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芸一磨后槽牙,将慕容煊的手搭于她肩膀就往后方,逃!
无奈这些杀手比长芸更了解此处地形,将她逼到了一个没有出路的小巷里。
慕容煊见罢,松开了手,悲凉地说:“大人,别管我了,你快走。”
长芸一边抵开敌人的攻击,一边重新将他拉至身后的保护区域,冷声说:“别废话。”
也不是打不过,只是这车轮战不知要持续到多久。
这群杀手是在他们出官府后不久杀来的,或许与慕容氏的灭门案有关!
这时,她听见了杀手群的背后,一个副队向那首领说:“上级有命,全部抓活的。”
长芸手上击打敌人的刀剑没有半分停下,思维却仍然活跃。
抓活的?
若此时假意被其抓获,她就能见到他们的头目了。
虽然冒险了些,但可以试一试?
长芸心里这般想着,便趁着敌人跃起挥剑之时,自己以长剑相挡,“噌”的一声两剑相撞,长芸却像是要招架不住一样,两臂抖个不停。
其中有一杀手见长芸“力气已尽”,就侧身而来,冲她的左胸口刺去,长芸秉持着“做戏要做全套”的理念,只稍稍躲开了些,刀柄刺入她左肩。
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长芸倒吸一口冷气,顺势像被卸尽全身力气一般,松开了握于手中的剑,剑身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长芸握住自己的左肩伤口,稍一低头,杀手的剑就立即抵在了她的脖子,留下血痕。
“大人— —”慕容煊伤心欲绝,欲哭无泪的向长芸身边爬,可是还没爬多久就被那些杀手死摁着回去了。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大人就不会受到牵连。
慕容煊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找大人帮忙,为什么要将大人拖入深渊。
长芸无奈,她也没来得及把事告诉他。
算了,就让他痛心一会吧。
然而,巷子外的打斗声愈来愈清晰了。长芸听到瘆人的叫喊声、猛烈的刀剑声混杂一片。
巷外,是容青只身一人闯入敌群,只见他黑衣翻飞如花瓣速展,一招一式都只往敌人的致命点杀去,不一会他的脚边就倒下了一片尸体。
方才他不过是去招了两匹马,再回来时已不见长芸和慕容煊的踪影,于是他沿着地上泥沙的脚印才一路走到这偏僻的胡同。
容青的脸庞似雪峰寒凝,如天降战神,无人可阻。他终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毅然闯进了深巷。
只一眼,便看见了长芸被刀架脖子、紧逼于墙边,她细白的脖子渗着血珠子,而左肩处还插着一把短刀,细密的血流过她绿衣,淌在她手臂!
层层血丝爬上容青的眼眸,他的身子发起了抖,却是怒的。
怒火之下,他伸手一挥,便捏住了一个进攻之人的两颊,手一用力,那人的脑袋就被挤压到碎成肉沫爆开。
被刀抵在墙角的长芸沉默了。她第一次见有人能使出这般打法,但羡慕归羡慕,按容青这样的气势,她的计划很难继续下去。
如果不能让容青知道她的想法,那她的肩膀就算是白牺牲了。
一个擅闯者让杀手团死伤无数,首领见情况不妙,便亲自下场与容青交战。
只见两人愈打愈烈,长芸心中轻叹一声——容青,对不住了。
剑风锐利如鹰翅猛掠,首领弓背低头,堪堪躲,容青又一记剑光向首领劈来。
首领立刀斜挡,复又剑势回转,急刺容青胸前,容青持剑格挡,刀剑不断相击,铿锵声四起。
持续互击之下,首领逐渐面露难色。
长芸只道不能再犹豫了,便瞅准机会,在她身前杀手看不见的地方,下垂的手握着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石,用尽手中力量向容青砸去。
这边首领刀光不断,作势变招,容青正一一试探、挡力破解。这时候,突然有滚烫的石头向容青的背后袭击,左右各一颗重重击打向容青的腿。
容青被偷袭,一个没稳住,竟然腿一脱力险些跪下。
他身子一震,也不顾那首领的紧逼了,偏过轮廓深邃的侧脸,难以相信地看向长芸。
第93章 成功被抓获
在他漆黑却只倒映着她一人的眼眸注视下,长芸心中有一丝愧疚掠过,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对他单眼闭了闭,就当是使个眼色。
容青眸光幽幽地看着她,好像也明了,只是脸色仍不太好看。
首领见容青已败下了阵,挥手让人将他擒拿住。
长芸、容青、慕容煊三人已成功被抓获。
首领派人搜查他们身上夹带或藏匿的武器。
从慕容煊那搜出了一把装饰性明显的短刀。
从容青那搜出了一把长剑,几根毒针。
从长芸那搜到出了一把长剑,两个放袖口里的匕首,三个别在腰间的火石。
众人: “……”
他们给长芸他们戴上了沉重的手镣脚枷,又用黑色的长条状带子蒙住他们的眼睛。
长芸看不见东西了,其他感官却得到了强化。
她能感受到他们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把她推到了一个有轮子的板面上。
再然后便是轮子动了,他们也在跟着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轮子终于停下来了,长芸被推搡着往下走了一百多步阶梯,终是听到了铁门开锁的声音。
长芸于无声中扬了扬唇。
首领的部下把他们扔进牢狱里便狠狠带上了门。
长芸在心中默数了几声,确认身边已无自己人之外的其他动静后,她用银针挑开了锁。
银针短细,藏匿于衣服里,搜身是搜不出来的。
轻然一声,手镣解开了。长芸的手恢复了自由,又将遮眼的带子扯下。
初初能看见东西了,视线从分散模糊到慢慢聚焦清晰,她发现对面的容青也与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长芸再次默了默。
可能是敌方轻视他们的原因,她与容青、慕容煊他们同待在一个牢里。
长芸给慕容煊解下绑于头上的带子。
“大人,他们想要对我们做什么?”慕容煊看着地牢的灯忽明忽暗,有些紧张地问道。
地牢空间狭逼,墙壁上长满了湿漉漉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潮湿泥土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长芸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既来之则安之。我方才假意被抓,也只是为了见见这头目是何许人罢了。”
假意被抓?
慕容煊满脸惊讶。
其实就算当时长芸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也是不告诉的好些,不然怕是骗不过那些干了十几年行当的杀手。
说起方才,长芸将目光挪到了容青的身上。
只见容青坐在一旁,半阖着眼,额间浸出大量的冷汗,呼吸有些沉重。
长芸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容青抬眼看她,声音有些哑,道:“没事,等过一会就好了。”
却也没有说原因。
长芸隐有所思,觉得容青身上有着许多谜团,她至今也没有看透。
谁知容青也没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转过身来,想要检查长芸肩膀上的伤。
只见肩膀上的刀已被拔出,液态血也早已凝固,但是那穿过肉身的血窟窿,让人看着不免呼吸一紧。
容青眉眼间的轮廓更深了些,显得更加阴郁锐利了。
他在自己干净的里衣处撕下布料,给长芸的肩膀伤做包扎。他动作轻柔,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专注和耐心,直到伤口被妥善处理完。
长芸见他脸色阴沉,手上的动作却小心温柔,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挺分裂的感觉。
长芸知道他是在生气,换作任何人都会生气的吧,毕竟找灭门案真相的事确与他无关,他却因为她,亦被卷入其中。
长芸只好说:“很快了,或许不用等到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容青看着她已被包扎好的伤口,疲倦地掀掀眼皮: 我生气的原因是这个吗?
牢狱很安静,安静到令人感到害怕。长芸却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她立即拿起黑色带子给慕容煊重新蒙上,自己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把手镣重新安上。容青亦是如此。
几秒钟后,听脚步声,像是有十余人走到了铁牢门前。
“尊长有令,将他们带去大厅。”一个领头的人睥着牢内的三个阶下囚,说。
“是。”守牢的差事说罢,就拿出钥匙,将铁门打开。
部下一左一右的把长芸按压住,想要带走她。
长芸不作任何反抗,顺势跟他们走。
…
而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就在地牢的最上方,是声色犬马的大型夜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殿宇内灯火辉煌,照得如同白昼。
殿内,放置于左右两边的曜石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但奇怪的是,桌上全是像烤全羊、烧鸭子、焖大鹅等荤菜。而没有糕点、水果等素食。
除了美食之外,还有美酒相伴。酒壶中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若是长芸看见,就定会想起这些酒都是屠苏、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
在殿内,有一群身着华服的宾客,他们或坐或立,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间是无数暗涌的商业互利、利益交换。
夜宴逐渐进入高潮。夜宴的高潮却不是舞姬跳舞、乐队奏乐,而是宾客上前,各自找舞伴跳舞。
明明是一场盛大而令人愉悦的夜宴舞会,却因为其暗里的性质不同,而显得多了几分昏暗与腥红。
只见那殿宇前方的高座上,坐着一个肤色冷白、身形瘦削的人,他松垮地穿着层层叠叠的黑色衣袍,袍缎上翻滚着金丝银线绣上的精致暗纹。
他被人们簇拥,身旁站着左右各两名衣着紧身旗袍、面容浓妆艳丽的女子。
很明显能看出,这个坐于高座之上的华袍男子就是这场夜宴的主办者。
他由上而下睇着跳舞的宾客,手中酒樽轻晃,那浓郁的酒香飘散,醉人心弦。
他半敛神色,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樽,两掌相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动作,转身看他。
“诸位!今日的宴会可玩得尽兴?”华袍男子懒懒靠在椅背上,突然问起。
第94章 味极鲜美
底下众人一一附和,说着尽兴之类的话语。
“是么?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尽兴。”华袍男子剑眉竖起,好像对今日不甚满意。
底下宾客霎时有些为难,似乎觉得座上之人是否满意才是一件大事。
正当有些人一一提出建议,想要挑起华袍男子的兴致之时,华袍男子终是摇了摇头,道:“你们的建议都不如我方才闪过的一个想法。”
众宾客深感不解,抬头看他。
只见华袍男子对管家抬了抬手,不一会儿几个壮男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锅抬了上来。
而后又架起了两个木架,木架下生起大火,其中一个木架架着那口大锅,另一个木架上放着两个铁钎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华袍男子指尖抚了抚嘴角,饶有兴趣的说:“把人带上来罢。”
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久久不散。
这时,几个侍卫拉着绳索铁链走在前面,而在身后被他们“拖”着走的,是双眼被缠上黑色带子、手脚被铁镣所缚的一名女子和两名男子。
此三人正是长芸、容青和慕容煊。
长芸一路仔细听着四周的声响,最终被带到了这儿。
长芸正想着这手上沾血、脚踩白骨的刽子手会是如何模样,她眼前的黑色长带便被人取下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长芸的眼有些酸,她下意识地眨眨眼,眼角处便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眼泪。
众人见罢,还以为她是害怕到流眼泪了。长芸在他们或病态觊觎或暗暗怜悯的目光下,选择摆烂,沉默演戏。
而站在一旁的慕容煊却没法做得像长芸这般淡定。
他被摘下眼罩后,看清了那座上的华袍男子,尽管心里害怕得要死,还是双目通红,猛地扑身上前,歇斯底里地吼: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族人对不对!我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家人!说!你凭什么杀我家人!!!”
慕容煊近乎丧失理智,华袍男子看见他这般模样,却漠不关心,只是两根手指动了动,慕容煊身边的两个侍卫便动手,死死压住了他。
慕容煊身子动弹不得,便一双手在地里扒着,近乎疯狂的恨恨叫骂。下一秒他的嘴巴就被猛地塞进了一团布帛,他惨厉地唔唔两声,终是叫不出来了。
华袍男子似乎对这样的小插曲毫不在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的族人是我派人杀的又怎样,谁叫你们的商船抢了我方的生意呢?”
华袍男子看着底下被俘虏的三人,眼底划过快意又嗜血的光芒。
他离开了座位,两只手左右拥住了在他身边的美人,居高临下地目视着众人,终是开口道:“早就听闻,烤人烹肉,味极鲜美。”
他将目光移至那水已煮至沸腾的大锅,继续道:“文上所记,想吃人肉,有两种最适合的做法。
第一种,是支起一口大锅,将人卸成八块,放入沸腾的锅中烹饪,加入配置好的调料熬煮,文火慢炖。
第二种,是把人清理干净后,剥去骨头,将人肉绑在竹架上,用滚烫的开水烫掉人皮,然后生火烤制,把肉烤到外焦内嫩,最后撒入调味料。
诸位,今日你们有福气了,可以品尝到人间真味。现下有三人可作为食材,你们是想烹二烤一呢,还是烹一烤二呢?”
话音刚落,底下宾客面面相觑,手心都是冷汗。
只因他们听到的消息是,这被虏的三人,是上午去官府查办了华袍男子手底下的案子,下午就被男子派人追杀,一网抓获了。
这哪是单纯的想请他们吃人肉,而是在杀鸡儆猴,赤裸裸地警告他们——你看,试图破坏我权威与势力的人,必然只能落得这般下场。
诸位如此聪明,若是日后做出了同样的蠢事,后果便会像这三人现在这样,被嗜肉被吞骨!
长芸抬头望去,略过华袍男子嚣张的脸庞,细心观察着他与左右两边侍卫团的距离,目测着他与自己的距离。
若他身侧的美人不会武功,她能一举拿下华袍男子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时,有一道声音蓦然冰冷地响起,打乱了长芸的思考。
“刘鹤。”
长芸和在场的众人一样,下意识地朝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容青黑沉沉地抬起脸来,意味深重地再唤了一遍华袍男子的名字:“刘鹤啊,洛王对你很失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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