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不甘心。
毕竟在此之前,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
被谢卿淮吸引,纯粹是因为他的高高在上。
在她照顾他医治他的那段时间,她也同样受到了这种被所有人敬仰的殊荣。
而他病好后,她被迫从那种尊贵中脱身出来,一时间天差地别。
他也正如所有美好故事中该有的男主角那样,矜冷,贵气,拒绝了她的所有追求和好意。
所以她才会念念不忘,乃至一被何潮诱惑,就踏入陷阱。
她想再尝一尝被人羡艳的滋味。
哪知......
南城的人,确实和他们那里的不一样。
拒绝dating文化。
深情,且专一。
她再缠下去,确实显得廉价。
而且有这位池少在,她也不用担心会被何潮报复。
许卿雨咬咬牙:“我可以答应你,我不......”
话未落,只见跟前早已没了人。
只有侍从上前,恭敬道:“池少说了,若许小姐想明白,可以安排司机送您回酒店休息,若您想不明白,今晚的飞机,送您出国,您这辈子都不必再回中区了。”
“......”
许卿雨背脊僵硬。
她错了。
南城的人,不仅专一,而且一个赛一个的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即便那人看起来温文尔雅,谦逊懂礼。
-
有保镖跟着,想知道宋酥酥去了哪里并不难。
听到说小姑娘让司机往出租屋的方向开,他轻哂,眸间潋滟柔和,眼底隐约划过抹宠溺笑意。
这醋,还挺重。
但没开一会儿,宋酥酥车上的司机又匆匆忙忙打电话给韩特助。
韩特助顿了下,捂着听筒看向谢卿淮:“谢总,那个......”
“什么?”
“太太醉了,闹脾气要跳车,老陈不敢接着开,停在环海公路上。”
“......醉了?”
这进会场才几分钟的功夫,怎么就醉了?
回忆起方才和她对视时,她脸颊微红,走路也摇摇晃晃模样,谢卿淮轻揉了下太阳穴,无奈:“让他看好酥酥,我们过去。”
“是。”
这回司机没敢再耽搁,一路风驰电掣,生怕小姐出点什么事。
等到了环海公路上,老陈又打来电话,告知他们在沙滩上,气喘吁吁地:“小姐非要去赶海,我好说歹说才拦下来的,您快来吧。”
远远地,谢卿淮瞧见她。
海岸边的路灯明亮,但视野过于开阔,投落在车上也显得有些昏暗。
夜半水雾氤氲,黑色小轿车顶上,一抹明媚的红色身影懒洋洋趴着。
她光着脚,两条白生生小腿翘起前后小幅度地摆动着。
西装外套随手丢在一边,她白嫩香肩微耸裸露,卷发轻轻遮盖。
少女的天真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她多漂亮。
如蚌壳里最亮眼的那一颗珍珠。
他不情愿被任何人瞧去这画面,老陈恰好跑过来:“少爷,劝过了,怎么都不肯下来。”
谢卿淮抿唇,抬手:“车钥匙给我,你们先坐那辆回去。”
“好的。”
人立马散了个干净。
海风裹挟着微咸的凉意,宋酥酥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望过来,翻了个身坐起来,恍若一只倦懒的小兽,双腿交叠,晃晃荡荡地摇着,时不时碰到车窗。
谢卿淮走近,按捺住眼底难以克制的侵占欲,朝她张开双臂:“下来,小宝。”
第149章 漂亮
她却轻哼一声,将腿缩了回去,朝他摊手。
手里,是一枚残缺的,但花纹精致的贝壳。
她天真又无辜,像觅得珍宝的小孩,眉眼弯起来时,睫毛都跟着扑闪:“漂亮吗?”
谢卿淮视线始终落在她的眸中。
好半晌,嗓音微哑:“漂亮。”
在他伸手去拿时,她却又蓦地将贝壳握紧。
略微泛红的面颊,雾气沾染的眼眸中凝聚上些许委屈。
她嗓音轻轻地,认真地望着他:“你是来跟我离婚的?”
谢卿淮也分辨不出她到底醉了没有。
耳边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偶有几颗沙砾袭来。
他俯身,将西装外套捡起来,轻拍了两下折在臂弯处。
而后耐心地:“为什么这么想?”
酒精上头,小姑娘的胆子也比平日要大许多。
她坐在车顶边缘,沾满沙砾的脚毫不客气地踩上谢卿淮的肩膀。
没穿鞋,粉白的脚趾也显得圆润可爱。
偏还恶趣味地将沙子蹭在他西装上。
他瞧见她脚踝瘦削伶仃,大红包臀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眸中危险转瞬即逝。
半晌,视线在周遭环顾。
环海公路上,偶还有两辆车经过。
这里到底不是私人海域,不合适。
谢卿淮唇边轻哂,略有两分无奈。
折磨谁呢这是。
他轻缓地拢住她臀部裙摆,遮得更严实些。
再一用力,将她从车顶上打横抱下来:“姑娘家家的,穿着这种裙子,哪能这样坐?”
小姑娘醉眼朦胧,二话不说揪住他衣领,忽而就委屈起来:“你坏。”
“我哪坏?”
他一手撑着她,腾出只手拉开车门,将人放进去,坐在边缘。
抖了抖胳膊上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他半蹲下来,伸手蹭去她脸颊上的沙砾,嗓音柔下来,“说说看,我哪里坏?”
酒精无限放大情绪。
宋酥酥瘪一瘪嘴,忽地就开始落泪:“你去金月吧玩!你,你得病了!”
“......?”
金月吧?
他细微地皱了下眉,一时没想起这个地方是什么东西,“病?什么病?”
“艾/滋/病!”
宋酥酥仰头望着他,“早早说,去那儿玩的人,都得病。”
“......”
谢卿淮想起来了。
去鹤坞居吃饭时,何潮提过一嘴,说隔壁就是金月吧。
保证让他去了再也不想出来。
还被他训了两句。
这丫头又是哪来的误会?
即便醉了,该解释的也还是得解释。
他耐着性子:“我没有去,我只在隔壁吃了个饭。”
“吃饭......”
醉鬼哪听得进去。
宋酥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情绪崩溃,眼泪落得更厉害。
一颗一颗。
珍珠似的往下砸。
他眼中深暗,忍耐加深,大掌扣住她后颈,迫使她仰头。
他瞧见她眼中泪珠凝固。
没忍住,亲了亲她眼角。
微咸苦涩。
他沙哑着嗓音:“宝宝乖,不哭了。”
宋酥酥抽抽嗒嗒地,整个人都哭得哽咽:“你,你.....”
“嗯?”
“你是不是快死了?”
“......?”
宋酥酥哭得真情实意:“呜,你得了艾滋病,你死了,我就是寡妇啦!”
说到最后,她难忍地,哇一声哭出来。
谢卿淮:“......”
不是。
怎么就给他送走了。
他不可避免地,沉默了半分钟,捂住她的嘴,威胁:“闭嘴。”
“......呜。”
好凶。
宋酥酥抽搭两下。
她脸也小,被捂住嘴,就剩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露在外头。
眼泪蓄成小溪,接连不断地落在他手上。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第一,我没去金月吧。”
宋酥酥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努力消化这话的意思。
“第二,我没有得病。”
“你没有得病......”宋酥酥抽噎着,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跟着重复。
“第三,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当寡妇。”
“我不会当寡妇......”
宋酥酥轻舔了下唇,嘴里咸咸的。
她似乎冷静下来了,看着他,没有要接着哭的意思。
谢卿淮试探性松手,就听她再一次,哇得哭出来:“你没死,但是你要跟我离婚!”
谢卿淮:“......”
他现在把她扔进海水里清醒一下,还来得及吗?
想归想,他自然舍不得。
他转身,从驾驶座探进身,拿了瓶牛奶出来插上吸管,塞进宋酥酥嘴里。
奇迹般地,她哭声渐息,乖巧拿住牛奶,吸了两口,似乎打算喝完再接着闹。
谢卿淮轻揉了下她的脑袋,终于找到间隙问:“为什么说我要跟你离婚?”
“你......”
宋酥酥喝了口牛奶,“给。”
宋酥酥又喝了口牛奶:“我。”
宋酥酥这口牛奶还没喝上,谢卿淮忍无可忍,戳戳她的脸:“小宝,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然而她那双杏眸却又一瞬间湿漉,隐约有决堤之势。
谢卿淮认输了。
他松手,瞧着她蹦一个字喝一口牛奶将话说完。
拼凑起来就是:“你给我找了个嫂子。”
嫂子?
他垂眸,似是想到什么:“许卿雨?Fiona?”
“昂。”
宋酥酥擦擦眼泪,“她表白,好几次。”
谢卿淮唇边这才有了笑意。
他接过她喝空的牛奶瓶:“我们家小宝,这是吃醋了。”
“嗯!”
宋酥酥看着他,又舔了舔唇边泪珠,“你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
“表白。”宋酥酥委屈得紧,“你说不要。”
“这不是给你机会追我了吗?”
谢卿淮好笑地,将她外套扣子系上,“不是说下回见面,要带花来找我,花呢?”
“没有花。”
两人靠得近,宋酥酥也不知哪来这么快的速度。
她拽住他的领带用力,谢卿淮不设防备,被迫朝下,唇上一片柔软。
吻里裹挟着香甜酒气,小姑娘轻抽了下鼻子,睁着漂亮的眼睛,凶巴巴开口,“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谢卿淮无奈,懒洋洋地望她:“这么专制?”
“我不喜欢你,就离婚!”
话虽这么说,她扯着他领带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指节也攥得微微发白,“爸妈说,离婚后,跟我,不跟你。”
第150章 谁欺负谁啊
谢卿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纵容又宠溺。
喝醉了还会威胁人呢。
这是打算可爱死谁?
“你笑我。”
宋酥酥这会儿情绪不稳定,作势又瘪了嘴要哭,“离婚就离婚......”
她话未落,后脑忽地被按住,声音蓦地被堵回喉咙中去。
他吻得凶又急。
没给人任何喘息余地,一手掐着她细软腰肢,一手扣着她后脑勺,迫使她挺起身子,朝他靠近。
唇齿相交,他忍耐良久,重重地,一点一滴地攫取着她的呼吸。
轻舔慢咬。
舌尖轻微刺痛。
小姑娘伏在他胸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她耳根也烫,泪盈盈地仰头:“离婚,是不用接吻的。”
谢卿淮气息也哑。
他垂眸,视线再一次落在她的嘴唇上。
被吻得发肿殷红,好似被狠狠蹂/躏过。
更勾人。
他挺凶地掐了下她的后颈:“不许再提这两个字。”
“为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宽大西装外套只扣了一颗扣子,微微滑下,露出一侧雪白的肩膀。
她偏媚而不自知,软着音调无辜又单纯,“你喜欢我?”
全世上,就她一人看不出来。
谢卿淮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去管其他的。
她对他,不管是习惯依赖也好,还是利用玩弄也好,通通都变得不重要。
他舍不得再让她猜疑伤心,舍不得再让她误会。
她需要,他就在。
他脱下西装外套,半蹲下来,蹲在她脚边,扣住她的脚踝轻揉地擦去她脚上泥沙。
她这会儿也乖乖地,静静地等着他回答。
再然后,她被他抱起来,朝副驾驶走去。
她听见他心脏跳动如鼓槌,听见他嗓音缱绻:“我这辈子,永远只会有一个太太。”
“酥酥,非你不可。”
-
小姑娘醉得不轻。
她低着头,似乎在琢磨这两句话的意思。
谢卿淮将她的脑袋扶正一些,提醒:“我要开车了。”
“啪嗒。”
她却忽地伸手,将安全带解开。
车内够宽敞,眼看着她费力地从副驾驶上爬起来,谢卿淮立马熄火,伸手去拦:“有什么事,回家再......”
他话未落,宋酥酥就已手脚并用地从副驾驶爬过来,坐在他膝盖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
半秒沉默以后,她凑近,生疏地亲了亲他。
浅淡的酒香混杂着她身上天然的淡香。
如夏夜中最温凉的风。
他手指不自觉蜷紧,轻轻搭在她腰间,挑了挑眉:“干什么?这会儿就勾引我,清醒没?”
显然是没有。
宋酥酥再一次爬起来,朝后座探去半个身子。
担心她摔倒磕到,谢卿淮紧紧地扶住她:“酥酥,听话。”
只见她从后头拽了个包过来,又重新坐在他怀中,努力地将拉链拉开。
醉得不轻,动作也摇摇晃晃。
谢卿淮耐心地等着她在包里翻找。
下一秒,就见她拽出来一个粉色的,四四方方包装的东西,塞进他手里,仰起头,眼巴巴地开口:“上/床。”
“......”
她眼神过分真诚。
真诚到让人没法和上床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谢卿淮眉梢轻抬,觉得离谱:“在这里?”
“嗯。”
宋酥酥点点脑袋,细白的手已经朝下,开始努力解他的扣子。
他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将驾驶座位置调到最后,令狭窄逼仄的空间稍稍宽敞些,再一次开口询问:“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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