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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禁止驯养饿虎——璞玉与月亮【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20 17:14:10  作者:璞玉与月亮【完结+番外】
  想到这里,杭建设只觉得喉头涌上来一阵巨大的委屈,他几乎也要哽咽出声了。
  他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慧。
  徐慧许久没有说话,杭建设有点不安,道:“你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她道:“我在想,本来明天安排了跟我爸爸吃饭呢!”
  啊!
  杭建设心里懊恼得简直想要发疯。
  他就知道杭攸宁这死丫头,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说,这时候跟他翻脸了。
  在这儿等着呢!就吃准了他不想在岳父面前丢脸是吧!
  他更委屈了,眼泪流下枕头上,湿乎乎的。
  这一夜,杭建设跟徐慧背对着背,谁都没有睡好。
  张淑芬当然也没有睡好。
  她不明白杭攸宁究竟是怎么了?着魔了吗?
  她一贯是个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连肉都不多吃一口,突然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要钱。
  谁教她的?
  她要钱干嘛呢!
  都说了,那两万块都是她的,还跟建设较那五千块真儿呢!
  就是赌气?
  不知道为什么,张淑芬心里隐隐约约地有种恐慌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了,她再也追不回来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杭攸宁照常起床练武。
  杭建设他们俩还在睡,张淑芬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一样,见她出来,就跟了上去。
  这么多年,这是张淑芬第一次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说话,就好像突然意识到了她是她的女儿,她也有自尊心。
  “妈知道,脸这个事,对你打击挺大,妈昨天话也说重了。”
  杭攸宁想说,她从来没在乎过这个,但她实在,实在已经懒得说了。
  只是起势,开始练武。
  张淑芬继续念叨:“其实你看开点,女孩这脸,不就求个嫁人吗?许野肯定会娶你的,他答应我了……”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杭攸宁侧身抬头,正望着天边挂着的一弯月牙,她想起昨天自己发酒疯说的那些,尴尬得差点站不稳。
  “他为什么答应你?”
  “这还用问么?”张淑芬理直气壮地说:“你爸爸如果不是为了他,也不会出事,他当然得对你负责了!”
  原来是这样啊!
  可还能是哪样呢?她期待什么呢……
  张淑芬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屁股后面,继续道:“我攒的那两万块钱,包括生意,都是你的。这没跑……”
  “你哥呢,好不容易安家立业,咱不能让你嫂子看低了,对吧?”
  杭攸宁不说话,专心练武,反打、侧打、拧转
  直到最后一个招式练完,她才收势,抬眼看向张淑芬,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两万块,如果杭建设急用,你不给他吗?”
  张淑芬呆了一呆,嗫嚅着想说什么:“那得看情况吧……”
  杭攸宁在心里说,你肯定会。
  因为爱一个人,就是舍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的。
  那些“我实在没办法,先委屈你了”
  ——就是不爱。
  “我在山里,差点被那个黑蜘蛛杀死的时候。我就想。”她低声道:“要还有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活。”
  “没不让你好好活啊,我不说了吗?咱娘俩……”
  “妈,我不要你了,我要自己生活。”
  杭攸宁眼神很空,如同一只没有感情的野兽,她轻声道:“所以,不要你的钱,也不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张淑芬呆呆地站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泪已经先一步夺眶而出。
  ——
  许野回去之后,调令就下来了,他正式调到这边市局的刑侦支队长
  交接工作、结婚申请、退租房子搬到这边来……忙忙叨叨许多事情。
  为了避免她在哥哥嫂子家难做,他一直没打电话给杭攸宁,直到她的奖励金批下来。
  足有一千块,在80年代,这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了。
  许野才以这个为借口,打电话到杭建设家。
  可是刚开了个头:“你好,我找杭攸宁!”
  刚开个话头,就听见杭建设冷冰冰道:“打错了。”
  电话啪地挂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又等了几天,到周末就直接去了杂货店。
  却没想到,张淑芬已经回来了,倚在柜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轰着苍蝇。
  “张姨,宁宁哪去了?”
  “不知道!”
  张淑芬不冷不热的,不知道为什么,几天不见,她比原来看起来更加憔悴,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许野问了几个来回,心下焦躁,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张姨,你再不说就是妨碍公务!”
  “行啊!那你抓我吧!”张淑芬却突然发了疯,直接往他身上撞:“我妨碍公务了!我贱命一条!你抓我吧!”
  许野被她弄得猝不及防,终于吼出声来:“杭攸宁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张淑芬双目通红,比他吼得更加响亮:“你就当她死了!”
  ——
  杭攸宁跟杭建设的斗争持续了三天。
  她不让杭建设出门,杭建设气急败坏,想动手,但他不是她的对手。
  又报了警。
  警察把俩人带到了警察局,说兄妹两个哪里有隔夜仇呢,实在不行就去法院吧,又送回去了。
  无论杭建设怎么发癫、辱骂、大声咆哮,杭攸宁就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最终,是徐慧受不了了,她说:“那钱结婚用了,我们现在就只有四百块存款,先给你,嫂子发誓,剩下的一定给你。”
  杭攸宁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她摇摇头,道:“我就要我的钱。”
  最后这个钱,还是张淑芬拿的。
  她咬牙切齿,道:“我把我的钱,给我儿子,我儿子还你!行不行!”
  她拍出一把一把零钱,那都是她们娘俩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
  杭攸宁伸手去接,张淑芬一把手扬了,那钱就落了满地,纷纷扬扬。
  杭攸宁没吭声,她低头去捡,然后一张一张地数清楚。
  杭建设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比如大仇得报,你们不欠我了……之类的。
  可她都没说,数好钱,就走了。
  张淑芬追到门口,哭着喊:“你到底要去哪里啊!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秋天第一片黄叶打着旋落在女孩的肩膀上。
  她没有回头。
第49章 独自生活
  许野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做过卧底,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情绪不稳定。
  但跟张淑芬交流,不发疯实在是忍不住:“所以你就让她走了!你怎么当妈的!”
  “是,都指责我不会当妈!”张淑芬道:“你会!你去当吧!”
  许野拿泼妇没辙,他只能问:“那她可能去哪了?你总得给个方向吧!”
  张淑芬说:“爱去哪去哪,我就当没生她!”
  她随手拿了一簸箕菜出去,道:“躲开我这儿!”
  许野跟着她屁股后面,继续问:“那她住哪啊,手里有粮票么……”
  就在这时候,二楼的窗户推开了,来凤鸣道:“哟,这就是阿宁对象?好俊的后生!”
  许野现在没心情搭理旁人,继续逼问着张淑芬:“张姨,她一个女同志在外面多危险啊……”
  来凤鸣斜倚在窗边,又搭话:“与其没头苍蝇一样乱问,还不如想想清爽,阿宁如今最想做什么?”
  许野愣了一下,他首先想,难道杭攸宁找了个地方准备来年的高考?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杭攸宁不大可能。
  那就是……查案。
  那她到哪去查案呢,香港?她也没有门路去。
  还是她突然得到了黑蜘蛛的新讯息,她一个人去查了……
  许野心乱如麻。
  他低声下气的对张淑芬说:“张姨,我刚才说话重了,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外面很乱,有宁宁的消息,你告诉我一下,行吗?”
  张淑芬木着脸择菜,看都没看他一眼。
  反而是楼上的来凤鸣,笑道:“放心,留个电话给姑姑好了,我一有消息,就打给你!”
  许野走了。
  张淑芬还在择菜,择着择着,一些小圆点就掉下来,像是雨点。
  “看来,有小囡跟没小囡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来凤鸣摇着扇子说:“所以说养孩子有什么用呢?都是给别个养的!”
  她跷着脚,屋里的留声机悠悠地唱着歌,如同烟雨一般,笼罩在这座江南小镇上。
  ——
  杭攸宁躺在一片黑暗中,仰头望着天花板,跟所有的天花板一样,那里用旧报纸糊了一层,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泛黄模糊。
  窗外,映出远处的霓虹,隔了条河,影影绰绰的。
  十年前,赵明明就是躺在这里的,包括她被杀的那一天夜里。
  是的,她回来了,回到了老家。
  警察不会不顾一切地去抓那个同伙,但她会,只是她没有钱坐火车,也没有钱吃饭。
  还好终于讨回来了,她摁了摁装在胸口的信封,鼓囊囊的。
  她在心里说,谢谢爸爸,你又帮了我一次。
  她总结了所有的信息,认为一切的根源,就是赵明明的死。
  杭寻是因为调查赵明明案件,才被人害死的。
  而赵明明跟黑蜘蛛杀的其他人,有非常明显的不同。
  黑蜘蛛偏好高挑、美丽、男性化打扮、独居的女性。
  而赵明明恰好相反,她是一个十分妩媚风情的少女,而且跟奶奶同居。
  而且他是性变态,他的犯罪一般都伴随着性行为。
  但他第一次犯案,赵明明身上并没有任何侵犯的痕迹。
  她被杀,更像是……灭口。
  ——
  初秋的季节,东北已经很冷了。
  赵明明家这边,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事发的时候她跟她奶奶住在这里。
  如今这一片都已经没有人住了,墙壁上用红漆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拆】字。
  但还没有拆,就这么荒着,杂草丛生。
  杭攸宁拿了块砖头,把门锁砸开了,走进了屋里。
  大部分东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些家具长期摆放留下的印记,床是土炕,赵明明跟她奶奶夜里应该是一起住在这里的。
  杭攸宁不顾脏,她躺了上去。
  她在想象赵明明,听说她父母都去世了,之前在苏联留学过,她的芭蕾就是母亲教的。
  但是她跟一般练芭蕾的女孩长得不像。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大多女孩子瘦弱又单薄,练舞蹈的,尤其轻盈而纤长。
  可赵明明,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非常丰满,张淑芬就念叨过:“你们学校领舞那女孩,那俩玩意儿也太大了,家长不管啊?”
  杭雅菲不耐烦:“你管人家干什么!”
  “我管她干嘛!又不是我闺女!”张淑芬话里有话道:“女孩长那样,招人惦记。”
  赵明明身上,是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她的衬衫胸前永远鼓囊囊的,从同班男生到叔叔大爷,都忍不住去瞟,她从来不生气,反而是银铃般的笑,叉着小腰问:“张叔,你钻我怀里看呗?”
  男人叫她“骚货”,女人叫她“破鞋”。
  杭攸宁那时候太小了,她只记得这个姐姐很漂亮,身上香香的。
  那时候赵明明来找许野,许野总是爱答不理的,赵明明拉着他自行车不让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许野,到你家玩会儿呗!”
  许野提着杭攸宁的后领把她提上车,冷冰冰道:“坐不下,我得送我妹妹回家!”
  赵明明也不生气,趴在杭攸宁耳边问:“你要是自己走回家啊!姐就给你吃个糖球!”
  杭攸宁刚想说好呀好呀!腰上就被许野狠狠拧了一把。
  许野拧人可太疼了,她只能眼泪汪汪地说:“姐姐,我不爱吃糖球。”
  想起这些事,杭攸宁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又很快消失。
  她为什么会喜欢缠着许野呢?
  许野看起来并不喜欢她,或者说许野那时候就不喜欢女孩子,他满脑子都是疯玩疯跑。
  许野唯一跟别人不一样的点,就是他打架很厉害,他为杭雅菲打过架。
  她是为了跟杭雅菲争?
  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危险,需要这样一个男孩来保护自己?
  杭攸宁想不明白。
  但再不明白,也得吃东西,也得睡觉。
  她本来想睡火车站,那里总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打地铺,但是意外发现这里也能过夜。
  她把这个阴森森的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其间找到了一个空了的饼干盒、用完的雪花膏瓶子、半盒火柴、毛衣针……
  她在火车上买的东西还没吃完,本来想着对付一口晚饭得了。
  却忘了,人还得喝水。
  这里自来水早就断了,倒是有河水,但是没有锅,没有水壶,没有一切能烧水的东西。
  喝河水肯定肚子疼!
  杭攸宁渴得难受,想了许久,最后抬头看到了屋顶。
  那是老式的屋顶,瓦片的缝隙中,荒草丛生……瓦片?
  杭攸宁一跃而上,跳到了屋顶,大概因为附近都是平房,视野倒是广阔,能看见远处层层的厂房、楼宇、【欢度中秋】的霓虹灯亮着。
  才八月,就欢度中秋了么?杭攸宁一边想,一边在屋顶上摸索,终于她摸到了一片松动的瓦片。
  她把瓦片和饼干罐都在河里冲干净,用几块石头搭了一个简单的灶,生了火,开始在瓦片上烧水。
  烧好的水倒在饼干罐里,每次只能烧一点点,她折腾了很久,才有半罐水。
  她还用毛衣针串了火车上买的大饼,在火上烤了一下,香味很快就冒出来了。
  她还在火车上买了半只烧鸡,没有多少肉,早吃完了,可是包装袋连同鸡骨头没有扔,还剩下一些咸滋滋的油脂。
  她蘸着油脂,慢慢吃完了那个烧饼。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张淑芬,她以为会特别惨,实际上好像也很惨。
  住的是死过人的屋子,没水没电,喝的是河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暖暖的火光映亮她的脸时,她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想要落泪的幸福感。
  此地,此刻,此情此景是独属于她的。
  包括这个温暖的火堆,也包括头顶浩瀚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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