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这样说,战景熙也就放心了些,不然小叔一时不回来,她总没办法安心,她太怕霍家会为难他。
吃完早点后,战景熙很听话地化了个清淡但很精致的妆容,又在苏暖暖的提议下,换了件简单大方的象牙白裙子,整个人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美。
苏暖暖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她,满意地点点头,“景熙,我们走吧。”
“嗯?”战景熙一头雾水地看她,“走?去哪儿?你家吗?”
苏暖暖没说话,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沉重。
坐上车子后,她才握着战景熙的手低低向她说道,“前天凌晨监狱那边打来了电话,说你爸爸突然晕倒了,他还有意识时不停地念叨你的名字,手术成功醒来了也一直念叨着要见你,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你爸爸。”
豆大的泪珠刷地一下从景熙眼眶里跑了出来,她小手亦冰凉一片,担忧紧张到语无伦次,“他……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医生怎么说的?严重吗?怎么,怎么没早一点告诉我?”
“你醒来之前你妈妈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是现在情况好很多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苏暖暖为她擦着眼泪劝她,“本来是想早点告诉你的,可你妈妈和你哥哥都不让,这段时间,他们告诉你爸爸你是去国外巡演了,他深信不疑,他们怕,我也怕你刚回来时的样子被他看到怀疑什么。”
长途飞行,加上本来岛上那天她情绪差不多也够崩溃,还有时差的问题,战建东那么疼她,定是能一眼瞧出来她不对劲。
“等下如果你爸爸问起你,你也要这么回答,你哥哥和妈妈告诉他的是,你先去的英国,然后法国,澳大利亚和意大利,你记得这个顺序,”苏暖暖紧握着战景熙的小手一字一句地交代着,“还有傅远航,因为你突然不见,你爸爸又托人找过他,他没有办法,就找人P了你和他的婚纱照,你爸爸大概还要问这个,你别说漏嘴了。”
战景熙听着她的话点头又点头,脑子里面则是一片空白。
很快医院就到了,下车后,她便跟着苏暖暖急急地往病房赶。
乘电梯的间隙,战景熙抹抹眼角,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勉强朝苏暖暖挤出一抹笑,“我这个样子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苏暖暖摇头安抚着她,“你妈妈说已经没什么事了,别紧张,一会见到他要多笑笑,别让他担心你。”
战景熙不住地点头,这场见面,比她想象中的来早了三天,她怎么可能会不紧张,战建东最疼她,她必须得伪装得好一些才能不被他发现什么。
两人才一出电梯,悲痛的哭声就从一个病房里传出来。
“医生医生!你们救他,你们快救他啊!”
是方沁蓉的声音。
战景熙心底狠狠一颤,她飞快地朝病房跑去。
医护人员这时已经飞速推着战建东从病房出来了。
“让李主任快到抢救室,病人突然腹腔出血严重,需要立刻做手术!”
“爸爸,爸爸……”战景熙冲上去,病床上的战建东脸色苍任如纸,人也瘦成了一把骨头,任凭她怎么唤他,他都紧闭着双眼。
一旁的方沁蓉则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刚刚,他刚刚还好好的,他还跟我说,他很想念女儿,他想跟女儿说说话的, 他就,就好好的突然就昏过去了,医生,你们救他,救他啊!”
战景熙听着她的话,心如刀绞一样的痛,她小手牢牢地握住战建东的大手,声泪俱下地唤他,“爸爸,我是七七,七七回来了,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爸爸,我是七七呀,爸爸爸爸……”
长长的走廊上,她低低的哭声狠狠地揪着众人的心,可战建东的眼皮都未曾动一下,他就那样被推进了抢救室。
“爸!”战景熙站在门口,不停地朝里面喊着,“爸爸……爸爸……”
“七七。”方沁蓉这时走到她跟着哄着她,“你爸爸还没见到你,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安静点,跟妈妈一起在这里等他出来好吗?”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战景熙抽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我这么久都没去看他,他一定生气了才会这样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我……”
“七七……”方沁蓉的眼泪从刚才到现在亦从未停下过一刻,她想安慰她,却说不出来安慰的话。
苏暖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战景之,轻声走过去问他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手术很顺利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战景之也没办法再瞒她,“之前医生就说过了,他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病情一下恶化,手术是成功,可医生当时也说了,能不能挺过来也是未知。”
苏暖暖,……
她心底叹息一声,担忧地看向还守在门口不愿离开的战景熙,战建东不是个好人,但他绝对是个好爸爸。
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更是让她一度很羡慕。
现在……
抢救室的门倏地打开来,战景之和苏暖暖忙上前去。
穿着任大褂的医生摘下了口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226章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她
心口剧烈一痛,战景熙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般瘫软在地上。
尽力了……
医生说,他们尽力了……
脑子里反复地响着这几个字。
“景熙!”苏暖暖心疼地俯下身要抱起她,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冰凉又颤抖。
医生这时看向几人,“哪一位是他的女儿?病人一直说要见他的女儿。”
“我……”战景熙沙哑着嗓音开口,“医生,我,我是,我是他的女儿。”
她进到抢救室时,医护人员已经将各种管子从战建东身上撤下来了。
他孤零零地闭着眼睛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战景熙走过去,跪在床边将他干枯的大手握在掌心里,她轻轻地唤他,“爸爸,七七回来了,七七来看你了。”
她声音落下去好几秒,战建东才缓慢地睁开眼睛,他虚弱极了,可看到是她,他随即笑了,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很小的孩子,语气也是哄小时候她的那种软,“是七七啊,巡演结束了?”
“嗯!”战景熙强忍着泪水点头再点头,“我,我还给爸爸带了好多礼物呢。”
“好,好,好!”战建东不住地点头,眼睛半分都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看你气色这么好,爸爸就放心了,七七啊……”
他叫着她,望着她的漂亮的脸蛋,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你。”
“没有,没有,”战景熙摇头再摇头,“爸爸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爱你,七七爱你,爸爸!”
“爸爸不值得你爱,爸爸不是个好人。”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落下来,战建东苦苦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爸爸,你小时候不会经受那么多磨难,更不会被周砚川伤害,是爸爸的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七七,下辈子不要再选爸爸当爸爸了,爸爸不配,爸爸不配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管是下辈子,还有以后的多少辈子,我都要选爸爸当爸爸的,你别哭好不好?爸爸,七七就在这里,以后七七哪里也不去了,七七每天陪着你好不好?”
可战建东却因她的话眼泪越流越多,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个女儿了。
除了富足点的生活,他什么都没能给她,还害她年纪轻轻就没了孩子。
“爸爸要走啦,”战建东说着伸手想要像她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脸,可已经没有了力气,“之前爸爸还说,也不知道在走之前能不能见到我的乖宝七七,现在见到了,爸爸一点遗憾也没有了,以后,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的,我的乖宝这么可爱善良,她这一生都要很幸福很幸福才行啊!”
战景熙隐忍了半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不要,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我不要你走,爸爸,我不要你走!”
战建东轻摇着头打断她,“乖宝,答应爸爸,爸爸离开后,要好好活着。”
不等战景熙回答,他又说道,“爸爸……咳咳,爸爸有件事想要交代你,岑,岑靖……爸爸想,你在爸爸走后,去祭拜一下他,我对不起他们家,替我去看看他……我的乖宝,你替爸爸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战景熙点头又点头,“我知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我一定去,我一定去!”
“好,乖,不哭,不哭啊七七,”战建东老泪纵横,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我走后,乖宝你要听妈妈的话……和远航……和远航好好过日子,他,他是个好男人,他会……他会对你,对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伸着的手就垂了下去。
“爸,爸……”战景熙看着已闭上眼睛的战建东,她小手紧握住他早已没什么温度的大手,“爸爸,不要,你睁开眼睛,你看看我,爸爸……我是你的乖宝,你怎么可以丢下我……爸!”
凄厉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抢救室,可已经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守在外面的方沁蓉听到这声音疯了似的冲进去,她看着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战景熙,再看躺在那里没有半点气息的战建东,心底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浓浓的仇恨。
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战家什么都没有了,方家也什么都没有了。
她努力了一辈子,临了了,什么都没有了也就算了,还把她的女儿给搭了进去。
所以,这就是她的报应,是吗?
一旁的苏暖暖这时正要走到母女身边去,战景之却叫住了她,他双眸猩红地看着她,“小婶婶,麻烦你这几天帮我照顾好景熙,任何时候不要留她一个人。”
他们父女俩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女要深重的多,何况,景熙这么久都没见过战建东,现在一回来便成了这样,她心里一定有很多遗憾,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太突然,太让人接受不了,景熙得多难过。
苏暖暖凝重地看着战景之,“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她。”
“……”
独白岛。
别墅三楼。
“我以为你会怪那姓傅的。”霍砚清站在病床前,看着无声无息的周砚川,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
霍砚森听完凉笑一声,落在周砚川脸上的眼神漫不经心,“为什么要怪?我本来也是想他再这么闹就给他几枪的。”
霍砚清,……
他抬眸看过去,五官跟他极相似的男人,眸底一片凉薄,全然没有半点昔日兄弟情的样子。
半晌,他扔给他一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重色轻弟。”
双手负背的霍砚森撩起眼皮懒懒斜他一眼, “自然是不能跟你这种只会被女人甩的处男比。”
霍砚清再次,……
他无语的正想回怼他一句你以前也不是总被前嫂子甩,霍砚森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下来,那头恭敬地道,“霍董,催眠师已经到了,要他现在就进去吗?”
霍砚森简短地应了声嗯就挂断电话。
再次落向周砚川身上的眼神,意味又深长。
霍砚清看看他,再看仍昏迷不醒的周砚川,沉吟着问道,“真要给他催眠让他忘了战小姐?”
第227章 我女人在你手里?
霍砚森挑眉与他对视了下, “不然? ”
霍砚清,……
这是两人一早就和战冥寒说好的,而也要不是找催眠师颇费了一番功夫,他们早就过来了。
不过那时只是一个假设,此刻真正发生了,又和之前预想的差了太多,他着实有些不放心。
他还在这么想着,霍砚森不轻不重的嗓音就传入耳朵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闻言,霍砚清心烦又头大地捏捏眉心的位置,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只是……
他默了下开口道,“话是没错,可他醒来后怕是有得闹了。”
自小被当成小公主养大的三公子,脾气何止是一个大字能说得清。
霍砚森则是不以为意地回他,“忘都忘了,还能闹得起什么?”
霍砚清却不似他这么乐观,爱得这么深,又纠缠这么久,会是这么容易就忘得了?
怕就是真忘了,未来有一天偶然遇到,还依然是什么都能记起来。
他这个弟弟,此生是认准了战大小姐!
说到底,也是两年前他们都大意了。
以为他不再提起,后来又接受了母亲给他安排的相亲,就是放下了。
谁知他竟然做下强取豪夺到直接将人掳来囚禁的事。
“但愿他能忘记一辈子。”
霍砚森听着他的感慨,无声地叹息了下。
兄弟俩说话间的功夫,保镖就带着催眠师过来了。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催眠师开始按照之前的说辞对周砚川进行催眠。
“嘭!”
他才不过刚说了一句,房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来。
一行人高马大的保镖就冲了进来,将几人团团包围住。
兄弟俩带过来的保镖当即高举起手枪呈防备姿态,原来平和肃静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紧绷。
算是霍砚森预料之中的,所以他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抬手淡淡地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保镖。
“霍先生,抱歉要拿着武器对您,是我们老板之前有交代,除非他过世了,不然就是您也别想对他做任何事!”
保镖头目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眼神却犀利充满杀气,他大手更是牢牢握着手上的枪。
霍砚森没有半点情绪地扫他一眼,“他还说了什么?”
他比保镖头目还要高一点,只是远没有他肌肉那么夸张,一身黑衣愈显身高腿长,气势凛然地站在那里,深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眸眼积威甚重,无形中让人感到惧怕更不敢在他面前玩弄心思。
与他对视不过一秒,保镖头目就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板还说,如果他过世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战小姐所有,至于他的遗体,他说他想要让我们把他葬在这里。”
“很好。”霍砚森冷笑一声,“不想这里血流成河,一分钟,马上带你的人滚出去。”
“抱歉先生,”保镖头目顶着巨大的压力冲他摇头,下一秒,他枪口对准那位催眠师,“我只听命于老板,您可以在这里看他,或者做别的任何事,但这位先生,他必须离开!”
兄弟俩自然听出来保镖他这是什么意思,真不愧是他们的好弟弟,竟然连这一步都能算计到。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霍砚清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角,“我女人在你手里?”
“……”
保镖头目呼吸一滞,他满眼震惊地看向霍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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