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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目光往教室里搭建的简易T台上一扫，正好瞄到台上黑发黑眼少年的正脸。
“哇哦~”五条悟挑起眉毛，吹了声口哨，“Surprise~”
第42章
沙织身穿白色长衬衣、黑色校服裤，肩上披着黑色校服外套，外套袖子上挂着红黄相间的风纪委员臂章。
她手里拿着两根浮萍拐，从T台的后台走向前台。
在她黑色偏长的短发下，那双细长的凤眼里杀气四溢。
在她出场的那一刻，BGM响起。
她携带凛冽的气势，踩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每一步都落在音乐的节点上，在宾客心上踏着节奏，向他们走去。
在T台尽头，她停下脚步，眼神扫过所有宾客，冷笑一声，举起浮萍拐，摆出战斗姿势，略显低沉的少年声从她喉咙里溢出：“群聚，咬杀！ ”
“啊啊啊，委员长赛高！”
“委员长，快过来咬杀我！”
“这cos神了！太像了吧！”
“委员长，我爱你！”
“委员长，我要做你的云豆，带我走吧！”
台下一阵尖叫，人声鼎沸。
沙织冲声音分贝最大的方向挥动浮萍拐，隔空凌厉地发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然后收回双拐，潇洒地一转身。
在她身后，被针线固定在肩膀上的校服外套凌空一甩，飘扬起来，宛如张开的翅膀，随后落下。
台下的声音分贝再创新高，震耳欲聋。
沙织抛下身后的尖叫声，走回后台。
看宾客们的反应，这次帝光祭，她们班级的cosplay模特T台走秀大成功。
沙织嘴角露出一抹笑，看了看手上的浮萍拐，内心颇感遗憾。
云雀恭弥是她上辈子中二时期喜欢过的角色，是她早期的男神。在这个世界，《家庭教师》正火爆连载中，今年十月即将动画化。作为高人气角色，她在这次班级展上cos他，无疑能吸引到许多宾客。
但是，比起云雀恭弥，她其实更想cos她亲爱的老婆太宰治。奈何文豪野犬的小说数年后才开始连载，她只好忍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冲动。
走秀活动暂且告一段落，进入拍照合影环节。
之前上台的其他模特们纷纷走下T台，在宾客们的点名下，摆出他们cos的角色的经典动作与之合影，仅收取一点费用，作为本次活动经费的回款。
沙织是个真正的模特，在活动中享有特权，有权拒绝别人的合影要求，因此轻松了不少。
她只和几个女孩子拍了照，然后拒绝一切合影，倚在墙边摆弄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家入硝子，问问她是否过来了。
周围的拍照声不绝于耳，无数宾客举着手机对着沙织拍照，沙织无动于衷。
突然，拍照声有了短暂的停顿，耳畔的尖叫声拔高了几分。
沙织已将所有杂音屏蔽掉，没发现身周的异样，手指即将落在家入硝子的名字上。
就在此刻，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上。
沙织皱眉，猛地抬头。
一张绝美的脸映入她眼帘——是五条悟。
他勾起嘴角道：“哟，这位同学，我们聊聊？”
沙织大饱眼福，油然而生出一股幸福感。
还不待她沉迷于美色，五条悟的话让她怔了一下。
她的目光往旁边一扫，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正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沙织下意识放下浮萍拐，想摸向自己的脸……浮萍拐？
她恍然大悟，自己正易容成云雀恭弥的模样，又踩着增高鞋，三人一时间没认出自己。
她粲然一笑，用本音说道：“五条前辈，是我，浅野沙织。硝子前辈，夏油前辈，你们来啦。”
在那一刻，沙织分明看到五条悟瞪大眼睛，表情震惊，放在她肩上的手抖了一下，缩了回去。
眼前傲气不羁的少年竟然是平常乖巧可爱的甜美少女浅野沙织？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惊叹不已：“真的是你，完全认不出来呢。”
沙织压低声音，切换成少年音：“呐，硝子前辈，要和我拍照吗？”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毫无违和感的“少年”，脑子一转，欣然道：“好啊，你按我说的摆姿势。”
沙织二话不说应下。
她按照家入硝子的指示，和她拍了一系列亲密照片。
家入硝子看着照片里少年亲昵地搂着她的腰、和她深情对视、与她十指相扣、弯腰亲吻她手背的照片，露出调皮的笑容。
她要把照片发给庵歌姬。不知道她看到这些照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沙织表示，云雀恭弥的人设崩了……不过没事，硝子高兴就好。
在她们拍照期间，五条悟已经收拾好情绪，眯了眯眼睛，用手肘捅了捅夏油杰的腰：“杰，真神奇，她跟换了张脸似的，对吧？老子结结实实吓到了呢。”
夏油杰没听出五条悟话里的深意，点头附和：“是啊，就算现在知道她是浅野，细看之下还是认不出来……呢……”
这种说法有种熟悉感，他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和五条悟寻找这样的人吗？
电光石火间，某种可能性掠过他的脑海。
夏油杰的声音低了八度，脸上满是震惊，眯缝眼撑开到极限：“悟，难不成？”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笑了：“就是那样。”
沙织已经和家入硝子拍完照，突然记起一件事，看向五条悟：“五条前辈，你刚才好像找我，说是有话要说？”
五条悟吊儿郎当地走过去，一手搭在她肩上，把她的身体当支撑物架着自己的身体：“老子既然来了，当然要找你这个秀场主角拍个照。杰，一起来？ ”
五条悟刚才叫她聊聊，只是想找她合影？感觉有点奇怪啊。
沙织刚产生一点疑惑，又被自己掐灭。
他可是五条悟耶，那个被漫迷称作做什么事情都不会OOC的男人，心血来潮想做点什么事，有什么值得疑惑呢？
夏油杰收敛起真实情绪，笑嘻嘻地站在沙织身边，比了个土到爆的剪刀手。
沙织夹在两人中间，竭力维持高冷表情，摆出战斗姿势，举着双拐的双手微微颤抖：憋住！千万不能笑！
三人的身影在照片里定格。
四个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占据了无数宾客手机里大量的储存空间。
沙织和高专三人组聊了一会儿，去找班长协调，和一个同学调换了轮休时间。
为了让所有学生尽情享受帝光祭，每个学生都会轮流休息，在那段时间里自由活动。
合影环节结束，下一场走秀即将再次上演，教室里的宾客换了一拨。
班长看向沙织，一脸欲言又止的焦急，却惧于她身边两个大高个的震慑力，不敢上前打断他们谈话。
沙织只好中断聊天：“抱歉，我得去后台做登台准备。麻烦你们稍等下，这轮走秀完毕后，就轮到我休息。到时候，我陪你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高专三人组点头。他们刚才只看了个尾巴，正想把这场cosplay模特T台走秀完整地看完。
沙织转身走进T台两侧拉起的的黑色布帘内。
本场走秀结束后，沙织陪着高专三人组到其他班级转悠，直到休息时间将尽，才向三人挥手道别，心情雀跃地回到班级。
在这段期间内，沙织曾不动声色地观察过夏油杰许多回，见他虽偶尔神情沉重，但看向四周普通人的眼神毫无异样，找不出一点偏激的痕迹，心里如释重负。
她基本上可以下定论，夏油杰成功跨过了人生中第一道坎。
没有哪个消息比它更令人振奋。
沙织心情飞扬，更加配合接下来的班级展，和宾客合影的次数增加不少。
在营业期间，她看到了她的三个家人。
他们在人群中朝她挥手示意——他们早已见过她的这幅模样，她曾在家里换装过——沙织看到修介朝她比出大拇指，似乎在说：“姐姐超帅气！”
沙织不由失笑。
她弟弟自从升入六年级后，就开始走稳重路线，一副小大人模样。但是，他的一些小动作仍暴露出他的内心。
下午，桃井五月来到二年七组。
她刚走进教室，就发出惊叹声。
二年七组的所有同学都穿着时下超火爆、今年即将开播的漫画《家庭教师》的cosplay服装，她仿佛置身漫展中。
一个还原度超高、宛如从漫画封面走下来的云雀恭弥coser迎面向她走来，嗓音十分熟悉：“五月，轮到你休息了？”
桃井五月惊呼：“沙织，是你？哇，真是太像了！帮你化妆的人技术超棒！”
沙织俏皮地朝她眨了下眼睛：“多谢夸奖，是我自己化妆的哦。”
云雀恭弥的wink，谁禁得住？
桃井五月捂着小鹿乱撞的心脏，脸上飘着红晕：“我们拍张照吧？”
沙织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站在她身边，摆出不同姿势。
桃井五月心满意足地拍完照片后，才记得回答沙织：“对，轮到我休息了。哲君呢？”
她左顾右盼，试图从一大堆coser里找出黑子哲也。
“桃井同学，我在这。”黑子哲也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哇！”桃井五月后退了一步，扭头，看到一个金色半长发、碧色眼睛、身穿休闲西服的少年，cos的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组织巴吉尔。
“哲、哲君？”
“是我。”
桃井五月看着不一样的黑子哲也，脸颊飞红，心跳如擂鼓。
黑子哲也不适应地摆弄着解开了好几颗纽扣的花衬衫：“是不是很奇怪？”
桃井五月拼命摇头：“没、没有，很帅气，非常适合哲君！”
沙织看着这幕冒着粉红泡泡的场景，嗑CP嗑出一脸姨母笑。
她开口暗示道：“黑子君，你的轮休时间快到了吧？”
黑子哲也点头：“是的，在下一场走秀结束后。”
桃井五月心领神会，立即邀请道：“哲君，那我们等下一起去逛逛？”
黑子哲也点头：“可以。”
桃井五月周身飘满小粉花。
沙织磕糖吃得一本满足。
帝光祭圆满落幕。
不出意料，二年七组的班级展受到一致好评，蝉联冠军。
沙织自觉度过了一次愉快的文化祭，殊不知，最强搭档正以她为中心，展开了一场对话。
第43章
夏油杰一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悟，你确定自己没弄错，浅野真的是'千面人'吗？”
这个情报太过惊人，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置信。
五条悟傲然道：“老子的六眼怎么可能出错？”
他把刚才三人的合影照上传到电脑里，扔进他上次创建的文件包里，和“千面人”的照片放到一起：“你自己看。”
夏油杰把沙织的照片和其他照片里的人脸放大成同样大小，进行细致的比对。
事实告诉他，六眼就是六眼，不会在这点小细节上犯错。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他们遍寻整个咒术界，没能找到“千面人”。谁曾想，那人竟近在眼前，并且只是个非术师。
这是第二个超乎他们想象的非术师。
第一个非术师用超强的实力打败他们两人，让他们见识到另类的强大；
第二个非术师凭借高超的变装能力和演技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虽近在咫尺，却不露半点端倪，并且借助网络的力量，瓦解掉一个庞大的组织。
一个还能说是特例，那两个呢？
未来，他们是否还会遇到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足以震惊他们的非术师？
五条悟和夏油杰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却没吐露出来。
夏油杰庆幸道：“我们的运气不错，及时见到了她。浅野正在生长发育期，待再过几个月，她五官再长开些，你掌握的那些数据就过时了，我们不可能再靠这个线索发现她的身份。”
五条悟也承认这一点。
他们的上一次见面距离今天大约相隔几个月时间，假如沙织没邀请他们参加帝光祭，或许他们几个月后才会相见，从而错失唯一的线索。
然而，假设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识破了沙织的马甲，这才是仅有的现实。
他们更关心另一件事。
和盘星教毫无瓜葛的浅野沙织是“千面人”，这个消息意味着一种可能性大大增加。
“浅野应该认得预言家，甚至极有可能是听从预言家的指使，才会想方设法搞垮盘星教。”
“难怪预言家知道我们的邮箱号，十有八-九是浅野给他的。”
断裂的线索完美地连接在一起。
那么，问题来了——
“浅野是在预言家的命令下接近我们的，还是预言家发现她认得我们，故意接近她、利用她？”
预言家目的不明。
纵然他之前发的两封邮件帮助了他们，但他们无法断言，在邮件背后隐藏的到底是纯粹的好意，还是日后将引爆的地雷。
若是前者，他们必须想办法把家入硝子和沙织隔离开来，以免她被沙织伤害，无论身心；
若是后者，他们打算将沙织从预言家的魔爪里救出来，毕竟他们相识一场，多少有点情分在。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固有认知内，沙织是个非术师，没有术式，故不曾将她和预言家等同起来，得到了与现实截然不同的结论，与真相擦肩而过。
他们哪里意料得到，预言家竟没有术式呢？
两人想要尽快探知沙织和预言家的关系，并顺着沙织这条线抓住预言家。可惜，他们一时半会达不成目的。
一来他们任务繁多，没有充裕的时间接触沙织，亲自发掘真相；二来他们怕打草惊蛇，不敢直接找沙织开诚布公，以免藏身其后的预言家布置了什么后手，直接逃之夭夭。
最终，五条悟再次发动钞能力，雇佣一名非术师社会里的知名私家侦探，委托他长期远远地监视沙织，将与她接触的可疑人士记录下来，连着她的每日行程一起汇报给他。
绝大部分的术师都瞧不起非术师，想要在术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行事，非术师是绝佳的选择。
预言家不会注意普通人，而沙织感知不到远处监视的目光——她的战斗经验太少，尚未形成感知周围视线的本能。更何况她是模特，本就对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习以为常，敏感度较之常人更低。
他们当然知道，预言家通过互联网手段联系沙织的可能性在百分九十以上。但只要有一点可能性，他们也不想放过。
沙织果然没发现有人监视她，每日照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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