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
确实合理。
太合理了。
何人可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恶狠狠地将自己的001号工卡拍在她手里!
他眼里在喷火!!
河豚,我来啦?~~
应晴心花怒放地,接过卡,即将飞奔而去。
但临走前,何人可还是不想她太得意了,于是他故意将自己对着的液晶屏中的一个,翻转过去,叫住应晴:“先别走。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找到抓手,让家族成员给甲方赋能,对齐其所在家族的家风颗粒度,从而生成UGC?从而形成一套组合拳,更好地为乙方服务’是什么意思?”
应晴停住兴奋的脚步,扫了一眼。
原来何人可刚才趁她出去买饭,还真的打开了她做的“恋爱项目Q1”PPT,研究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噢。这句话的意思啊……”应晴用食指点着下巴,解释,“意思就是,每天早上我得花一个小时去找你爸,了解一下你的成长过程和生活习惯,从而跟你可以相处起来无障碍。”
何人可听了,直接挥手。
意思明确,滚。
于是应晴“嘿嘿嘿”地就滚了。
“河豚”的河豚可真好吃啊!!
入味至极!!!
最重要的是,无毒。
……
黎爽入职的前一天。
刘放召集部门的相关同事,下班后开了个小会。
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为了明天“新同事”入职的事。
“这个人怎么进来的,我就不多说了。”
刘放将双手放在会议桌上,抱了个空拳,严肃地说道。
“没想到应晴那小丫头,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地,竟然这么卑劣。”梁易欢第一个响应。
到底谁卑劣?
改了名字的梁珊,自觉高贵起来,已经开始称呼应晴为“小丫头”了。
她完全忘了,她和应晴还是同一年进公司的,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罢了。
就因为梁珊是年头进的,应晴来了之后,她一直以前辈自居,处处拿乔。
打压新人,她驾轻就熟,现在黎爽进来,继续如法炮制就行。
另外两个同事,也是刘放的心腹。
一个是80后老实人管志真,公司里的人习惯性叫他“管管”,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骨灰级“社畜”。
其实管管也不是真心想和刘放他们狼狈为奸,但是在生存面前,气节不值一提。
另一个,就比较恶心了,单身,交大本科,能力一般,是一个19年的“油腻型社畜”叫王自。
王自人长得一般,还是个普信男,非常自恋,老是让别人“王子”“王子”的叫他。
还总喜欢把“交大毕业”四个字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
因为他擅长溜须拍马,把刘放伺候得很舒服,所以又得了一个“北熊王自如”的诨名。
管管道:“既然人家是有‘背景’进来的,咱们也别找钉子碰了。平时大家就相安无事,各管各的吧。能共事多久,全凭缘分。”
王自听了,拍着桌子地不同意:“那怎么行?应晴跟咱们玩黑吃黑,就必须让她长点记性!她不是把自己的闺蜜塞进来吗?那我们就好好给她闺蜜点好果子吃!”
“这不大好吧。”
刘放心里还是有点忌惮。
毕竟合同的追溯期是3个月,所以他才吃了只苍蝇也赶紧吞肚里,把黎爽给放进来。
“G,我记得公司试用期好像也是3个月吧?”梁易欢道。
这点她记得非常牢。
因为她刚打“新人期”过来,知道每一个试用期的人,上班都是将脑子时刻别在裤腰带上,拎着过的。
“那可就好办了。”王自道,“新人听说就是个二本毕业,什么垃圾学校?也能进北熊?想当年,我交大毕业,人事都不肯放水,面试笔试折腾了好几轮。也就是应晴使坏!”
刘放斜了王自一眼,有些不悦的话没说。
他刘放不也是南大毕业?他想放嘴上,又没王自那么豁得出。
“行吧,大家各自心里有数就行。也别做的太过。”刘放书归正传,赶紧切入正题,“我的意思呢,是她刚进来,情况也不熟悉,所以不要派她什么和核心业务相关的活儿。”
梁易欢心照不宣,点了点头。
管管放在桌上的食指暗自点了点会议桌,没说话。
不反对就代表赞成。
只有那个油腔滑调的王自非要戳破,附和道:“就是!晾着她!看她能耗到几时??”
说完,他如愿收获了现场所有同事的斜目眼神刀。
第42章 上班的路,不通往维密
第二天一早。
黎爽坐在梳妆台前朴朴簌簌地拍脸化妆。
应晴睡眼惺忪地探头进来,迷糊道:“大姐!这才早上7点!你有这空多睡会儿。”
黎爽不以为意地继续边拍边回:“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谈恋爱的时候,第一印象可重要了。”
“拜托!上班不是请客吃饭,更加不是谈恋爱!”
应晴都被她气不困了,索性走进来,给她科普。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都说见人才需要化妆,同事不是人。”
黎爽笑了,合上气垫盒,道:“化都化了,难不成你让我现在去卸了?”
“哎,你呀,真是吃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
说着,应晴趁势往黎爽的席梦思床上一躺,咕哝着又闭上眼睛。
“等你上够俩礼拜,浑身‘班儿味’的时候就会明白――这日薪300的工作,真不需要你拿出500的气垫,500的隔离,400的高光,300的眼影和200的口红。到时候啊,你会觉得用个超市9块9的洗面奶,都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我不会的!”
黎爽不赞同应晴的说法。
“我化妆是给自己看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我取悦的是我自己!再说了,这么些年,我都化习惯了!出门不化妆,我觉得像裸奔!”
“好好好。我不和你争……”应晴翻了个身,睡意渐浓。
黎爽这样的,一看就是职场小萌新,还对上班这件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黎爽又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连衣裙开始比划,嘴里还嘟嘟囔囔:“我是不会为了任何男人改变我自己的。同样,这么个破班儿,还能影响我化妆打扮了??”
应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勉强竖起一个大拇指。
她以为肯定完,就可以没羞没臊地继续睡她的回笼觉了。
谁知,黎爽突然就跑过来,没死活地将她重重搡醒!
“又干什么?我的大小姐。”
住了些日子,熟了,应晴逐渐跟黎爽说话也越来越随便起来。
“大小姐?不敢当?”黎爽把三条形态各异的裙子怼到应晴面前,“快帮我选选!”
应晴只得慢悠悠坐起身,谁让她现在是大小姐的“丫蜜”呢(丫蜜,既是闺蜜,也是首席大丫鬟的意思)。
“无袖?V领?华伦天奴?”应晴一屁股就挺直了,“我哩个登儿!姐,你闹呢。”
“我怎么了?”
黎爽眨巴着脸上的一对假睫毛呢。
“没什么。我就觉得北熊有点配不上你。”
上班的路,不通往维密。
应晴实在再懒得解释了,随手指了指那条无袖的黑色西装裙。
“就这吧!”
她估计,黎爽如果再不去商场买点职业装,这条半工装裙早晚被她穿烂。
“好嘞!那我走了!早餐你自己随便吃点。”
黎爽收拾好,就背起她的小香香出门了。
门合上的瞬间,应晴隐隐约约貌似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早饭”两个字。
她先是吸溜了一下口水,而后就跟黎爽的床垫上按了火箭发射器似的,整个人弹跳起来!
完了!
她忘了!
她虽然不用上班!
但得去给何人可送饭!
早饭也是饭!
恋爱合同里写了:“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尽量为对方提供带有爱意的生活便利”。
于是,应晴一个鲤鱼打挺,跟平时上班快迟到了似的,抹了把脸,随意将头发一扎就出门了。
“早饭想吃什么?”
她穿梭在早高峰的人流里,低头匆匆给何人可发微信。
过了五分钟,何人可回:“早饭我在家吃啊!家里有厨师!”
晕!
正在早高峰地铁里被人挤来挤去的应晴,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也许,人和人的差距,从来不在财富量级,而在生活方式。
她怎么忘了,何人可是郑德家的大少爷!
白白浪费一个十级懒觉!
太亏了!
不过,这会子应晴也睡不着了,她索性给老爷子发消息,说要陪他去钓鱼。
结果郑德接了电话,话却说得含含糊糊:“应晴啊,以后不要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你睡不着,我可是睡得着的!”
郑老爷子爱睡懒觉。
他不像那些早早晨起,5点就睡不着去公园锻炼跳舞的老年人。
他睡眠质量是真高!
真好!
应晴又找到了一个她和老爷子投缘的共同点。
应晴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平时黎爽跑步的公园。
孤独地咬着蛋饼,盯着那些打太极拳的大爷大妈的时候,应晴才第一次有了不上班的失落感和落寞感。
原来上班可以调整作息是真的。
上班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有老板画的饼,同事甩的锅,自己摸的鱼,还有别人的老公心甘情愿地陪。
失去才会珍惜,应晴竟然有些羡慕起第一天上班的黎爽。
……
黎爽兴冲冲走进北熊,她笑靥如花地跟每一个经过的同事点头打招呼。
但换来的,却是一张张面如死灰冷漠的脸。
“这些都是死人吗?”黎爽的内心独白,“脸都刚做过拉皮吗?连个表情都没有!”
这时,黎爽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夜夜笙歌的过去。
任何场子,any party。
只要黎爽衣袂飘飘旋着步子进场,管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那都是要贴面行礼的,或耳语,或飞吻。
但玩过了也就玩过了,就算当晚大家之间加了微信,只要没看对眼,基本上不会再有第二回 聊天。
可这里不同啊,这里是办公室,是她接下来要上班的部门。
大家成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处得跟不认识似的,合作起来多别扭啊。
所以,当黎爽在工位坐下后,她还是很热情地开始跟“左邻右舍”做起了自我介绍:
“早啊!我是黎爽!新来的。以后请多关照。”
“G!早!你叫什么名字啊?来北熊多久啦?中午一起吃饭呗!”
“你好,我是黎爽!商务的同事。以后你叫我爽、爽子都行!”
只可惜,黎爽无比卖力的热情还是一一被辜负,换来了同事们毫不费力的冷漠。
只有一个人是个例外,没有辜负她,这个人就是王自。
王自本来昨天夜里憋了大半夜的整治“新人”的招儿,可今天一到公司,发现应晴费心塞进来的人,竟然是个超级无敌大美女!
他便立刻对应晴冰释前嫌,让她由仇人变恩人。
“知道我寡得久了,这是存心给我介绍呢。”
王自隔着好几个工位,偷偷流着哈喇子看黎爽。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捋了捋自己的油头,带着准备好的话术走上前。
“嗨,美女。哪的人啊?第一天报道?”
黎爽本来心里挺高兴的,终于遇上个“懂人事”的同事了。
她无比兴奋地转过椅子,却在抬头看见王自的下一秒,热情和笑容都凝固住了。
黎爽浸淫过的场子太多了,什么样的男人,她闻着味儿就能画出对方的脱氧核糖酸。
这是哪家厨房的门没关,把这么油腻的货给放出来了?黎爽想。
“你好!我不叫‘美女’,我叫黎爽!”
面子上,黎爽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谁知,王自还不识趣,他靠近黎爽,把手搭在她无袖的肩膀上,就开始呲着大牙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都是同事嘛,叫你一声美女,亲近!认识一下,我叫王自,你也可以叫我‘王子’,白马王子那个‘王子’,交大毕业的,你呢?”
黎爽本来就对这个什么王自不感冒,现在他糊了自己一脸油不说,还往黎爽比较自卑的点上猛戳下去。
黎爽能饶了他?
黎爽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想,笑眯眯地和他耍起了嘴皮子。
“交大?哪个交大?是上海交大,西安交大,还是北京交大?还是在家,你妈用开水把你浇大的?”
哪成想,这个王自也不知道从哪儿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头脑一热,就对第一天刚认识的女同事开起了黄腔:“我也可以是某些地方较大。”
黎爽一听,就蹙眉。
她有些失望,原本以为逃离了风月场,就能逃离这些“甘油三酯男”的荤话。
谁知,职场也不是净土,有猥琐男的地方都得防范。
黎爽撇了撇嘴,冷笑:“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我就说嘛,人哪有浇大的呢?原来是只黄焖鸡!”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王自,第一天也是运气不好,直接闯进了黎爽怼男的统治区。
“黄焖鸡?哪儿来的黄焖鸡?”
他没听懂,还在那很高调地嗅着鼻子四下看呢!
旁边几个偷听的同事用力抿嘴,都快把嘴皮子抿破了。
黎爽鼻孔里喷出一股鄙夷。
她毫不犹豫地转回椅子,极其不屑地甩给他一句解释:“呵呵,黄焖鸡,又黄又闷有垃圾!”
从此。
黎爽和王自的梁子算是彻底牢牢地结下了。
“好了好了!别闲聊了!”
这时,梁易欢拍着手走过来,打断。
“5分钟后,所有人都去长颈鹿!”
黎爽听得一头雾水。
她并不知道北熊所有的会议室,都是用动物的名字命名的。
还傻不拉几搁那问呢:“什么是长颈鹿啊?”
梁易欢不满意地瞪了这个不懂规矩的新同事一眼,还没来得及科普,就被一旁的王自先抢白了。
“嘁,你不是连黄焖鸡都知道吗?”
黎爽愣在原地很尴尬。
还是旁边的管管,悄声对她解围:“是会议室的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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