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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活在痛苦与折磨之中，即便呆在诺里尔斯克也无法释怀。这座城市里的人在崇拜魔鬼，多么可怕的一个事实。
他们接二连三成为刽子手，权力与财富的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压垮整个世界。如果说车轮启动的时候他们满以为能握住方向盘，在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将驶向何方。
卡卡以为托纳利在说家族敛财的事情，他没办法评价托纳利的做法，因为他没有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自然也无法对当时的他做出道德上的批判。
“我不会的。”卡卡低声说，“我会一直拉住她。”
如果当初亚当能够向莉莉丝献上自己的忠诚与尊严，她不会坠入红海。
“她守护她想守护的东西，我会守护她。”
托纳利的眼神终于不再温和，某一个瞬间他双目锐利到像一只迅猛的雄鹰，隔着浅浅一层玻璃镜片盯死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孩：“即便她的做法你不能认同？如果她的行为背叛了你心目中圣经所规定的行径呢？”
“你要知道1992年北美的国会批准条例，想花费两万亿美金买下整个西伯利亚，包括矿产、水库、森林.......当时全世界所有的对冲基金、投行、保险公司都赶来这里考察，他们也做到了一部分，直到六年后经济大崩溃，外资损失惨重，不得不全盘撤资离场。但我想这不是终点，他们迟早会回来，那个时候你能去和他们讲道理吗？你告诉他们，上帝不允许你们这样掠夺别人的财产，他们会听从吗？”
“孩子，你也许会觉得外资进入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说不定会继续办工厂，继续加工金属再做转口贸易，继续在这座城市修建公路，建立商场，开辟航空路线，比我们做得更好，但我得告诉你，事实不是这样。贫者恒贫，富者愈富，他们只想要原材料，大可不必在这样凋敝又封闭的地方完成加工，他们也不需要在乎这里的工人是否拥有养老保险和基础工资，因为有来自拉美、非洲、亚洲的工人可以替代他们完成工作。”
“你心中或许在说，可是你也很富有，比所有人都更富有，为什么要将自己讲得这样高尚。没错，这是事实，我并非为我自己开脱，我早已清楚上帝永不会原谅我，但我没得选，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只想知道如果莱伊做了和我，和我们一样的事情，那你又会怎么看待她？你是否会将她视作邪恶的女巫，恨不得将她早日推进地狱？”托纳利低喃着，叹息着，又狠戾地说出这些话。
无论出发点是好是坏，她都回不了头，她已经走在一条充满狂风暴雨的路上。
她必须坚强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人。
卡卡沉默一瞬。
他看向莱伊，她逆着光站着，正捂嘴和玛丽亚说着什么，长发遮住一边脸颊，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想象得到她应该是在笑。她身边的茶柜上摆着一只玻璃瓶，里头插了好几支盛放的玫瑰，红白交间，鲜嫩欲滴。
这个场景很美好，但它更应该出现在某日中午休憩后醒来，在舒适的落地窗前，窗外繁花锦簇，没有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也没有光影夺目的摩天大厦，微风浮动纱帘，一切都平静而美好。
或许她更适合穿上华丽而冗重的洛可可长裙，用画笔去勾勒窗外的每一道线条，然后再将那副浓墨重彩的画作送给他。
但他不确定，如果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这样的场景，他是否还会为她而着迷。
正如她也不会爱上一个西装革履，在华尔街高楼间同一群精英谈吐自如的他。
“如果上帝一定要降下惩罚。”他缓缓道，“那就请他先杀死自己的儿子吧。”
唯愿上帝的光芒能够穿过他，照耀在她的身上。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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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女巫莉莉丝与上帝之子亚当：
莉莉丝最早出现于苏美尔神话，她被认为是亚当的第一个妻子，由上帝用泥土所造，因不愿雌伏在亚当身下而离开伊甸园。
神认为莉莉丝无视神权威，决定惩罚她。另一方面Adam（亚当）向神诉苦，神决定放弃Lilith、另造Eve（夏娃）。于是抽出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代替她。最后在三名天使威逼下，莉莉丝受不了这种折磨跳红海而死。
这个神话对于这本小说没有任何影射意义，只是觉得有一丢丢意思所以拿来指代一下。卡卡那句话更多指的是道德和信仰层面的东西，不是实质伤害。
2.越往后商战会越多，正文我准备收在08年末或者09年初，把经济危机讲完就结束，但目前还不确定这个环节要写多少章，我是希望在30万字内搞定。然后会写一些番外，也有可能是很多番外，把时间线拉到18年
第51章 忙碌的婚礼
婚礼前两天，总统忽然改口说要来参加典礼。
卡卡这几天焦虑到比自己踢欧冠决赛还要紧张一百倍：“我觉得我们的结婚仪式已经快成一场表演了。”
“这你还真说对了。”莱伊从身前纸盒里拿出一枚金属子弹，填进黑色的左｜轮｜中，她一只眼睛微闭，试图去瞄准数米外的靶子。
一声巨响。
莱伊已经放下手｜｜枪，开始揉手腕，随从过去为她检查射击情况，卡卡给她递上来一条热毛巾。
“很多俄国富豪都想回国，他们出去后发现外面并不如在这里这样威风，比如说阿布，他一直没有搞定英国那群贵族佬，那些人真的......特别傲慢，连我都不大受得了。我们的婚礼不过是两方接触的一个契机而已，你看，FSB总不敢在我的结婚仪式带走人，同理，阿布他们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还给总统找不开心。”
“他们真会挑时间挑地方。”卡卡抱怨，他也试图跟莱伊学打靶，从一旁接过护目镜，开始折腾手上精细的器械。
摆弄半天，不得要领。
莱伊看不下去，拿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子弹填进去，拉开保险栓。
“手要举平，一只手托着另外一边手腕，你不希望自己软组织挫伤吧，对，就这样，看准了再扣扳机。”
砰地一声，子弹斜斜插入靶圈斜下方。
竟然还不错，至少命中目标了。
“他们还能挑什么时候？这个时候还不回来，那就彻底别想回来了。”莱伊一边帮卡卡调整姿势，一边对跟在她身边的人吩咐，“查紧一些，不要放媒体进来。”
这几天无数贼头贼脑的记者想混进雀山庄园，有人办假｜证，还有人伪装成工作人员，但无论想了什么法子，最后都被安保无情查获。笑话，真要让他们进来，再拍点什么发出去，舆论哗然可怎么办。
“那这种非正式谈判，得持续几天？”卡卡指出关键问题，“我们总不能天天给他们表演结婚吧。”
“当然不用，我们又不是主角。”莱伊笑言，“但是结完婚后，我们还得陪客，得出席新婚晚会，新婚晨会，新婚年轻人聚会，新婚中年人聚会，新婚老年人聚会......直到他们谈判结束。”
卡卡：救命！
“如果你不介意把你的家人和朋友扔在这里的话，我们念完誓言后就可以跑。”莱伊说。
听起来很缺德，但卡卡很心动。
“去哪？”
“只要别去东南亚，哪儿都行。”莱伊已经对那一片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只不过把西蒙尼她们留在这里，真的好么？”反而是莱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卡卡父母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她们两口子人跑了，这像什么话。
“可以叫维克给他们安排俄罗斯深度十日游。”卡卡出主意，“他们总不能跟着我们度蜜月吧。”
“这可是你说的，别推说是我出的坏主意。”
形象好就是这样，卡卡每次阴阳怪气说了点什么，大家都只会觉得他太过真诚，被说的人还要倒过来替他讲话。莱伊是觉得卡卡是有点子腹黑在身上，只不过因为他长了一张纯良的脸蛋，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其实也就是我们觉得烦。”卡卡实话实说，“换成爸爸妈妈，他们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估计高兴坏了。”
那天小两口去接卡卡的父母还有弟弟，将他们送往郊外别墅内安置，在欣赏完莱伊家里那套占地九千多平米的豪华庄园以及满屋子摆放的珍贵古董和名家画作后，卡卡的父亲博斯科非常满意地握紧准儿媳的手，激动万分：
“莱伊，我就把卡卡交给你了。”
又按住卡卡肩膀，十分用力：“儿子，要好好对莱伊知道吗？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莱伊：......
卡卡：......
博斯科过去一年中已经陆续卡卡经纪约全权交给莱伊，在他看来儿子这辈子找了这么个老婆，那是怎么混都不缺钱了，踢球纯当兴趣爱好，主打一个快乐就好。
莱伊又特别不负责地把卡卡的合约转给了瑟雅手底下管着的那家经纪公司。
倒不是说公司敢亏待卡卡，他们如今跟CAA有着深度合作，在捧人拉皮条这一块相当有经验，欧洲体育圈更是重点对象，但就因为卡卡是顶头大老板的男人，所以从上到下的经纪人没人敢随便给他接商务，也不敢过问他的转会事宜，只会负责与AC米兰的沟通还有卡卡个人公关工作。
卡卡自己也很少要这要那，他空闲时间宁愿花在吃饭睡觉上也不乐意用在商业上，现在整个一放养状态。
除了俱乐部点名安排给球员的商业任务，他身上也就阿玛尼、LV、阿迪达斯寥寥几个代言。
至于俱乐部，莱伊想的是卡卡要是不想在米兰踢了，可以去切尔西，阿布一定会把他当大爷供着，那就更不需要她操心这些事情了。
很完美，卡卡的职业生涯，用好队友菲利普・因扎吉的话来说，那就是还没开始走几步就已经快到头了，他个人财富已经是全足坛可望不可及的地步，什么房车飞机随便挑，现在就差一个欧冠和一个世俱杯，就要实现重要赛事大满贯。
拿完大满贯后，他老婆还可以无缝让他当CEO。
这还是在卡卡自己想奋斗的情况下，不想奋斗的话直接躺平也不是问题，现在老贝和安胖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卡卡原地退役，到时候他们上哪去八百万捡漏这么强的中场！
老贝现在见到卡卡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卡卡，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天天想着靠老婆吃饭，你这是青春饭，吃不长久的。”
卡卡：......真是谢谢您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足球也是青春饭来着呢。
**
婚礼当天，宴会现场高度戒严。
莉娜塔请来好几位知名设计师为女儿定制婚纱，她则亲自操刀全套首饰设计，莱伊的婚纱以缎面质地为主，拖尾长达七米，镶嵌一万多颗水晶与淡水珍珠。头冠由十一颗水滴形祖母绿宝石组成，正中一颗重达十五克拉，被四十九颗细钻环绕。
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是家里祖传的‘绿湖之眼’，由祖母绿、白双色钻石组成，一共七十四颗，总重量超过一百三十克拉，价值上亿。她耳边佩戴的那对紫粉色的晶钻耳饰也极为罕见，是从瑞士地下金库里取出来的宝贝，光运送保险费都高达六位数，据说是从前伊朗王后的配饰。
这一套穿在身上，莱伊就一个感觉
――重。
一想到要戴着这些走完整个流程，她简直眼前一黑。
“你现在简直像颗发光的小行星。”安妮坐在她旁边吐槽，“我快被你闪瞎了。”
莱伊安慰自己：“就当是为了让这些首饰见一见阳光，想想它们常年呆在保险柜中，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等我结完婚又必须立刻送回地库，多可怜呀，和它们比起来我吃的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安妮：呵呵。
她很气愤：“你不戴有的是人想带，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大钻石。”
“到时候我借给你。”
“一言为定。”
“记得付租金。”
安妮：......
莱伊又担心：“你说卡卡一个人在外面能行吗？他会不会连人都认不清楚。”
“不会吧，你表哥不是陪着他么。”安妮觉得不至于。
卡卡想说还是很至于！他大脑CPU都快烧干了！
“那是圣塞巴斯蒂安的卡伦公爵，他家里做地产生意，身边是他的大女儿和三儿子。”狄伦・斯科特努力给自己的表妹夫充当翻译和秘书，“另外一位是波兰的财长，嗯，他和帕斯特关系很好，卡卡你记得和他多说几句话。”
卡卡：在组织语言了，不要催！
“总统来了，快快快，绷紧表情，还记得那几句问好的俄语吗？”
卡卡非常僵硬地和这位前联邦特工出身的总统握手，还被对方亲切地拍了拍肩膀。
“他说什么？”
“他说你很帅，比赛加油。”狄伦也快哭了，“我俄语不好，上帝啊，托比去哪了，他俄语比我要好得多。”
“前面这个稍微点头就好，不是什么大人物。”
卡卡笑得很灿烂。
“那是哪位？”卡卡看着远远过来一行人，背后一凉，完蛋，又不认识。
“额......”狄伦也卡壳了。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呼吁环保，哪记得住这么多人！
“克罗地亚格雷古里奇家族的弗拉尼奥。”刚来不久的舍瓦看不下去了，适时上来给卡卡提醒。
卡卡差点没搂住好队友原地痛哭，总算来了个认识东欧名流的熟人了！
“你们请这么多人干什么？有些也未必熟悉吧。”舍瓦看着这黑压压一群人也吓了一大跳，阵势是不是搞太大了。
卡卡悲愤：“一开始只有一半，后来就像滚雪球一样，有些人无所事事就要来凑热闹，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比如临时说要过来的总统，总不能让他原地回去吧，他一来，一些想见他的人就也闹着要来，以至于目前的宾客完全超出他的知识储备。
舍瓦：......
看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他身边的几位队友笑得很开心，以因扎吉为首，上去拍了拍卡卡的脑袋，幸灾乐祸：“这就是嫁入豪门的代价，Ricky，人不能既要这个，又要那个。”
比如有了地位和金钱，就不可能再拥有独属于夫妻两人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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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狄伦和舍瓦一西一东的帮助下，终于熬到了新娘出场环节。
莱伊带着沉重的王冠与钻石，一步一步走上红色地毯。
她当然是美丽的，在无数璀璨夺目的珍宝加持下，成为那最昂贵精致的瓷器，一不留神就会被打碎。
相隔数十米，小两口相互凝望，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词――疲惫。
亚历山大松开手，卡卡上前几步牵过莱伊，两人在鲜花拱门下笔直站好，由莫斯科圣三一教堂大牧首上来宣读婚前誓言。
莱伊也没问卡卡找东正大牧首这事到底行不行得通，行不通也得行，总不能人在莫斯科，把梵蒂冈的人叫过来读圣经。反正上帝是同一个，莱伊觉得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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