,久久不能平息。
谢行之静静地凝着她,瞳仁是黯湛的黑,他声音很轻,压着调,更似是在压抑着某些情绪:
“妧妧乖,咱不生,一个都不要。”
宋妧向来很听两个哥哥的话,但这回她很不愿意配合,忍不住反驳:“为什么?我不要....”
谢行之耐着性子哄她:“生子不易,会很辛苦,且还会有危险,妧妧听话,哥哥宠着你一辈子,你要什么有什么,唯独这个不行。”
眼见这小姑娘汪着泪,一瞧就是铁了心的想生,他压不住火气,声音严厉了几分:
“宋妧妧,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彻底疯了之后就去杀光所有的人,听明白了没有?”
他终于明白方才自己的喜悦和烦躁都是从何而来。
喜悦,自然是因为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到了最深处,小姑娘念着他愿意替他生子,这样的情愫,他心底怎会没有触动?
烦躁,原因更简单,他无法接受任何意外,比起那稍稍冒出头的丁点喜悦,失去的恐慌,更令他不堪设想。
宋妧昨日率先听到阿煊哥哥提起婚事,他们互通心意,十分欢喜。
行之哥哥在婚事方面提的迟了一步,那种初次听闻后产生的喜悦,不会再出现。
所以,她为了公平,为了让行之哥哥高兴,第一次提起孩子的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声音闷闷的:“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说完,就扭着腰肢想往外逃。
谢行之见不得她难过,呼出一口郁气,尽量放柔了音调:“妧妧别生气,哥哥瞧着心疼,带你骑马上街,教你射箭,好不好?”
哄孩子一般,句句都是顺着的话,但就是对生孩子的事不松口。
宋妧突升一抹想躲避的心思,她挣扎,“上课要迟到了,我想先穿衣服。”
谢行之的手臂铁箍一般,坚硬强势,她撼动不了分毫,只好蜷缩在他怀里,央求:
“放开我,我要先出去。”
“想去哪?”他搂紧她,俩人脸挨着,为了哄她只能先糊弄着:“你只要笑一笑,我就好好考虑这件事。”
宋妧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只有四个,除了她娘和姐姐,就只剩下谢煊和谢行之。
而对她影响最深的两个男人,信任程度,并列第一。
她几乎是立刻就信了这句话,情绪去的快,仰头就笑,笑容无限放大,又乖又甜。
“行之哥哥,到时候咱们的女儿长的像我,你难道不喜欢吗?”
谢行之深深的望着她如花笑靥的面容,心不受控,顷刻间,软了一大半。
他蜻蜓点水般啄吻她的脸颊,语调散漫:“不喜欢,我不允许有任何人长的像你。”
“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心里也只有你,明白吗?”
宋妧又有些愧疚,行之哥哥疼她入骨,两人只是观念稍有不同,说开就好了,方才自己闹脾气,不太好。
她听到这句有些诡异惊悚的话,轻眨下眼,蹙眉问:“那万一以后孩子就是长的像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把他掐死不就行了。
谢行之心里念叨,嘴上可不敢乱说,将人吓坏了,哄都不好哄。
他姿态闲散的倚在靠枕上,握住她的手,就往腰带上放。
“你先别管那些,你先来瞧瞧我。”
“再这么硬扛下去,别说生孩子了,就怕残废了,你的生子美梦就该飞了。”
他把人拢到身前,半是哄半是吓唬:“妧妧,以后能不能行事,就看你的了。”
他的气息又促又燥,团团热气烘得宋妧耳朵发烫。
“不行不行,要好好休养....”
谢行之难得的好说话,把人放开,捡起一旁的腰带,就准备去把裤子系好。
他语气淡淡的:“随你,我是死是活,由天注定。”
“总之我娶了妻跟没娶一样,病了更好,坏就坏了吧,反正这破玩意在我这里,用处不大。”
宋妧耳根往脸颊都烧成了一片,她捂着脸,羞耻的厉害,小声阻拦:“等等....”
“你....你想怎样?”
谢行之下了榻,站在榻边,勾起她的脸,亲吻在她手背上。
只要是他的吻,那就是绝对强势,再如何温柔,也极具侵略性。
他摸着她乌黑如瀑的发丝,扬唇笑笑,“随便你。”
说完,他把人抱起来,让这小姑娘站在榻上,拿开这双手,两人的视线勉强持平。
谢行之微微低头,吻着她的唇瓣,用挺直的鼻梁亲昵的去蹭她的脸,彼此的吐息温温热热,融在一处。
宋妧真的拿他没办法。
这男人闹够了就来撩她....
她小脸染着薄红,伏在他肩颈处微微娇喘。
“这么容易害羞,怎么生子?如此不愿意配合,上哪去整一个乖巧的孩子?”
谢行之垂着眸,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又去捻着她微红的樱唇。
“宋妧妧,我也不是什么很好打发的人,再是随便也不能太随便。”
“我想怎样,你当真不知道吗?”
“前日晚上欠我的,现在补给我....”
第162章 痞坏
宋妧往浴殿环视了一圈,红菱和几个宫婢早已不见了踪影。
眼下的场景,没有人听到看到,她松了口气。
她迟疑了一瞬,想到前日晚上行之哥哥确实没有拿到好处....
她叹气,软声说:“好吧,但不能太久,我还要去上课,不能迟到。”
“上课什么上课,你个小姑娘瞧着比谁都忙,瞎忙活半天,结果回来一问,学了五个字。”
“尚书房重启,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玩乐的地方,你倒是认真了,妧妧想进步,并不难。”
“以后坐哥哥腿上学,我来教你,好不好?”谢行之嗓音压的更低,垂颈与她以额相抵。
“如此, 既不妨碍进学也不耽误生子,一举两得,多好。”他指节没入肚兜下摆,顺着纤袅的腰线摩挲着娇软的冰肌玉肤。
“日日夜夜让我抱着,只要别下地,甭管几个愿望,有哥哥在,很快就能完成,行不行?”
“以后大着肚子,揣着你的乖孩子去上学,你俩一起进步,好不好?”说了半天,他没忍住又凑过去吻她的樱唇。
腰际的轻抚平添了几分压迫,句句话都藏着坏,宋妧雪团儿似的脸渐渐透出红晕。
“你别胡说八道,唔....”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唇就被堵上,勾缠不休的吻,强势的让她透不过气。
小姑娘嗓子娇的出奇,含羞带怯时,声音似是带着钩子,勾的谢行之骨头缝发痒。
这谁能忍得住?谢煊那伪君子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他?
“爷的心肝儿,早晚要被你迷死,哪哪都合我的心意,长在我心坎上了。”
“宋妧妧,你是从哪来的小妖精....”他厮磨着她的唇齿呢喃。
宋妧被他缠的不行,玉白的小手按着他精悍结实的胸膛往外推。
“行之哥哥,你还要上朝,不能迟到,实在不行,今早就算了吧。”
微凉的指尖贴上他炽热的腹肌,谢行之气息略有紊乱,盯着她莹润的眼眸,压着声嗤笑:
“实在不行?你说谁不行?”
“我又没说不去上朝,反正每日就这么点事,我能去就不错了,谁敢管我几时去。”
“今早算了?你瞧瞧我这副模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又开始霸道!宋妧气急了,嗓门大了些:“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这就急了?你这小姑娘力气不小,声音这么大,吓了我一跳,你摸摸,我这心口被你吓得怦怦直跳。”谢行之牵过她的手就往胸口按。
他就是故意的,恶劣,不羁,浪荡,又坏又痞,不讲道理。
果然,本是放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渐渐滑了下去....
宋妧被灼烫的心尖一颤。
“妧妧急什么?不都是你的吗?何至于急的发脾气。”谢行之也不想再磨叽,凝着她嫣红的菱唇。
他掐着腰将人一提,哑声哄:“乖,坐好。”
宋妧突然被抱住,转眼间就跪坐到矮榻上,她腿儿一晃,身躯不稳,嫩藕般的胳膊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此举倒是合了谢行之的心意,他低声笑笑,又开始逗她:“瞧瞧这小姑娘急的。”
他微微俯身,亲她的发顶,憋着笑哄她:“妧妧别急,都给你。”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头皮上,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低音,不断的传入耳畔,让人耳尖发麻,宋妧推不开他,羞得直哼哼:
“你太坏了,别乱说....”
谢行之将人禁锢的死紧,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和唇边,催促:“妧妧乖,听话,等会哥哥带你去用早膳。”
宋妧浑身软绵绵,整个人都依靠在他手臂上,敏感的后颈贴着他健硕的臂肌,血液蓬勃下,男人本就炙热的体温更是节节往上攀高。
她仿若置身蒸笼里,身子被烘得越来越热,光洁的额头不断的沁出香汗。
她半推半就的,就顺从了他....
谢行之大清早的色令智昏了一通,整个人销魂摄魄,心情彻底畅快了....
因此,直到抱着人用膳时,他还有些飘飘欲仙,记忆犹新不说且余味无穷。
“乖,多吃点,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可别饿坏了。”他拿过一旁的鸡翅,递到宋妧嘴边,“吃点。”
烩鸡翅这道菜,又甜又腻,是谢煊特意为这小姑娘研究的菜式。
他颇为不解,干巴巴的净是骨头,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瞧着就不咋样。
宋妧现在脸颊酸痛,有些不适,什么也不想吃,摇头拒绝:“太腻了,我不想吃。”
谢行之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抬手朝身后示意。
李大福有七窍玲珑心,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亲自端着赤金盆盂上前。
谢行之侧过身,仔细的净手后,拿过鸡翅就忙活,撕下肉皮,专挑里面细嫩的瘦肉,一丝丝揪下来喂她。
“乖,吃点,如若不吃东西,就不许出这个殿门。”
宋妧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一时不知道是该闹还是该心软。
都怪他,闹起来没完没了。
耐心的伺候她,但转眼又开始强势。
她很想去上课,坐直身体,面朝餐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一个翅膀的肉,又自己伸手拿点心和汤碗。
谢行之靠在椅子上,小姑娘扔了个后背给他,坐在他腿上面朝餐桌用着膳食。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整个弧度极佳的窈窕曲线。
他掐着那把怜弱细腰,凑过去亲她的后颈,扫了餐桌上的吃食,眸光微动,突然问:
“谢煊有没有在用膳的时候和你胡闹过?”
宋妧想到昨晚的事,脊背一僵,一口粥卡在嗓子里,堵得她猛地开始咳。
谢行之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还是过于清纯了,谢煊那假正经当真是色中饿鬼,不知羞耻,兴致淋漓,四次撒欢,公狗一样,就是欠杀。
他郁气上涌,把人捞过来,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妧妧慢些,别怕。”
宋妧尴尬的笑笑,急于遁走,软声央求:“要迟到了,行之哥哥,我要去上课。”
谢行之捻着她的下巴,垂眸逡巡她莹白剔透的小脸,语气缠绵:“嗯,妧妧乖,去吧,好好玩。”
不生怒?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第163章 滋味
宋妧不知为何心里直突突,不经意的避开他过于犀利的视线,跳下大腿,招招手,扔下一句话,人就跑了。
“行之哥哥,我先走了,下课我会早些回来陪你。”
等那道轻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谢行之神色阴郁了下来,垂眸静坐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大福壮着胆子上前,小声提醒:“陛下,该上朝了。”
谢行之懒散的站起身,面色早已恢复了往常的冰冷,淡淡的瞥了眼时辰,一言不发的登上御辇,延迟了一个时辰的早朝终于开始了。
他与谢煊登基已有快两个月,该处理的都处理过,朝堂上相对来说比较安稳,大事几乎没有。
楚王府查抄一事闹出的动静不小,总有些心虚之人心有惶惶,免不了急于谄媚,纷纷大表忠心。
因此,鸡毛蒜皮的事解决后,早朝散的很快。
下朝时,各个朝臣一脸轻松的往宫门走,打躬作揖,互有交谈,气氛相当融洽。
而另一边,大殿内的气氛相当惊悚,乱七八糟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些臣子险些当场撞柱,以死明志。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还请收回成命!”
“陛下,臣不敢,臣如若领旨,那就是大晋的千古罪人啊!”
谢行之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过去,锐利的视线如有实质,杀意毫不遮掩。
朝臣们再如何惊慌也很有眼色,一时不敢再闹,响彻在大殿的哭嚎声渐渐停了下来。
“朕还没死,你们号什么丧?不想活了是吧,一个个装腔作势,演什么?”
被宣召的几个朝臣,都是太医院医术拔尖的御医。
大清早的,陛下的旨意堪称惊心动魄,恐怖如斯。
勒令太医院研制绝子药。
如此晴天霹雳!
不管领不领这道圣旨,都是掉脑袋的大事,谁能不害怕?
今日他们能不能踏出这座殿门都成问题,谁能不哭?
谢行之懒得理会这些蠢货,他目光巡视一圈,定在一个人身上。
他和谢煊在北漠招揽的大夫,梁明,最喜研究疑难杂症,是个医术极好但脑子不灵光的老实人。
“梁爱卿,你来说说,这事可能办成?”
梁明擦了擦额角的汗,战战兢兢的回话:“这....这臣不敢妄言,望陛下三思啊,这....”
谢行之勾唇笑笑,大手一挥,语气幽幽:“全拖出去,斩。”
凌云亲自带着御林军进来,几个太医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梁明眼看情况不妙,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他连忙大喊一声:“且慢,陛下,臣有话要说!”
谢行之一脸沉思,在御阶上缓缓踱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抬手,给了指示。
凌云看得懂,陛下旨意,这群人免死但却要罚,一人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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