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眼里,会被系统怎么合理化。
难道以为她早早安排人埋在这里?
橡胶皮被竖着绑在竹子上端,其实远远看着,还挺显眼的。
起码楚留香和无情他们都看见了,眼神还飘忽了一下,差点儿被暗算成功。
叶蝉衣跳起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友方所有人:“……”
叶姑娘还真是活泼,和她那面容长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金九龄用外套包了一包碎石回来:“够了吗?”
叶蝉衣胡乱点头:“够了,麻烦你和陆小凤砍几根竹子,削一臂长,整个十来二十段就好。”
金九龄身为敌方,都忍不住道:“这竹子弄好,无情他们是不是就危险了?”
“放心,他们不会杀人,只要无情他们坚持住,不要被弄成瞎子就好。”叶蝉衣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催促道,“可你和陆小凤要是再不去,他们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话说的……
陆小凤马不停蹄去砍了几棵竹子,由金九龄挥刀砍成尖尖的一段一段。
叶蝉衣和花满楼踏着竹根借力,一个“旱地拔葱”起飞,贴着竹子游弋而上。
青衣和黄衣衣袂翻飞,绽成一朵重瓣花。
日光漏隙下,将二人照得翩然若仙。
他们伸手抓住竹子顶端,一招“千斤坠”,仿若仙人下凡尘,缓缓落下。
翠竹弯腰,橡胶皮横躺。
叶蝉衣用下巴点了点:“愣着干嘛,赶紧将东西弄上去。”
陆小凤和金九龄赶紧把碎石和竹子摆上去。
“把中间的钩子勾住竹根绑着的绳子。”叶蝉衣伸脚,点了点中间那棵竹子。
陆小凤拍了拍手上的灰,照办。
――他已看出了衣衣姑娘想要作甚。
等东西都弄好,叶蝉衣和花满楼就松开了拉着竹子的手,并朝远处的楚留香做了个往下压的姿势。
楚留香远远点头,示意明白。
叶蝉衣便转头,看向金九龄,指着那捆在竹子根部的绳子:“金捕头,砍!”
金九龄其实并不想坑队友,可他没办法。
时机未到,就请他的伙伴们先吃点苦头熬过去。
他眼一闭心一横,一刀砍了上去。
唰――
一阵响亮的破空声响起,绷紧到极致的弹筋,拉扯着橡胶皮往前跳。
楚留香大喊一声:“趴下!”
下一瞬。
碎石与尖竹齐飞,嗡鸣与惨叫同响。
花棉袄们成了盾牌,替无情他们挡住了所有攻击。
有些人被背刺,有些被砸中脑袋,有些被横撞的力冲得迎面跌了个狗啃屎。
也有些幸运儿毫发无伤。
可这一遭,让他们心神一乱,给了楚留香和无情他们反击的机会。
原本被逼到绝路的一百多人瞬间反转。
叶蝉衣拍了拍手,踩断一根幼竹:“对不住了,姐姐要拿你当武器用用。”
她挥舞着竹子,加入了混战。
棍法什么的,叶蝉衣不懂,她只是莽。
花满楼听着她的动静,疾跑两步,跟了上去。
他没有折竹当武器,而是挥舞着自己手上的折扇,一敲叶蝉衣左侧要袭击的花棉袄脖子,等人眼前一黑时,瞄准对方后背,长腿一踹,将人送到湖水旁边。
叶蝉衣背后的花棉袄见状,改了攻势,剑锋从叶蝉衣身侧滑过,朝花满楼而来。
温雅君子将叶蝉衣的手腕一拉,将人扯到自己背后,正面对上剑锋。
剑芒已映照在他脸上,仿佛能将皮肤割裂,花满楼却仍旧面不变色,手中折扇微开,将剑锋卡进扇子里,一别,一扭,一送。
剑锋穿过折扇,露出手掌长的半截,被扇骨牢牢卡死,对上从侧面袭击而来的长剑。
铿――
叶蝉衣侧身左旋,一竹竿敲头。
砰――
竹竿爆开,侧面袭击的人软软倒下。
花满楼右手用力,将夹着的剑往侧面用力一别,把面前的人扯来,抓住对方手腕一扭,一踹肚腹。
剑到手,人踹开。
他将长剑给了叶蝉衣:“拿着防身。”
叶蝉衣将竹竿一丢,接过长剑:“谢谢花花!”
她的花花真是可靠!!
温雅君子唇角刚漾出一抹微笑,又被右侧、背后、斜左方同时袭来的花棉袄拉平。
他道了一声小心,右手抓住叶蝉衣握剑的手,往斜左方朝上一挡。
锵――
他腰腹用力,带着小姑娘拉着剑往右走半圈,长腿后勾,踢中右侧袭来的人手腕,将那剑踹向空中。
走了半圈的剑,此时正拦住了背后袭来的人。
叶蝉衣面上专注,在无名空间却叫成了高分贝土拔鼠。
“啊啊啊!!统统!他好帅!好有男子汉气概!好有安全感啊!”
“妈妈!这个男人的魅力是无限的!”
“老子要娶他回家!”
猫猫:“……”
花痴的女人,伤不起。
她木着脸,挠了挠自己受苦的耳朵。
花满楼松开自己冒犯的手,一个侧翻身,绕着叶蝉衣凌空飞踹,将斜左方失了剑的人肋骨一踹。
长剑落下,花满楼平地旋身回到叶蝉衣背后,接住落下的长剑,横在右侧人颈上,止住对方动作以后,那修长结实的腿对准敌方肚腹,一脚送走。
叶蝉衣不懂剑法,单凭力气和灵活的格挡,将背后袭击之人逼得连连后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花满楼已接住长剑,和叶蝉衣并立:“我教衣衣用剑吧。”
叶蝉衣被花满楼刚才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和翩然英姿所折服,连连点头:“好!”
最好可以像刚才一样,前胸贴后背,手把手教!
刚才贴的时间太短,她还没回味够呢!
不过这都是妄想。
此等情形之下,不适合。
叶蝉衣自己也清楚,不过只是想想罢了。
花满楼练习的剑法灵活,招式发力多用巧劲,哪怕是力气稍弱的人发挥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蝉衣被温雅君子带着练了几招,退了几个敌人,已大致明白了三招。
花满楼便不再带着,只在一旁听着动静,重新指点。
“腕转时不用手腕带动下压,会伤着,用上臂的力量下压,手腕只做方向的变动。”
“不错,就是这样。”
用了一阵,纠正了一些发力上的问题之后,叶蝉衣就得心应手了。
甚至,在有花棉袄企图偷袭花满楼时,她还配合着用出剑招,与花满楼两相制敌。
叶蝉衣多少有点儿高兴。
“小心!”他们两人同时对准对方背后。
长剑嗡鸣,锋芒错开。
他们肩擦肩,两手握住对方上臂,右手往前一递。
叮――
两点背后偷袭的寒芒被挡开。
左腿以原点为中心点,他们握着彼此的手臂,手腕一转,卷着偷袭的花棉袄剑刃一甩。
夺――
两把剑入土。
他们已像陀螺一样,转了一圈,换位对敌,剑刃横在偷袭的两个花棉袄颈上。
偷袭人僵住不动。
他们便松开握住对方上臂的左手,抬起脚来,同时一踹。
砰砰――
两个偷袭人痛苦倒地。
陆小凤收回灵犀一指,歪头笑道:“我说两位,你们不是在练什么情意绵绵剑吧?”
瞧着眉目含情,默契绝顶的模样。
啧啧啧。
真是羡煞旁人。
花满楼嘴角刚弯出一个弧度,脸色就变了:“小心!”
“小心什么?”陆小凤带着笑意回头。
一把刀横在他颈骨处:“别动。”
叶蝉衣死死盯着陆小凤背后的人:
“绣花大盗,果然是你。”
第85章 他就没带过这么笨的人
头顶明日耀眼。
陆小凤锁眉,语气很是伤心:“金兄,果真是你。”
叶蝉衣泄愤一样,将扑过来的花棉袄长剑隔开后,对准对方那络腮大胡脸,抬脚就是一踹。
她这掩不住愤怒的样子,让金九龄心中得意。
他自觉已扳回一城。
“为什么?”陆小凤不懂,“你已是功成名就的天下第一名捕,难道不比做一个臭名昭著的绣花大盗要好?”
叶蝉衣和花满楼背靠背,应付着倒下又冲上来的花棉袄们。
他们抽空瞥了一眼金九龄:“老陆说得没错,你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绣花大盗’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号上,难道就不觉得可惜?”
“可惜?”金九龄眼里闪过疯狂和恶毒,“明明我才是六扇门最有资历,立功最多的捕头,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我受之无悔!凭什么他们几个小子,入门比我晚,立功比我少,神侯却更重他们,他们的名声也比我更响亮!”
叶蝉衣手腕急转,将对手的剑刃缠住,横劈,使刀一样砍断。
她嗤笑道:“说这么好听,其实还不是你的嫉妒心作祟。你就是嫉妒无情他们四个更得人心!”
也不想想。
同为六扇门捕头,无情的钱都花哪里去了,他自己的钱又花哪里去了!
“金捕头才干不差,在民间的名声也不比无情他们低。”花满楼摇头,可惜道,“你只是被嫉妒蒙了眼,只看到大家对无情四人的赞赏,却忽视了世人对你的交口称赞。”
天下才情出众之人那么多,众人之赞,又岂会在一人身上久留?
便是能得一句半句,也该是值得庆幸的运气。
无情四人都觉得,这个理由真是不可思议。
无情本人更是觉得可笑:“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就叛出六扇门?”
由公门入贼门?!
“自然不止这些。”金九龄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兴奋的事情,他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陆小凤感觉刀在自己后脖颈,忽近忽远,似乎对方什么时候一个不稳,就会错手将他脑袋割下来。
他慌忙道:“金兄,你看着点我的脑袋。”
他还想要的!
金九龄没管陆小凤,他对着无情道:“可笑?这对你来说,的确可笑,可对我而言并不。你们不是自诩破案比我还要厉害吗?那我就要你们栽在这件事情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六扇门唯一破不了的案子,是我‘绣花大盗’所犯。”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声音越发高,手就越抖得厉害。
陆小凤都怕对方抖着抖着,将他的脑袋也给抖了下来。
“你疯了!”无情拍着轮椅扶手,气得不轻,就连甩出去的暗器,力气都多用了几分。
金九龄仰天大笑:“不错,我的确是疯了,你们要是知道我还做了什么,估计能比我更疯!”
叶蝉衣心道,哦嚯,果然还有事情是他们没发现的。
陆小凤眼珠子往后转:“你还做了什么?”
金九龄将刀压得更紧了,没回答陆小凤的问题。
他对叶蝉衣他们几人说道:“你们最好住手,不然陆小凤的脑袋,就得掉下来了。”
无情冷笑:“我们凭什么住手?”
金九龄:“……”
这和他想的,有点儿对不上啊!
他把刀往前送了送。
陆小凤“嘶”了一声。
叶蝉衣三人举手:“我们住手!别动老陆!”
金九龄蹙眉:“你让无情他们也停手。”
光是这三人不动手,他们依旧面临威胁,难以全身而退。
“你开玩笑吧?”叶蝉衣一脸瞅天方夜谭外生物的表情看他,“无情办着公务,岂会因为我们的生死就住手?他要是住手,那这税银丢了,他不仅要掉脑袋,还要连累那些受灾的灾民没有国库调动的银子救命。于情于理,人家都没有答应的理由。”
人质陆小凤也不得不说:“衣衣姑娘说得对。”
金九龄从业多年,像这种这么有觉悟的人质,简直见所未见。
谁在生死关头,不是只顾着喊“救我”。
一时之间,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想到这几人清剿青衣十八楼,只为给淮河两府送灾银的性子,他又奇异地觉得,他们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算对劲儿。
金九龄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想到了关键。
他冷笑一声:“差点儿就被你们骗了过去。陆小凤不是香帅,没在我们官府留过案底,更不曾像其他江湖人士,手上沾满鲜血。他既是良民,就该受到官府保护。无情他们四人若是不救陆小凤,他们也算渎职。”
香帅:“?”
为什么非要拿他举例,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
熟读当朝律法的叶蝉衣,有理有据辩论道:“那不一样,丢失税银找不回是死罪,要掉脑袋的;为了税银牺牲老陆一个人,只需要革职查办。”
金九龄和陆小凤:“……”
好有道理。
“看来,你在叶姑娘心里的分量,轻了一点。”金九龄在陆小凤耳边,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陆小凤幽幽道:“要和我们花公子或者银子比,那肯定是比不过的;不过要是和金兄比,我在衣衣姑娘心目中,还是比较重的。”
打斗已停下,花棉袄们将他们围了一个大圈,金九龄压着陆小凤往后退。
他们退到包围圈之外,往后站到更高处,俯瞰所有人。
金九龄笑得嚣张:“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从我手上抢回税银,可你们现在要配合我,不要轻举妄动。”
无情冷笑:“你倒是想。”
金九龄将刀往陆小凤脖子一别,陆小凤脖子上的表皮瞬间被割破,鲜血顺着刀锋流下。
不多,但足够吓人。
“别!”叶蝉衣和花满楼同时伸出手,往前踏了一步,大声喊道。
陆小凤“嘶”了一声后,有些得意般和金九龄道:“看来,我们衣衣姑娘和花公子,也没有那么不在意我。”
“少嘴贫。”叶蝉衣瞪了他一眼,朝金九龄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金大盗,无情捕头的事情,我们是真做不了主,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你直接吩咐就是了。就是你的手……稳着点儿,我们老陆也只是血肉之躯,挨不了几刀。”
花满楼神色里的担忧显然,两眉紧紧锁在一起:“金兄,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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