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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他过来了也方便说话就是了。
于是徐姮交代道：
“你帮我传一下纸巾盒，我玩会儿手机。”
时间到了六点半的时候，汤昳时他们还没回来，徐姮点开了Q群，找到了汤昳时同寝的一个男生，正准备点进去私聊，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哥，把你手机给我。”
拿到后的徐姮趁徐渚没注意，用他的Q号对那个男生私聊道：
“你们在哪？班主任要回来了。”
她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正紧张呢，说好帮她传纸巾盒的徐渚却把纸巾盒递给她了，她没往下个人那里扔，而是下意识塞回了哥哥手里。
正这时声音停了。
这次背《出师表》是一个女生。
有男生快言快语，说是徐姮递错了方向，应该是她来才对。
但那个女生却低着头小声否定道：
“可是纸巾盒不在徐姮手里啊……”
也不知是谁忽然发出起哄的口哨声，没有人追究徐姮了，然后就像刚刚那场表白一样，大家都在怂恿徐渚选真心话。
至此徐姮终于把她的注意力从她手里的两部手机上拉了回来，看了看徐渚，又看了看那个女生。
徐渚耸肩，装作听不懂也看不懂，回：
“我今天还没能唱一次，就唱歌吧。”
那个女生的勇气也仿佛在徐渚话落的时候耗尽，随便挑了几个吹口哨的男生，瞪了好几眼，气急败坏：
“你们能不能不要瞎起哄？！”
至少这样都还是体面的。
徐姮看着正在翻看歌单的徐渚，没来由地在桌子底下用鞋尖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
她想看哥哥皱眉不爽的表情，要他和自己感同身受，但她看见的还是他今天在脸上挂了许久的笑，看起来事不关己。
乐什么乐？！
有那么高兴吗？！
徐渚今天穿的是白鞋，徐姮这回准备下全力踩他一脚。
正好他选好歌站起来了，走开了。
她踩空了。
徐姮没有理由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她把两个手机扔在他空出的座位上，没处发泄的她抱着手，只能自我安慰一般明晃晃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就男生他们之前选出来的那份歌单，难道不是谁唱谁尴尬？
第107章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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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云老城区的CBD是本市最热闹的地方，附近挨着一个职校，夜生活的地方也就不仅仅止于那条小吃街，丽云的第一家肯德基、第一家Omakase都开在那里，年轻人很多。
徐姮他们今天来的这家KTV旁边就有一个清吧，下午五点钟开门。
刚开门天也还没黑下来，店里面没有几个客人，就坐了刚才从KTV过来的五个男生，要了啤酒，借了打火机。
几个男生给汤昳时倒啤酒，他喝；给他烟，他不接；后面问他要不要试一试电子烟，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他们就是知道汤昳时情绪不对才把他带过来的。
男生说话比较直，喝也陪着喝，一个寝室的也知道汤昳时曾在寝室里说过除了他谁都不准追徐姮，其中一个男生抽着烟，直接问汤昳时：
“你昨天没搞定？”
“失恋了？”
汤昳时灌了一杯啤酒之后就仰面往后躺，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张嘴就是一句：
“失NM的恋！”
这个时候说还反话肯定就是真的了。
气氛尬在了这里。
清吧的服务员大概有什么业绩指标，他们这才坐了一会儿就上来推销酒水，女服务员虽然穿的是黑丝高跟鞋，但身上是西装衬衫，不暴露也没有化多浓的妆，跟夜店的那些有区别，只不过推销的还是清一色的洋酒，看不懂名字也不知道价钱的那种，而且还不卖调酒，估计忽悠的就是这些年轻人。
高中在学校窝了三年的男学生看见黑丝眼睛都直了，管它是什么人在穿，这会儿就只有仰面躺坐着的汤昳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在瞪天花板，其余的几个都在听那个女服务员掐着一副甜嗓子，细声细气地推销。
抽着烟的男生也就是把汤昳时他们几个叫过来的那个，似乎是有点这方面的经验，对那个女人问了一两个大家都听不懂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装逼还是摆阔，那个男生咬着烟，最后要了一瓶洋酒，其余人不吭声，他就说是请大家喝的。
这时一直沉浸在自我思绪里的汤昳时貌似回过了神，忽然说了一句：
“我真想不明白。”
那个女服务员笑着去拿酒，这桌的话题也终于回到了汤昳时头上。
他从他和徐姮小时候的那些幼稚事开始说，一直说到昨天去动物园的事，边说边喝他面前的啤酒，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空了也有人继续给他倒。
“去动物园的事一开始她拒绝了，后面又是她提的，她说要我高三保持年级前百就行。”
“我牵过她的手，她也让我牵了，一牵她脸还会红，每次都是。”
“而且，我昨天还……还亲到她了。”
那个抽烟的男生已经是点的第四根烟了，像是有烟瘾，抽得比较凶，听到这里的他怪异地看了汤昳时一眼，打断道：
“操，你是来炫耀的？”
“亲都亲了，这不是成了吗？你哭丧着装什么文青精神病呢？”
汤昳时猛灌了一口，拿的两瓶啤酒分着喝完了，现在给他倒的是洋酒。
他这才觉得喝进嘴里的柚黄液体辣得不行，辣完还冲鼻子，完了深吸一口气又是一股子的烟味，咳了好几声。
不过他没多余的心思分到这上面，一说起昨天的事他就不甘心，反驳道：
“我亲的是额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也算亲了啊，对你没意思谁会让你牵手让你碰？”
那个男生说的时候又给汤昳时递了一只烟，他还是没接，像是忘记刚才被那洋酒辣到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但还是没像灌啤酒那样闷着喝了。
汤昳时喝完就觉得喉咙很辣，仿佛被刀拉了一下似的，专门咳一声清清嗓子，可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沙沙的，像是在哽咽：
“所以我不明白啊。”
“你们知道她那个时候说了什么吗？”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然后推开我跑了。”
“他妈的更离谱的是，我出去追她，她哥就来了，靠！”
“我纳闷怎么徐渚还能天天跟着她？！跟你们说他从小就盯着，特别烦！”
其余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一言难尽，只追问一句“然后呢”。
“徐渚要带她回家，她就跟着走了呗。”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后面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我失恋了，她早就有男朋友了，就这么回事。”
汤昳时说完就把剩下杯里的酒憋着喝完了，他不喜欢剩东西，虽然他不挑吃的也不挑喝的，给他就会吃完喝完，但这会儿脸在发烫，头有些沉，他还是提了一句：
“别再给我倒了，这酒好难喝。”
说完他就继续仰面躺坐着，像刚才那样望向天花板，只不过几个男生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他全都听着。
“我觉得徐渚有问题，在学校还没看出来。”
“谁这样成天跟着自己的妹妹啊？”
确实有问题，汤昳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要说哪里有问题，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他又没有妹妹，人家还是双胞胎，又没有普通兄妹的那种年龄代沟，关系近一点也不是不正常。
“还有我觉得徐姮不可能有男朋友了，你说徐渚盯着她，你也盯着她，还没有怀疑对象，那她的男朋友能是谁？”
是啊，他一直看着的飞虫虫怎么可能悄悄摸摸和哪个男生的关系比和他还好？
那昨晚她又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
她去了哪里……
汤昳时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尤不甘心，但似乎摸出了头绪，说：
“我觉得她肯定是骗我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起身猛了，眼前黑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了视野，这期间有人接上了他的话，说得言之凿凿：
“徐姮对你有意思，但她知道她哈哈嘻嘻呼呼啊哟蚕丝都好从速度快搜查是从暗处哥在跟着她，所以她没法和你说实话。”
“你们想啊，要是你和你女朋友出去耍，忽然知道你爸在跟着你，你敢动手动脚吗？”
此时有个男生在看哈哈嘻嘻呼呼啊哟蚕丝都好从速度快搜查是从暗处手机，插嘴道：
“徐渚给我发消息，说班主任快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走？”
大家看了眼时间，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汤昳时摸了一下自己哈哈嘻嘻呼呼啊哟蚕丝都好从速度快搜查是从暗处发烫的太阳穴，脑袋已经很沉了，耳朵内偶尔有嗡嗡声，好像还没醉，他也没喝醉过，不太确定。
在大家都起哈哈嘻嘻呼呼啊哟蚕丝都好从速度快搜查是从暗处身的时候，汤昳时把忽然闪过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再试着把徐姮约出来一下，问她一些事。”
“等会儿你们先回去，我在楼下，你们要是看徐姮出了包厢门，就帮我把徐渚拖着。”
几个男生互相比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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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汤有个番外会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小月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又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第108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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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姮看徐渚拿起话筒，他点完歌就坐回了她身边，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等前奏也看歌词。
在徐姮心目中，音乐也是哥哥擅长的事情之一，能和他在大人面前的表演欲相提并论。
她不会忘了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不愿意去少年宫学跳舞，最开始的压腿和下腰她就在哭，而后面变成自愿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简单的攀比心，妈妈在她面前说在她隔壁学吉他的徐渚学得有多么快，考级都过了之类的话。
哥哥唱歌也很好听，不管是他小时候还是现在。
徐姮记得在幼儿园时徐渚就被老师选中过，在儿童节那天唱歌，穿白衣白短裤，嘴上涂口红额头点红痣，而自己是后面穿花裙子跳舞的小女孩之一。
那天有留影，是幼儿园的老师拍的，那张照片上有涂着烈焰红唇烂漫笑着的哥哥，他拉着正在赌气还在翻白眼的自己，穿的是一身绿裙子。
徐渚似乎很久都没有碰吉他了，当时他和爸爸一起回浚河上学的时候收拾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了那把吉他，哥哥回来却也没有把吉他带回来，她印象里哥哥拨弹吉他的样子还停留在小学，他在家里弹，练老师留的作业，他会弹的第一首歌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徐姮并不懂乐理，也对艺术没有多少兴趣，好听就是她能说出来的最好的评价。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徐渚年轻的嗓音不适合唱这些过去式的老情歌，歌词易懂，音调也高，歌手的声音普遍都是成熟男人的低沉，如果是烟嗓就更是没几个能唱出来，和最近流行起来的情歌调调是不同的风格。
但徐姮还是听进去了。
一开始她的目光游移在徐渚和那个差点表白的女生身上，后面她就和哥哥一样，只盯着滚动歌词的屏幕，听着她会记住一辈子的好听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
“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地吻吻你 你别担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
“我真的好爱你”
“我愿意改变自己”
“只求你让我靠近，让我爱你”
“相偎相依”
……
“我确定这一辈子都会在你身旁”
“带着火热的心随你到任何地方”
……
“也许我这一生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
“我却有为你守候一生的勇气”
“一直到沙漠日落 大海干涸”
“只要你能够坚信 我的真心”
“至死不渝”
……
“你是我的天使 是我的梦想”
“我搂你在怀里 装进我的身体”
“让你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
徐姮很感性，容易察觉别人的情绪，自己的情绪波动起伏也很大，不怎么听歌，听歌也不听曲只看词，古风歌居多，她那个小小的MP3只有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才拿出来默默地听。
此时的她夸张地把这些从哥哥嘴里吐露出的歌词全套在了他的身上，这些太过直白的情话配着沧桑的编曲让她又一次觉得他非常非常可怜。
这时候她注意到之前和汤昳时出去的那一拨男生全都回来了，唯独汤昳时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徐姮刚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汤昳时说明白的时候，她就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说：
“我在楼下，二楼的楼梯口，蛾子你能过来吗？”
徐姮看到后并没多想什么，立刻回了一个字：
“好。”
只不过她独独的一个“好”字在之前连篇的独角戏里显得很突兀。
徐姮回完后就往徐渚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歌还没唱完，这首足足有七分多钟。
但她在看向他时也能看见那个女生朝他投来似是热切的目光，徐姮脑子一热，她本想等徐渚唱完再用什么上厕所的借口溜出去的，但现在她就这样站了起来，也不管会不会挡着徐渚看歌词，专门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想：
如果哥哥十分钟之内不来找她，那么她这个星期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带上包厢房门的徐姮忽然想起来她和徐渚是坐电梯上来的，她现在在四楼，不知道楼梯在哪边，而且她适应了房间内的白光，外面幽紫色的灯让走廊显得很暗。
不过她并没有迟疑，怕黑这种事被她暂时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快点和汤昳时说明白。
徐姮绕了半圈找到了楼梯，她起初下楼的脚步声很响，本以为这里有声控灯，踏了几步却发现并没有。
徐姮在下了一层楼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楼梯没有人，客人没有，服务员也没有，现在这个饭点来唱歌的本就没几个，而且正常人都坐电梯去了，谁会走楼梯呢？
就在徐姮有点害怕的时候，她看见昏黑的楼道里有个人影朝她走来。
“蛾子？”
徐姮听到了熟悉声音和外号，瞬时松了一口气，一步跨三阶地快速朝汤昳时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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