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扯过他的手,垂眸仔细盯着看了会儿,嘴角弯起来,语气有点小得意:“我大概估测的,没想到分毫不差!”
前排驾驶位的林叔早就下车了,梁序之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用哪里估测的?”
钟晚一听到他这种暧昧的语气,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耳朵刚降下来的温度‘蹭’地一下又升回去了,带着脸颊都开始发烫。
“你…好不正经啊!”
她指责完,把人一推,再次下车,快步走出了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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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中指戴戒指寓意是订婚或者热恋中。
钟晚上次买戒指的时候查过,现在还记得。
这天晚上天还没黑,卧室就提前黑了灯,她身上最柔软处感受到了金属质地的冰凉,更何况那圈金属还刚用酒精消过毒,就在靠外侧。
他应该就是故意的,用这种边缘的方式,恶劣地告诉她什么是不正经。
中途,钟晚去洗澡,她洗完从淋浴间出来吹头发时,看见洗漱台上的首饰收纳盒,想了想,把电吹风先关掉,打开最下层的抽屉。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梁序之正在窗边抽烟,卧室里弥漫着清香的沐浴液味和淡淡的烟草味。
屋里灯光虽然很幽微,但梁序之一转头,就看见她纤细的脖颈和两只手腕上多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不禁莞尔,把余下半支的烟直接灭了,缓步走过去,低头看向那条熟悉的项链。
钟晚锁骨上还盈着水,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长发披垂在肩侧,只穿了条轻薄的吊带睡裙。
梁序之很快就有了反应,抬手,碰了下坠子上的碎钻,嗓音有些哑,“还以为你扔了。”
钟晚握住他的手,视线移向别处,明显是瞎诌的理由,“…这么贵的东西,随便扔了还不知道便宜谁。”
梁序之眸色很沉,微眯了下眼,往她腰上一搂,用了些力,把人按在墙边,低头咬噬她的唇。
钟晚听到‘嘶啦’一声,为自己又一条睡裙默哀。
这一整晚,几乎都是面对面的姿势,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即使最难耐的时候也不准她闭眼。
后来钟晚看到他轻捏住自己的脖子,模模糊糊听见他说:“再重新做一条,用你的名字。”
她心不在焉应了声“好”。
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的答案都是“好”。
但结束后回想起来,虽未言明,钟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梁序之给她这条项链,意为她是他的所有品,现在她心甘情愿戴上,不再排斥他,也不再耿耿于他过去的对待。
现在他们即使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所占有,但她并不再是他的附属,而是她自己。
……
第74章 Chapter 74
很快, 钟晚在剧团首场演出的日子就到了。
有将近一年都没踏上过话剧的舞台,也不知是生疏了还是知道许多观众都是冲着她来的,从白天在剧场彩排的时候, 钟晚就开始紧张。
她留给梁序之的那张内部票还是没派上用场。
倒不是他抽不出时间过来看,而是钟晚考虑不周。
公开售票的话剧演出各色人都有,且又是大剧场门票售罄的场次,她留的票只有一张,且在第二排靠中央的位置,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性。
那天钟晚听到梁序之这样说, 心里难免有点小失落。
但没想到的事, 他对此早有安排,不知从哪弄到了第一排靠近过道的五张连号票, 告诉她演出时会带上保镖过去看。
钟晚心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本想问他是从哪弄来的票,可转念一想, 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现在剧团还签在他公司名下, 梁序之想要几张话剧票,怎么都能拿到手。
就算提前没打招呼让人留, 手底下那些人帮他从黄牛处高价收也能收到。
于是,钟晚预留的另一张内部票就送给了她正在休假中的助理小宋。
小宋欢天喜地地收下了,拍着胸脯保证在这个绝佳的位置上会给她拍无数张美美的剧照。
观众开始入场时,场面比张老师和钟晚他们预计的还要热闹嘈杂。
剧场所在的商场楼下聚了一堆没票的粉丝, 举着写有钟晚名字的灯牌和手幅给她助阵, 验票入口加派过的人手险些都不够用, 还验出好几张假票,持票者怒气冲冲地聚在一旁给早就跑路的骗子黄牛打电话。
钟晚也没想到回内地一年, 连新拍的电影都没有正式上映,仅仅靠着这一年上过的综艺和《朱粉壁画》的重映,人气已经比去年刚回来时翻了不知多少番。
演出开始,也差点就出舞台事故。
她作为女主角,是第一个出场的,且是单独一个人。
开场的场钟响过,舞台的灯光一亮,她缓步走到舞台中央,听到台下好几声尖叫。
话剧不比演唱会,观众不是越热情越好,虽然开场前语音播报的注意事项已经提醒过好几次不要干扰演员正常表演,但还是有不遵守规则的观众。
开场的剧情基调是偏忧伤的,钟晚只得等着这几声呐喊过去,结果正张口要说台词,不想刚发出一个音,观众席居然有个男人往舞台上投掷了一个毛绒玩偶!
后来中场黑灯换场景的时候,钟晚才看清那是一个做成她造型的棉花娃娃。
但当时差点就被砸中的钟晚真的被吓了一跳,脑中迅速想着入场时每个观众都经过严格的安检,不会有炸/弹、气雾/弹之类的危险物品。
她临场应变,做了个捂脑袋的动作,用贴合剧情的翻译腔即时加了句词:“哦,上帝,人倒霉的时候可真是处处都得小心。”
这个小插曲勉强被揭过,她看见台下投掷东西的男人被保安叫了出去。
目光还划过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梁序之,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坐姿笔挺,肤色冷白,看不清表情,但气质与周围的人相比明显不俗。
钟晚定了定神,继续往下演。
……
演出的两小时格外漫长,幸运的是除了开场被投了个娃娃,后来没再出什么意外,很顺利圆满地结束了。
谢幕环节,钟晚照例感谢了张老师、剧团的所有演职人员、粉丝、经纪公司云云,而后停顿一秒,视线划过梁序之的位置,补了句:“也感谢所有身边支持我的亲人。”
观众席的灯也亮着,她看到梁序之好像弯了弯唇,表情也变得柔和。
但毕竟隔得有段距离,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
有钟晚参与演出的缘故,谢幕后没有像平时的场次一样安排观众自由上台送花的环节,舞台前站满了保安,被围上围栏。
送花的都是剧团内部人员,吴邈邈从后台走出来,笑嘻嘻把巨大一束红玫瑰塞到她手里。
和观众合影的环节也结束,这场演出就算是顺利完成。
幕布落下,钟晚回到化妆间,还没换下戏服,就先拿出手机。
果然看见三分钟前梁序之发来的消息:[停车场V2等你。]
钟晚笑了下,再一次‘重色轻友’鸽了演出结束的小型庆功宴,并向大家保证她的五场都演完后一定积极参与并请客。
她迅速卸了妆换下戏服,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走商场的vip通道直接去到地下停车场。
钟晚找到车位,看到熟悉的车和车牌,拉开后排的门迈进去。
梁序之就坐在左边等她,手边也有一束花,没她现在抱着的这束浮夸,是裸粉色的几只玫瑰,朵朵都娇艳欲滴,搭配了淡紫的风铃和同色系的桔梗,很清新浪漫的感觉。
钟晚笑着从他手里递出来:“你怎么还想到准备花。”
印象里,这好像是梁序之第一次送她花。
梁序之微抬了下眉:“你朋友可以送,怎么我就不行?”
钟晚低着头端详来端详去,前排司机已经发动车子,她轻声说:“就是没想到你会送。”
梁序之看着她,淡笑道:“看来以后得经常准备。”
车子驶到路上,钟晚正低头处理着其他演出期间收到的微信消息,听到他说:“我得回港岛处理些工作。”
他这次在杭市留的时间长,集团总部已经堆了很多工作,有两场会原定是上周开,都被推迟到这场演出结束。
“啊…”
钟晚目光离开手机屏幕,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回?”
梁序之把她的手扯过来,放在他腿上,简短道:“明早。”
钟晚抿抿唇:“这么突然…”
她迅速在脑中回顾了一遍这段时间的工作行程,脑袋往他肩上靠,嘀咕着说:“也行,正好演完剩下四场话剧我还要去录个综艺,上映之后还会有几场采访。等忙完之后,我直接去港岛找你。”
他们倒不太用担心异地不异地的问题,原本也都不是长期驻扎在一个城市生活的人,钟晚进组之后几个月不在家也是常事,梁序之也是各地出差、开会、考察的‘空中飞人’。
梁序之抬手揉揉她的头,嗓音低沉:“好,到时候我让人接你过去。”
.
小别前的夜晚,两人早早进了卧室,但难得没做别的。
还是梁序之比较克制,他隔天的会议下午开始,天不亮就要出发,钟晚也一大早就有个广告片拍摄的工作。
一旦折腾起来,这一晚上估计抽不出多少时间用来睡觉休息。
翌日梁序之离开,钟晚独自住在这栋别墅,起先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很快她的生活就被紧锣密鼓的工作安排充满。
为了迁就她这五场话剧演出的时间,乔姐把她其余的空荡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放过每一小时。
剧团的演出场次全部结束,钟晚就马不停蹄飞往江市,录制提前计划好的综艺,紧接着电影就正式上映了,除了采访和常规的各种宣传工作,还有好几个商务活动。
直到电影下映,钟晚的苦日子才告一段落,在星云开会时,顺便跟乔姐和公司其他领导说,今年的工作量完成进度已经很超前,这离年末还有快四个月,她想先休假一个月,去港岛住段时间。
经纪人和公司领导都知道她为何选去港岛休假,没多说什么,只叫她注意安全和隐私。
于是,当天下午,钟晚没跟梁序之打招呼,就迫不及待买了飞往港岛的民航机票,临起飞前才给他发了条消息。
[解放了!我现在去找你,大概七点落地。]
[我直接去太平山?]
[你专心忙你的就好,不着急,我这次应该能在港岛待挺久的!]
到了要起飞的时间,钟晚发完消息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把毯子盖在身上,舒舒服服靠着睡觉。
最近确实太累,每天睡眠时间都不太够,靠着在保姆车上那点空隙补眠,她再次睁眼,外面有橙黄色的阳光,飞机已经在滑行。
钟晚的手机里一直插着另一张港岛的电话卡,刚把飞行模式关掉,就看见梁序之在她起飞后发来的消息。
[怎么没提前说?]
[我下午有场应酬不能推,但会早些回去,让林叔提前去机场接你。]
看完消息,林叔的电话也打进来,问她:“钟小姐,现在落地了吗?”
钟晚应了一声。
林叔说他就在vip通道出口等,让她直接出去就行。
又有将近一个月没见,下机时钟晚深吸一口气,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
她这时觉得,她跟梁序之工作忙时常会分隔两地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分别的时候会有不舍,但每次别后重逢,都是非同寻常的雀跃。
像是把分别期间积攒和压抑的情感一次性释放,更彻底,也更浓烈。
认识林叔三年多,因为平时梁序之身边大多都是他跟着,又加上年岁的缘故,钟晚也很难把他当场普通的管家或者佣人,每次见到,都觉得是个和蔼亲切的长辈。
在vip通道入口碰面时,钟晚照例先笑着问候了他最近的身体状况。
林叔笑道:“我好着的。就是梁先生这段时间工作也忙,上周还又去英国考察了一趟,过去回来都赶时间,回来就感冒了。”
钟晚皱了下眉:“他居然没跟我说。”
林叔:“也不是什么大病,他肯定不会主动说。”
钟晚回忆了一下,上周她也很忙,连原本每天一通的电话都省了,就偶尔微信上用文字交流几句互道个晚安,直到今天。
不过,怪不得前几天梁序之提醒她注意保暖,感情是自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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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果然把她送到了太平山那栋别墅。
一年多没来过了,这里一切如故,满院子哑巴一样的佣人,前院各种珍稀名贵植物,只是客厅的陈设相较她在时变了些。
原本在玻璃墙旁边的沙发被挪了个位置,钟晚依稀记得,当年她最初造访时,那沙发好像就是摆在那的。
厨师给她准备了晚餐,吃完后,天色也差不多全都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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