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库哔非常快速地接受了这个回答。
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有很想知道Montacap相关的事情吧!
很可能一开始塞西诺说一句“你们团长就是这么觉得的”就能结束对话了。
好消息,她现在一点也不焦躁了。
坏消息,她现在握方向盘的手有点痒。
Montacap的总部大楼就在距离渡轮码头不远处,隔着河能看到灯红酒绿的友客鑫市。
当一辆辆轿车驶入此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时,入口处的电子关卡并没有拦截,守在关卡边的人工哨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批人是带着枪去的婚礼现场,不是什么类似帮派斗争“难度系数”更大的活动,这样速战速决、除了子弹大概什么都没耗损的样子,也很正常。
所以当车子全部停下,车内的人有些机械地走下车时,守在停车场电梯处的Montacap成员也只是疑惑于这些家伙是不是做完“清理”行动后去庆祝时喝了假酒。
直到他们看见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白西装在四个生面孔的裹挟下下了车。
守在电梯边的家伙们正犹豫着要不要掏枪。
从车上下来的黑西装们整齐划一地掏出配枪,将黑洞洞枪口朝向了Montacap的成员。
“这和婚礼现场也没什么不同,对吧。”
库洛洛看向浑身发抖的白西装男子。
面带微笑。
我小时候好像念过“剪刀石头布”也念过“猜(cei,四声)丁壳”
第65章
上行的电梯。
四人站在电梯四角,白西装站在电梯厢的中央。
电梯门边的库洛洛问站在电梯按键区前的塞西诺:“他们为什么起名叫Montacap呢?跟帽子有关吗?”
塞西诺转头看向库洛洛,指着自己然后指着白西装:“你问我?不该问他吗?”
“他不知道。”站在白西装左后方的派克诺妲回道。
白西装右后方的库哔又开始抛盒子玩儿了。
夹在四人当中的白西装,脸色灰白毫无血色,灵魂仿佛已经升到了脑袋顶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作为一个Mafia干部平时具有的跋扈强硬的形象。
而电梯内其他四个身着普通黑色西服套装的人,却仿佛只是来这座大楼浏览一番的样子。
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只有塞西诺的腰背部线条微微绷直。
“库哔都无聊了,总得说点有意思的。”库洛洛状似平淡地开口。
塞西诺并不觉得库哔听Montacap的来历会不无聊。
分明就是库洛洛想听她说,因为他笃定她知道。
“或许来源于Montana这个词,在一些语言中有山的意思,友客鑫北边就有一个地方的名字和这个读音差不多,也许他们帮|派就是从那里发源的。”塞西诺说完这个,知道库洛洛不会满意,所以马上又给了第二个解释,“还可能是因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里,罗密欧的家族蒙太古的拼写是Montague,朱丽叶的家族凯普莱特的拼写是Capulet,所以各取两家前半部分凑成的Montacap吧。”
“所以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有关。”库洛洛自然地接话,回头询问派克诺妲,“有和这个相关的情报吗?”
“他的老板早期发家于Mafia组织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计划。”派克诺妲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白西装,“从他的角度看,老板似乎很遗憾当时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死于非命,使得他的第一桶金的桶没全放满。”
“那个计划负责人怎么死的?”库洛洛观察着塞西诺的神情,选择性地向派克诺妲提问。
派克诺妲抓住了白西装的手腕,回忆了一下,说道:“他老板的说法是'被吊灯砸死的'。”
“真是'意外'的死法。”库洛洛终于串起了他已知的所有线索。
塞西诺看向电梯的楼层数字。
她开口:“满意了?”
“勉强吧。”目标楼层到达,库洛洛第一个走出电梯,“剩下的之后就会有解答,不是吗?”
他回头伸手,邀请塞西诺走到他前面。
“我想保持一点新鲜感。”
明亮的走廊。
后现代风格的艺术品。
配上脑袋开花的护卫。
塞西诺把白西装挡在身前,用他阻挡了华丽的金属大门前冒出的枪|口所射|出的子弹。
子弹威力挺大的,要不是塞西诺给白西装的后背覆盖了“念”,说不定子弹就要穿身而过打到她了。
金属大门后的人未免太怕死了一点。
塞西诺扔掉白西装的尸体,伸手推开了金属大门。
室内面积奢侈的房间里,留着棕色披肩发的男人坐在深蓝色的长桌后面,双手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塞西诺看向男人身后,那里有一副巨大的自画像,全身、裸|体、毫无遮蔽,黑色的背景,画中人蓝色的眼睛拥有着仿佛天神向下俯视众生的神色,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极其的自信、自恋、自我陶醉。
“Montacap的'罗密欧'先生。”塞西诺垂下双眼,不想被那幅画脏了眼睛,“不知道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罗密欧在看到塞西诺身后还有三人时,便在评估后调转枪口指向了她侧后方的库洛洛。
这位蓝色眼睛冰冷、集中且凶狠的男人似乎并不想回答塞西诺的问题。
“这发色和眼睛的颜色在他脸上真难看。”库洛洛微微皱眉评价道,目光在巨幅的自画像上转了一圈,直接闭上了眼睛。
“确实难看。”派克诺妲从后方走到塞西诺身边,询问她,“需要我帮你问吗?”
“不用,其实也只是一些恶心人的事实罢了,而且他的答案对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影响。”
塞西诺的目光没有离开罗密欧:“可我就是单纯想知道,这位先生记不记得一位名叫'艾莉'的女人?”
罗密欧因为“艾莉”这个名字而将目光移向塞西诺。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记得你,我当时还可惜任务对象不是你。”罗密欧大笑道,“艾莉?是谁?你的那个朋友吗?”
罗密欧露出了疑惑地神情,他问塞西诺:“你难道能记住踩死的每一只蚂蚁吗?”
“不。”他摇头,“你最多记得自己捏死过一只漂亮的蝴蝶。”
“塞西诺你不能这样。”艾莉嘶哑着嗓子,不停拍击着电梯的开门按钮,“我不跟你走!我不要离开他!”
破旧的电梯厢内,顶部已经坏掉七七八八的灯打下昏暗的光。
艾莉枯黄消瘦的面容在这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模糊成混乱的人像,她拼尽全力挣扎的动作撕扯着塞西诺的神经。
“他是我的命,塞西诺!”
艾莉叫喊着,拍打着再度打开的电梯门,伸手向门外够着。
那个她口中等同生命的人并没有出现在电梯外。
艾莉挥舞的双手只能徒劳无功地抓住空气。
电梯厢在艾莉大幅度的动作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塞西诺一拳砸向电梯关门键。
艾莉尖叫着,被塞西诺从电梯门边甩向厢内的角落。
她的脑袋砸在电梯壁上后,整个人跟着怔愣了几秒钟。
然后艾莉用她那充血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塞西诺。
恶毒的眼神在下一刻又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当塞西诺以为艾莉恢复了神智,凑上去准备安慰她、试着跟她讲以后的安排时,艾莉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捧起塞西诺的脸颊。
“你的眼睛和头发真美。”艾莉透过塞西诺看着另一个人,“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颤抖的十指突然嵌入塞西诺白皙健康的脸颊,划出一道道血痕。
“这样的眼睛和头发,要是不在你的脸上就好了。”
塞西诺忍着疼痛,举起双手抓住了艾莉的手腕。
电梯在这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楼层显示器上数字闪烁且混乱。
艾莉突兀地笑起来。
“这是真的,我们真的不配得到爱!”
“塞西诺,我会一直恨着你,直到你在地狱和我相遇。我们一定、都会、下地狱的。”
塞西诺走向罗密欧,隔着长桌与他对视。
她前倾的上半身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漆黑的影子。
两双蓝色的眼睛,因所处位置的光线不同,一深一浅。
罗密欧转动了一下眼珠,联想到什么,问:“要我向她说……”
塞西诺挑眉,有些厌倦地移开双眼。
“有个人在地狱等你。”塞西诺打了个响指,“尤瑞艾莉,撕碎他。”
银色的手枪徒劳地射出一枚子弹,直接打进了天花板里。
桌面的阴影中飞出的蛇尾少女露出尖利的牙齿咬断了男人的喉咙。
撕扯声、黏腻的水声、肉碎搅动在一起的声音充满空旷的房间。
塞西诺绕过蓝色的长桌,走向那副巨大的自画像,单手轻易地将其扯了下来。
拖着画布,塞西诺走向匐在仍会抽搐的尸体上的尤瑞艾莉。
“嘴里都吐掉啊,别不小心吞了。”塞西诺将画布扔到了男人的脸上,挡住了他七零八落的脑袋,“怪脏的。”
尤瑞艾莉呕了几声,擦掉唇角的血,发出两声嘶嘶声,而后钻回了塞西诺的影子里。
塞西诺的目光对上了已经睁开眼睛、注视着尤瑞艾莉一系列动作、直到蛇身少女消失才抬眼看向她的库洛洛。
她弯腰,捡起来银色的手枪。
抬手,扣动扳机。
库洛洛偏了偏身体。
子弹打在了金属大门的门扇上。
“别生气。”库洛洛举起双手,“这次我没打那种主意。”
“打哪种主意都不行。”
塞西诺吹了吹发烫枪口,将银色手枪收为己用。
派克诺妲提醒库洛洛:“我们好像还没有询问这位先生关于……”
库洛洛维持着举着双手的姿势,先是摆摆手示意派克诺妲不用在意,然后走向塞西诺身边,对着她做出一个握拳的动作,然后把双手向上小幅度的举了举几下。
塞西诺领会到他的意思,脸上呆滞了半秒钟。
“不要学这种没用又中二的奇怪庆贺手势。”塞西诺伸手将库洛洛的手臂拍下来,“少看点漫画吧。你也不是十三四的男孩子了。”
库洛洛耸耸肩,转身伸手,从长桌下摸出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张储存卡。
他把储存卡扔给派克诺妲:“有这个就行了,你回头转交侠客。”
“那你呢?”
派克诺妲接过储存卡,让库哔复制了一份后将复制品扔给库洛洛。
库洛洛把储存卡放回暗格,桌面恢复原样。
“我陪她去个地方。”他说。
塞西诺反应非常迅速且坚决地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
周日还有补更哈。
第66章
塞西诺知道库洛洛在唬人。
她能察觉到,他在友客鑫市想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这里的。
甚至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库洛洛一定准备在Mafia举办的地下拍卖会上搞事,会把人得罪死、血流成河那种程度的搞事。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塞西诺一点儿也没有兴趣知道。
她笃定,自己知道的越多,在库洛洛终于忍无可忍要“开除”西索时,她越有可能成为那个新的4号。
进一万步说,她也不喜欢4这个数字。
塞西诺现在完成了很久以来一直想做的、她以为自己不会做到的一件事,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给自己透口气。
优路比安大陆东部有几个以沙滩为卖点的度假城市就不错,或者再走远一点去埃珍大陆的国家?那个大陆她还从未涉足过。
塞西诺把自己的打算和再度更换的联络方式告诉了派克诺妲,随后便直接前往友克鑫市的机场,把旅行的目的地直接交给最近一班起飞的有头等舱的飞机。
这个到达与起飞的时间有多紧密呢?
塞西诺在离开航空公司的咨询台后,就直接走VIP通道、上摆渡车、最后直接来到飞机登机梯前。
毕竟她这样突然以不打折全价、无任何信用卡积分抵扣、也不需要换算历程数就补进头等舱的乘客,不说没见过吧,确实也不常见。
头等舱最终的乘客也只有她一个人,空姐一对一服务,可以说非常细致周到了。
这让塞西诺不禁想起她第一次乘坐飞机时的状况,她和艾莉只能买得起廉价航空公司的红眼航班。
刚过安检就听到了航班播报的催促,发现被安排的登机口到她们的距离简直约等于航站楼的最长边,她俩提着精简的行李跑过去都像是进行了一场负重马拉松。
跑到登机口才发现,她们过了机场安检的行李还要在上飞机前再进行一次排队称重,比确保行李重量不会超出航空公司规定的“免费”限额。
至于航班播报催促?哦,请看一眼起飞时间,如果不提前“那么多时间”催促一下乘客,乘客们怎么有时间排队呢?
塞西诺今日的体验就好多了,连她那轻巧的、不必托运的行李都是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一路帮忙拿到飞机上的。甚至她在飞机航行过程中想要从行李包里拿东西,也是空姐代劳,她的腰完全不用离开座位。
关于腰这一点,她之前和艾莉挤在拥挤的经济舱时也差不多,两排座椅之间完全没有空间让她们的腰离开座椅。
为了防止脑袋因颠簸磕在玻璃上,或者是磕在邻座的肩膀上,航行期间她俩几乎是头挨着头度过的。
艾莉戏称,她和塞西诺就像一对连体婴。
连体婴。
那时候的塞西诺很认同这一形容。
她和艾莉,除了相遇之前的生活、和实际意义上的身体是分离的,其他地方,都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的相似。
1987年。
15岁的塞西诺庆幸自己从父亲的“赌资”中“偷”到了学费,及时缴纳了她这个学年上学的费用,避免了被学校劝退的命运。
离开教师办公室后不久,她就在楼梯间附近遇到了同班的男同学。
她知道这位男同学喜欢她,他跟别人说她像溪边的花朵,清纯又柔和。
她还知道这位男同学的父亲在附近四五个街区放高利贷,闹出人命后转行投资了医院,洗白了家底。
所以当男同学向她告白时,塞西诺只是稍稍表演了一下犹豫就同意了。
然后她就因学校楼梯栏杆断裂摔下了三层楼的高度,后脑勺着地,送的医院还是刚出炉的男朋友家中产业,在救护车她就判定死亡。
然后在运往太平间的路上死而复生。她原本发现赌资金额不对、想要来兴师问罪的父亲,便借机用医院的诊断失误大大的敲了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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