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给你仙力啊。”幼清递出一盒朱砂,“这里面就有我的仙力,送给你。”
应星从舱口探出头来,他脸颊上有一道黑色的痕迹,反而让他看起来有些局促和窘迫。他望着她手里的东西,因为她的笑容温柔,没有任何虚假,所以这个场景看起来并不是在施舍。
“能帮到你就行,拿着吧。”
“你不会有所损耗么?”
幼清噗嗤一笑,她摇动手里的小猫,笑呵呵道:“应星啊应星,我的仙力无穷无尽,即便全部给你,我也能迅速恢复,对我来说就像呼吸那样简单,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
朋友?应星哼笑一声,用手背打了一下她的脑门,幼清哎呦一声,捂着脏兮兮的额头控诉:“干嘛呀!都是机油!”
“别抱着它了。”应星默默道,“那东西不是猫。”
因为幼清去护着额头,小猫跳到了地上,幼清瞧着小猫,它的尾巴突然像响尾蛇一样抖动起来,吓得她立刻跳到了应星背后,东海口音都飙了出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啊!”
第33章
应星看了半天她的笑话。
他启动了她借走的金人,那金人扫了一下地上的小猫,用AI合成的声音说:“噬元兽,危险等级:高。”
幼清试探地摸摸小猫的脑袋,大部分时间,这个东西还是像猫的,再说,她什么怪东西没见过,只要不太掉san的,她都能接受!
幼清又跟小猫抱在了一起。
她问金人:“什么是噬元兽?”
眼前弹出了一大堆仙舟文字,幼清听得云里雾里,又指了指自己,兴奋地说:“那我呢那我呢!”
金人扫描了她,好半天都没动静。
幼清期待地伸长脖子,等了好久才听到金人说了一句:“未知生物。”
“什么啊!真扫兴,我是龙啊!”幼清又指了指修理斗舰的应星,“那他呢?”
金人还真扫了一下。城
“应星大人。隶属朱明工造司,职位等级:工正。”
“谁问你他当什么官了,我让你扫描生物种类!”
“短生种*人类,危险等级:无。”
应星“啧”了一声。
幼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大喊着说:“我要把白珩拉过来让它扫描!”
本来打算分散她注意力,让她不至于太无聊,哪知道她又有了新花招。应星刚钻进去修没多久,又要努力从修补机械的舱口钻出来,回头看看,她早就跑没影了。
他叹口气,知道无力阻止,他又重新钻了进去。
*
幼清哪是只拉过来白珩啊,丹枫、镜流、景元都被她拉过来,她甚至拽过来了一口锅。
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什么,肉香四溢,幼清往里面放完调料就拍拍手,抱住了白珩的腰。
她用脑袋顶着白珩往前,白珩笑着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幼清把她顶到了金人面前。
“快扫描,这个是什么?”
一道光掠过,金人说:“长生种*狐人,危险等级:无。”
城
幼清哈哈大笑,她把白珩顶回去,又把镜流拽了过来,镜流抱着胳膊抬头,金人扫过后,继续播报:“长生种*仙舟天人,危险等级:低。”
“哎不对啊,为什么我的是无,镜流就是低了!?”
白珩把景元举了过来,金人说了一样的结论。幼清笑得满地打滚,她赶紧去抓丹枫,丹枫实在不想陪她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直接飞到了天上,白珩撸起袖子道:“不行,我倒要看看丹枫的等级,小的们,给我上!生擒龙尊!”
“是!”只有幼清积极响应了。
于是就看幼清飞在天上去捉丹枫,白珩在下面充当拉拉队助阵,镜流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没坐热乎,白珩就拉她起来,指着天上飞的苍龙说:“镜流,快快快,现在是出手的好时机。”
镜流捂着额头,低声道:“头痛。”
“你别头痛啊!剑首大人,你是不是不行?”
镜流没被这句话刺激到,但她和丹枫一样,想要快点结束白珩和幼清的幼稚游戏,所以她出手了。
只见两道寒光飞过,丹枫眸色一凛,他掏出长。枪望着地上的剑首,镜流淡淡道:“丹枫,服诛吧。”
你斗不过她俩的。
白珩大声叫好,丹枫被镜流和幼清两面夹击,眼看就要遭擒,哪知道景元一道电光劈过,给了丹枫破局的机会,幼清在天上大喊:“景元!你这个坏人!”
景元笑着说:“三人围攻一个,谁才是坏人?”
“不行,你就要帮我!”
白珩附和:“对!”
镜流做头痛状,又飞出去几道冷月,丹枫一击破开,他们打得难舍难分,应星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只看外面雷光噼啪,海水波涛,更夹杂冰霜斧钺……他揉揉眼睛,心想:
我这是在哪?
城
再仔细看看,原来是他们几个在干架,内心又开始吐槽:三岁小孩啊你们?
最后还是幼清动用了缚龙索把丹枫捆住了,她抱着挣扎的丹枫,把他戳到了金人面前,景元也被她捆了,两个男人落魄的模样也没唤回幼清的善心,在得到金人“长生种*龙裔*持明,危险等级:低”的结论后,幼清松开了束缚丹枫的枷锁,丹枫头痛地靠在一边,镜流收剑道:“又是何苦。”
都说了,胳膊拗不过大腿,认了吧。
白珩挂在镜流身上对着丹枫耀武扬威,幼清却一点也没有高兴,她拉着一张小脸,拽着景元的绳索说:“你不帮我!”
“我站在公正的一边。”
“你不帮我!”
景元笑了起来,幼清对他连捶带打,连声说着:“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你不是说会帮我吗…”
景元笑得更厉害了。
白珩都觉得他俩在闪着光,实在让人无法直视,于是抬手遮挡道:“感情真好啊…”
幼清气得像个河豚,她不肯松开景元,还说不给他吃晚饭,白珩在一边幸灾乐祸,说什么:“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啊!”
镜流却在跟丹枫复盘刚才的比武,虽说是玩闹,但也打得有来有回,两个人都认可如果没有幼清出手,他俩没办法这么快就分出胜负。
唯有景元,苦哈哈地坐在一边,找准机会才能凑在幼清的耳边问:“真不给饭吃了?”
“不给!谁叫你帮丹枫!”
“唉…”
白珩给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和镜流他们喝酒去了。
景元的手被捆着,只有脑袋能动,便用脑袋蹭她,幼清说:“少来这套,我真的生气了!”
景元又蹭了蹭,蹭到痒痒的地方,幼清也憋着笑,装作生气说:“…别蹭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把她欺得身体向后,幼清努力坐正身体,他的腿已经先一步挡住她的后方,幼清整个人都被他夹在他身前,景元笑着,声音沙沙的,在她耳边烫她:“清清,饶了我吧?”
这太犯规了吧?
别往前靠了,都要亲上了。幼清推着他的下巴想。
她红着脸抽走绳索,景元松了松手腕,一把搂住她的腰,他抓着她的痒痒肉,幼清咯咯笑起来,两个人东倒西歪闹做一团,很快就和好了。
锅里炖着的肉熟透了,幼清给景元留了一份,起身去叫应星吃饭,白珩用胳膊怼怼景元的腰,笑道:“可以呀,这么快就哄好了?”
“再也没下次了!”景元突然收起笑容,和丹枫说,“丹枫哥!”
丹枫撑着额头说:“随你。”
这是同意景元下次不帮他了。
景元的心现在还在跳呢,他抱着碗,珍惜地说:“还好有饭吃。”
“她哪会真的不让你吃饭。”
幼清生气起来…那说不好,他可不敢笃定了。
*
幼清找了半天应星,才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他半截小腿。幼清抱住他的腿往外扯,应星在里面道:“做什么?”
“吃饭了,一会儿再修!”
“一会儿再吃。”
“一会儿再修!”
景元远远地说:“应星哥,你还是来吃饭吧!”
“对!”幼清对景元的帮衬特别满意,她扯着他说,“给我出来吃饭…吃饭!”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应星哥!”
应星:……
他还是被幼清扯出来了。
应星灰头土脸,身上脏的不像话,他脱下手套,幼清随手挥了挥,他便变得干净清爽,应星只得丢下工具,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锅里面是炖排骨。幼清出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年轻人们狼吞虎咽,吃得特别热闹。
出来打仗这么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硬的菜了,大概是确认没有其余威胁,镜流也没制止景元饮酒,大家畅快吃肉,痛快喝酒,席间,应星向景元打听道:“何日启程?”
“近几日,还要等将军的口信。”景元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时间紧迫,恐怕今晚他都不用睡了。一想到要干个通宵,应星又夹了两块排骨放在碗里,就着米饭一起往嘴里扒拉,他吃得满嘴油光腮帮鼓鼓,景元和幼清闹了一通,心情好得不像话,他食欲恢复,立刻从镇定自若的大军师变回了生龙活虎的少年人,白珩怜爱地看着他们,“真可爱啊,小朋友们…”
“白珩!”应星皱眉讲她,白珩缩起尾巴,躲在镜流身上说,“还是我们景元好,我说什么人家都乐呵呵的。”
所以说什么叫我们景元?镜流斜她一眼,但也仅止于此,都随她去了。
应星吃完,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水,扭头又去打铁了。他打得格外投入,投入到忘却了时间,幼清点燃的灯始终伴随他左右,也让他分不清深夜与白昼。
应星只知道,他不愿拆散怀炎的造物。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可能之事,为什么没有这件?那些长生种空有寿数却目光短浅,这艘船的价值远远不止那些金贵的零件。
他修了很久。
终于结束了。应星从舱门中钻了出来,外面繁星点点,已是深夜。
他脱下脏污的手套,用毛巾简单擦拭了脸颊和双手,那盏灯落在他的肩头,里面似乎有一只橘红色的小虫子,绕着他的目光飞呀飞…竟然有一丝可爱的味道。
他笑笑,收起工具,转身,准备回到军营。
可眼前的景象令他怔忪。
只见方才吃饭饮酒的位置依旧燃着火光,那淡漠、不近人情的龙尊抱着手臂睡在莲花之中,而冰霜附身的剑首与天性烂漫狐女依偎小憩,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瞧着自然散漫的云骑翘楚低头添着木炭,哈欠连天。还有…善心无可安放的白衣少女正蜷缩在他腿上,睡得正沉。
他们没有离开。
他们…在等他。
星球折射的微弱光芒拉长了他的身影,那个提着工具箱、总是孤苦伶仃的青年的影子终于和他们落在火光下的倒影有了交集,景元似有感应地回过头,在少年浅笑着的注视下,应星走近两步,直到影子和他们融合。
第34章
“龙尊大人,你平时都睡哪啊?炭火够不够?”
“够。”丹枫走在前方道,“何况,我不畏寒。”
“那岂不是和镜流一样?一听说我们要来苦寒之地打仗,我特地买了两个裘衣,你看镜流都没穿…”
镜流淡淡道:“因为买大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改改不就得了?”白珩回头吆喝,“哎,应星,你会不会缝衣服?”
“别什么都丢给应星哥忙啊。”景元搂着应星的肩拍拍,“今天就有够辛苦了,对吧?”
应星发出一声很帅气的“哼”。城
幼清是个老实人,她举起小手,和白珩说:“我会点针线活,不然让我改一改?”
“那怎么行?还是等我们回罗浮,我找个裁缝改改好了,反正也穿不了几天。”
应星又“哼”了声。
“你看看他那个劲儿…”白珩指了指朱明的地盘,“哎?咱们是不是走过了?”
应星停在原地,景元瞧了瞧幼清,白珩抱了抱镜流,丹枫回头,见状,平静道:“走吧。”
城
“也好,我还没见过龙尊大人怎么睡觉呢。”白珩抱着胳膊,抬起一条腿,跳着脚装作打坐说,“他总是这样坐在尾巴上,要么就躺在莲花里…”
“军帐中尚有位置。”丹枫睨她,“与我如何入睡无关。”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应星似乎仍在迟疑,景元带着他向前迈了两步,低声道:“我那处也有位置,能帮你安排。”
有位置就有位置,凑这么近说话做什么?
景元贴在他耳边说:“哥,要是没地方住,一会儿跟我走。”
“有事说事,挨太近了。”
“哎!”景元将手指搭在唇前,示意他压低声音。
这么畏手畏脚的…是怕什么吗?应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幼清,幼清抱着白珩的尾巴嬉闹,瞧着根本不在意这边他俩的对话。
应星察觉什么,本能地远离了这些纷争,尽管与丹枫脾气并不对付,但关于龙角一事,他还没有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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