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引着抵达你居所的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入座,金钱堆叠出来的奢靡在他们眼中便一览无余。
芙宁娜:“这就是你说的穷困潦倒吃不上饭,需要芙宁娜大人的救济?”
“因为钱总是不嫌多的。我没有存钱的习惯,除了工资发下来的那一刻,任何时候都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你打开了柜子,询问他们要喝点什么。
芙宁娜选择了红茶,那维莱特则是要了一杯水。
“那就沉玉谷的水泡沉玉谷的红茶,再来一杯沉玉谷的水。”
你边说边准备好了这些,将他们要喝的分别摆到了人面前,自己顺便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
“伊德莉拉日上准备的画已经画好了,你们可以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酌情修改。”
第54章
他们说没有修改的余地。
因为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肯定,你的初稿就成了最终稿,被放在了伊德莉拉日活动上的压轴位。
枫丹人对这个刚定下来不久的节日充满了热情,这热情到了一种外来的商人看到了都后悔自己商品带少了的地步。
你在千织女士的店里取做好的衣服时,见到了一些璃月人,看样子像是沉玉谷那边的茶商,身上有跟茶叶长久相处浸润出来的茶香。
你嗅了嗅,今年茶的品质差强人意,只能牛嚼牡丹式品尝,绝对不能用上那维莱特的品水法。
除开茶叶之外,你还见到了须弥教令院的学者和随着蒙德的蒲公英酒一同过来的酒商……粗略看去,有很多异国的面孔。
他们在街道上,街道上人声鼎沸,每一寸空气里都是商品和摩拉交易牵扯出来的线。
只能说枫丹人还是会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没有出现人买了一堆酒然后做出大街上撒酒疯这样的不雅事,成为蒸汽鸟报上的新闻的情况。
你甚至听见一个枫丹人在给自己打气:“今天一定戒酒,至少在看完希琳女士的画之前都不能喝。”
啊,谢谢吗?
你对自己的画是被喝醉的人看还是衣冠楚楚的人看都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它放在那里,成了美的凝聚物,让人看见美是一视同仁的,就没有必要在展览期间罗列什么不必要的门槛了。
这些东西,拍卖你的画的人,展览你画的人,已经设下了,你这个创作者掺和什么呢。
尊重是观看者的权利。
你在「千织屋」里拿了衣服,从服装店门前显得有些空旷的街道上走过。
只这一片空旷,亦是他们对美的尊重?
你的前路没有什么人和物在阻拦你。
你的身后是挪开后正在复位的人潮,和人潮中有些显眼的人。
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在不烦人的时候是很好的一件事。买的茶叶可以特价,茶商打骨折不算,还免费送了一堆茶具,想要吃点什么跟酒店的人说一声,然后再说一句“下个月一起结账”就可以非常顺滑的连吃一个月的饭……当然,每个月还能接收到一笔好友的投资,和好心人的救济。
再次重复一遍,你没有存钱的习惯,钱在你的手里比颜料消耗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倍。
你不一定天天画画,但必定会在有钱的当日直接花光自己所有的钱。
你这个不存钱,有钱直接就花,从不考虑明天的习惯,让沫芒宫给你的工资变成了按日发。
那么在领到沫芒宫的日结工资之前,你是如何维持这这样的生活习惯还没有饿死的?
大概是枫丹人的善心吧。
你漂到了枫丹这个时尚和艺术之都,落地时没想过任何事,既不认为自己的过敏是什么大事,也不认为活不下去会是什么大事。
来自稻妻的名为“千织”的雷暴在枫丹降下,给服装界带来震动。
不知来自何地的画家只是借着雷暴的动力搭上了来自枫丹的车,然后画了一幅画,当做谢礼。
“画家是不稳定的职业。”你对人说,“要是有朝一日我名气大了,千织小姐,这幅画能让我在千织屋免费定制衣服吗?”
“那你还是试试先把名字传进枫丹人的耳朵里吧。”
“现在不太行呢。我对画家这个职业没有寄托任何梦的影子。人应当做梦,梦也应当有一个温情些的结局。可惜,我是个现实派画家,没有解决衣食住行之前,我不会动笔。”
你看着她,“所以千织小姐能让我看看你的梦吗?能让我不劳而获吗?”
你在「千织屋」这里解决了“衣食住行”里“衣”的问题。
你没有被千织一脚踢出去,你只能想到千织还是蛮喜欢你当时给她画的画的。
她不是枫丹人?
好吧,那就是生活在枫丹的人的善心。
“食住行”又是怎么解决的?
“食”不用你多费什么心思,一开始是你的好友的救济,现在就是你有了赊账的资本。当时是你的朋友越多,你就越饿不死。
但你找朋友的眼光有些挑剔,人好只是最基本的条件,想要构建一个理想的环境,你的朋友是一定要有些权利的。
毕竟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画家,能够赖以生存的只有自己的画技。而人一现实吧,想让自己的画出名的快捷方式,其中不就有一个将画塞给达官贵人的方法?
免于不必要的麻烦事,难道不需要权利?
你不认为仅有一视同仁的美就能让红名的对象强制绿名,这只会招致更多的豺狼虎豹。
所以,你太想进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单独管你“住”和“行”的朋友说没什么问题,你的画是打动人心的利器,只要你想交朋友,它会让你交到任何一个朋友。
他还调侃了一下自己,说你看,我见了你的画,现在就觉得水下离水面太远了些,你这一路走来一定受了很多苦,要是不做些什么今晚都会惊醒想着自己可真该死啊。
你成名迅捷,且因为画中的美而得到了很多宽容。但没有你的几位朋友最初的投资,你的一日成名之路可能会碰上一些不必要的事。
一个画家的手当然可以揍人,但揍人太多了就容易偏离放松的初心。
朋友珍惜你的才能,往往会选择为你解决这些麻烦,让你安安心心的过着一年只上几天班,其余时间都在挥霍无度的日子。
而一旦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你根本不想上班,也不想多理会人,偶有的挣扎,只是给这样的生活进行一次续费。
――你的朋友会出现在伊德莉拉日的活动场地附近,你和你的朋友靠着活动才见到你一面,更加证实了你现实的一面。
你见到莱欧斯利的时候,回忆了一下你最初在枫丹准备一夜成名而做出的关于“衣食住行”方面上的准备。
又回忆了一下你柜子里的茶叶,有多少是你的朋友免费赠送的,还是说着不值几个钱就送过来的。
你得到了答案,是全部。
你这种挥霍无度的人,是不会特意挑一个沉玉谷的茶出来的日子才交稿的。
千织在水上,你拿衣服的时候常常见面。
莱欧斯利就不同了,你去水下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回信和收东西,偶尔才寄一些看起来很有趣的东西。
看上去是已经将当初安排住和行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了,实际上也是。
你不见到莱欧斯利这个人,你想不起这个人,他的眉目在信件里无法构筑,只有当你见到了这个人,你的大脑才倦怠的丢出他的信息,让你觉得他显眼。
可不显眼吗?
你最初的几个投资人之一。
属于是莱欧斯利听到都被气笑的程度,水下的公爵大人为自己对水上某个人升起过的那些担忧感到了好笑,决定要因为你的没良心而给自己讨一下公道。
“你喝不上沉玉谷的水了。”他甚至都没说茶叶,可见他对这个公道的怠慢。
你还得寸进尺的:“那能喝蒙德的水吗?”
“用来讨好那维莱特?”
他的眼神锐利了一些,原本懒散随意的姿态都随着他绷直了自己的身体而消散,“因为沫芒宫的日结工资?”
他了解你在画之外、冷淡表象下的世俗本质。
你怕麻烦,不想交际,嘴有时候还毒,对物欲的追求可以说是无度,看起来没有一点烟火气的样子,是为着买自己画的买家不会太过失望。
“画家的卖相也是买画的赠品,能让画升值的赠品。”
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给那维莱特,难道是我要的太少了吗?”
第55章
正是如此。
如果是你自己需要的话,莱欧斯利听到的应该是“那除沉玉谷之外的水就拜托你了”。
希琳女士,在枫丹通过绘画来散布美的人,对他人的体谅心并不算重,对于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则可以称得上是索求无度。
莱欧斯利对此称得上了解,因为人找上他的时候就装模作样了三分钟,时间一过,就很痛快的暴露出自己世俗的一面。
现在也是。
回到了没有被人注视的空间,面前又是朋友,就对人毫不留情的袒露出俗人的一面。
不肯让他有任何将她画的光环分到她身上的机会。
“人们对于一个画家,为什么要有过高的道德要求呢。”人懒洋洋的在沙发上歪着,体验着令人咂舌的摩拉数目带来的柔软细腻的织物触感“只看画,不给人镀上什么光环不好吗?”
“这种事情无可避免。”莱欧斯利看了周围一眼,“他们过来喝茶了?”
“是啊,无可避免,就跟他们无法接受丑陋与美好近在咫尺,庸俗和高尚一步之遥一样。他们喝的是沉玉谷的红茶和沉玉谷的水,你要是想喝,自己泡,然后帮我想想怎么接近那维莱特。”
好吧好吧。
你的天使投资人任劳任怨的给自己找了个顺眼的茶杯,泡了茶,算是自己招待了作为客人的自己。
“画一张画给他,没人会不喜欢你的画。”
他坐在了你的对面,见了你的神色,开了个玩笑,“不会你画了又让他自己去买了吧?”
“猜对了。”
“那幅雨幕?”
“嗯。”
枫丹的公爵大人沉吟了一会,说待会说,他先喝完这杯茶,他不能保证可以跟那位鸣雷的裁锦师千织一样,将你接下来的话当做一块布料,什么角度都可以裁剪,什么走向都不会惊讶。
所以,待会说。
“这些都是好茶,要是因为我定力不够失了分寸,那就太可惜了。”
至于是什么样的失了分寸,他想想,太多了,基本上都不是能让人好好喝茶的。
他喝完了这杯茶,没有续杯。
“说吧,那维莱特是阻碍了你的灵感,还是成为了你的灵感?”
画家对灵感的要求苛刻,由此出现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他在水下也有所耳闻,毕竟梅洛彼得堡里那些因为催稿下来的人,已经说的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如果是灵感方面的问题,应该――
“我无法对他施以一视同仁的爱意,所以考虑追求他,以弥补画中缺失的爱。”
――很好解决……
莱欧斯利吞下了他这刻的所思所想,他陷入了沉默。
一屋子奢靡,和跟这些奢靡相得益彰的人,在说着让他有些听不懂的话。
自称是俗人的画家,这方面就大可不必具有一些如画中体现的一样的博爱气质了吧。
你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了莱欧斯利旁边,沙发陷下去一块的动静他无法忽略,他只能问:“你打算怎么追求,有想法了吗?”
“没有,目前我也不准备做出任何实际意义上的行动。因为我认为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身缺少了一些东西,唤醒就好了。”
好消息是人不是冲着那维莱特去的,梅洛彼得堡今年应当不会接收一批因为控诉那维莱特跟希琳的恋情影响到她灵感而到水下的人。
坏消息是,可能被控诉的对象得换成他了。
因为缺失了一份对个体的爱,所以习以为常的从自己熟悉的朋友身上索取,就跟索取稀有的颜料一样稀松平常。
你显而易见不是什么情感上苦手的人,能够画出让人碰触到自身灵魂的画作的人,在这方面的感知纤细敏感些才是常事。
分明是知道这种情感与绘画的颜料无法等同,却仍旧理直气壮的选择了索求。
哈啊。
这就有些过分了。
但公爵大人想起了梅洛彼得堡自己办公室里挂着的画,上面暖意融融的是枫丹水上的景,在水下午睡时看上几眼,就能感受到晴好天气里令人舒适的阳光。
想起第一次见到送给他这幅画的人。
太过单薄了些。
明明笔下有千万种美与爱,人却单薄得如同干了颜料后才被画上的一笔。被*干颜料凝固的笔刷在画纸上拖出来的痕迹是美的缺陷,是灰暗的存不住色彩的。
倒是很适合在水下待着的幽静。
现下被摩拉和偌大的声名养护着,幽静成了外表上的平静,自称是俗人,做着俗人的事,眼睛里没有一点沉溺于欲望的影子。
或许是太通透了也说不定,可以坦然的夸赞世界之美,也可以坦然的面对自身的欲望。
总之就是,莱欧斯利对这样一个人,能说的也就一句有些过分了,连这句过分了都会用上开玩笑的语气。
你对他的索求,公爵大人连考虑考虑的时间都称不上是客套话。
“不是同一个人,也能补得上?”
你:“你们难道不是枫丹人,不能被归于一个整体吗?我只是对其中一个种族有些特殊的枫丹住民无法匀出平等的爱来作画而已,补上一份颜料就可以挽救。”
“至于选择你的理由,一是你撞上了,二是那维莱特对感情并不明晰,我没有耐心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让他明晰感情。”
你用可以称得上是冒犯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莱欧斯利,“你看起来在这方面游刃有余。”
“噢,我该说谢谢夸奖吗?”
“那我肯定会毫不客气的收下。”
被你评价为“游刃有余”的投资人见证了你的随心所欲,在作画上,你并不追求色彩的准确度,更是喜欢用广泛、整体的事物来代替细节。
对美的诠释从来不是执着于一笔,亦不只是执着于一面。
嗯,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配合模拟器的属性了?
你只是脑后有反骨,天性爱bug,应该不代表你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不上心吧。万一真有问题了,还能及时找到症结,免得误诊。
就只是模拟器的策略简单了些,粗暴了些,你觉得不能细致的检查自己的精神状态。
但目前来看,你确实只是到了贤者时期,对于游戏里看起来很会,容易让人生起下流想法的角色都保持着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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